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零二章 鶴堂堂主 文 / 一土道人
青年隊伍的到來,引得無數人的側目和議論,有羨慕,有鄙夷,有驚訝,可謂是百感交集。
這些人當中不乏一些名門望族,「影刀門」「天藍宗」「心雲派」「神火堂」這些等等,在凡間無比榮耀的天神般存在,卻在此刻的青年隊伍面前如同螢火。
因為他們面前的是天照院。
而此刻,大家卻奇跡般的擁有同樣的一種心情,那便是崇敬。
因為青年隊伍前方的一個人,他叫陳央。
無論他任何一個故事,或是任何一個頭銜,都能夠在修真界成為一段傳奇。
因為他是天照院鶴堂的代理堂主!「丹鶴仙」信御風唯一的嫡傳弟子!
陳央掃視全場,面帶三分淺笑,這位看似三十左右的青年,一襲潔白如洗的道袍,腰間紅金束帶,正中鑲嵌一枚太極八卦圖,頭戴黑金髮簪,身背一把指尖粗細的長劍,人雖含笑不語,卻已威震全場,眼光所經之處,無人敢與其直視,除了一人之外。
那就是蘭旭。
當陳央的目光落到遠處蘭旭的身上之時,二人皆是心中一驚。
蘭旭驚訝的是自己在這麼遠的距離,而且還隱藏了自己身上的靈力氣息,這般情況之下,陳央還能發現自己,這不僅僅是修為高低的問題,而是陳央敏銳的觀察力。由此一點,蘭旭斷定,陳央一定是位速戰速決型的實戰高手。
陳央驚訝之處,在於這位看起來不過十來歲的孩童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更重要的是,這種感覺不同於他鄉遇故知的那種喜悅與歡暢,而是一種敬畏,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敬畏,這對於陳央來說是難以想像的。
堂堂天照院的鶴堂代理堂主,竟然會對一位初次謀面的垂髫小兒心生敬畏,這在外人看來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但,人生就是充滿了各種不可能。
正在陳央試圖努力回憶腦中無數面孔之時,一位天目域的弟子上前打斷了陳央的思緒。
「陳堂主,歡迎您和天照院的各位同仁大駕光臨。」
聞言,陳央的目光鎖定在面前的天目域弟子,僅僅這一眼,就讓得這位天目域的弟子心中一顫,好似被解剖一般,被陳央看的體無完膚。
一時間,陳央也沒說話,場面瞬間冷冽了下來,眾人亦是不敢言語,生怕惹得什麼是非。
遠觀場內情形,蘭旭低語道:「那名弟子看服飾應該是西院的弟子,這裡是天目域的地盤,來個接待弟子說個話本就無可厚非,但這個人不但不理會,還要擺架子,看來天照院的人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誰曾想,蘭旭話音剛落,這名弟子的身後驀地撕開一道時空裂縫,從中走出一位外表六十多歲的老者,眾人見狀又是一驚,因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西院的首座——肖玉玄。
肖玉玄的到來讓蘭旭心中又是一驚,因為原本蘭旭認為天目域唯一一個不修行仙法的院落——西院,作為西院的首座肖玉玄,應該只是個凡人,只是在刀法上出神入化而已,不曾想,這肖玉玄竟然也能空間穿梭,那就是說,這位西院的首座至少也是金丹期後期修為的修真人。
「看來這次雷壇沒白來啊。」蘭旭呢喃一句,再觀現場,肖玉玄面帶微笑,已然開口:「陳堂主,有失遠迎,還望見諒。」說完朝身邊擺了擺手,那名西院的弟子會意之後默默向後退了三步,長舒一口氣。
「肖院長言重了,陳某能夠來到此地見識一番,乃是陳某的福氣。」陳央開口之際,眾人亦是鬆了一口氣,剛剛冷冽的氣氛,讓得眾人心臟狂跳不止。
陳央此話一出,一來讓氣氛緩解,二來讓作為東道主的肖玉玄臉上有光。肖玉玄亦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陳堂主,麻煩你在此地等候一段時間,一來則是因為現在雷壇周圍的靈力潮汐即將到來,如若強行進入,雖對於我等而言並無太大麻煩,但對於這些弟子而已卻還是有些不小的風險;這二來嘛,可能陳堂主第一次來到雷壇山脈,所以有所不知。」
「陳某確實第一次帶隊前來,往日都是玄長老帶隊,只是這一次院內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分身乏術,特此讓陳某代為出行,不解之處,還望肖院長多多指點。」陳央頗為恭敬的拱手說道。
肖玉玄點了點頭,笑道:「陳堂主太客氣了,其實這第二點也不是老夫所能及之事。」
聞言,陳央眉頭一皺,頗為費解道:「哦?肖院長有何難言之隱?」
肖玉玄無奈一笑,說道:「其實並非有何難事,而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而已,此處是和其他仙派約好的相聚之處,只有一域二院三府的人聚集齊了之後,才會一同出發去開啟「九重黑電」的結界。否則單憑一門一派之力,是無法進入結界之內的。」
此語一出,陳央恍然大悟,點了點頭。肖玉玄會意一笑,繼續說道:「約定好的時間,是今晚戌時三刻。但因為「九重黑電」的結界是在萬獸谷境內,天目域也算是半個東道主,所以本門一般都是提前半日,先來此山等候其他各派。」
肖玉玄說完,又和陳央耳語了些許,指了指遠處一隊席地而坐的鐵甲隊伍,蘭旭仔細端詳這隊人馬,發現原來是「三府」之一的「神兵府」,心道一聲棘手,隨即眼光回轉,卻發現肖玉玄早已離開了,看來肖玉玄這番話語不僅僅是說給陳央聽的,有可能在場的其他各個中小門派都有許多第一次來到這裡的領隊人,肖玉玄的這番話語亦是說給這些中小門派的領隊人聽,只是陳央和肖玉玄心照不宣的演了一場戲罷了。
甚至於遠處樹冠上的蘭旭亦是能夠聽到肖玉玄的話語,蘭旭猜測肖玉玄應該是用了類似於「獅子吼」之類的仙法,讓得他的聲音能夠傳的如此之遠並且如此清晰。
既然知道了「九重黑電」的遊戲規則,也知道了還需等候其他門派的到來,原本鴉雀無聲的現場又再一次陷入了嘈雜的人聲之中。
按理說現在各門各派的眾弟子是可以自由行動的,等到今晚戌時三刻,等待六大派的人員到齊,就要一同排列好,共同等候了。
既然作為東道主的代表人——肖玉玄都這樣說了,眾人自然一哄而散,在山上紛紛各行其事,為即將發生的大戰,做些最後的準備。
陳央面色平淡,回首看著眾人,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便是找了一塊樹蔭之下盤腿打坐,打坐之前還特意望蘭旭的方向看了一眼,似是想起了什麼,呢喃了幾句,隨即閉上雙眼,靜待戌時三刻的到來。
於是,十多名白衫的天照院弟子亦是行動起來,有的盤膝而坐,養精蓄銳;有的拿出法器,不停擦拭;還有的呆呆出神,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但也有幾人,神色自如,笑談如常,如同外出遊玩的一樣輕鬆,蘭旭對這些人多加注意了幾眼,畢竟此次雷壇之行兇險萬分,肯定要用到「踏雪無痕」,雖說自己對於那「九重黑電」絲毫不敢興趣,但此時深入其中,難免會遇到這些天照院弟子,現在觀察這些天照院弟子的修為,好為可能來臨的遭遇戰未雨綢繆。
一炷香過後,蘭旭對這些天照院的弟子有了大概的修為瞭解,最高的不過築基期後期巔峰,即使發生遭遇戰,如果自己使用「波瀾息」,他有信心一招勝之。
心中盤算一會兒,看了眼身旁的幾顆樹頂之上,蘭旭發現剛剛的幾個人影早已消失不見,怕是早已去準備今晚的「九重黑電」之行,隨即蘭旭一個轉身消失在了樹頂,下一刻,又出現在了樹根。
就在蘭旭準備邁步離開之際,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蘭旭微皺了下眉。他為了不引人注意,故意選了個不起眼的大樹單獨隱藏在上面,怎麼還有人來此地。
「這位小兄弟,在下『血色門』弟子巴天,想和你淡淡今晚「九重黑電」之行的事!這事關眾位道友的生死存亡,不知可否一起一敘?」
一個低沉,但充滿了圓滑之意的聲音傳來,讓蘭旭眉頭鎖的更緊。
如此的虛張聲勢又冠冕堂皇的言語,雖然未見聲音主人的面容,蘭旭已給其人打上了滑頭、不可信的標籤,估計找自己絕對沒什麼好事!
而之所以找上自己,怕是小門派之間所謂的暫時聯盟,增大自己的存活幾率,畢竟蘭旭也從血鱷那裡聽聞到「九重黑電」之行中,往年都是暗殺身亡的人數遠遠超過歷練而死的人數。
暫時聯盟,本就是一種及時有效的保命措施,而這個聲音能找到自己,完全是因為蘭旭沒有身穿天目域的弟子服飾,被人誤認為小門派的弟子。
當然,蘭旭也沒打算穿天目域的服飾,畢竟此次出行所求非常,他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行蹤,以前還有滅逸嗔為自己保駕護航,自從滅逸嗔失蹤之後,蘭旭做事變得極為謹慎小心,因為他明白,稍有不慎,就是身死當場,特別是當他使用任何其他族界招式的時候。
但蘭旭明白,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雖然滿心的不情願,但還是勉強回過身來,看了看來到身後的一青一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