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2如願以償有什麼感覺？ 文 / 方嫣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安排，她是被安排最後一個述標的。
另一家是前身為設計院發展而來的建築公司，有專業的設計團隊，同樣是國內為數不多的幾家能做epc項目的公司，與非池實力不相上下，幾次都成為對手，每次非池都是險勝，想不到，這一次，又碰上了。
這家建築公司，名叫之整，被收購前他們已具備做epc項目的硬件，後來因某種原因被另一家公司高價收購，整支隊伍全面整編。
專家們對這家公司的總體非常滿意，陸堯始終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翻看著對方的資料，關妍窺不出他半點的想法，她意識到可能之整的總標價更接近於圖越的標底價。
小米看到關妍的臉色不對，有些擔心，悄聲問道：「關姐，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了？」
「沒事，沒到最後，都說不准什麼情況。」關妍下意識的看向默不作聲的陸堯，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歷來擅長的製造兵不血刃的壓迫感，給人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
關妍不得不承認，他又做到了。
之整負責人述標完畢之後，陸堯終是淡淡開口：「標書做得堪稱完美，總標價也很接近我們的標底，但我據悉，貴公司近期投建的一個項目，一度出現資金鏈斷裂，導致工期延誤的情況？」
之整負責人尷尬的笑了一下：「只是謠傳而已，我們參建的項目進展非常順利，工程已接近竣工階段，陸總應該也看過我們的總承包經歷，我們承接的每個項目，都會在合同期內交付使用，請陸總放心。」
陸堯點點頭，放下資料，與凌昊及專家們低聲討論了一小下後，由主持人凌昊說：「經過激烈的競爭，只剩下之整與非池兩家公司進行角逐，我們剛才商討了一下，想聽聽非池的述標情況，之整有沒有意見？」
之整的負責人剛才看見專家們讚賞的眼神及陸堯的反應，早已信心大定，胸有成竹，所以為了彰顯大度也表示沒有什麼意見，他認為，這標早已是他們的囊中物，讓非池述標，也不過是走走過場，讓大家清楚圖越世紀對招標會的態度是非常公平公開公正的。
關妍早已準備好了滿腹的說辭，雖然到了這一步心裡沒底，但如果按之前專家們對其他公司的評論的話，非池的總標價已經是非常接近圖越世紀的底標了。
之整有財務上的問題，這是她的一個好機會，誰都知道非池的老闆是池氏的接班人，後台強硬，資金周轉靈活。
她以為提問的仍是專家組，卻沒想到竟是由陸堯親自發問，他的問題居然也是之前專家組向另一公司提出的問題，非池如何在建材城的項目上突顯它的商業價值與戰略高度？
關妍想了一下，說：「這個項目的總體設想是希望建設成國家級建材產業發展的綜合示範區，所以在項目初步創意策劃時，我們針對產業發展與材料採購相對分散的現狀，根據業態分佈功能規劃佈局，以確保項目在全國具有引領和示範地位。」
陸堯的眼睛瞥向她，帶著濃濃的研判：「我看過非池近年的業績報告，你們在南方參加過很多大型商圈的設計與建設，有幾個項目還獲得了建築設計獎，確實很不錯，但據聞，非池的幕後老闆池灝會正式退股重返池氏，我想知道，這對非池在建設和運營過程中會不會帶來實質性的影響。」
關妍沉默了半秒，臉上看上去十分複雜而凝重：「池總雖然回池氏接管家族事業，但並沒有說會退股，他把主要骨幹都抽調到北京來，就代表並無意放棄非池，況且非池一直贏利，北京的辦公樓也在興建中，很快就可以投入使用，所以陸總大可以放心，非池是絕不會出現陸總所擔心的問題。」
「很好。」陸堯從善如流，笑了一下，懶懶的靠向座椅，像等待什麼。
數秒後，他擱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下，短信傳來。
他掠了一眼點開，垂下長眸凝看片刻，之後抬眸，把手機遞給凌昊，凌昊一看，眉頭很輕的蹙了一下，轉眸看他。
陸堯沒表態，凌昊看向之整的負責人：「剛聽聞，之整的某個在建樓盤發生勞務糾紛，有工人爬上了10多層的塔吊，陳總可能得盡快回去解決一下。」
「這一定是誤會，凌總……」陳總急忙解釋，口袋中突然傳來震動，可他顧不得接。
「抱歉，圖越只會選擇優質的戰略合作夥伴。」陸堯打斷他：「陳總不如打電話回去問一問現場的實際情況？」
陳總面有難色，他的手下眉頭深皺的遞過手機給他看了下：「媒體已經到現場了，陳總，不趕緊處理的話，影響會很不好。」
「怎麼會這樣？」陳總徹底傻掉。
「陳總有事請先回吧，下次有機會再合作。」陸堯一言定音。
陳總一聲不吭，帶著部屬匆匆離開。
關妍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她知道，這標是她的了。
那天晚上，他曾經說過，只一夜，標就是他的，他說到做到了。
「真可惜，本來之整是以絕對的優勢中標的。」她聽過評標委員會的專家交頭接耳。
「是的，之前的資本運作情況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臨門一腳，也真意外。」
「關總監，之整的報價比你們低出整整二百萬的預算，更貼近我們的標低，綜合各種風險考慮……」陸堯從座位上直起身來，伸出手，微笑了下，似已有定論。
關妍的神經在他停頓的瞬間，差點崩掉，結果他笑笑說：「我們決定選擇非池，很期待與你們非池的合作。」
「謝謝，合作愉快。」她擠出笑伸手回握，而小米則偷偷的做了個勝利的姿勢。
「恭喜。」凌昊也朝她微笑。
關妍抿抿唇，經歷一場驚心大戰，頓有渾身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陸堯面色不變收回手：「池總一定很高興關總監以後再也不用回鹿特丹了。」
關妍抬起頭，微愣了一下，他，是怎麼知道她在鹿特丹的？
她笑笑，不動聲色的反擊：「鹿特丹風景迷人，但畢竟離他太遠，現在我有這個項目做借口不走，他肯定高興的。還得謝謝陸總及凌總給我這個機會。」
陸堯眼中瞬間飛刀，凌昊連忙打圓場：「也差不多中午了，一起吃飯？」
「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陸堯橫了凌昊一眼，沉著臉離開會議室。
凌昊轉過頭看向關妍：「如願以償有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