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不速之客 文 / 一土道人
旭日東昇。
遠方。
巍峨的山峰與飄渺的雲霧,宛若水墨畫卷一般,隨著小路之上漸漸遠去的腳印,原本虛幻的山巒在蘭旭的眼中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微冷的空氣雖侵人皮骨,卻難抑那抹興奮,望著那數十米高的大石之上蒼勁有力的「後山」二字,蘭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便是邁出了自己人生之中第一個探險之旅。
後山。
作為天刀客晚年的靜修之所,亦是在不經意之間充滿了豐富的傳奇色彩,不單是因其留下的師祖傳承,也因其不同於天目域其他地方的凶險之處。
靈力。
修真者的根源。
所謂靈力溢滿,修為自升。
萬物皆有靈,如遇機緣,得道成仙確也不是癡人說夢。
而後山恰巧擁有者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也正因為這裡有著別處無法比擬的充足靈力,所以,這裡異獸的種類也是格外繁多,且行蹤詭異、神鬼難測,時聞異獸傷及域內弟子事件,為寧靜的後山平添了一抹死亡的氣息。
後山最奇特的一處,便是這後山的外圍常年包圍著濃密的瘴氣,一般的山野村夫都是不敢進入其中,而其中的異獸亦是不敢隨意外出,看來,也是一種隔絕外界和修真之所的天然屏障。
而此刻,蘭旭正如同盲人摸像一般,在綿密的瘴氣之中小心的行走,出於警惕,蘭旭每走一步都是要用手中的樹枝探一探,因為之前便是聽聞這裡有些劇毒無比的蛇類,要是自己一不小心踩到,踩死了倒也罷了,要是被反咬一口,這荒山野嶺的,就只能一命嗚呼,去見那位傳說中的師祖了。
一路上,蘭旭可謂是大開眼界,不但見識到一種只在書上見過的奇草,還見識到了許許多多的奇獸。
譬如一隻渾身連一根羽毛都沒有的三頭怪鳥,剛開始見到此鳥的時候,蘭旭嚇得差點沒昏過去,不但是因為此鳥長的太是噁心,而且,這三頭怪鳥所過之處,都是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臭。
像三頭怪鳥之類的奇遇,在還沒真正進入內山之前就如此頻繁,可見這裡真的是如同傳說一般充滿著玄妙色彩。
而此刻,蘭旭正盯著一顆怪樹,這顆怪樹之上,長著數個足有繡花球大小的紅色果實,看起來甚是誘人可口。
「不會有毒吧.不過剛才見到一個怪猴子吃了之後,也沒有出什麼事情啊。」早已飢餓難耐的蘭旭自言自語道。
正當蘭旭艱難的做著思想鬥爭之時,其背後驀地出現一道空氣漣漪,虛幻一顫,一個身影瞬間出現,正是蘭旭進入後山之時,半空之中出現的奇鎧男子。
奇鎧男子看著呆滯在前方的蘭旭,面無表情,眼眉微微上揚,看不出是喜還是憂,右手一招,無數的白色光粒匯聚,一把六尺三寸,通體銀光的羊首長戟驀地出現在其手中。
「得到玉珮,此事相關者,殺無赦!」
奇鎧男子的腦海中緩緩飄蕩著一位女子的聲音。
猶豫片刻後,奇鎧男子似是做出了什麼決定,身形一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蘭旭身後三丈之處。
恍惚間,感受道一縷勁風,蘭旭還以為是被這後山之中的異獸突襲,嚇得是立馬開溜,可是剛是想拔腿,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了。
回頭一看,蘭旭不經驚呼一聲,不知何時自己身後竟出現一個奇怪男子。
「還想跑?」冷冷一笑,奇鎧男子便是一個前刺,將蘭旭的包裹刺穿,蘭旭珍藏的馬形玉珮在零落的包袱雜物中飛落而出。
眼見閃耀著淡淡光芒的馬形玉珮,奇鎧男子依舊沒有一絲表情,左手一招,馬形玉珮竟穩穩落入其手。
「玉珮,我的玉珮,給我.」掙扎了半天,身體還是沒有一絲反應,看著自己最為寶貴的馬形玉珮被搶走,蘭旭急的都快哭了出來。
「還想掙脫我的禁制,太。」奇鎧男子輕蔑的面容隨著蘭旭慢慢緊握的雙手變得凝固了起來。
掙扎。
其實蘭旭早已是疲憊不堪,面對奇鎧男子的突襲,蘭旭原本打算束手就擒,卻不想奇鎧男子竟然將自己的玉珮搶奪而去。
這枚玉珮不僅僅是其對於蘭村和爺爺的最後記憶,也包含了一個重大的隱秘。
那就是蘭旭的父母。
蘭旭從下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
每當自己對爺爺問起父母下落的時候,蘭步林總是三緘其口。只說了想要找到他的父母,便要找出玉珮當中的秘密。
生身父母,何人會想擁有這骨肉分離之苦。
更何況這才十歲出頭的孩童?
一時間,蘭旭不知哪裡來的力量,竟生生與那禁制對抗起來!
「怎麼可能.他.竟然能與我的禁制對抗.」難以置信的看著此時的蘭旭已經轉過身來,艱難的朝著自己走來,奇鎧男子的手中的馬形玉珮也開始緩緩的閃爍了起來。
「我的玉珮,請還.還給我.」拼盡了最後一絲氣力,蘭旭在離奇鎧男子的前方不甘的倒下。看來為了這個玉珮,與這強大的禁制對抗,蘭旭是早已脫力。
「這小子.怎麼回事.」看著此刻不醒於世的蘭旭,奇鎧男子的臉上不知是何表情。
凝視著手中閃耀著微微光芒的馬形玉珮,奇鎧男子的目光再次移向蘭旭,心道:「這只是個孩子,姑且饒其一命吧。」
就當奇鎧男子轉身離去之時。
異象突起!
一陣鶴唳聲,響徹雲霄。
隨著這聲鶴唳的消失,蘭旭週身的禁制竟莫名消失了。
不僅如此,奇鎧男子發現周圍的迷霧漸漸的消散開來!
隨著迷霧漸漸消散,鶴唳聲越來越近!
就在奇鎧男子不解之時,一位中年男子驀地出現在奇鎧男子與蘭旭的中央。
這名醉漢衣服之上儘是泥垢,彷彿幾十年沒有洗過了一般,腰間別著一個小小的紫色葫蘆。
兩道英氣十足的劍眉在這張有些玩世不恭的臉上,顯得有些極不搭調,零散的長髮被一根黑色的髮簪盤在頭上,略顯渾濁,有些稀鬆的眼眸之中卻是顯出一抹看破世間的滄桑,讓人覺得有些恍惚,眼前的這個男子,真的是人嗎?
就是這般邋遢的人,身後竟然奇怪的背著一把清醒脫俗的長劍,與整個邋遢的外形相比,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此人竟是一年前蘭旭在山腳茶館遇見的那位邋遢大漢。
冷冷的看著面前的邋遢大漢,奇鎧男子問道:「你是什麼人?」
並沒有回答奇鎧男子的問題,邋遢大漢憐憫的看了眼身旁的蘭旭,旋即輕輕的一拂衣袖,空氣之中,竟然憑空冒出許許多多的藍色斑點,不斷的湧入蘭旭的身體之中。
搖晃了下腦袋,這位邋遢大漢方才將目光移向奇鎧男子,帶著三分醉意,反問道,「你又是什麼人?」
「我勸你最好不要知道。」奇鎧男子道。
「哦?為什麼?」邋遢大漢問道。
「因為知道的人,都成了死人!」奇鎧男子道。
「有意思,看來你一定是個十足的掃把星,把認識你的人都害死了。」邋遢大漢大笑道。
眼見邋遢大漢如此嘲弄,奇鎧男子眼角一跳,冷哼一聲,緊握著手中的長戟,帶著一絲空氣的漣漪,直接刺向邋遢大漢。
嗤笑一聲,醉漢將腰間的紫色葫蘆打開,竟然自顧自的喝起了酒來,並不理會勢如破竹的長戟。
僅僅數息,長戟已離邋遢大漢不過一尺距離。
面對這勢大力沉的一擊,醉漢一邊喝著酒,一邊似不經意的將身後的長劍拿出,隨意的招架著奇鎧男子的攻勢,游刃有餘,信步閒庭。
奇鎧男子連刺三百一十三下,每刺皆是刁鑽詭異的角度,卻是被邋遢大漢招招化解,彷彿毫不費勁。
隨著時間的推移,身處戰局之中的奇鎧男子不覺已是滿頭大漢,原先的自信滿滿早已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是一抹驚駭。
他自己的實力,再清楚不過了,他對手中的這桿長戟充滿著自信,這桿長戟已不知伴隨自己經歷過多少戰役,浸染過多少強者的鮮血,卻不想面對面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邋遢大漢,竟是那般的不堪一擊。
打了個哈欠,邋遢大漢興趣缺缺道:「酒喝完了,好戲也該落幕了。」
話音剛落,奇鎧男子的動作開始遲緩了起來,就連那飄散的霧霾亦是開始停滯!
不覺間整個空間竟然凍結起來了!
將葫蘆別在腰間,手中長劍入鞘,邋遢大漢一步步走向奇鎧男子。
「這是一點點教訓.」奇鎧男子食指噙著一道紅色光暈,輕點奇鎧男子的前胸,只聽一聲悶哼,奇鎧男子便是帶著一絲不甘,直接順勢消失在了雲霧的盡頭。
看著奇鎧男子消失的盡頭,邋遢大漢的身形便是緩緩一閃,顯得虛幻而又飄渺,給人一種一陣風出來,便是會煙消雲散的感覺。
回頭望著身後的蘭旭,邋遢大漢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說道:「臭小子,你打算睡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