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十八章 盲詩人 文 / 一土道人
話音徐徐落下。
一個瘦小的身影漸漸的從婆娑的樹影下緩緩走出,片刻之間便是來到了白衣青年的十步之外。
正是先前藏匿起來的蘭旭。
面對蘭旭的突然出現,這位白衣青年明顯一怔,他沒有想到,這裡竟然有一個人,而且離自己那般的近,奇怪的是,先前卻是沒有聽到一絲的腳步聲。
停下了關門的動作,白衣青年對著蘭旭的方向說道:「你不是這裡的人。」
聽的白衣青年的話語,蘭旭詫異道:「哦?不是這裡的人?何以見得?」
白衣青年搖頭一笑,道:「因為你的聲音,我沒有聽過。」
「聲音?」白衣青年如此奇怪的話語也是引得蘭旭一陣不解,當下也是注意到了白衣青年那黯淡無光的眼睛,還有其手中拿著的竹竿,旋即蘭旭恍然大悟道:「原來他是個盲人。」
「既然你聽出我不是這裡的人,為何你卻不直接掩門,反而與我交談?」蘭旭問道。
「相逢即是緣,即便是萍水相逢,那也是緣,你既然聽到了我的詩,又覺得我的詩是好詩,難道這還不是有緣嗎?」白衣青年笑道。
「也是。」幽幽一笑,蘭旭說道。
「小兄弟若是不介意的話,請移步到寒舍之中吧。」白衣青年側身,便是將門緩緩的敞開。
「那就有勞了。」面對白衣青年的邀請,蘭旭沒有客套什麼,因為自己本就對這片小鎮充滿了疑惑,如今竟然在其中有活人,自然讓蘭旭有一種抓到了線索一般,自然不會輕易的放過。於是拱了拱手,說道。
向前數步,行至白衣青年的身旁,蘭旭方才第一次清晰的看到先前那張在屋內有些看不清楚的面容。
這位白衣青年看起來約莫二十出頭,無神的眼眸對著蘭旭身旁的一側,看起來似乎已經失明的有些年頭了,青年的面容有些慘白,不知是有病在身,還是心情不佳所致,整個人給蘭旭的第一感覺是有些弱不禁風。
奇怪的是,就是這般有些羸弱的白衣青年卻是隱隱給蘭旭一種外放的綿薄靈之力,也是讓得蘭旭一驚,這人原來也是一位修真者。
仔細聽著蘭旭的腳步聲,直至蘭旭的腳步聲停止,白衣青年知道蘭旭已然來到自己的身旁,旋即側身讓開,讓出一條通道。
蘭旭和白衣青年一同消失在了門的另一側。
與此同時。
千百里之外的一座密室之中。
一位身穿藏青色長袍的男子正坐在一張檀木座椅上,透過面前的靈力即視網注視著蘭旭與那位白衣青年的一舉一動。
起身。
密室中昏暗的燈光讓得男子的面容藏匿在黑暗之中,頗為神秘。
踱步。
「這孩子很不簡單,不過半個時辰,便知曉這座古鎮的詭異所在,在那個人的講解下,其中的來龍去脈看來是瞞不住了。」男子自語道。
忽然。
密室之中燈光忽明。
男子的面容也明晰起來。
驚為天人!
男子的相貌可以說是絕大部分女人嚮往的那種,眉毛,鼻子,眼睛,耳朵,嘴唇,不偏不倚,不高不低,就在它應該在的位置,而這天底下的美人很多僅僅擁有其中兩三樣正確位置,便已傾國傾城,但在這位男子面前不免失色許多,因為他實在是擁有這世間最完滿的相貌。
而這完美面容下卻是難以言喻的平靜。
彷彿世間所有事情都無法打動。
黑髮。
一席恍若杳無星光的極夜一般的黑髮,上飾有一個栩栩如生,淡藍色的鷹擊長空飾品,
皺眉。
卻看不出一絲憂慮。
鷹飾男子注視著靈力網另一側正在卿卿我我的焦天陽和小玉二人,冥想片刻,似是做出了什麼決定。
拍手。
掌聲剛落,一位黑衣蒙面男子驀地出現在了鷹飾男子的面前。
「這就是你所說闖入的旅者?」鷹飾男子說道。
「是的,左護法大人。」黑衣男子回道。
「這件事有讓右護法知道嗎?」鷹飾男子說道。
「暫時沒有。」黑衣男子回道。
「很好,你下去吧。」鷹飾男子說道。
「是。」應諾一聲,黑衣男子便化為煙雲,消失在了原地。
緩緩向前,推開房門,陽光傾灑而下,將鷹飾男子整個淹沒。
門的另一頭,是一個巨大的白色平台,由一個個足有一丈長,六尺寬的整塊巨磚堆砌而成,恍若天成。
眺望。
平台遠處是一座宏偉、龐大的宮殿,在飄渺的雲霧中若隱若現。
宮殿的四周被三座略小一些的離殿包圍,三小一大的組合,隱隱透出一絲讓人膽寒的靈力,頗為懾人。
鷹飾男子緩緩走在平台之上,陽光雖奪目刺眼,但鷹飾男子的眼中只有冷冽,徹人骨髓的寒冷。
突然。
這宛若深潭的眼瞳激起一絲漣漪。
鷹飾男子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身著淺灰色長袍的男子。
男子的頭髮亦是與他的長袍一樣,皆是淺灰色,這淺灰色的鬢角上方,一個墨色鱷魚頭飾顯得格外惹眼。
「喲.這不是左護法大人嘛?這麼匆忙,是要到哪呀?」鱷飾男子帶著一絲獰笑,問道。
「與你無關。」鷹飾男子冷冷道。
鷹飾男子說完,也不理會鱷飾男子臉上抽搐的表情,瞬間化為流光,飛向遠方。
「哼,我倒要看看你玩什麼花樣!」鱷飾男子面露凶光,亦是化為流光,緊隨鷹飾男子。
二人一前一後,飛行的方向,似是含香鎮……
含香鎮中。
蘭旭邁步穿過這道門,一陣淡淡的麝香瀰漫在屋內。
身旁的白衣青年將門緩緩關上,屋內的光線也是隨之變暗了些許。
顯然蘭旭有些不太適應這種灰暗的環境,旋即皺眉道:「這裡有些昏暗。」
「對不起,因為我看不見,所以平日裡,我都不曾點燭。」說著,白衣青年便是拿著一個紙捻點燃了身後四周數個蠟燭,動作十分熟練,要不是他眼神之中的無光黯淡,甚至給人一種這是個正常人的錯覺,之後這片有些昏暗的房間便是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這裡的房屋十分寬敞,佈置的也是十分的簡單,正中央的牆上懸掛著一副孔老夫子的畫像,左右兩側分別寫著兩副對聯——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畫像下方擺放著一張三尺有餘的長桌,上面放著一個古檀色的香爐,一陣陣青煙不時從中縈繞而出,想來蘭旭剛剛進屋時的那陣麝香便是從中傳出的。
屋內的兩側,對立而放著四張椅子,椅子之間則是一張不大不小的茶几。
廳堂之後有一處屏風,屏風後似有亮光,不知通往何處。
門旁的窗戶都是被一些厚厚的牛皮紙封閉住的,擋住了大部分的光線,這也是為什麼屋內如此昏暗的原因。
蘭旭好奇的走向窗戶旁,看著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窗面,好奇的問道:「為什麼要在窗戶上弄這麼些牛皮紙?」
一邊收起紙捻,白衣青年一邊說道:「這裡並不太平。」
「此話怎講?」蘭旭一滯,聽出其中必然有隱情,旋即問道。
白衣青年走到一個椅子前,朝著蘭旭的方向,輕輕一指,示意蘭旭坐下。
隨著二人一同坐下,白衣青年便是打開了話匣子。
「小兄弟,你是第一次來含香鎮吧。」白衣青年問道。
「沒錯。」蘭旭說道。
「覺得這裡風景如何?」白衣青年問道。
「風景很是不錯,就是人,呵呵。」蘭旭話中有話。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這裡的情況了。」白衣青年說道。
「為什麼你能活著?」蘭旭並沒有遮掩自己的好奇。
「這裡活著的不止我一個。」白衣青年說道。
「什麼?還有其他人?誰?」蘭旭驚道。
「以後我會告訴你的。」白衣青年無光的眼眸竟然閃過一道神傷,腦海之中拂過一道曼妙的倩影。
「是嗎。」蘭旭若有所思道。
「你既然已經瞭解道這裡幾乎都是死人,想必應該猜到了這裡是太虛期修為級別的高手所控制的小鎮,我貼上這些牛皮紙,也是為了保險起見,在這種地方,逃出無望,求死無門,當然要事事收斂,特別像我這樣手腳不便的人,就要更加的自危了。」白衣青年說道。
「嗯。」覺得面前的這位白衣青年似是話中有話,不過蘭旭卻是沒有進一步問下去,畢竟面前的這個人,自己並不是知根知底的。
白衣青年轉移話題道:「這位小兄弟,不知怎麼稱呼?」
「蘭旭,你呢?」蘭旭反問道。
「陳天明。」白衣青年帶著一絲淺笑道。
「陳兄,你好。」蘭旭拱手道。
「蘭兄弟,你怎麼會來到這裡?」陳天明問道。
「歷練而已。」蘭旭說道。
「哦?你是天目域人士?」陳天明有些好奇道。
「沒錯。」蘭旭並沒有隱瞞。
「敢問蘭兄弟是哪個分院的弟子?」陳天明問道。
「東院。」蘭旭說道。
「邙院長還好嗎?」聽的蘭旭的回答,陳天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
「還不錯。怎麼?聽陳兄的話語,似乎對於天目域甚是瞭解啊。」蘭旭反問道。
「呵呵。看來你我的緣分不淺啊。」陳天明笑道。
「為什麼?」蘭旭問道。
「其實,我以前也是天目域東院的弟子。」陳天明說出了一個令蘭旭震驚不已的話。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