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2 能力 文 / 蕭七七
浠寧手上一揮,雷盾反彈了利箭,直接電死射箭的人。
夏翌辰瞇起桃花眼——他沒想到她如今這麼好本事,怪不得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不過,他不允許!
「我很想知道墨玄有沒有親自來,他會親自來嗎?」浠寧的語氣極輕,就像在問自己。
夏翌辰搖頭:「我懷疑他只是在試探你的實力。」
「既然如此,那就更要讓他睜大眼睛好好看著了,」浠寧冷笑著轉頭對著旭梓虞,信心滿滿,「可以開始了。」為了這一天,她可是抓著那些人訓練了好些日子。
旭梓虞點頭去傳令。
一時間,局勢從我方節節敗退變成勢均力敵,而浠寧抬頭看了眼沒有雲的天空。
「可惜是晚上,不過拿月亮試一試,也並無不可。日月的光芒,都是一個來源。」她話音未落,雙袖一揚,再拂起展開,月光照耀在她微微揚起雙眸緊閉卻傾城絕代的面容上,白色光芒從她週身散開,飛向四面八方。
內力!強橫無比的內力!
看著身前似乎激發大招的浠寧,夏翌辰難以置信地握緊右手輕鴻劍。怎麼會有這樣的招數,能一下子提升周圍人的內力?或者是其他什麼效果?但是毋庸置疑,這簡直是逆天的招數,她的身體會不會受到什麼損害?
夏翌辰很想阻止她,卻又怕中途打斷反而會傷害她。
他咬了咬牙,拔劍攻向來者,為浠寧當下所有的利箭和攻擊。
不遠處的旭梓虞難掩眉間驚訝——這個招數,原本是古書上記載的,吸收陽光力量為己所用。但如今浠寧用在了月光上,居然也有不小的威力?
而在浠寧的帶領下,一般的華胥人也開始使用自然力量為己方增加實力。
墨玄的人很快處於下風,漸漸被消滅或者逃散。
浠寧睜開眼眸收力,卻因為消耗太大有些站立不穩。險些掉下懸崖。
夏翌辰伸手攔住她的腰,沉聲道:「你下次再這麼拚命,我就……」
「你就?」浠寧勉強站穩,喘著氣。一副毫不害怕的模樣,「你打算怎樣?」
「總之是讓你意想不到的。」夏翌辰恨恨地說。
浠寧只覺得好笑,走開去問旭梓虞:「抓到活口了嗎?」
旭梓虞伸手一指前方提著人的血殺:「昱王世子的人抓到了一個,那什麼,他們是叫血殺吧?」
浠寧微微抿唇,覺得自己回去很可能被旭梓虞「逼宮」了,當下不免煩躁,卻也拿他沒辦法,唯有拖字訣,於是只冷冷說:「你去問吧。務必問出些墨玄據點之類的。」言罷甩手回屋。
夏翌辰站在遠處,直直看著浠寧,到她進了房門才收回目光。
旭梓虞看在眼裡,不由好笑。
這個玉面閻王,想和浠寧在一起。似乎不太容易呀!不過,就她以前那副尊容,這傢伙有透視眼嗎?否則是怎麼看上她的?
旭梓虞只感慨一句: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第二日,馬車上,浠寧淡淡一笑:「也沒指望著能扒出墨玄什麼秘密,他的人。真是超級忠心,為他送命都不吭一聲。我想了很久也不明白,他怎麼做到的呢?」
「有些人,」車外騎馬的旭梓虞歎息,「就是有那樣的能力,明明沒做什麼。你就是想追隨他。」
浠寧自嘲地笑:「呵,你知道嗎,我當初也是在他那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氣度中,險些就追隨他了呢!」
「你當年差點追隨他,那你和昱王世子又是怎麼認識的?」旭梓虞別有深意地問。
浠寧翻了個白眼。可惜旭梓虞看不到:「旭大將軍,你管太寬了。」語氣淡漠。
旭梓虞笑,含糊過去了:「是嗎?」
浠寧不想理會他,卻因為他提起的話題再度頭疼起來:夏翌辰的手,到底該怎麼辦呢?
黃河滾滾波濤波瀾壯闊,聽得浠寧越發睡不著。
她翻了幾個身,終於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裳。
河岸邊,看著氣勢磅礡的河水,她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怪不得人們常說,親近自然有益身心,果然有益。
「你怎麼也睡不著?」旭梓虞出現在她身後。
浠寧看著眼前河流,有些歎息:「你知道嗎,這條河,以後會變得泥沙淤積,甚至斷流。」
「每一條河都有從涓涓細流到大江大河再逐漸消亡的過程,」旭梓虞看著遠方,「當初我們的祖先面對浩瀚雷澤的時候,也從沒想過華胥會像如今這樣風調雨順。」
「華胥是個風水寶地,那裡的一切都那樣寧靜質樸,如今你來到中土,怕是不習慣了吧。」浠寧笑言。
旭梓虞搖頭:「是有些不習慣,但最不習慣的,是你的態度。」
「我?我怎麼了?」浠寧有些不解。
「從前在華胥,我只當你是十分磊落之人,怎麼如今這般左右搖擺兩邊為難,偏要把自己搞得裡外不是人。」旭梓虞顯然不贊成。
浠寧苦笑:「可我又有什麼旁的辦法?這件事一開始就是我不對,可我為了華胥,必須去背那黑鍋。是,我瞞了所有人,不顧從前的交情,不顧朋友之誼。但如果我顧了,華胥怎麼辦?我不想太子知道,是不想華胥成為他奪位的棋子。從前我甘願做他的幕僚,是因為我只是孤身一人,而且我有我想達成的目的,想除掉的人。可是如今,我身後還有整個華胥。」她語氣愴然,透著淡淡哀戚,卻又無可奈何。
旭梓虞沒想到她對自己說出了從前的身份,更沒想到這還牽扯了大乾的奪嫡之事,不由十分驚訝:「你從前是太子幕僚?」
浠寧歎息:「當初我從一介乞丐到藥商霸主,怎麼可能不牽扯到政治鬥爭去?更何況我前有結了仇怨的四王爺,後有墨玄虎視眈眈。我其實是感激昱王世子他們的,否則發現墨玄真面目的時候,我早就死無葬身之處了。但是把整個華胥牽扯到奪嫡之事,我真的擔不起這個責任!」
「更何況昱王世子對你情意匪淺,你卻承受不了他的情深意重。」旭梓虞補充。
浠寧緩緩點頭:「所以我以為,不說,是最好的結果。我仍舊會在暗處偷偷幫太子,幫這些患難之交,卻不能站到陽光下。只是我沒想到他這麼早就發現了……」
「所以你如今不知所措了?」旭梓虞覺得自己有些同情浠寧。她是華胥執掌者,有很多事不得不做。而他雖然也有重任,相比之下卻輕鬆很多。他不想娶妻,就可以不娶;但她不想成親,卻有那麼多人逼她。他想要做什麼都可以放手做;而她卻要考慮華胥以及華胥的未來。
「何止是不知所措,我簡直覺得,怎麼做都是錯!但如今能說一句心裡話的,也只有你了,哥。」浠寧悵然地闔上雙眸,感受著河水激盪帶來的潮濕的風。
苦,誰不苦?但除了繼續苦下去,又能如何?
不能放棄,沒有退路,不得不做。
帝王的悲哀?她深深體會到了。太子慕天弘,是否也這樣身不由己呢?
夏翌辰的屋子,沒有亮燈。
「太子前幾日被皇上叫去訓話,到底是誰挑起來的?」夏翌辰坐在椅子上,桃花眼緊閉,面無表情。
血殺回答:「這次倒真是奇怪了,不是昭貴妃,而是容清瀾。」
「聽聞太后現在待見容清瀾了,有這回事?」夏翌辰睜開桃花眼,沒有笑意,卻有些有些迷濛。
「容清瀾有了身孕之後,確實被太后看重了一些。」血殺如實回稟。
夏翌辰撫著一旁的座椅扶手:「畢竟還是有血親關係的,更何況太后這種年紀和地位的人,最看重子嗣。而且,太子妃本就不受太后待見,此時更是要選容清瀾了。哎,太子表哥這親事,得了前朝,失了後宮。」
「關鍵是龍鈺公主和璃雪郡主如今都不在京城,宮裡只有皇后娘娘……」血殺也覺得事情糾結。
「叫我母親多去太后跟前走動走動。」夏翌辰淡淡道。
「是,」血殺連忙應下,又想起什麼,「對了,方纔我進來的時候,看見浠寧殿下和那位旭大將軍站在河邊,不知道說什麼。」
夏翌辰瞇起桃花眼,沉默了許久:「你先下去吧。」
「是。」血殺退了下去。
浠寧是阿丑這件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血盟。
那天的下毒事件,他全部推給了墨玄,只說是墨玄的人想對他們動手。
他不清楚浠寧為什麼要隱瞞身份回到大乾,但她既然隱瞞了,他就會幫她瞞好,儘管他氣她什麼也不告訴自己。
然而,和旭梓虞大半夜在河邊……幽會?
那可是個年輕英俊的男子,還是她的得力下屬。
夏翌辰瞇起桃花眼,握緊右拳,心裡更加的不舒服。
浠寧在河邊同旭梓虞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回屋。
只是她剛拐個彎,就看見夏翌辰站在她屋子門口,衣衫齊整,定定地看著自己,目光裡的情緒朦朧不明——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等了很久。
他又想幹什麼?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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