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訓斥 文 / 淳汐瀾
想著新婚之夜,他臉上那抹複雜與嫌棄,她至今難忘。()
她在嫁給他之前,也不過只見了他數面,也只是遠遠看上一眼,她自認自己長得並不差,為何他卻連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在閨閣時循規蹈矩,沒有做過傷風敗俗的事,只除了與王之介有過婚約。
凌芸甩了甩頭,她之前曾與永安伯府的嫡子王之介訂下了婚約,不過那時候年紀還小,所以都只是口頭約定,雙方父母都約定好了,等她及笄後就迎娶她過門。誰曾想,在她離及笄前一個月,懷王變叛,雖然最後失敗,懷王被貶為庶人,圈禁宗人府,但跟隨懷王的一干人也全被被處斬的處斬,抄家的抄家。王家也受了牽連,當時她都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王家一夕之間就被抄家發配千里之外的嶺南,而王之介,卻在流放徒中,與官差起了衝突,被打死在黃沙坡裡。她與王之介是青梅竹馬,又是郎有情妾有意,最終卻是天人相隔,很快就大病了一場。連及笄禮都只是草草舉行。
及笄過後半年,她便披上嫁衣,嫁入葉家。成為葉家的世子夫人,而先前與王家的婚約,知情人也都三緘其口,而王之介,只能成為她午夜夢迴裡的一抹遺憾與惆悵。
偏偏,葉恆卻知道,並且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也曾羞愧彷徨過,也曾有種抬不起頭的難堪,可隨著葉恆對她越發冷淡尖刻,這些彷徨愧疚早已沒了,如今的她,只有一片麻木的冰冷。
望著窗外開得格外鮮艷的月季花,想著在護國寺的路上,葉恆那些字字誅心的話,凌芸微微地歎息著,「罷了,就這樣過吧。他想寵誰都由著他去,我早也不稀罕了。真到了休妻那一步,也是我的命吧。」
……
張氏尖叫著,死命地掙扎地叫著,「放開我,我要見爺,爺,快救救妾身呀,妾身快要被作賤死了呀……」
「堵著她的嘴,別讓這些醃贊話髒了少失人的耳。」黃媽媽喝道。
張氏被不知名的破布塞著了嘴巴,嗚嗚嗚地叫過不停,可惜她力氣再大,也掙扎不過這些五大三粗的婆子們的手,最終只能眼睜睜地被拖出了芷苑。
在快要被拖出二門時,張氏總算看到葉恆從上房的方向過來,心裡一喜,發了狠,使出吃奶的力氣掙扎著,人在絕望之下,會生出無窮的力氣。
一個婆子對著她緊抓著門檻的門又是掐又是捏,又是揪,都沒能讓張氏鬆手。張氏拼出了全身的力氣,總算等到了葉恆看過來的目光。
「你們這是幹什麼?」葉恆走近了,問。
幾名婆子暗自叫苦,略鬆了手頭的力道。張氏得以掙扎了說話的機會,「爺救我,少夫人要把妾身送出府去。」
葉恆皺眉,昏暗的夜色中,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
婆子們想著葉恆平時候也比較寵這張氏,也不敢對張氏太過了,只好跪在地上,任這張氏拉著葉恆的袍子心肝脆裂地告著凌芸的黑狀。
「……不過是在少夫人與親家少爺說話的時候插了一句嘴,少夫人便要對婢妾喊打喊殺的,爺呀,好歹妾身也侍候了您半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少夫人怎麼就這麼容不下妾身,婢妾今日是有些錯處,可也罪不至死呀?求爺開開恩,在少夫人面前美言幾句吧,不要把婢妾趕出府。爺,您是知道的,婢妾若是被趕出了府,只有死路一條呀,爺……」
葉恆有些厭煩,胸口悶悶的,一把怒火積在胸腔,左躥四射的,怎麼也無法突圍。
他才從大覺寺回來,一顆心被整得沉沉的,還來不及收拾收情,又被母親給叫了去,他才踏入屋子裡,母親一個茶盞便砸了來,然後指著他破口大罵,直把他罵得半天都不敢啃一聲。
「……你這個孽子,你存心要氣死我不成?好好的媳婦娶來你不知道疼,盡寵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那張氏饒氏都是一路貨色,也只有你瞧得上眼。今日你走後,你可知這張氏有多麼不知天高地厚?那凌家小舅子今日也來上香了,正與你妻子說話呢,她倒是好,隨隨便便就插話。還敢當眾說人家長得英俊什麼的,一個姨娘,居然與主母的兄弟這般說話,她不知羞恥,我都替她臊了。人家姐弟倆說著話兒,她還敢有一句沒一句得插嘴,被你那小舅舅子給罵了一通,還暗指咱們葉家沒規矩,連個姨娘都管束不好。你這孽子,你娘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今天這樣,對一個小輩陪笑臉的。你真真是氣死我了。那個張氏就是攪家精,上不得檯面,也只有你這個棒槌才會拿她當寶,上個香也要帶著,成心要給你媳婦沒臉是不?你可知,凌家雖說只是個伯爵,可凌家小子出息呀,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敢這般冷落你妻子。你是存心要讓咱們葉家與凌家結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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