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 節目錄 第七十八章 詭譎藏棺殿 文 / 丞相皮蛋
「天斗擎龍,呮轘此比,臥脈而侲,同籌破天方蘇燚,遺下惑,枕棺定槨存騭;天斗一破八方,墓脈,掌手擒天,藏棺之高殿,祀內活氣存某!」這就是傳說中的「地棺墓」。
我急忙回轉身去瞧葫蘆和建國,一身冷汗早淋濕全身,我驚聲大叫:「建國,別動,你站秋水位置上了!」
葫蘆面壁思過完畢,轉臉疑惑地問道:「啊?哪樣情況麼……」
建國聽見葫蘆驚呼,已經邁出了一步,我趕不及阻攔。只聽一聲嘰呀響動,彭!的一聲巨響,地上翻起一片沙土,一片棺板打開,建國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身子一矮,撲通一聲躺到棺材裡去,那棺板詭異地蓋上了,沙塵覆蓋上去,很快,沙地上呈現出長方形的棺木濕印記。
葫蘆撲了上來,去扒地上的沙土想把建國挖出來,這如何是好,這呆子救人的手段偏差了。葫蘆離開望穿的位置,我無疑站在了「天斗囚龍」的位置,這是死門。
只感覺一股燥熱的氣息襲身,接著聞見炙燒的糊焦味,我雙腳下被一股風沙裹了上來,身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拽著往地底下一拉,一屁股栽倒下去,眼睛急晃,地面上打開了一副棺材,我落入棺材之中,沙塵撲面罩了上來,棺板轟隆一聲蓋住了,眼前頓時漆黑一片,只感覺全身被沙子裹住,已經動不了多大的勁力……」
建國落入的棺材裡肯定汲滿了水,我和建國要真死的話,我是旱屍,建國是水屍。
「地棺墓」又稱「地藏墓」,相傳五代十國時期,牧嚴曾經為溫韜打造了一處墓穴。此種墓穴並不多見,也沒有能工巧匠可以鑄造出來,專業的盜墓高人才會為自己或者至親打造這麼一個神鬼莫測的墓穴。
古代帝陵一般都是封山為陵,而像牧嚴這樣的絕世盜墓人卻是毀脈鑄氣,另辟風水龍訣,比起帝陵更加牢固凶險。
「地藏墓」是槨中槨,棺中棺,此地不僅有積石積沙擋住墓穴的外圍,而且「天斗囚龍」布棺位置都是用棺材做成的。地下肯定全部都是棺材,就是以棺材做墊層,任何盜墓賊如果想避開上層的積石積沙,在旁側打盜洞到底部再往上挖,那就把自己活活鎖死在棺材裡了。湊巧,葫蘆和建國進到此間墓室的盜洞是墓妖道人所造,要不然葫蘆和建國可能早被棺材裹身了。
「地藏墓」豈非一紙科學所能詮釋的,說得駭人聽聞點,就是棺材會捕人入棺,一為旱,一為水,彼此相輔相成,換氣活水,墓內巧設脈氣,一旦觸碰到機關,立馬升塵裹人。
如若誰說在古墓中能生活氣,那真是活見鬼了。我此時全身被厚厚的細沙裹身,動都動不了,過些時候我就會窒息而死,數年後也就變成一俱旱屍了。
此時聽見咚咚咚的聲音,想必是葫蘆在上面倒騰了,只是他不清楚,在地下整片的棺材墊層下也是沙子,前面已經見過沙漏了,這也說明棺材在往下沉,鬼才知道這沙子有多厚。
此地現在可以說成是沙陷,我和建國都被裝在棺材裡往下沉,除非沙漏漏口被堵,否則沙子還會繼續往下沉,一直到底部為止,我和建國必死無疑,這就要看葫蘆動作快不快了。
等死的心,熱鍋上的螞蟻,萬念俱灰,葫蘆這腦子不肯轉,估計他是靠他那兩爪子在扒沙子,他能把沙子都清出去嗎,聽天由命吧!
呼吸越來越困難,炙熱之感越來越強,迷迷糊糊中思緒亂飛,沒出息地想到尚子的樣子……
棺材內氧氣很快耗盡,我憋著氣,胸悶異常,全身奮力掙扎,那是人死前最後的掙扎,我拳頭都攥緊,看來這次我默默真的要去閻王爺那報道了……
崩!一聲巨響,葫蘆應該用了炸藥。眼簾打開,虛弱地往外張望,光線刺激著迷糊的雙眼,我無力再支持眼皮打開,雙目又閉上了,還好我能呼吸著渾濁的空氣……
飄渺的聲音充入耳膜:「默默,快醒醒……」我僅能辨認出是葫蘆的聲音,接著癱軟的身子任由葫蘆拉拽著。
滴滴臭水落在了臉上,卻無法將我清洗轉醒,躺在地上真想長眠不醒,這時我腦子也短路了,糊里糊塗的想:「剛才真死了多好,直接就躺棺材裡了,多省事!」
稍睡數分鐘,突然聽得叮噹脆響,我勉強擠開一線眼簾:離地面一米處橫七豎八吊起了數十根帶刺的鐵鏈。
耳際滿是葫蘆和建國的呼喊聲,同時充斥著叮噹的兵器碰撞的聲音。我強打精神,舉目再看,眼前虛晃著好幾個葫蘆和建國的身影,還有一個瘦小的身影,也是有好幾個身影。我眼睛已經虛幻,看不清楚到底有幾個人。
我躺在地上艱難挪動著身子,使勁甩了幾下頭好讓自己清醒。無奈全身虛脫,雙腿雙腳都疲軟無力,想要掙扎起身也困難。
漸漸眼力稍微恢復,我抬眼望去,葫蘆和建國舉刀和墓妖道人困斗穿梭於帶刺的鐵鏈之中,葫蘆和建國明顯敗了陣,身上已經留下血跡。
我晃眼瞧見不遠處的砍刀,撲上去握刀在手,卻站不起身子。趕緊摸摸腰間的水壺,費力擰開蓋子,猛灌幾口,再在臉上衝了水,總算清醒了一點神思,勉強雙腿抖動著藉著砍刀撐地站起身子。
沒等我站穩身子,不知道是誰踩到了機關,面前一根拇指粗細的帶刺的鐵鏈朝我打了過來,我哪敢遲疑,甩刀罩住面門。
鐵鏈繃打的勁力直接把我打飛出去,身子一落,掉入一口棺材之中,那棺材裝滿了水,我全身被浸濕,慌忙爬了出來。
被水淋濕全身,倒讓我快速恢復神思,只是這體力還不行,瞧見葫蘆和建國已經被墓妖道人逼得連連後退,再這樣打下去,恐怕重傷到葫蘆和建國了。
我趴在棺材中無力地對著葫蘆和建國喊道:「臥虎擒龍,點刀沖天……」
我還沒說完,建國邊打邊喊道:「默默,我和葫蘆沒學過盜墓功夫,念了瞎掰呀……」
我可就沒辦法了,只好提刀踉蹌著撲了過去,匡當!他娘的被棺板絆了一腳栽倒在地。
記得還有點酒,取出來猛灌兩口下去。這酒是自釀的,酒精度高,都趕上酒精濃度了,這麼喝下去,嗆了個全身冒熱氣,心肺肝膽都烈疼,不過也把體內潛藏的魄力給激發出來。
我看準了墓妖道人所在的位置,當空越起,劈頭蓋臉猛砍一刀下去。那墓妖道人知道鬥我不過,橫杖格擋,他雙腳陷到沙地下,險些栽倒。
我可沒給他還手的機會,猛遞兩刀過去,同時,葫蘆和建國也握足勁力奮力劈砍下刀子。墓妖道人身子一踉蹌,就地一滾,雙腳蹬地立起身子。
「去你媽的!」葫蘆一腳早踹了過去,正中墓妖道人小腹處。建國趁勢遞刀跟上,那一刀雖然落了空,不過建國身手也不賴,翻手一拳就把那墓妖道人的鼻樑給打歪在半邊。
眼下葫蘆和建國佔了上風,手上揮刀不斷,腳下也踢打起步,逼得墓妖道人連連後退,已經多處受傷。
我這不行了,有點頭暈,不知道是酒醉了還是一下接受不了酒精帶來的興奮衝擊,反正全身一軟,一屁股坐在棺材板上喘氣,只能看著葫蘆和建國邊叫罵邊打了。
建國刀子虛晃,伸手扇了墓妖道人一耳光,墓妖道人還沒反應過來疼,葫蘆一記反手又賞了墓妖道人一巴掌。
「我打!」「踢死你!」「再打,我叫你躲!」「我呸,來啊,大爺跟你玩兒!」「假道士,叫你還手」「叫你害人,打死你個王八蛋」「叫你跑,我踢!」……
葫蘆和建國你一句我一句,出手連連得手,墓妖道人已經沒有招架的力氣,葫蘆和建國奮力雙雙抬腳側踢,墓妖道人被踢飛出去重重摔在石槨上。
墓妖道人還沒來得急喘氣,葫蘆和建國撲上去,把墓妖道人雙腿雙手扭得跟麻花似的。墓妖道人已經動彈不得,只能連連咳嗽,卻也不告饒,還罵道:「兔崽子,有種打死我!」
我劃亮火柴奔上去,在那墓妖道人頭頂拍了一下罵道:「都死了還嘴硬,老子燒了你!快說,你把那女娃娃藏哪兒了!」
這屍體火是可以燒滴,這活屍最怕火了。墓妖道人見我亮了火柴,哆嗦幾下,頭一垂,髮髻掉落,散發披了下來,哼都沒哼一聲,身子一下冒煙,沒幾下就變成一副干結的死屍……
葫蘆和建國見狀,撒手跳開一步,滿臉狐疑,葫蘆顫抖著聲音說道:「默默……這……這這……這啥情況這是?」
葫蘆抹抹嘴驚慌失措地說道:「這他媽咋回事,這老倌是人還是鬼!默默我們殺人了,咋辦?」
看來葫蘆和建國並不知道這墓妖道人的來歷,我還得把「墓妖」的由來再敘述一遍,誰他娘的相信剛才打的是一隻不願捨棄財寶而靠信念活下來的不死人。
建國看看手裡的刀說道:「默默,你是說我們剛才打的不是人,是鬼啊?」
「我什麼時候說他是人了?」我也就暫時能勉強再說這短短的一句了,這氣還是沒喘勻稱了。
葫蘆說道:「默默,我以為你前面說墓妖道人是瞎編騙月瑩妹子回去的!俺就把他當守墓人打了。這事,我倒是信還是不信啊?」
「去你大爺的,愛信不信!我告訴你,咱們現在這一遭可不是尋遺骸那麼簡單了,估計這線索真的是和傳說中盜墓人封禪的『世尊地藏』聯繫到一起了,這條路都是盜墓人設的機關,所以呀,天南地北,沒事最好別往無人區裡走!」
建國半信半疑指指地上的一堆墓妖道人的屍體說道:「現在咋個整?」
建國話鋒一轉,慌張地指指我胸口的羊皮燈籠說道:「默默,你看看燈籠兄,咋通紅一片?」我低頭尋見,著實嚇了一跳。
葫蘆失神似的說道:「默默,這鬼老倌不是怕你那小火柴,應該是被燈籠兄給滅了!」
羊皮燈籠一下像是燒紅的冶鐵,過得一陣才慢慢恢復到原來的顏色,我根本就找不到可以解釋羊皮燈籠的理由,也只能在心裡默默念道:「燈籠兄多虧有你了!」
葫蘆瞧見墓妖道人就來氣,奔上兩步,把墓妖道人的屍體當球踢,嘩啦一聲響,墓妖道人被葫蘆踢入一口棺材之中,接著傳來令人驚懼的轟隆聲,棺材板蓋了上去。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突然間轟隆聲四起,數十口棺材板全立了起來,黑壓壓一片。
我們也只能目瞪口呆,這墓室地下的確真的就是棺材整齊鋪列的。我們現在也站在棺材上,可能腳下還有沒有打開的棺材。
冷焰火快熄滅了,我趕緊再擰開一枚。建國眼看挺立在地面的棺材板,腳下卻移動了兩步,也沒瞧回眼來就說道:「默默,棺材板都自動打開了,我們要過去瞧瞧嗎?」
我說道:「這是盜墓人專屬的藏棺殿,棺材裡要麼是水,要麼是沙子,不會裝死人,專門伺候那些盜墓賊的,哎!盜墓賊的墓也怕被盜墓賊盜啊!」
我問建國剛才被埋到棺材裡的情況,建國說裡面全是髒污的地下水,還好水位沒有淹過棺材,他才有機會再棺材裡多呆了一會。總之,建國的情況比我好了些,我差點就死在棺材裡了。
我們點上煙,趕緊找尋尚子藏身的地方,依我推測,尚子肯定在這間墓室裡,最有可能是在高大的石槨之內。
等墓室內稍顯平靜,我們匆忙找尋尚子的下落,三人就要往石槨上爬,還沒等我們攀上石槨,一聲輕盈悠揚的歌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