《》章 節目錄 35你在怕我？ 文 / 方嫣
「如果你真的打算不走，可以去凌昊的房間。」
陸堯瞇著眼，以絕對的身高差壓迫著她：「為什麼？」
關妍腦神經崩決：「這是我的房間。」
「又如何？」陸堯上前。
關妍蹙了蹙眉，不由自由的往後退去。
陸堯抬起手，抵在緊閉的房門上，眼眸漸漸暗下：「你在怕我？」
關妍沒搭腔，側過頭去躲避他的注視，面前高大的陰影隱匿了她眸中的情緒，然而某些潛藏在心底的感覺再次無可抑制的悄然滋生。
陸堯盯著她唇上一片潤澤，抬起手指緩慢的掠過：「為什麼你要怕我？嗯？」
關妍腦中發脹，聲音透著微微掙扎：「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來招惹我？」
陸堯怔忪，手指的動作一頓，停在她的臉上。
爾後，他的手指游移往上，撥了撥她耳側凌落的發，柔聲細語：「你沒有拒絕，去洗澡，乖。」
關妍撅起唇，心裡涼涼的什麼滋味都有。
她閉了閉眸，冷笑著自己的那一瞬的情緒失守，寂寞花開：「陸堯，是不是過了這一晚，我們就各不相欠了？」
陸堯臉色沉寂，看著她一聲不語。
許久之後，他才鬆開手指，抿著薄唇問：「為什麼？」
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不相信他？為什麼她對他撒的網，五年之後，仍然堅不可摧?為什麼五年之後仍然是池灝不是他？
太多太多的為什麼，匯成太多太多的恨，折磨了他整整五年，早已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在她突然的重新出現，灰敗得無路可逃。
「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告訴我，除了這樣，我要怎麼樣才能擺脫你？」關妍一貫的微微冷笑，她以為他問為什麼願意跟他上床。
陸堯聞言，一瞬間挫敗得無以復加，所有因酒精作用釋放出去的情感硬生生的重新收回。
「你當年，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關妍思忖半秒，竭力做到不疼不癢：「有，但那些愛已經死了。」
陸堯無聲嗤笑，一扭頭，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關妍垂下眼簾，突然有些難過。
陸堯沒有離開，但也一夜沒睡，一個人靜靜的躺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抽煙，漸至天明。明明滅滅的煙火，是這荒唐的夜裡唯一的潤色。
凌昊對此一無所知。
翌日他頭痛欲烈的醒來時，只餘一室渾濁的空氣和窗邊七零八落的煙頭。
他掙扎著半坐起來，一眼就發現了房間的異狀，誰這麼想不開？大冬天不開窗在幾近密封的室裡抽這麼多的煙，怪不得他一整晚覺得呼吸困難，睡眠質量那麼差！
幸好是週末，不然，這樣的狀態回公司被陸堯魚肉，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洗漱完出來，關妍正盤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整個人似是靜止一般。
凌昊早已習慣了她的冷感，窺了眼她，走到開放式廚房的餐桌前邊倒水邊問：「怎麼這麼早起來了？」
「睡不著。」關妍低著頭一頁一頁的翻書，也不曉得有沒有看進去。
「昨晚我怎麼回來的？」
「走回來的。」
「廢話，我問是誰送我回來的。」
「你覺得是誰？」關妍眼皮不抬。
凌昊從冰箱裡拿了一盒奶和一塊吐司，汲著拖鞋走過來：「陸堯？」
關妍淡淡的唔了一聲。
「你們又鬧得不愉快？」凌昊坐到她的面前，吸了口牛奶後，含糊不清的問。
關妍不說話，手指胡亂翻著書頁，視線有些雜亂。早晨起來，擱在玄關處的限量版訂製的手機已經不見了。
「怪不得我的房間內煙霧瀰漫滿地煙頭，我還以為我有夢遊的毛病……不過那麼多的煙頭足以證明他一夜沒睡，看來你氣得他不輕。」
「如果你很閒的話，麻煩把你的車送去清潔一下。」關妍合上書，抬眸不耐煩的睨了他一眼，一大早就這麼煩人。
「我喝醉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他該不會是要……」
「你煩不煩？」關妍把書扔到一旁邊，穿鞋下地。
「去哪？你還沒回我的問題。」凌昊吊著眼角看她。
關妍白了他一眼，轉身走掉：「我回圖越，中午不回來吃飯。」
「回去做什麼？」凌昊不解。
「工作。」
「今天週末，工什麼作？圖越又不會發薪水給你。」
關妍沒理他，回房換衣服出去。
凌昊含怨而視，這女王，跟他的頂頭上司有必要這麼像嗎？連那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死性子都這麼像。怪不得誰都馴服不了誰。
他邊撕咬著吐司，邊用盯著那倨傲的身影，以及啪的關上的門板……
關妍停好車，拿著筆記本從地下停車場上來，因為是週末，整座大廈很安靜，連平時熙攘往來的電梯也空空如也。
直抵六十樓後，她邊回復著小米發來的微信邊從電梯出來：「我現在收。」她輕輕的對著話筒說。
六十樓的空間很大很空，平時人就很少，即便是在工作日，他們說話都不會很大聲，週末雖然沒什麼人，但她已習慣在這權力最高聖地保持低調。
關掉微信，她垂著眸開始接收郵件，走往自己的辦公室，剛要推門進去，對面虛掩的房門內傳出低低的說話聲，隨之而至的是一聲巨大的悶響，類似是什麼東西擊中物件散落在地。
關妍頓住了腳步，狐疑抬起眼眸，循著聲音看過去。
說話聲嘎然而止，空氣中泛著詭異靜窒的氛圍。
關妍佇在原地細想了一下，悄然轉身，準備離開。
她無意窺測別人的**，是非之地，還是及早遠離的好。
「陸堯，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沉寂半晌後，一把柔細綿軟的嗓音傳來，語速很慢，聲音靜得沒有一點波瀾。
關妍被這熟悉的聲音頓住腳步。
是黎簇。
「你要的真相，不是已經在你的心裡了嗎？」冷漠如霜的聲音，自某個她避之不及的男人喉間溢出，薄怒中還帶著一絲微微的譏誚。
黎簇默然，片刻之後才說：「我不願意相信是你……帶走了他。」
關妍釘在原地，黑瞳靜默。
父親，他們的話題是父親。
「你為什麼不直接說是我殺死了他？」陸堯冷冷的看著她，帶著升騰的怒氣。
黎簇不說話，細眉一如以往的倔強薄蹙著。
「陸堯，告訴我，之傲最後對你說了什麼？」這是她這些年來，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
參與搶救的醫生回憶說，他們趕到時，傷者已經傷得很嚴重了，非常艱難的對抱著他的年輕人說了幾句話後就昏迷了過去，之後他們積極搶救，最終還是沒有辦法。
當時那個年輕人一直站在邊上，一動不動，整個人像是靜止般，安靜的佇立在一邊，直至警察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