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17章 情何以堪 文 / 自由精靈
第417節第417章:情何以堪
辭行:
東燁歷宣明十七年新年伊始。
皇太子東方凌即位,改國號為開盛,意味著屬於東燁皇朝新的盛世即將到來,同時大赦天下,萬民同慶。
之於那個波詭雲譎的夜晚,史冊上並沒有任何記載,就連當事之人,都沒有徹夜弄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除夕夜之後,隱王東方笑莫明失蹤,再度隱遁了蹤跡,大批的隱軍和黑甲軍也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似的,皇宮的控制權,重新回到鐵甲軍和禁軍手中,由逸王爺接管,親自改編挑選,重新打造出一支對皇帝無比忠心的軍隊,此乃後話。
瓊玉宮。
「凌兒,哦,不,皇上,你打算如何處置她?」東方策微微躬身,收回看向內室的視線,沉聲言道。
「先將她安置在此處吧,只要有她在,東方笑便不會走遠。」
「你想斬草除根?」
「不,」東方笑搖頭,「我想做的,不過是拿回國璽而已。」
「你還是認為,真正的國璽在東方笑手中?」
「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誰還有這麼大的本事。」
「國璽不在東方笑手中。」另一道聲線驟然從門外傳來。
「慕飛卿?」東方凌皺眉,「你此話何意?」
「是有人拿走了真正的國璽,但絕對不是東方笑。」
「那是誰?」
「夜——無——心。」
「夜無心?」東方凌和東方策均面現訝然,「他是什麼人?」
「他不是什麼人,他是個怪胎,東燁皇宮內,不,甚至是這些年來我們所經歷的事,多多少少都與他有關,所以,如果你想找回國璽,最好的辦法並不是囚禁雪玲瓏威逼東方笑,而是探尋凌昭瀾的下落。」
「這跟凌昭瀾又有什麼關係?」東方凌更加不解。
「我言盡於此。」慕飛卿神色間帶著幾絲清冷,語氣也甚是疏離,「並且,此次入宮,我是來辭行的。」
「辭行?」東方凌的嗓音不由提高了八度,「登基大典尚未舉行,你們這麼快就——急著走嗎?」
「慕某實在抱歉,皆因有要事在身,不得不離開東燁,皇上的盛情,只能心領了。」
東方凌的眉頭越鎖越緊,正欲細細詢問,卻被東方策用眼神止住:「將軍,你對東燁的大德,東方策必定深深銘記,既然將軍執意要走,我們也不便強留,但不知,將軍準備何時啟程?」
「明日。」
「明日?」東方凌和東方策同時微驚。
「那慧敏夫人身上的毒?」
「我已找到辦法解除。」
殿中一陣沉默。
良久,東方凌方緩緩開口道:「既如此,今夜朕命人在宏祥殿擺下御宴,為將軍和慧敏夫人餞行。」
「不必了。」慕飛卿擺手,「旭都城內剛剛安定,皇上一定有許多緊急事務需要處理,慕某實在不敢再多作攪擾。俗話說,君子之交淡如水,皇上只要記得這些日子生死與共的情義,那便足夠了。」
「可是——」
「皇上,」東方策踏前一步,「就讓微臣代替皇上,明晨送鎮國將軍及慧敏夫人一程吧。」
「……也好。」東方凌緘默良久,方無奈地吐出兩個字。
「既如此,慕某告辭。」慕飛卿言罷,朝著東方凌深深一躬,旋即灑洒然轉身,朝殿門外走去。
殿中再次變得靜寂下來,唯有兩旁小臂般粗細的明燭,無聲無息地燃燒著,透過層層簾幃,在青磚地面上投落深深淺淺的影子。
「王叔,你為何不讓我問明情由?」東方凌滿眼不解地看向東方策。
「皇上,你即將登基為帝,這『王叔』二字,以後能免則免吧。」東方策並不急著回答,反而一板一眼地道。
「王叔!」東方凌眼中浮起幾絲不滿,「沒有王叔,便沒有今日的東方凌,在凌兒眼中,你永遠都是我最尊敬的王叔!這個問題以後不用再討論了,還是先說說慕飛卿的事吧,你不覺得他今晚的神情,頗有些異樣的。」
「異樣?」東方策沉吟。
「對,就是異樣,」東方凌緩緩邁開步子,來來回回地踱著,「感覺,就像回到乾圖關之戰前的那個他——對!就是這種感覺!」
「回到乾圖關之戰?」東方笑面現凝思,眸底迅疾劃過一抹爍光,「難道說,此次離開東燁後,他打算回天祈?」
兩人四目相對,心中俱各掀起層層波瀾……
情何以堪:
「什麼?回天祈?」額若熙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滿臉驚訝。
「是,」慕飛卿沉沉點頭,「所以,孩兒有件事,想拜託母親。」
「你是要照顧綺兒?難道說,你並不打算帶她一起回頊梁?」
「我說過,不會再讓綺兒受到任何傷害。」
「那麼,你自己呢?你要我帶綺兒走,又留下大部分的隱軍,回到頊梁後,你要如何面對凌昭洵的百萬大軍?」
「孩兒……自有佈署。」
「我不同意!」
「母親!」慕飛卿濃黑雙眸中滿是無言的懇求。
「我也不同意!」另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
「綺兒?!」慕飛卿眉峰高聳,起身離座,迎上前扶住白思綺,嗔責道,「我不是讓你好休息嗎?怎麼又跑出來了?」
「我睡不著。」白思綺坦然地正視著他的黑眸,「阿卿,我仔細想過了,西陵樓主和西陵辰朱碩他們還是跟你回頊梁。」
「那你呢?」
「有錫達和鳳九霄在,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那……好吧。」慕飛卿終於表示妥協,「都聽你的。」
白思綺頰上浮出淺淺笑漪,輕踮腳尖,在他耳側輕輕一吻。
「那個……你們慢慢聊,我先回去了。」額若熙公主輕咳一聲,腳步輕捷地走了出去,還體貼地為他們帶上房門。
「綺兒……」
想到明日便要再度分離,兩人心中都湧動著千言萬語,送到唇邊,卻依然難以出口。
只因為,相同的情形,他們實在經歷了太多太多次,而每一次分離,對他們而言,都是銘心之痛,往昔的創傷層層疊疊壓在心頭,尚未痊癒,便又要經歷新一輪的磋磨,斯情斯景,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情何以堪。
紗窗之下,燭淚輕淌,像是在替這一對眷侶,訴說著不盡的無奈和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