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 節目錄 第八十五章 月之若瑩 文 / 丞相皮蛋
我們的目的是找到野田先生所說的老山洞,當年野田在山洞內發現了瘞字文,多少都和新疆的張毅恆教授所述一致。我隱約覺得那山洞就是古部族魑族人居住的地方,現在又聯繫到諸多牧嚴留下的非凡之地。不知道這三者之間有何關聯。
雖然我們此行目的不一,但行程似乎驚人的一致,我們被完全擰合在一起……
花了二十幾分鐘我才下到岩層邊界出,放眼瞧去,巨大的灰白岩層斜鋪在地面上,往深谷出眺望,能見渾濁的瀾滄江水流洶湧澎湃。
此時天已經暗了下來,葫蘆和建國在岩層一處突起的石攏出生了火,也不知道他二人何時打了一隻野兔正在燒烤。
尚子見到我小嘴一笑,招呼道:「默默,快來,這裡太宏偉壯觀了,你來看看!」
我朝前走了過去,抬頭望望昏暗的天空,在四周轉望一陣,滿目灰白的岩層顏色,實在讓人心驚。不知不覺我似乎又有些難以心安,不知道這片巨大的岩層是否平靜。
葫蘆說道:「默默,趕緊的,沒啥奇怪的,別看了!」
建國看出我的心思開口說道:「默默,不會有什麼危險,這地方就稀疏攏起幾堆石塊,晃眼一瞧都給看個乾淨了,不會有什麼東西藏在這巨石上的,趕緊過來吃點東西!」
或許我想多了,此地最多壯闊異常而已,不應該有什麼東西存在,真有動物也應該在深山裡。
我走了過去,和葫蘆他們匯合,一屁股坐了下來,才感覺疲憊不堪,吃了點東西,喝點酒就有點昏昏欲睡。
建國開腔道:「今天晚上我放哨,你們好好睡一下。」
葫蘆咀嚼著肉絲說道:「我看,差不多四五公里就到瀾滄江江畔了,眼下天也黑了,真就該在這地方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再過江!」
我看了下周圍的環境,一眼便把整個範圍內的景色都收入眼底,此處應該是可以放心安睡的。
尚子滿臉歡喜,不知道這幾天她有什麼高興的事,總之她就像個孩子一樣,天真爛漫。
過了個把小時,大家吃好了東西,我帶著他們在四周方圓半里內轉了個遍,確認沒有奇異的地方,於是回到火堆旁休息。
尚子忙著把四個睡袋平行鋪在岩石上。建國走上兩步說道:「妹子,我那邊睡去,我放哨!」
葫蘆也不傻屁顛屁顛收拾了睡袋哼著小曲往北面方向移開。現在就兩個睡袋並列鋪在岩石上,那距離有點近了。
我急忙說道:「月瑩,你睡這,我到南面睡,這樣安全些!」
尚子點點頭說了一聲好,目送我搬離睡袋,直到我跑出二十幾米遠把睡袋鋪好,尚子才打打手勢喊了一聲:「晚安!」
我和葫蘆、建國睡的地方圍城一個三角形,尚子就在三角形的正中間,這樣就算此地有異響我們也能把尚子照顧周全。
這些日子一到夜裡我總會感覺不安,或許黑暗帶給我太多離奇的故事,莫名的對黑夜有了敬畏之心。
深夜裡我還是小心觀察著周圍的動靜,生怕某處出現什麼害人的東西來。短短數年之間經歷太多未解之惑,何況現在我們身處無人地域之中,怎能不讓我擔心起疑呢……
輕風微吹,漸漸月明星稀,頭頂上罩著蔚藍的夜空,我們就在空曠的無人區內仰面對月入眠。岩層表面還有白天吸收的熱量,溫暖著我們這些疲憊的探險者。
這夜我睡得特別的沉,連夢都沒有生一個,應該是太累所致,好久沒睡得這麼香了。
此時只感覺臂彎沉重發酸,迷糊中醒了過來,天邊山頭上一抹光亮照射下來。估計天就要亮了,現在應該是最安靜的破曉時分。
我想動一下發麻的手臂,似乎被什麼壓住了,我往身側一瞧,尚子安靜地睡在我的旁邊,一手攔腰抱著我,正睡得香甜。
此時的尚子真的太美了:微風輕撫著落在他臉頰上的一縷髮絲搖擺,隱約見到埋在我臂彎處的小嘴輕動了一下,然後動了一下身子,將我抱得更緊了些。
我小心抽回手臂,扶著尚子的時候,我和她距離那麼近,清晰地看到到漂亮的臉頰,還有那長長的眼睫毛,那一刻真想輕吻一下尚子的臉頰……
「死許默,想什麼呢,真糊塗!」我在心裡暗罵自己一句,然後,小心將尚子安睡好,蓋上外套,然後走開幾步甩了自己一巴掌:「這時候怎麼會有這些非分之想!」走遠了些,坐在地上點了一支煙,思緒亂飛。
或許我能給尚子安全感,又或許她覺得在我身邊更能睡得踏實。不過就這些已經讓我胡思亂想一陣了。
不知道坐了多少時間,眼看天色朦朧發出光暈,無數彩色光鏈從東面的山頂上露出半彎影子,四週一下被灑上了繽紛的色彩。
此時能聽見瀾滄江流水轟隆,站起身子往谷底細探,水流滾滾翻騰。
晃眼打量了一下葫蘆和建國,倒頭呼呼大睡,看來他們這夜睡得也很踏實。還好一夜平安,這覺睡好了,趕路興許會多些精神。讓他們再睡一下吧,我再點一根香煙吸上兩口,欣賞起這一方的景色來。
「你這麼早就醒了,是不是我打攪你了?」不知道何時尚子站在了我身後,她說完就小坐到我的旁邊。
我說道:「你怎麼也起來了,天還早呢,天還不熱該再睡一下的!」
「我睡好了,呵呵……」尚子欲言又止,然後歎了一口氣,愜意地觀賞起周圍的景色。
過了一會兒,尚子臉色平靜下來,看這遠方認真地說道:「你知道嗎,在你身邊,我有家的感覺……好像很幸福……呵呵!」
我咳了兩聲說了一句:「我會給你一個家的!」其實我說這句話時,心裡很緊張。尚子就在我說完這句時轉過身子來衝我一笑,臉頰上那一對漂亮的酒窩就呈現了出來,接著她才說:「真的,我有家了……」
我點點頭說道:「你還回日本嗎?」
「我三歲離開日本和爺爺來到中國,在中國生活了十五十八年,然後又回日本住了三年,其實在日本我都沒有家的感覺!」
我笑了笑問了一個疑惑很久的問題:「野田先生應該是你外公吧,你怎麼管他叫爺爺!」
尚子小嘴一抿,臉色哀傷回道:「嗯嗯,應該是外公,不過,我們在日本已經被家族除名,我外公把我爸爸當成親生兒子看待,還隨了我爸爸的姓,所以我一直都叫他爺爺。」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對於野田和尚子,兩國都不承認接納他們,不知道他們受過多少的罪,這十幾年是如何過來的,心裡的苦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我不想回日本,可我還能去哪裡?」尚子接著說了一句。
我想都沒想就說道:「留在中國!」
尚子看看我說道:「沒人給我一個家,我不是中國人,也不是日本人,其實想想,我好像很多餘!」
我壯了壯膽說道:「我給你一個家,只要你不嫌棄!」
聽我此言一出,尚子轉頭盯著我,眼眶裡早已泛起淚光,她問道:「你不怕嗎?」
「我默默天不怕地不怕,多你兩個家人,多幾雙碗筷而已,沒多大難處……啊……這個麼,有我在,你什麼都別怕,沒人敢欺負你……啊,這個麼……我說到哪兒了!」當時我想豁出去了,我這也不囉嗦了,一句話,我默默就喜歡上尚子了,不過後面那句:「我娶你」硬是沒說出口,我也就這點膽量了,萬一尚子就當我是哥哥就壞了。
尚子呵呵笑開了,然後說道:「你說到只要有你在沒人敢欺負我!」
「哈哈……對對對……啊,這個麼……」剛還想說什麼來著,我他娘的又忘詞了。想想剛才說的那幾句,現在覺得特不好意思,我什麼時候也學會說「彆扭」的語句了,怪難為情的。
我思索了一陣,開口續道:「你就別回日本了,只管在中國住下來,只要你願意!」
「嗯,我願意的,我爸爸媽媽都在中國的……爸爸,媽媽……」尚子說著說著,眼淚順著臉頰就滑落下來……
尚子抿嘴回想一陣,擦拭了眼淚繼續說道:「我要找到我爸爸的遺骸,送回北京,和媽媽安葬在一起,我就有家了,我媽媽知道我找到我爸爸的遺骸,肯定會很開心的,爺爺說媽媽最愛我爸爸了……」
我呆如木雞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想去幫尚子擦拭帶淚的臉龐,這雙手就是伸不出去。
尚子伸手擦拭了幾下眼睛,站起身子,雙掌作喇叭狀,然後對著天空大喊:「媽媽,我一定找到爸爸的……!」聲音迴盪在山谷,向著無邊的四周傳開出去……
尚子的心結就是她父親的遺骸,現在我很能理解柔弱的尚子為何不顧性命都來找尋她父親的遺骸了,換做他人也是如此。此時我甚至在心裡理會:「不管有多危險,也要幫尚子找到她父親的遺骸,就算我死,定要讓尚子平安!」畢竟她這些年過得太委屈太委屈了,我好想給她一個溫暖的家,讓她不再受任何委屈……
或許尚子剛才的喊叫聲把葫蘆和建國驚醒了。葫蘆和建國匆匆跑上前來,急切地問道:「小妹,怎麼了?」
建國看清眼前的情況說道:「月瑩妹子,你儘管放心,有我們默默這麼一個狗頭軍師在這,你父親一定找得到!」
葫蘆傻笑著接話道:「對,對,對!默默人長得寒酸點,本事卻不小,有我葫蘆哥哥在這,俺一定讓默默效犬馬之勞,他完不成任務,我和你建國哥哥收拾她,哈,對吧?」
尚子咯咯掩嘴笑開了,話卻說不上來,建國跟上說:「妹子別哭了哈!擦擦眼淚,咱這就動身行不?」尚子還沒來得急恢復建國,葫蘆又跟上了話頭:「早晚得喊你嫂子呢,這事都辦不成咋好意思嘛,不哭,不哭啊!等咱們任務完成,我把我媳婦彩兒介紹你們認識,以後你們三姐妹一起玩兒,掙錢有我們三兄弟就行了,啊,這個麼……」
我張口半天硬是沒插上一句話,葫蘆和建國你一句我一句,說個沒完沒了,尚子掩嘴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後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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