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 節目錄 第九十四章 淺溪藏妖 文 / 丞相皮蛋
諸多不解之惑通過神經中樞傳輸到腦袋之中,腦袋玩報廢也找不出其中的奧妙。或許我們已經接近了此處最為神秘的地帶。照淵中雜亂的石塔佈置上看,此處古時應該有人聚居過,這裡很像是一坐祭祀場所,只是我現在還不明白奇異景象下有什麼古人會在此生活。
眼前最緊要的還是溪邊我的屍體。我稍提砍刀喝道:「葫蘆,你們幹什麼?」
葫蘆等三人聽到我呼聲,遲緩地轉過身子來,三人異口同聲對我哭著慢騰騰而無力地說道:「默---默----,你---死---了---」
我心頭一驚,我怎麼死了?我不是還好好站在這的嗎?難道又見鬼了不成。
正當我想再三詢問,只聽到身後傳來尚子急切的呼喊聲:「默默……」
當下我更分不清楚眼前這三人和身後可能出現的三個人,到底哪邊是真的哪邊是假的,又或者我真的已經死了,只是我還不知道這一情況。
身後葫蘆和建國也驚叫著趕來,我已經能聽到身後不遠的距離處奔跑的腳步聲,我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後面應該有妖。
看著眼前葫蘆、建國和尚子三人哭成個淚人,我幾乎相信自己已經死了。
「他娘的又中了妖術了!「我暗罵一句,提起刀,斷定身後所來之物的方位,當空轉身,一刀就劈了下去。
葫蘆和建國抬手起刀,將我劈斬下去的那一刀格擋開去,抬腳就踢了上來,我哪裡躲得過去,順勢身子一收,翻身三百六十度落到地上,趕緊橫刀做好再戰準備。
葫蘆開口便道:「默默,你抽什麼筋啊,見到我和建國還打!」
聽到葫蘆叫罵,又回想剛才的情形:剛才我失手一刀,葫蘆和建國足可以把我打傷致命,他們顯然留了手。這就說明眼前的葫蘆他們是真的。
我回刀說道:「剛才溪邊有我們四個人,你們又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我說著扭頭去瞧溪邊那片地方,奇怪了,我的屍體和葫蘆他們三人又沒了蹤影。
建國開口說道:「默默,你的意思是剛才你沒有呼喊救命?我看這事不簡單。」
我回答說我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不了一死,我喊救命幹什麼。不過剛才確實聽到我自己呼喊救命的聲音
葫蘆收刀入鞘說道:「默默,你可別看走了眼,你還看到你的屍體躺溪邊上了,那我問你,站在我面前的是什麼人?竟胡說了!」
我實在理不清思路了,這究竟又是怎麼回事,詭異得讓人窒息。此地屬於祭祀場所,不乾淨的東西最多,不宜久留。正當我想發號施令撤出此處深淵,只看到尚子全身輕抖,指著溪流的方向說道:「真有屍體呀!」
本來尚子一雙通白的雙眼已經夠恐怖的了,再聽到她說溪流之中有屍體,我和葫蘆、建國更是被驚得重新提刀在手。
葫蘆小心問道:「小妹,這裡和溪流還隔著一道高土層,你能看到溪水面?聽到聲音這我倒相信的。」
我們現在站的位置離溪流尚有三五米遠,而且溪流在沉下去的坡溝裡,視線根本就無法觸及溪流面,何以尚子還能繞過土層的遮擋看到溪流裡的情形?
雙耳充入嘩嘩的流水聲,溪中流水湍急,很難想像尚子所說的屍體會在溪中什麼地方。胡亂猜測也沒用,還得過去看看情況。
我走到尚子身邊,輕挽她玉手說道:「月瑩,沒事,別怕,我過去看看!」尚子點點頭讓我小心,我滿口答應,帶上葫蘆和建國往前走去。
沒等我們走出幾步,尚子已經小跑著跟了上來說道:「我跟著你們!」這時候的確不應該分開,萬一出現三個尚子,我可就沒法分辨了,還是跟在我們身邊穩妥點。
我們四人走到溪水邊沿的高土層往溪谷裡看去。溪水在土層下方還有兩米左右的斜坡。溪水順著像是渠道的尖石中間流淌。
這裡是溪流的上游,上方有幾股分流的水源從陡峭的山體上流了下來,在我們腳下匯聚成溪,而溪流衝擊出一條流水道,或者說是有人故意修鑿了溪流的走向渠道。
溪水流淌到此處,溪道變得平整且稍寬,清澈的溪水中央有一片兩米的方圓形成一個水潭,水潭中的溪水滿溢而出,再形成一條淺水溪流往外溢出。
在水潭當中當真飄著四俱屍體。我們更疑惑不解,看來尚子真的隔著土層見到了溪中的情形。不過我們現在疑惑的不是尚子為什麼能看到這些溪中的屍體,而是這些詭異的屍體從何而來。
漂浮在水潭當中的四俱屍體,面部朝下,雙手雙腳都順著軀幹自然飄垂著。
四俱屍體一看便知是女性,她們頭上的髮髻都一樣,也沒有零散飄亂,身上穿的是白色的單衣,腰間束著一縷綠色的束腰帶,腳上穿的是墨綠色的繡花鞋。
看不到屍體的面目,也沒必要在這地方作研究,還是找尋野田同事的遺骸或者逃出深淵要緊。正當我們要往回掉頭,忽然聽到身後的尚子啜泣的聲音。我急忙回頭詢問。
尚子擦拭著眼睛說道:「我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嘿嘿笑了笑說道:「你又怎麼了,你沒變的嘛,就是髒了點而已,洗洗就好了!」
尚子沒直接回答我,指指水潭中我們的倒影說道:「我能看到我的樣子的!」
原來尚子看到了她眼部發生的異變,一時難過就哭出聲來。
我一時也心疼起尚子,雙手挽住她手說道:「沒事,我會治好你的。不管怎麼樣,我都不離不棄!」
哄人的本事我也就這點功力了,不過尚子聽我這麼一說,當下就不哭了,只是輕輕點頭,然後把她眼眶成淡紅色的眼淚擦乾。
我對這大家說道:「走吧,這裡沒必要看了!」我說著牽上尚子的手準備離開。
建國突然淡淡的說道:「默默,我看咱們不把這水潭翻一遍估計是走不了了!」
聽建國這麼一說估計事有蹊蹺,我扭頭再往溪潭處看去,只見其中的四俱女屍已經翻過身來,居然是四個面貌清秀的女子,樣子幾乎一模一樣,更讓我們詫異的是,她們的樣子幾乎是和尚子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更為奇怪的是她們浸泡在水中想來應該有上百年的時間了,屍身卻沒有腐爛的痕跡,連衣著都潔白光鮮如新,不像是長時間浸泡在水裡所應該有的跡象。
尚子看到溪潭中和她一模一樣的屍體,不自覺地緊拽住我的手臂,臉色慘淡,想要開口說話卻說不上來。
這事如何形成的?我幾乎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只好笑顏安慰了幾句尚子,讓她寬心,不必害怕。
尚子是考古出身的,對於死屍或許見過不少,膽量比起一般的女孩稍微大些,不過見到溪潭中和她一個樣子的四俱女屍,恐怕她沒遇見過,多少都被嚇到了。就連我都覺得詭異非常。
葫蘆停嘴多時,這時張嘴問道:「默默,你看怎麼辦,要不要把屍體拖上來看看!」
建國目不轉睛盯著溪潭中的屍體看了半天,開口說道:「這可是和小妹有關的事,肯定要拖上來看看,不過我覺得還是讓默默做點事!」
我追問:「你要我做什麼事?」
這下建國得了葫蘆的脾氣,說道:「見鬼的事,就你能處理,你還問我要做什麼事,我怎麼知道嘛!」
我說道:「這太邪門了,咱們還是不動為妙,趕緊找路走才是,真去弄這些東西恐怕會傷了性命!」
其實這時候我們已經站在溪潭邊沿,一心只看著溪潭裡的情形,沒留意一旁的尚子。
尚子突然唱起了幽怨的歌聲,撲通一聲就倒入溪潭當中,身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扯著往溪潭底部拖。
我們三人吃了一驚,趕緊跳入溪潭中將尚子拖了上來。
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我們把尚子拖上來,她已經陷入昏迷。太詭異了,尚子落入水中到我們拖她上來也就一分鐘的事情,尚子怎麼就昏迷了?我更解釋不了尚子為什麼突然笙歌往溪潭裡跳。
不過慶幸的是尚子很快就醒了過來,同時她的眼睛慢慢恢復,接著嗆了幾口水出來,就醒轉了過來,她的眼睛也恢復如初。
葫蘆張口說道:「默默,這算哪門子的怪事,總感覺全身涼嗖嗖的!」
就在這時建國抖著聲音說道:「是……是……很冷的嘛,你們不冷嗎?」
我尋聲看向建國,他已經蹲在地上將整個身子縮成一團,全身冒出冷氣,髮絲上結了一層的冰霜。
葫蘆哎喲一聲說道:「真他媽的冷死了,哎呀,好冷啊,這溪潭是冰窟窿啊!」
說著說著,我也感覺全身冷氣直冒,建國又開口說道:「難怪屍身不腐,原來這潭子底下是千年冰窖!」
一說到屍體,我趕緊去瞧溪潭中的四俱女屍,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四件白色的衣裝飄在水面上。
尚子虛弱地半睜半閉著眼睛說道:「剛才有個老婦人拉了我一下我的右手,我就有跳入溪潭的衝動!」
聽到尚子此番言論我們三人都詫異地異口同聲問道:「啊?老婦人拉了你一下!」
葫蘆續說:「老婦人?在哪兒,在哪兒?默默,建國你們看見了沒有,我怎麼沒看見!」
建國抖了一下身子說道:「看見個屁,誰知道這深淵裡住著什麼妖怪!得了,趕緊出去,要不然我們可就得死在這了!」
葫蘆接話:「對,對,對,太他娘的邪乎了,我葫蘆從沒遇到這種怪事,我本來膽子就小,嚇出毛病可就不好了嘛!」
建國說道:「你還膽子小,說我個毛線,就你什麼都敢去折騰!」
我照顧著尚子沒工夫去理會葫蘆和建國二人爭辯,此時看到尚子已經露出甜美的笑容,這份擔心也就放下了,此時聽到葫蘆和建國你一句我一句爭論個沒完沒了,我說道:「都別吵了,趕緊離開這裡!」
葫蘆和建國的爭論聲戛然而止,兩人同時哦了一聲,趕緊檢查了裝備準備離開這鬼地方。
尚子此時站直了身子,目不轉睛地盯著溪潭看,葫蘆見狀開口說道:「小妹別對這冰窖子依依不捨了,趕緊走吧!」
尚子小心地說道:「溪潭裡有東西在游動啊!你們看!」
我們三人扭頭瞧去,只見溪潭中央突突冒起水泡,水下深處好像有一個動物在游爬,甚至都看見它的那雙呆滯如魚眼般的死眼珠子。
好奇總沒什麼好事,我們正盯住溪潭,想看看到底會是什麼東西藏在溪潭底下,突然一聲悶響,溪潭之中噴出一股巨大的水柱,像是炸彈在水中爆炸一般,聲音響徹深淵。
我們都被嚇了一跳,趕緊順著斜坡跑到溪流邊上的高土層上。
還好剛才我們拖尚子上岸也就花了那一分鐘,遲些還不被這怪物給吃了。這下全身都冒熱汗了。
葫蘆抹了抹臉上的水滴說道:「差點又翹了一次辮子!」
我在看看整個深淵底部方圓,怪異的石塔,像是人工開鑿的溪水渠道,潭中妖物,我得出了結論。我說道:「這裡是祭祀的地方啊,你們看看,那些石塔,我檢查過幾座,頂部有焚燒的痕跡,應該是香薰台!」
建國問道:「祭祀?你可別說是用活人祭祀啊,這類事聽得多,見得少,真實性難以判斷!」
尚子似乎明白了什麼,哎呀一聲說道:「應該是活人祭祀,古代人都很迷信,把溪潭裡住著的怪物當做神膜拜!」
葫蘆問道:「小妹你又怎麼知道是用活人獻祭啊?」
尚子出口便答:「溪潭裡有好多衣物啊,肉身肯定被水裡的怪物吃光了,只剩下這些衣物了!」
尚子的解釋算是合理的,要不然誰也不會平白無故就丟幾件潔白的衣裝在水裡吧,不過難解釋的還在前面:剛才和尚子一樣的四俱女屍何故一下就不見了!
建國晃著腦袋說道:「這破事除了撞鬼還能有其他科學的解釋嗎?先是小妹和默默看到我和葫蘆看不到的東西,接著這裡出現了和我們四人一模一樣的一般人馬,和《西遊記》那段『真假美猴王』有的一比,這也不算什麼了,還他娘的在這溪潭裡冒出四個和小妹一個模樣的屍體,還有那如殺豬般嘶叫救命的默默的聲音,這哪裡來的嘛,越想越邪乎!」
葫蘆傻傻地問道:「建國兄,你怕不怕,我總覺得我葫蘆現在很害怕呀,比當年和默默看到他過世的奶奶時還怕!」
建國嚥下一口口水開腔道:「不怕!嗯哼,不怕才怪!」
此時我想到尚子所說的她被一個老婦人扯了一下右手,我趕緊把尚子的衣袖挽上去一截,尚子右手臂上居然有一個像是手印的深紫色痕跡,不過只有三個手指。
看到尚子手臂上的手印,大家又陷入了沉思之中。看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不是平常人所能計較得周詳的,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野田同事的屍骸若真在此處,我們怕也沒能耐帶出去。
尚子輕抿小嘴,然後啟嘴說道:「這裡太奇怪了,如果當年爺爺他們真進到這裡,怕也很難保全性命!」
早些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一直沒敢說,其實自己也沒法去相信。但人心隔肚皮,我不能不提前做好準備。
此時聽尚子這麼一說,懷疑的態度更加深了些,於是繞個圈子問尚子說:「你和你爺爺分開過嗎?」
尚子也沒懂我話裡有話,直接就答道:「分開過將近兩年,那時候爺爺帶隊進入雲南深山,死了好多人,爺爺死裡逃生,回來後就精神失常,幾年前帶我回了日本治病!然後就又回到了北京。」
我繼續小心追問:「是你爺爺帶你回日本還是你帶他回去,之前你見過你日本的親人嗎?」
尚子腦袋一歪思考了一下才帶著疑問回答道:「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帶我來了中國,我對日本的親人沒什麼印象,不過我在日本住了兩年也沒見到其他的日本親人,我爺爺說日本的親人都不要我們了!」
聽尚子說了許多,我心中更是隱約覺得這件事並沒有我起初想的那麼簡單。尚子的身世更是謎上加謎,我懷疑尚子的爺爺和父親在十幾年前的探險中已經全部犧牲,現在尚子口中所說的爺爺—野田可能不是尚子的爺爺。以免尚子難過我現在也不好對尚子詢問。
看著尚子如今還有笑容的臉蛋,心中對她滿是憐惜,可能尚子的身世比她想像的還要複雜,也許這世界上只有兩個月前去世的恭子是她唯一的親人。
想了許多,我更加堅定的認為無論如何我都要幫尚子找到她父親和她真正爺爺的遺骸。
對野田的懷疑讓我又生起了另外的一個疑惑:如果野田是假的,那他為什麼還要尋找他所說的他同事的遺骸?難道屍骸本身就有問題,要不然他完全可以直取梅裡雪山,沒必要在此地多加逗留,他的目的到底何在?但願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