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 張氏有孕 文 / 淳汐瀾
一直商量到深夜,凌芸夫婦這才離去。
武氏把大家送到垂花門口,拉著凌芸的手淡淡地說:「芸兒,剛才你說的話非常對,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在咱們這種大宅門裡,一味的忍讓,只會縱容出惡人的得寸進尺。既然你也知道這個道理,那以後就不要再讓娘操心了。」
葉恆心裡一驚,這武氏分明就是說給自己聽的呀?可他卻又反駁不得,自己以前做過的混賬事,以及姑姑妹妹舅娘做過的事,一件件一樁樁哪一個不讓人病詬?
凌芸淡淡地笑著:「放心吧,娘,不會替您丟臉的。」
武氏點頭,「我相信我的閨女,好了,時辰也不早了,與姑爺回去吧。好生服侍公婆。」
……
葉恆扶著凌芸上了馬車,車子一路向前駛著,葉恆見凌芸並無開口之意,他也沉默地閉上嘴。等回到葉府,一番洗嗽,凌芸這才開口說了話,葉恆仔細觀察她的神色,發現她臉上並無委屈怒意,於是小心地求證,「剛才,在小舅子書房裡,你說的那些計謀,全是你一人想出來的?」
凌芸看他一眼,淡道:「我一介婦道人家,哪有這些本事?不過是隨便給出的餿主意罷了。」
葉恆不肯相信,若只是隨便給的餿主意,凌峰等人還會採納?
凌芸也知道,在相當一部份男子心裡,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她若表現得太過聰明,反而不美,只會讓人心生防備,於是又解釋道:「實話告訴爺吧,我也是與姨娘們鬥志鬥勇的過程中得出來的結論罷了。」
葉恆心口一窒,正要問她剛才在凌家人面前可不是這樣說的,但話到嘴邊,他又猛然醒悟過來,她只借口說是與一群不要臉的親戚中得到來的結論,想來也是為了替他圓面子罷了。
倘若凌芸真的對娘家人實話實說,她是與姨娘們的爭鬥中得到的啟發,凌家人會怎麼想?他們家太沒規矩了,居然讓姨娘與主母鬥法,估計他在凌家人心目中的印像還會更加惡劣。
葉恆澀澀地解釋:「張氏是大姑母賞的,是有些張狂,不過都只是小打小鬧而已,饒氏已讓我敲打過了,林氏一向安分守已,她們就算想不安份,也沒那個膽子。若真要與你別苗頭,你大可拿出主母的威嚴收拾她們便是。」
凌芸淡淡地道:「就是怕爺捨不得呢,說我狠毒,容不下姨娘呢。」
葉恆猛地搖頭,「怎麼呢?我知道你一向大度寬容,怎會與她們一番見識。」
凌芸心中一歎,忽然有些心灰意冷,看葉恆的眼神越發冷淡,「要讓爺失望了,我這人的心胸並不寬闊的。」
葉恆愣了愣,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很快,葉恆就從她冷淡的背影中得出結論,她似乎對幾個姨娘非常不滿呀。既然不喜歡,為何又不打發她們呢?
接下來,凌芸沒再說過半句話,葉恆接連說了好一會子話都得不到回音,也就不再發問,躺了下來,雙眼無神地看著頭頂上密繡的朱黃荼蘼花床罩,他腦海很亂,想了很多的事,其中最主要的還是要怎樣重新贏得凌芸的心。
正胡思亂想著,張姨娘身邊的丫頭把扶風院的大門拍得碰碰作響。
扶風院是三進的大院落,佔地約有兩畝地寬,大門離正房還有上百步的距離,人在屋裡頭倒也聽不到。但在外院值夜的婆子卻不得不上前去處理。
過了不一會兒,值夜的碧玉一臉不情願地敲開主臥的房門,葉恆聽到聲響,便揚聲問道:「出了什麼事?」
碧玉大聲道:「爺,少夫人,剛才張姨娘身邊的丫頭涵香來報,說張姨娘已有了身孕,大夫說已經有三個月了。」
葉恆心裡一驚,沉聲道:「當真?」
凌芸心裡也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她側過臉,先看葉恆的反應。
葉恆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張姨娘懷有身孕,他自然是高興的,可一接觸到凌芸似笑非笑的神色,心又提起來了,他知道,凌芸表面上對自己恭恭敬敬,但骨子裡卻很是疏遠自己,這是他非常無力,也異常難受,他想改變這個現狀,卻又不知從哪做起。偏張氏懷孕的事兒又在這時候捅破了,葉恆剛冒出來的喜悅全沒了。
碧玉把張姨娘身邊的丫頭涵香領了進來。
涵香進入屋子裡後,便發現葉恆夫婦早已披了外袍,正坐在炕上,她趕緊跪了下來磕著頭道:「奴婢見過世子爺,見過少夫人。這麼晚了還來打擾爺和少夫人,是奴婢的不是。耐何我們家姨娘有要緊的事兒,奴婢也只是奉姨娘之命特地前來告之爺和少夫人,我們家姨娘剛才忽然噁心嘔吐,後來找了大夫來把脈,大夫說是喜脈。姨娘非常高興,不敢獨享這份喜事,讓奴婢前來凜告爺和少夫人。」涵香抬頭,凌芸這才看到涵香生得很是不錯,瓜子臉兒,粉臉桃腮,臉上還上了淡妝,修長的眉,紅艷艷的雙唇。梳著單丫髻,簪了枝小梅花簪,戴了朵杯口大的密蠟珠花,髮髻還插了枝流蘇小鳳釵,耳朵上是兩顆珍珠耳墜,身上穿著件桃紅色印花束腰比甲。白色汗巾兒,粉紅色的挑線裙子,雖然大冬天穿得庸腫,卻依然能夠看出其豐騷的體態。
姨娘懷了身孕,葉恆卻不知該如何辦,他偷偷望了凌芸一眼,說:「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回去讓張氏好生歇著,明日我再過去瞧她。」
涵香無助地瞅著葉恆,嬌嘀嘀地道:「爺,您還是去看看姨娘一趟吧。姨娘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了,大夫說有孕的人脾氣一向不怎麼好,奴婢若是沒能請到爺,回去後肯定會讓姨娘責罰的。爺,求您了。」
葉恆有些無措,他忍不住看了凌芸一眼。
「要不,我就過去一趟。」他聲音有些低,也篤不定凌芸是否在生氣。
「你放心,我去去就回來。」
凌芸看了他一眼,唇角閃現一絲嘲諷的弧度,「爺去吧,替我向張姨娘問個好。」
葉恆點頭,下了炕,準備找衣裳來穿。
碧玉左右看了看,最後猶豫地上前,準備給葉恆更衣。
跪在地上的涵香卻起了身,嬌聲道:「爺,讓奴婢服侍您更衣。」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把碧玉給輕輕擠到一旁,並且順走了她手上的大紅色繡金色蟒蛇圖案的袍子。
碧玉臉色變了數臉,雙目似要噴火,忍不住看了凌芸,想少夫人替她出氣。
凌芸無聲笑了笑,對碧玉說:「時候不早了,你也去歇著吧。爺有涵香服侍,你應該高興才是。」
碧玉咬了咬牙,有少夫人在,她早已對姨娘之位不抱希望了,但也希望通得討好少夫人給自己指一門較好的婚事。但並不代表,一個小小的姨娘身邊奴婢就敢搶自己的差事。
碧玉恨恨地瞪了涵香一眼,一言不發地退了出去。
葉恆穿好衣裳後,又要對凌芸說,讓她早些睡下,他去去就來,只是凌芸已經打著哈欠回裡屋去了,他捏了捏身上紅色的玉帶,只好作罷,抬腿往外走去。
屋外頭的值夜的碧玉,很想提醒葉恆,外頭風大,再披件氅子出去,但見葉恆剛才卻讓一個姨娘丫頭搶自己的差事,心裡也有些心傷,索性閉了嘴巴。
葉恆走後,碧玉實在又忍不住,去問凌芸,「少夫人,需要給爺留門麼?」其實她想問的是,少夫人對張姨娘懷孕當真不放心上?還有那個涵香,擺明了就是張姨娘用來固寵的棋子,她不信聰明的少夫人看不出來。
凌芸淡淡的聲音從床賬裡傳了出來,「有張姨娘和涵香,就不必給爺留門了。讓人把門鎖了吧。」
碧玉呆了呆,果斷離去,讓外院的婆子把院門鎖上,自己也安心睡覺去了。但心裡卻對張姨娘抱以同情,別以為懷了身孕就可以爭寵了,有少夫人在,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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