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滅逸嗔 文 / 一土道人
後山。
秦老古宅內。
由於先前秦老為了能讓蘭旭能夠靜息調養,便在住宅區域早早布下了隔音結界,因而,秦老與齊穆二人的爭鬥雖然是驚天動地,但實際上在住宅區內卻是靜的出奇,所以根本就沒有引起蘭旭的注意。
況且,就算是被蘭旭察覺,蘭旭也只會當做尋常異獸的打鬥罷了,定然不會想到秦老這般的耄耋老者會與那實力難測的奇鎧男子平分秋色。
更何況,蘭旭也沒有心思去理會外面的動靜與否,因為此刻,蘭旭正盤坐在床榻之上,雙手朝上,搭在雙腿之上,體內的靈魂緩緩凝聚,直至來到了一片黑色的草原之上。
黑色的草原廣袤無垠,灰白色的天空中不時的閃過宛若極光一般的蒼白光幕,恍若極地炫光,時隱時現。
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足有齊腰之高的黑草隨風浮動,不時的露出下方無數蠕動的腥紅血手,蘭旭一看,不禁嚇得一身冷汗,雖然自己身處半空,乃是這些血手觸手難及之處,但這場景著實讓人膽戰心驚。
「滅逸嗔……」小心翼翼的漂浮在在一望無際的黑色草原之上,蘭旭對著一片虛無呼喊道。
「屬下在……不知主人呼喚屬下有何指示?」只見蘭旭正對的那片虛無驀地產生一道漣漪,旋即竟然生生撕開一道裂縫,從中閃掠出一道人影,正是這個「洗亡珠」之內的亡界大統領——滅逸嗔。
望著半跪在半空之中的滅逸嗔,蘭旭瘦小的身軀在滅逸嗔魁梧的身形之前,彷彿猛虎面前的兔子一般,顯得甚是嬌小。
「滅。滅大哥。」雖然滅逸嗔一再稱呼自己為蘭旭的下屬,但是蘭旭還是拘謹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彪形大漢,畢竟,突然出現這樣的一個下屬,蘭旭的心中始終是覺得有些彆扭。
「主人。您萬萬不可這樣稱呼屬下。這……」蘭旭這麼突然的一句稱呼,使得原本鎮定的滅逸嗔身體一怔,旋即一臉正色道。
看著此刻一本正經的滅逸嗔,蘭旭一臉的苦笑,自己本就從沒把這個大漢當做屬下,而自己也沒有半點當主人的料,但是滅逸嗔卻是不依不饒,長篇大道的說著主僕之間的禮數綱常,不能逾越等等之類的大道理,讓蘭旭頓時頭大無比,俗話說的好,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呢,更何況這位正直當年的少年,旋即蘭旭也同時一正臉色道,「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的主人啊?」
「這……」面對一臉正色的蘭旭,滅逸嗔剛剛還喋喋不休的話語頓時戛然而止。
「你比我年長,稱呼你滅大哥本就應該,再說了,我也從來沒把你當做我的屬下。你要是再這樣,就不要怪我翻臉了。」說到此處,蘭旭粉撲撲的小臉上頓時生出一道怒意,故作生氣道。
跟著秦老數月來,蘭旭的性格可謂發生了是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功法沒有學習一二,但那插科打諢,表裡不一的說話技巧可謂是深得秦老「真傳」,當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
「那……哎……屬下遵命。」看著此刻怒氣哄哄的蘭旭,滅逸嗔實在是拗不過,無奈的長歎一口氣,應諾道。
「對了,滅大哥,上次說的話,還沒說完呢。」生怕滅逸嗔反悔,再次的喋喋不休,蘭旭趕忙岔開話題道。
「主人是否是想問屬下為何不去轉世為人,反而一直待在洗亡珠之中?」滅逸嗔將頭抬起,疑惑的看著蘭旭問道。
「恩……」蘭旭尷尬的笑了笑,其實說實在的,蘭旭自己也忘了上次到底想問什麼,那次與滅逸嗔的見面實在是太突然了,再加上那次是重傷之時,腦袋渾渾噩噩,也弄不清什麼事情,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幻覺呢。
「其實說來話長,不知主人是否有興趣聽我這個已死之人的故事。」言語間,滅逸嗔的眼神一暗,滿是惆悵道。
「沒事,我時間多得是,滅大哥但說無妨。」其實蘭旭的好奇心早就被勾起來了,只是這畢竟是別人的悲慘故事,不好直面說些什麼,就好似斷清秋為何沒了左臂這件事一樣,於是乎蘭旭只好強忍著內心的好奇,裝作無所謂的說道。
「嗯。」看著蘭旭點頭示意,滅逸嗔手中的腐朽長刀在半空之中驀地一揮,旋即一道強光閃過,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蘭旭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身在一個精緻宅院之中。
「滅大哥,這裡是?」穩了穩身形,疑惑的看著一旁的滅逸嗔,蘭旭問道。
「這裡是我的生前記憶。」慘淡一笑,滅逸嗔緩緩道。
「哦。」看著此刻心情不佳的滅逸嗔,蘭旭識趣的不再說話。
就在氣氛略顯沉悶之時,一位身著藍白相間長衫,面帶淡笑,眉宇之間悠然而生一股霸氣的魁梧男子正緩緩的走進了院落之中。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生前的滅逸嗔殘影,看著記憶世界之中氣宇軒昂的滅逸嗔殘影,蘭旭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心中暗道,這滅大哥的生前正可謂是人中龍鳳,雖外貌眉清目秀,但卻身長一丈,腰大十圍,恍若天神在世。
「走。」正在蘭旭暗暗讚歎之時,滅逸嗔輕喚一聲,便是先行一步,跟上了自己生前的殘影。
跟隨著滅逸嗔殘影的步伐,穿過無數的長廊小道,期間不計其數的僕人朝著滅逸嗔殘影行跪禮,這滅逸嗔不愧為亡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統領,氣派在不知不覺間便是彰顯開來。看的是蘭旭膛目結舌,只能不停的眨巴著大眼睛。可能蘭旭做夢也想不到,日後自己也有這樣睥睨天下的一天,當然了,這也是後話。
隨著在這座古宅院之中的愈發深入,蘭旭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大了好多,這樣七拐八繞下去,自己都要糊塗了,不過還好,也就在此時,滅逸嗔殘影在一座庭院的門口停了下來。
「你們都退下吧。」滅逸嗔殘影擺了擺手,庭院兩旁的數名守衛便是應諾一聲,俯身退下。
庭院之中,種植著許多奇花異草,一彎清泉自一座假山之上緩緩流淌下來,濺落的水花粘在花草之上,顯得格外唯美,淡淡的幽香充斥著整個庭院,就連蘭旭都不由沉醉其中。
就在這美景之中,透過樹木的縫隙,隱約可見一位女子,女子端坐在假山一旁,身著雪白輕衫,撥弄著水中的花瓣,一顰一笑,都是顯得那麼的端莊典雅,如同沙漠之中的一彎溪水,不染塵世。
似是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女子帶著一絲期盼回頭,看清來者,女子帶著一絲幸福的笑容說道,「逸嗔。」說著,便是起身投入來者的懷抱之中。
「羽紗。」雙臂緊緊的擁著那纖細的身軀,滅逸嗔殘影如同在抱著一件珍貴的花瓶一般,深怕一用力,便是將其碰碎一般。
看著場上兩位纏綿的男女,蘭旭小臉一紅,旋即岔道:「滅大哥,她是?」
「她是我的妻子——許羽紗。」言語間,半空之中的滅逸嗔眼中閃過一絲柔情,嘴角不覺的上揚。
過了許久,相擁的二人才不捨的分開,看著面前最愛的妻子,滅逸嗔殘影發自內心的說道,「羽紗,要是我們能這樣一輩子,那該多好啊。」
「難道不可以嗎?」似是聽出了滅逸嗔殘影話語之中的無奈,許羽紗柔聲道。
「哎。亡帝要我三個月之內完成修煉,盡早出兵邪界。」長歎一聲,滅逸嗔殘影說道。
「逸嗔,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回來,可以嗎?」知道這是亡帝的命令,根本毫無迴旋的餘地,許羽紗帶著一絲無奈,眼角閃過一絲的淚光說道。
「嗯。」再一次將許羽紗揉進自己的懷抱,滅逸嗔殘影的心中儘是愧疚,心中歎道自己欠自己的妻子太多了。
過了半響,滅逸嗔殘影離開了庭院,依依不捨的離開了自己心愛的妻子,滅逸嗔殘影便是馬不停蹄的來到了一處離庭院不遠的廂房之中,廂房之內的佈置十分的簡單,兩個椅子,外加一個床榻,床榻之上安放著一個棕色的蒲團。而滅逸嗔殘影長舒了一口氣,便是盤坐在了蒲團之上,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修煉起了功法。
看著面無表情,坐在蒲團之上的滅逸嗔殘影,蘭旭好奇的問道,「滅大哥,你當初練的是什麼功法?」
「冥馴掌。」滅逸嗔隨口回道。
「哦……」心中暗道一聲,蘭旭便是不在言語,注視著場中的變化。
不過多時,隨著一聲女人的慘叫聲從庭院方向傳來,修煉之中的滅逸嗔殘影眉頭一皺,旋即一口鮮血猛的從口中吐出,顯然是因為剛才的驚叫聲亂了心法,不過此刻的滅逸嗔殘影卻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強忍著心中亂火的焚燒,步履踉蹌的朝著庭院方向走去。
此刻,庭院之中,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數十位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其中一位女子被挾持其中甚是惹眼,正是滅逸嗔的妻子——許羽紗,而驚叫聲便是由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