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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554章 狼帝 文 / 自由精靈

    第554節第554章:狼帝

    「不過那個地方的人,很壞。」

    「很壞?」錫達一怔,繼而哈哈大笑,「難道比夜暗心還壞?」

    「夜暗心?」慕飛卿微微冷笑,「比起他們來,夜暗心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難怪你會重新回到這裡,沒關係,只要你到了這兒,就是我錫達永遠的朋友。」

    「衝你這句話,我們干!」慕飛卿舉起手中的杯子。

    在錫達的安排下,慕飛卿住進了一座帳篷,開始了新的生活。

    這是一種和在其他地方完全不同的生活——天月雲境裡的人不殺生,主要食物是水和果實,以及一些蔬菜。

    最開始的日子,慕飛卿、俞天蘭,還有三個孩子都不是很習慣,但也許是水土的原因,他們很快就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並且過得十分愉快,再也不用擔心,是否有人會覬覦他們不同的力量,也不用擔心,突然會冒出什麼事來,打擾他們平靜的生活。

    每天,他們會和其他人一起勞作,然後分到屬於自己的食物,以及其他的東西,或者大夥兒一起分享,或者各自回到各自的帳篷裡。

    偶爾休息的時候,他們會躺在草地上,看著清朗的天空,任思緒漫無邊際地飛舞,抑或者,騎著馬兒四處遊逛。

    夜晚,他們會圍坐在篝火旁,唱歌,跳舞,遊戲,或者是眺望星空。

    三個孩子一天天長大,他們有了各自的朋友,也許是因為他們繼承了慕飛卿的本性,每一個都十分地活潑好動,愛好騎馬射獵。

    「咚,咚,咚——」這天夜裡,一家人剛剛睡下,草原上忽然響起密集的鼓聲。

    「怎麼回事?」俞天蘭從被窩裡坐起身來。

    「我去瞧瞧。」慕飛卿抓過一件皮袍穿在身上,翻身下榻,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但見深濃夜色裡,不知何時亮起一隻隻火把,無數的人來回走動,看情形,倒是和從前打仗有幾分相似——難不成,這兒也有戰爭?

    「慕大哥!慕大哥!」慕飛卿正愣神間,一個年輕小伙子已經騎著馬兒飛奔到帳篷前,揚聲喊道,「慕大哥,趕快準備準備,拿好武器!」

    「武器?這是做什麼?有人進攻嗎?」

    「不是,是奔狼!」

    「奔狼?」慕飛卿微愣。

    小伙子看起來十分急迫,轉頭朝篝火集中處看了看:「總之,你趕快!」

    說完,他調轉馬頭,飛速離開。

    慕飛卿折身回到帳篷裡,立即摘下帳壁上的彎刀和弓箭,全副武裝起來。

    「怎麼了?」

    「聽說是奔狼。」

    「奔狼?」俞天蘭微覺詫異——也許是平靜的日子過得太久,讓她已然忘卻大自然的某種規律——只要有生命存在的地方,就會有危險存在。

    「在我沒回來之前,你哪兒都別去。」男人說完,甩步朝帳篷外走去。

    俞天蘭動作敏捷地起身,立即把三個孩子叫來:「聽著,從現在開始,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們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明白了嗎?」

    「是!媽媽。」

    三個孩子整齊劃一地答道。

    俞天蘭眼裡閃過絲欣慰——畢竟是她和慕飛卿的孩子,血液裡天生有一種不安分的因子,並不害怕,畏懼任何風險,相反時時有一種激情蕩漾的衝動。

    也許這種衝動會讓他們成就一番功業,而另一方面,這種衝動或許會讓他們置身於險境。

    但是,人如果不經歷磨煉,是永遠都不可能長大的。

    把家裡能找到的所有武器搜集到一起,俞天蘭分給每個孩子一套:「媽媽會讓你們藏到最安全的地方,在危險沒有過去之前,千萬別出來。」

    「知道。」

    安頓好孩子們,俞天蘭仔細看看,並無別的可憂慮之事,心裡也踏實了許多,於是自己走出帳篷。

    舉眸望去,但見草原上的篝火正慢慢消失在遠處,看來,男人們都已經出發了。

    俞天蘭不由握了握手裡的刀。

    四周安靜下來,只偶爾聽見細碎的風聲。

    「媽媽,您回去吧,讓我守著。」身後忽然響起慕宇瀟的聲音。

    俞天蘭回頭,恰恰對上慕宇瀟那雙微含幾絲桀傲的眸子,不由得微微地笑了。

    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俞天蘭再沒有多說什麼,一俯身進了帳篷。

    天,漸漸地亮了,太陽從地平線下升起,照著這片空曠的原野——往日裡欣欣向榮的景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荒涼與清冷。

    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格外漫長,俞天蘭在帳篷裡,一面照顧著兩個女兒,一面留心聽著外面的動靜,直到太陽偏西,才陸續有人返回,不過身上都帶著傷口。

    慕宇瀟向一位青年騎手仔細打聽,才知道前方的戰況進行得十分激烈,騎手們死傷慘重。

    身體裡的血一下子變得沸騰起來,慕宇瀟幾乎想立即跳上馬背衝向戰場,可理智控制住了他。

    「媽媽……」

    俞天蘭只抬頭看了他一眼,已然明白他想說什麼,神情顯得十分平淡:「孩子,按照你想做的,去做吧,我會為你祝福。」

    「謝謝媽媽。」

    慕宇瀟一陣風似地奔出去了。

    「媽媽。」小宇彤不由伸手抓住俞天蘭的手腕,「我也想……」

    「你還小呢。」俞天蘭輕輕拍拍她的小腦袋,「等長大了再去。」

    「嗯。」小宇彤懂事地點點頭,不再吵鬧了。

    到處是體型龐大的狼。

    到處是刀光和劍影。

    到處是倒地不起,掙扎呻-吟的人。

    慕宇瀟的目光穿過這一切,迅疾搜索著父親的身影,他終於看到了他,正揮舞著長刀,和一頭全身火紅的巨狼搏鬥。

    慕宇瀟忽然屏住了呼吸。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很英勇,十分地英勇,但卻從來沒有想到過,他會如此地英勇,就像一尊從天而降的神祇,通身散發著讓人不敢直視的烈芒。

    那不是戰鬥,而更像是一場華麗的,用生命激情演繹的壯麗詩篇。

    懾人心魂。

    嘶——

    風聲忽然從身後欺至,慕宇瀟回身,手中匕首在奔狼的喉嚨處劃下一道深深的血口,奔狼吃痛,仰天一聲巨吼,前爪高揚,朝慕宇瀟惡狠狠地撲了下來!

    面對如此凶殘的對手,慕宇瀟卻沒有半點慌亂,反而,他的眸子裡閃燁著沉著的光芒,飛起一腳,踢中奔狼的小腹,竟將體形龐大的奔狼給踹飛出去!

    繼而,無數的奔狼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慕宇瀟半點不害怕,反而渾身熱血沸騰,時而騰挪跳躍,時而閃電出招,來往穿梭游刃有餘,那一群狼不停嘶嚎,卻拿他沒有半點辦法。

    「好樣的!」猛可裡,一聲稱讚傳來。

    「錫達!」慕宇瀟一拳打瞎面前一隻奔狼的右眼,口中喊道,「你怎麼不去幫我爸爸?」

    「你爸爸那個人,死要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他就算被狼咬死,也不會讓我出手幫他!」

    慕宇瀟無語,殺死最後一頭奔狼,然後看到了那個騎在馬背上,黑髮飛揚的男子。

    他的笑,那樣熱烈,那樣純摯,渾身散發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張狂。

    「戰鬥結束了嗎?」

    「快了。」錫達說著,狀似隨意地朝慕飛卿的方向看了一眼,唇邊的笑卻凝固了,「你爸爸遇到了麻煩。」

    「嗯?」

    「那是傳說中的——狼帝。」

    「狼帝?」慕宇瀟微微一愣,「我只聽說過狼王,想不到,還有狼帝。」

    「奇怪了。」錫達的思緒,卻又已經跳到別的問題上。

    「奇怪什麼?」

    「狼帝絕不會無緣無故顯身,除非——」

    「除非什麼?」

    「有人動了他的配偶。」

    「哦?」錫達微愣——敢情這狼帝還是個癡情種?

    卻說慕飛卿與狼帝久戰不下,體力也有些匱乏,腳下也不由有些虛浮,收刀的瞬間,左肩微微往下一沉,狼帝的巨爪陡然按落。

    慕宇瀟瞪大雙眼,正要失聲驚喊,卻見父親手中刀光一閃,已然筆直刺進狼帝的胸膛!

    狼帝仰頭向天,發出聲地動山搖的狂喊,草原上空陡然捲起黑色的風暴,呼嘯著朝他們捲過來!

    「不要殺它!」錫達猛地大聲喊道,但是他的聲音被呼嘯的狂風給吞沒了。

    「快趴下!」錫達再也顧不得,一把將慕宇瀟摁到馬身下。

    風聲肆虐,地暗天昏,慕宇瀟覺得,似乎整個大地都在顫抖起來。

    災難過後,大地平靜下來,太陽從昏暗的雲層裡穿出,錫達慢慢地抬頭,驚愕地發現,狼帝、慕飛卿,都消失了,廣袤的原野上只剩下一具具狼屍,還有人屍。

    「爸爸!」慕宇瀟站起身來,一聲高喊。

    「跟我走。」錫達並沒有多的言語,翻身騎上馬背,把慕宇瀟也給拉了上去,風馳電掣般朝前飛奔而去,這一次,他們找遍了附近數百里地,卻一無獲。

    錫達帶著慕宇瀟返回宿地時,已然是三天後的清晨,慕宇瀟渾身像散了架似地,酸軟,疼痛,卻懨懨地一句話都不想說。

    這場人狼大戰,讓整個天月族損失了近千名年輕兒郎,一向其樂融融的天月雲境,一下子變得愁雲慘淡,更讓人摸不清楚頭緒的是,這場戰鬥,到底是因什麼而起。

    慕宇瀟回到帳篷裡,只撂下一句:「媽媽,我沒有找到爸爸。」

    看到渾身血跡的兒子,俞天蘭無比心痛,哪裡還顧得上旁的?她並沒有半句嗔怪,而是默默地為他清洗傷口,塗上傷藥,再輕輕蓋上被子。

    做完這一切,她才站起身來,走出帳篷,卻見錫達正默默地站在外面,似乎知道她要找他。

    「對不起。」

    「沒有什麼對不起——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阿卿遇上了狼帝,那是狼群裡最兇猛的……天蘭,你也知道,天月雲境裡有很多超乎想像的事,不是人力可以控制。」

    「我知道。」

    「我們無法確定他的位置,所以,便無法施救。」

    「我會找到他。」俞天蘭簡潔利落地道。

    「好。」錫達點頭,「我們保持聯絡,你需要什麼,只管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俞天蘭點頭,「月靈和孩子們,都還好吧?」

    「我不知道。」錫達搖頭,「我一直在這兒。」

    「那你快回去吧,月靈一定非常擔心。」

    錫達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調轉馬頭,朝自己的帳篷奔去,期間他幾次回頭,似乎想再說點什麼,但俞天蘭那沉定的表情,卻讓他把所有送到唇邊的話,統統都嚥了回去。

    那個女人,身上始終帶著一股奇怪的力量。

    這股力量讓人對她無端端地充滿信任,還有,欽佩。

    錫達很少欽佩人。

    尤其是女人。

    然而這個女人,卻無法讓人不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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