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 節目錄 第11章 飄燈 文 / 丞相皮蛋
傑克呼呼喘著粗氣,臉色變綠長出白毛,眉心正中心陷落下去,冒出一個眼珠來。
我正想制服傑克,哪知他右臂一甩就將我摔了兩個跟頭。我剛站起身子,傑克伸開粗壯的拳頭朝我沒頭沒腦打過來,我趕緊後空翻翻身跳了出去,同時將地藏拜月刀拔了出來。
安潔他們聽到響動,從偏殿墓室裡跑出來看動靜,傑克已經被我打翻在地,安潔沒看清情況,邊去扶傑克邊罵:「許默,你知道在幹什麼嗎?」
我看形勢不好,急忙奔了上去,伸刀遞了過去,安潔突然舉起步槍把我的刀子格擋開去,我順手一牽,扣住安潔的手腕拉了回來,把她也放倒在地上。傑克一拳打到,我刀身沒有回力,只能硬碰硬一拳接招,傑克被振退出去。
葫蘆他們大叫小心,我身後腳步聲疾馳,知道安潔按了上來,當我回頭,安潔槍口就要頂到我腦門,我順勢偏頭,想把安潔的步槍搶過來,哪知安潔居然開了一槍。我躲得及時,子彈也就擦破了我的肩膀,我動手三兩下將安潔的步槍奪過,同時跳起身子朝後踢出兩腳。
葫蘆和建國已經拔刀和我站成一線,前面被我踢中兩腳的傑克已經是一個怪物,滿臉贅肉,眼珠像是敷了一層模糊的鏡片,而眉心的第三隻眼睛卻格外明亮,血絲暴露。
安潔已經被發現端倪的葉秋和布魯斯上尉等人扯住。等她也看清楚傑克的面目,大喊一聲:「傑克!」卻沒辦法解救。
葉秋站到我們行列中說道:「這是傑克嗎?」
葫蘆這回有機會奚落葉秋了:「你是世尊地藏,隔山隔海都能算出墓穴裡有沒有光屁股的死屍,這麼大一個活人你還分不清誰是誰?別笑話我葫蘆了。」
安潔重新撿起被我打落的步槍,擠到我們面前,對著傑克說:「傑克,我是安潔,你不記得我了嗎?」
傑克磨牙咧嘴,全身抖個不停,雙手卻揮舞不止,等他的第三隻眼睛平穩不再晃動,好像盯住了我們。傑克就這麼張牙舞爪撲了過來。
安潔小心邁出一步,傑克嘶吼一聲撲到,我趕緊將安潔拉到身後,葫蘆和建國翻身踢腿把傑克逼退,葉秋的刀子差點削到傑克的脖子,我趁勢撞了葉秋一個肩膀,他的刀子才沒有傷到傑克。
布魯斯上尉等人已經把衝鋒鎗給端平了,就要向傑克開火。安潔急了,把眾人的武器壓了下去,嘴裡問著:「怎麼回事,葉秋你知道該怎麼辦嗎?」
葉秋搖頭說:「安潔小姐,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布魯斯上尉的英明此時爆發,扭頭朝兩個保鏢使眼色。坎斯和尼古拉斯毫無忌諱撲上去和傑克扭打在一起。安潔想上去勸導,布魯斯把安潔攔住:「安潔,不必擔心我們先把傑克制服再另想辦法。」
坎斯和尼古拉斯怎麼可能是變異傑克的對手,沒幾下就被甩了出來。葫蘆和建國收刀,赤手空拳上去幫忙,四人費了力氣還拿不住傑克。
我想嚳族人變異成魑族人原來這麼快,要是傑克完全變成魑族人那就沒辦法收拾了。唯一的辦法還是用繩子把傑克捆綁住。
安潔遇事並不驚慌,眼看傑克面目全非,她也鎮定地取來繩子,丟給葫蘆。葫蘆和建國把繩子頭牽引好,坎斯和尼古拉斯合力撲了上去,死死抱住傑克。葫蘆和建國身手敏捷,你來我往,最後葫蘆把坎斯和尼古拉斯扯開,大喊:「散開!」然後飛速使一招橫掃千軍,直接把傑克掃翻在地,眾人再上去,給傑克來個五花大綁。
傑克掙扎怒吼,還想從繩索的束縛中掙脫出來。我本想上去把傑克打暈,哪知身後的付博義大叫一聲:「讓我來。」
付博義按照茅山術的方法,迅速鋪開幾張黃紙,取出紙筆和硃砂,捻筆一氣呵成寫了黃符,再黏梅花指,手一抖,黃紙居然無火自然,接著也不知道付博義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搜出拔火罐一樣的東西來,燒著的黃紙丟到罐子裡,濃煙充氣,利索連蹦帶跳,好像在走什麼茅山法術上的步伐,拍了被葫蘆他們壓在身下傑克一後腦勺,將罐子按到傑克口中,傑克打挺幾下,把罐子裡的煙全給吸入口中,三眼齊暈,撲通一聲腦袋一斜就沒了動靜。
付博義又將另外一張黃符按到傑克的第三隻眼上,傑克倒沒什麼動靜,老爺子卻哎喲一聲,朝後跌跌撞撞撲了出去,我趕緊將他拉住。付博義喘氣連連,伸手擦了額頭上的汗珠說:「許連長,我就這點本事了。這裡有鬼啊!」
安潔急忙去照料傑克,布魯斯和坎斯、尼古拉斯都是傑克聘請過來的,主子出事肯定擔心。安潔的乾爹就是傑克的老爹,有錢人家的少東主,這麼多的人圍觀照應也合情合理。
葉秋小跑兩步去查看傑克的傷情,一方面商量解救傑克的辦法。
我和葫蘆、建國點上煙斜靠在甬道壁上休息。建國查看了我肩膀上差點被安潔打開花的小傷口說:「沒事吧,下次麻煩你喊聲救命。」
「呵呵,建國兄這點小傷你大驚小怪幹什麼。」
葫蘆揪著我肩膀上被打出的窟窿說:「安潔老闆還真對你開槍啊,要不咱們溜了算了,我葫蘆肉雖然多點,但也怕挨槍子兒。」
建國對著傑克努嘴:「傑克沒事吧。」
我點頭說:「還有救。」
安潔大概聽到我們三人的對話,朝我們走了過來對我說:「謝謝你,對不起,剛才……」
「安老闆,你倒不用謝我,我是收了你的錢的,拿人錢財於人消災。」
安潔眼睛通紅,應該是硬撐著不讓自己流淚,她說:「許默,你嘴就這麼硬嗎。中國古墓的危險是我安潔預想不到的,這麼多的人誰有個閃失,我安潔於心難安,後面的行程你們不必跟來了,我想帶布魯斯上尉、兩名保鏢和葉秋就行了,我只想你們幫我把傑克帶出去,我會另外付你們錢的。」
葫蘆這下樂了:「哈哈,沒問題啊,保證把傑克給帶到醫院裡,不知道這票子……」
我哈哈大笑說:「不知道傑克值多少錢?」
安潔這時候應該發火的,只是形式所迫也不敢發脾氣,只能遷就我們了,她說:「傑克是無價的,只要你有本事把傑克帶出去,價錢隨你開。」
我把刀子還鞘說道:「帶傑克出去也是無價之寶,佛祖都帶不走他,傑克離開艅艎馬上斃命,能救傑克的不是我們,而是葉大哥,你求錯人了。」
葉秋很是謙虛,抱拳問道:「許兄弟,不知道我怎麼救傑克,我葉秋才疏學淺,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救傑克,也不知道傑克兄弟怎麼會變成這樣?」
葫蘆罵道:「這傑克就一牲口**,誰讓他去碰我地官祖師了,還敢動嘴,不找死還他媽有其他的節奏嗎?」
安潔救傑克心切,怒氣暫時壓住,問葫蘆:「謝先生,你是說,傑克因為親吻牧嚴畫像,被詛咒了?」
葫蘆赧然生笑:「呵呵……呵呵……我瞎猜的,你還是問默默吧。」
安潔抿嘴半晌才說:「許先生……算我安潔……」
安潔肯定想說求我,我不能讓她開這個口。其實沒她想像的那麼危險,我現在是耗時間,等時間一到,我就能還一個完整的傑克給安潔。還好現在是千年之後,如果在千年前,傑克真的必死無疑。
我打斷安潔的話說:「能救傑克的是畫像裡的牧嚴……」當我說道牧嚴,雙眼看到壁畫上的牧嚴,又讓我想起尚子,心中余痛,好想能再次撫摸尚子美麗可愛的容顏。
建國看出我的心思,拍拍我肩膀說:「默默,小妹走了,你節哀,先把傑克救了,咱們該幹嘛幹嘛去。」
我回神對安潔說:「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試試看,事先聲明,我只是試試。」
葉秋抱拳說:「許兄弟有用得著葉某的請吩咐。」
「呵呵,葉大哥,沒什麼事,聽說崶宇玄聖的刀子對付撞邪很管用,我想借葉大哥的刀子一用。」
葉秋爽朗拔出刀子,遞給我看。當這把刀接到手裡,只見寒光逼眼,陰沉得讓人神思為之顫抖,果然是真的崶宇玄聖刀,不是假的。
我認清了葉秋的崶宇玄聖刀,這就說明葉秋肯定也是崶宇中人,只是他手法混雜,根本就看不出他出自何門何派。
「哈哈,你們讓一下啊,我在這艅艎裡跳大神,千萬別傷到你們。」
我接著胡說八道,我也讓葉秋看不出我的虛實:「啊!天靈靈,地靈靈……阿彌陀佛……轟轟轟,哄你媽個哄……mygod……元始天尊、如來佛祖、耶穌撒旦、來啊!接人了……來啊……」
葫蘆看得急了打斷我瘋癲說:「默默,你請了這麼多的神,中西都有,還把撒旦也請來了……都來了嗎……你什麼時候變成神漢了,靠!」
言歸正傳,我身子一抖,揮舞手中崶宇玄聖刀,果然是一把好刀,連踢帶打,使一路誅鬼封天中的蓋世封天,另有一番感覺。我故意變換了身形,每一步都走差半寸,左右手運用剛好相反,葉秋居然看不出我的手法。
我封刀,對葫蘆說:「葫蘆,你上去練幾招。」
葫蘆無可奈何:「默默,你別瘋了行不?你倒是練武功還是救傑克小命,再說了老子又不會什麼招數,亂砍亂打的嘛,哪裡有你那麼多的名堂。」
我喝一聲:「葫蘆,你到底練不練。」我已經把刀丟給了葫蘆。
葫蘆更無奈:「哎……我練,我練,最好能練出票子來,要不然瞎掰個鬼蛋……我砍,嘿,我再砍,呀呀呀呀……纏頭裹腦……劈、削、砍、戳、打……」這葫蘆身手果然厲害,我都想不通這麼一個胖子,身手怎麼就這麼靈巧敏捷呢,我鼓掌喝彩稱好。
安潔發現她被當成猴給耍了,也不罵,靜悄悄扶起綁成粽子、昏迷過去的傑克就往天井方向走去,其餘隨從只有布魯斯沒有半點神色,跟在他們身後。
葉秋把葫蘆手中的刀子奪了回去,冷冷看了我一眼:「許兄弟……你……」
我暗自驚歎:「難道我算錯了,葉秋當真不知道該怎麼救傑克?」
眼看安潔他們走了幾步,傑克離開墓穴必死無疑,我喝道:「葫蘆、建國把他們的槍械全給我繳了!」
葫蘆和建**人出身,對命令的反應是敏捷的。兩人毫不遲疑,奔上去,幾秒鐘內槍械全被葫蘆和建國奪了過來,葉秋本事可不止這點,和建國打到了一處。
葫蘆拖槍對著葉秋大喊:「你武功再高,老子一板磚可以搞定,何況我還有槍,姓葉的再不住手我開槍了!」
我輕快大喊:「葫蘆不許開槍,看好其他人,把傑克帶過來,建國,我看你能不能和葉大哥打十分鐘。」
葫蘆把傑克拖了過來,丟在我面前,建國和葉秋混戰到一處。此時的安潔恨得咬牙切齒,大罵我們混蛋,說傑克有什麼三長兩短絕對會讓我們血債血償。
布魯斯手槍被葫蘆搶到手,他最厲害的有兩樣:一是槍,二是堅毅的性格,現在他沒有手槍護身根本不敢硬闖過來。兩個保鏢有動作,想取匕首,葫蘆槍口早對了過去:「嘿!兩哥們兒。要是我葫蘆就不會幹那種蠢事,你手指敢碰到你的匕首,我一槍絕對讓你二位見上帝。」葫蘆說著一槍打出去,直接把坎斯的戒指打掉,還半分沒傷到人。
葫蘆向來說話不客氣,看這幫所謂的高手全被他制服,一陣得瑟:「哈哈,我發現我們三兄弟越來越厲害了,瞧瞧,這美國兵團全被我們制服了,哎,我說布魯斯上尉,你要不要跟我練練。」布魯斯面無表情並沒有開口,葫蘆就接著開說:「在沙漠裡還得看我們三兄弟,你們沒那本事,趁早回美國挑大糞去吧。」
建國和葉秋打個平手不相上下,要真葫蘆上,葉秋早被打趴下了,我不想傷到葉秋,所以沒讓葫蘆上。建國大喊:「默默,好了沒有,打架很費力氣的。」
我蹲下身子,拔出地官拜月刀,就要對著傑克的第三隻眼睛動刀子。其實當年牧嚴救嚳族人時,嚳族人已經完全變成了有第三隻眼睛的魑族人,牧嚴師父的方法就是把第三隻眼睛挖出來,然後用冰蟲粉做解藥敷在傷口上。現在缺的就是冰蟲粉。不過既然這裡有能讓傑克發病的虛魂草粉,冰蟲粉也就在附近。傑克是由於親吻牧嚴畫像才變成這樣,那冰蟲粉還得從牧嚴壁畫上找。
至於我剛才胡亂走一步刀法,其實是借刀在沒有人發覺的情況下,用葉秋的刀尖把牧嚴壁畫上嘴唇上的顏料取了少許,粉末現在就在我手裡。想不到葉秋居然沒能看出我刀法上留出破綻的用意。
安潔嘶喊:「許默,你要是敢傷害到傑克,我死都不會放過你。」
我一邊對著傑克眉心長出的第三隻眼睛小心切割一邊回答安潔:「你放心,你做了鬼可以來找我,我許默什麼沒見過,一隻鬼正好可以陪我聊天。」
傑克眉心上的第三隻眼睛已經被我切除,我避開其餘人的視線,悄悄刮了尚子留下的龍涎玉粉,按到傑克的傷口處,然後站起身子大喊:「葫蘆,把那做了鬼都不會放過我的女人帶過來。」
安潔臉色鐵青,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雙眼夾淚走了過來。我以為她會因為發現傑克已經被我救下感激我,哪知臉頰生疼,被安潔扇了一巴掌。
我從來不罵女人,這時候差點動嘴罵人了,或許這是我自找的吧,太過懷疑葉秋,所作所為太過古怪,惹到安老闆發火也就沒什麼稀奇的了,我看此行到這就該結束了。我理解安潔,我說:「尚子已經走了,你這一巴掌還能有那麼痛嗎,不過你安潔以後不會因為失去傑克心痛。」
我毫不猶豫,搶過安潔的左手,咬破她的十指,將鮮血滴到傑克的傷口上。安潔肯定反抗,我接連吃了三記嘴巴,直到安潔看到傑克動彈了一下身子,她才吃驚地盯著我看……
建國和葉秋兩人不打了,我許默挨了安潔四巴掌,啪啪的響聲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驚呆,哪裡還有工夫扯其他的事情。
建國走了上來:「默默,你……」
葫蘆無可奈何將香煙蒂丟在地上說:「默默,你毀容了,滿臉巴掌印……哎……走吧!」
我說:「葫蘆,把槍還給他們,錢也還給她。」,轉臉對安潔說:「等破了艅艎,咱們以後各不相干。」
安潔轉身委屈地說:「你為什麼不說清楚。」
「哈哈,安老闆,你就沒信過我。最後送你一句話,以前寫給你的字條千萬別忘記了,日後能救你一命,免費的!」
葫蘆把幾把槍丟還回去,說道:「槍還給你們了,誰不服氣可以再試試,我葫蘆絕對讓誰人頭落地。」,「安老闆,這錢存戶頭上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們三兄弟絕對不賴賬,回去立馬把錢寄還給你。」
傑克哎呦一聲叫疼醒了過來,安潔忙去照顧,擰開水壺蓋子就想給傑克喂說,我打斷:「安老闆,他現在不能喝水,他體內水分越少越好,保住他不脫水就行,再長出第三隻眼睛,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
葫蘆接話:「還有啊,那哥們兒醒了別忘記告訴她,再敢胡亂輕薄壁畫,那就是死有餘辜。默默走,看看這邊的偏殿,裡面有財寶,這回你可別攔著。」
我還想說什麼,葫蘆伸腿一腳把甬道右側偏殿的墓門給踹開了。還好沒有什麼危險,省得我再罵了。葫蘆得瑟:「看吧,多簡單,一腳破門,又省下不少腦細胞。」
我和葫蘆建國走進偏殿內,安潔等人想進來,葫蘆大吼一聲:「誰他媽敢進來,老子捏死誰,這門是我破的,裡面的東西歸我,有本事自己把那堵牆推翻,自己去找!」
我驚奇:「什麼牆?」
葫蘆和建國聽我有此一問,詫異地盯住了我。建國說:「這艅艎墓室是『土』字結構,中間有一堵牆擋著,你沒看到嗎?」
我吃驚跑出偏殿,往前面看去,果然是一堵磚牆。磚牆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地宮入口第一處耳室前面並沒有磚牆,怎麼現在會出現。
葫蘆和建國追了出來急問:「默默,怎麼了?」
我說,我們進來時,磚牆是不存在的,怎麼現在會堵了起來?
關係稍好的付博義疑惑地答話:「許連長,這堵牆咱們進來時就存在,難道許連長能看穿磚牆,裡面另外的兩間偏殿和主室也看到了?」
建國突然大喊:「哎呀,默默,兄弟你怎麼樣?你沒事吧……」
葫蘆也急了,差點哭出聲來:「默默……你的……你怎麼了……」
我歎了口氣,無奈地說:「我眼睛通體變白了吧,和去年尚子在垂籐崖出現的情況一樣……」
我看到的景色完全是黑白的,在幽暗的墓穴地宮看上去卻無比的明亮。往前面看去時,那堵磚牆整齊地攔在了前方。我不知道之前為什麼能看穿過去,或許現在我更能理解世尊地藏的命運。傳說牧嚴從小帶有陰陽眼,可能和我現在的情形是一樣的,只是牧嚴眼睛不會出現這麼明顯的變化。
葫蘆說我的眼眸全是白色的,眼珠淡藍色,我至少和美歐國難的藍眼睛一個樣子,也不算太難看。
我眼睛瞬間起的變化讓在場的人驚愕不已。兩兄弟臉色都變了,急切問我哪裡有疼痛。
記得《盜鬼經卷》裡的述事篇記載:世尊地藏功過皆有墓穴而生,其身份標誌為三件聖品和地藏印璽。而世尊地藏本人最容易產生病變的就是這雙眼睛,妖異通陰陽。這倒讓我更加堅信我是世尊地藏,只可惜眼睛一出現這種情況,恐怕會和牧嚴一樣永世孤獨只能久住於陰暗的墓穴之中,我苦笑:世尊地藏離不開墓穴。
葫蘆和建國已經緊緊抓住我的手臂,建國說:「默默,咱們出去吧,找最好的醫院治好你的眼睛。」
我說:「打開磚牆,小心裡面,可能有留守的魑族將軍。
葫蘆更加擔心,急道:「默默,治病要緊,這裡的財寶我葫蘆不要了,回去吧,安娜會帶你去德國的。」
「別廢話,醫學解決不了這裡的問題,我必須找到幽蘭女國,找到『女王殛懟』和那盞燈,或許我能恢復正常。這是我的使命,逃脫不了的。」
我脾氣倔強,說定的事很難改變,葫蘆和建國最明白我,歎氣後,兩人掄圓了胳膊拔出刀子去撬堵住去路的磚牆。
葉秋走上前來說道:「許兄弟,我幫你。」
安潔暫時不敢和我說話,只帶了隨從來幫忙,付博義對我說:「許連長,咱們可以從另一邊進來。」
我說,艅艎缺口只有一個,天井不會有兩處,這處氣脈是起到平衡作用的,兩處,這艅艎就會覆滅,完全罩在沙海之中。其餘各處我早算過,艅艎是被人故意佈置的,能找到它的人必須去完成使命。
葫蘆撬了半天只撬下些許的磚炸碎片,急得大吼:「誰他媽有炸藥!」
布魯斯取出兩枚手雷遞給葫蘆,正想說話,葫蘆接著大罵:「都他娘的別勸,怕死滾出去,操!」
建國此時豎起耳朵聽聲音,急忙伸手拍了葫蘆一下,示意葫蘆安靜。大家閉嘴不語,只聽頭頂吱呀吱呀的響,好像有人在上面走動。
葫蘆此時心浮氣躁,哪管那麼多,伸刀子直接在天頂上捅出一個窟窿,拉開手雷引環,把手雷丟到天頂窟窿裡。
兩聲轟鳴,落下塵埃墓穴,我們全趴在了地上。葉秋突然大喊:「異類出來了,快走。」
大家都端平了槍支,沒頭沒腦對著天頂胡亂開槍。接著便是兩聲重物落到樓板上的聲音。我尋思,手雷是當空爆炸的,要不然在把樓層炸塌,上面有什麼東西接住了葫蘆丟上去的手雷,手雷可能把那東西炸斷了兩肢。我第一想到的就是魑族。
我趕緊搜出香燭,測算一番,讓葫蘆和建國幫手佈置「九方腳釘。」艅艎倉內空間碩大,格局規則,得用九支香,七香守不住「東南缺口」,東南缺口一亂,氣象就壞,極易迷失,別看瓷罐小,其實都佈置在特殊的位置上,墓室一黑,全都會出現迷失,一個罐子就可能看成一座山,移動了也沒用,因為門口一共有四具屍骸,鎖住了本該埋在黃土下的真身。
葉秋喝彩:「許兄弟是佈置腳釘嗎,南派七九香,偷天行脈封鬼鎮東南。好!我葉秋佈置宄人『七相穿脈』,配合許兄弟。」
葉秋宄人「七相穿脈」很是詭異,起源於盜墓賊在挖掘盜洞時點的「引魂燈」。只要墓室不倒,就算光源全無,腳釘香火自會引路,跟著腳釘走就能找到地宮的出口位置。
安潔此時沒能說上一句話,她顯得一無是處,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托槍留意天頂上的動靜。
葫蘆走了回來對我說道:「默默,香佈置了八支,這堵牆沒必要炸了,我們從二層上去,再打通缺口下來。」
建國知道這堵牆沒那麼容易,他說:「葫蘆,這堵牆必須炸了,古人早就想過盜墓賊可能會從二樓上去,磚牆攔路就很必要了,有特殊用途。」
葉秋給出答案:「許兄弟,我請你幫手就是要破這鬼牆。這堵牆在『土』結構的中間位置,把前殿的兩處耳室和後面的兩個耳室隔開,主室當前應該還有一堵牆,這麼佈置是防盜,另外這裡的格局就成了『囚龍楛燈」的風水格局,是極凶之地,能養屍,之前我算出有多餘的氣脈,想必裡面的妖物由於某種機緣復活了,必須有兩個懂得盜墓技術的人才能到主墓那。」
葫蘆喊一聲臥倒,已經把磚牆炸出一個缺口。我們還沒有站起身子,一股紫紅色的氣體順著缺口撲了出來。安潔大喊:「快出去!」然後急躁的聲音頓消,接著說:「後面前部是沙子,沒路可走了。」
葉秋回頭一瞧喊道:「別管,艅艎在下沉,快上二樓。」
葫蘆和建國操刀子在天頂上砍出一個可以鑽人的破洞,大聲疾呼:「快上去!」說著葫蘆左右蹬踏甬道兩壁輕快跳了上去,接著就是廝殺的聲音。建國依法連蹬幾腳墓壁也跳了上去。其餘人員身手就沒那麼輕巧了,只能垂了繩子下來,他們才能往上爬,接著就是槍聲和呼喊聲。
葉秋雙腳點地,身手攀住缺口處的木板,曲個身子也上去。安潔正吃力地把解開繩子、虛弱的傑克往上面抬,葉秋剛好揪住傑克的衣領,這時候葉秋突然大喊:「許兄弟,躲開!」
我抬頭尋見,落下一枚重達千斤的鐵錨來。我並沒有站在缺口下方,倒是安潔驚得楞在了那裡。我哪敢遲疑,順勢將安潔拉了過來,鐵錨落到地面上,把本就狹小的甬道堵了個嚴實,我和安潔根本沒法再上去,只能在前方冒出紫煙的磚牆那裡找路進去。
破了一個洞的磚牆傳來擊打的沉悶聲,背後像是有人在用大錘敲打磚牆,要把磚牆敲倒。
這時候我腦袋一片空白,眼睛時而看到色彩,時而又只有黑白的顏色。安潔輕快把掛在我胸口的防毒面具扣到了我的臉上,大喊:「默默,走!」
在磚牆倒塌那一瞬間,安潔開了數槍,等煙環散去,裡面卻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倒是形如鐘擺的鐵球還在蕩鞦韆。這堵磚牆是被鐵球敲塌的。
我腦袋一熱,雙眼冒金星,眼睛一下陷入漆黑之中,我什麼都看不見了。安潔不知道我出現什麼情況,喊了我半天也沒見到我有動靜,拉住我的手往前面跑去。
耳畔除了東西墜落的聲音還有就是那呼呼鐵球搖擺的聲音。或許現在光線昏暗,安潔也沒能把我拉到安全地帶。我只感覺身子一輕,全飄在半空之中,然後重重落到了甲板上。
我甩了幾下腦袋,眼前彷彿有上萬隻螢火蟲廢物,視線慢慢有了一點光亮,不過都是黑白的顏色。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眼睛怎麼會出現短暫的失明,如今被鐵球撞了一下又恢復過來。
這時候我來不及去思考,看到在上百隻鐵球陣裡躲避的安潔嘶喊著:「許默,小心,快過來!」
我恢復神思,後面兩個搖擺的鐵球打來,我側翻一個身子躲過,把身子壓低,朝安潔的方向跑了出去。
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沙子,鐵球搖擺,呼呼生風。我們腳下露出平鋪在上面的鐵轱轆,轱轆的動力就是鐵球的搖晃,鐵球的動力源於艅艎傾斜,轱轆下是船槳,這艅艎就是這麼在沙海中移動的。
原來這裡是艅艎的動力艙,空間長寬都在十六米,四周佈置著粗大的鐵桿和鐵鏈,四壁上是用青磚堆砌而成,縫隙中盈填上鐵汁,其牢固程度可見一斑。
艅艎分兩層,上層和下層之間只是用胡楊板鋪墊,二樓到動力艙形成一個缺口斷面,葫蘆他們就站在缺口處看著下方的動力艙鐵球整齊搖擺,然後我們感覺艅艎顫抖,四處落下灰塵,光線更加的昏暗。艅艎現在肯定在移動。
葫蘆他們從二層墓穴跳了下來,避開鐵球的打擊範圍靠了過來。尼古拉斯扛著虛弱無力的傑克也一同下來,尋路靠向我們。
眼前滿是鐵球搖擺的影子,好像是骷髏軍團整齊邁步前行大家都看到了右側上的一道拱形石門,那裡通向艅艎船頭的兩間偏殿和一處主墓。
建國指指頭頂的天梁說:「默默,天樑上可能有機關,可以把這些鐵球止住。」
葫蘆聽完建國的這番話,托起衝鋒鎗就要打,我急忙攔住:「別打,天梁是艅艎的脊樑。三根天梁兩側都有支架,保護艅艎動力艙不散架,其中一根天梁斷裂,這裡馬上就會倒下來,我們會被活埋。」
安潔突然端起步槍,做好瞄準姿勢大喊:「對面有人!」
我們順著安潔槍管所指方向看了過去,隔著動力艙對面整齊地站著幾個披頭散髮的人。
付博義揮手把眼前的灰塵驅散看了幾眼後顫抖著聲音說:「鬼啊,你們看他們的雙腳沒有落在地上,是虛飄著的。」
我看對面全身白中泛黃的「鬼」身軀好像被一股鐵鏈拴住,鐵球搖擺生風,讓這些「鬼」全飄到了半空之中,這些「鬼」果然沒有穿任何的衣服,儼然就是一副皮囊。
安潔卻看出名堂:拜月教人皮燈籠……
葫蘆插話:「默默,上面有兩隻哥們兒,全身沒有皮囊,還喘氣兒的,一隻被手雷炸死,一隻和我們打了半天,我才勉強把它的腦袋砍下來,這裡估計還有同類。」
我和葉秋都在測算氣脈出口,艅艎妖異在動力艙內體現的更加透徹,這裡絕對還有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發生。葉秋很快就找到了線索,他說:「這裡不僅是動力艙,還是屍體處理場,人皮就是在這裡剝下來的。」
安潔湊了上來說道:「先把鐵球止住再說,不知道艅艎現在超什麼方向走。」
葉秋鎮定說道:「艅艎移動速度緩慢,這裡地勢平坦,艅艎可能再下沉,我算過了,下沉往西偏移斜刺到黃沙之下。
布魯斯上尉一心只照顧他的主子-----傑克,並沒有參與我們的討論,不過我這時候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的驚慌之色,似乎並不擔心艅艎會陷落到黃沙之下,我們就此埋葬在這裡。
尋找缺口就有葉秋負責了,我暗用「百名叩首」於心運起口訣,我才發現我這雙眼比以前更加的有用:百名叩首牧嚴都才用過三次,我現在也是第三次運用,不過我避開起屍口訣,佈置按照氣脈中的「龍宇環相」找準最神秘的脈軸進一步演算。這裡空間範圍內居然有「翻水剖」,難道艅艎下面有地下河流淌?
很奇怪的是,那些皮囊開始飄到了空中,在鐵球中間和上方飄動。大家以為都見鬼了,紛紛把槍給端上了,就要朝著空中飛舞的「鳥人」打一槍。不過這時,鐵球搖擺的幅度小了很多,幾分鐘後就會停歇。
隊員都是身經百戰的人,看到滿空飛舞的「鬼」雖然害怕,但誰沒有就此崩潰逃命,個個端槍朝天準備開打,尼古拉斯甚至說:「我要打下兩隻,把這些傢伙帶回美國。」
葫蘆嘲笑:「尼老闆,你怕沒那本事,吃飽了撐著沒事做要養小鬼。」
葉秋看不出名堂,只能問安潔,安潔也搖頭說:「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會不會傷人。」
我看事情緊急只好出言相勸:「都別打,這些皮子沒那麼簡單,等鐵球不動了再說。」我看隊員們全把槍給收拾下來,我才接著說:「葫蘆,建國,走!打開拱門青磚。」
青磚拱門用鐵汁澆築過,夯實程度不容置疑,別無他法,只能繼續用手雷炸開。艅艎動力艙結構堅實,不至於坍塌下來,但氣脈肯定會變化。
我們沒有走出幾步,安潔突然大喊:「許默,小心!」
之間一團黑影從半空急速落了下來,我們三人翻身跳出打擊範圍,哪知安潔卻挺身靠了過來,接著就開了一槍,兩個黑影又落了下來,大家紛紛取槍要打,可這三隻怪物身形瘦小,動作奇快,槍口還沒有對準,他們早跑個沒影,槍在這時候又印證了那句話:古墓裡冷兵器最好用。於是大家有刀的都拔刀出鞘準備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