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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76章 殺你 文 / 自由精靈

    第276節第276章:殺你

    慘烈的一幕並未發生。

    千鈞一髮的剎那,有人從街道對面旋風般衝過來,手中一件大氅旋轉飛舞,掃開了所有紛飛的雪花。

    沒有遺漏一片。

    好身手,好功夫,也,好驚險。

    黑眸冷然,望向木立在大廳中的少年帝王,另一隻手順拋一裹,將驚魂未定的白思綺,和神情淡冽的慕飛卿一起,帶回門內。

    「錫達?」白思綺回過神,輕顫的嗓音中滿含驚喜。

    「嗯哼。」錫達重重地應了一聲,頗有些不以為然地掃了慕飛卿一眼,轉而繼續盯著凌涵威,濃黑俊眉向上揚起,「小皇帝,想不到在這兒也能碰見你。」

    凌涵威面皮紫漲,沉聲冷喝:「住口!誰許你對朕無禮?!」

    「別跟我擺什麼皇帝的臭架子!」錫達卻絲毫不買他的帳,「這兒山高水遠的,俗話說,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困在淺灘的龍,也不過是條將死之蟲而已!」

    「你——!」凌涵威登時大怒,「呼」地站起身,伸手指著錫達的鼻子,良久方恨恨道,「真是夷蠻之人,不可理喻!」

    「夷蠻之人?!不可理喻?!」錫達冷嗤,「可我這夷蠻之人卻從來不做殘害自己子民的事,比起你這深諳教化的中原帝君,怕是要好上千萬倍!」

    「你——!」凌涵威對著錫達一再咬牙,想要發作,卻苦於情勢不利,只得強忍,雙眼噴火地怒視著錫達。

    錫達正想再逗弄逗弄他,卻被白思綺急急的話聲打斷:「錫達,你不是跟東方凌他們在一起嗎?還有小辰,他們怎麼樣了?」

    「放心,」錫達飛了她一記眼刀,「他們安全得很,倒是你,放放心心地把自己交託出去,結果呢?」

    白思綺知道他在暗諷慕飛卿,但也不好當面辯駁,只得又道:「可是城外還有高福他們——」

    「他們?早找好地方藏起來了。」錫達撇撇唇,迅疾地掃了慕飛卿一眼,有些不情不願地想起,正是這個「沒用」的傢伙,在進城後不久便發出信號,要高福領頭車隊迅速找地方隱藏,這才躲過一劫。

    「這麼說——」白思綺緊繃的心弦頓時鬆弛,「大家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可我很不好!」錫達立即大聲反駁。

    「你怎麼啦?」

    「本殿下很生氣!你沒看出來麼?特別特別地生氣,氣得只想把某個小白眼狼給宰了,你沒看出來麼?」

    「小白眼狼?」白思綺先是一怔,繼而明白過來,不由有些擔心地看了凌涵威一眼,只見他鐵青著一張臉,雙手死死地摳著桌角,指甲深深扣入堅硬的木面,心內不由泛起幾絲微痛——這孩子,倔強的個性倒是一如從前,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不過,凌涵威畢竟不是過去那個不經風浪的幼齡稚子了,此時雖挨了錫達好一通奚落,卻兀自能夠強忍。吳九默然立在他身後,雙眼一直盯著地面,彷彿身邊的一切都與他毫無干係似的。

    大廳中一時岑寂下來,只聽見錫達晃悠左腿碰撞桌腳發出的砰砰聲,還有凌涵威偶爾發出的細碎磨牙聲。

    樓外,雪一直紛揚地下著,似乎隱著永不停歇之勢。

    錫達終於皺起了眉頭。

    這場雪,太過怪異。

    他的母親曾是雪域聖女,修為精深,但這樣大面積地化水汽為冰刃,也只能維繼一個時辰而已。

    可今日這場雪,已有三個時辰之久。

    是誰有這樣深湛的內功修為?這樣必置他們於死地的強韌意念?

    就連心中一直窩著火的凌涵威,都不由得暫且放下對錫達的計較,擰起雙眉,朝門外看去。

    他也在揣度——跟那個人明明約好,這藍雪,只要半個時辰就好,可是現在——

    「喂,小皇帝,你到底請了多少同盟軍?」錫達瞟瞟凌涵威,不鹹不淡地開口。

    「一個。」原本以為,凌涵威定然會不加理睬,可他竟然回答了。

    「誰?」

    凌涵威睨了白思綺一眼,方才有些艱難地答道:「紅鏊。」

    「紅鏊?」錫達先是誇張地大叫一聲,繼而用力搔了搔後腦勺,「那老傢伙雖說有些門道,但也絕無這等本領,你小子最好搞搞清楚,這個時候了還撒謊,對你可沒什麼好處!」

    「君無戲言!」凌涵威終於還是發作了,重重一掌拍下,騰地站起身來。

    「好好好,」錫達勾勾唇,「無戲言就無戲言,難道紅鏊他也請了幫手?」

    「沒錯,二王子果然夠聰明。」錫達的話音尚未落地,門外便杳杳傳來一道沉黯的聲線。

    錫達當即驚跳起來,怪聲叫道:「紅鏊!你這個老怪物怎麼也來了?」

    情勢在一瞬間變得複雜無比,微妙無比。敵、友、君、臣,在這小小的茶樓裡匯聚一堂,任是誰,都無法再把握棋局此後的走向。

    突兀地,眾人眼前多出一抹灰影,使得廳中本就晦暗的光線更加昏沉。

    木製面具下寒眸冷銳,越過錫達,越過慕飛卿,甚至輕飄飄地越過凌涵威,盡數落到白思綺臉上。

    「白思綺,我們,又見面了。」

    白思綺苦苦一笑:「想不到,攝政王殿下也會對我這一介小女子如此掛懷。」

    「我早已說過,你絕非什麼平庸女子。」紅鏊的嗓音機械而平板,不含一絲情感,冷涼刺骨。

    「那麼,攝政王殿下此次駕臨彬洲邊城,到底所為何事?」

    「殺你。」

    坦白而直接的兩個字,毫不避忌旁邊的三個男人,而且是,都絕非等閒之輩的三個男人。

    「我們有仇?」

    「沒有。」

    「我們有恨?」

    「也沒有。」

    「那攝政王殿下如此苦苦相逼,可否給小女子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沒有。」

    紅鏊的回答,似乎是永遠的千篇一律,冷漠到極點,也決然到極點。

    面對這樣的人,解釋和求饒都是沒用的,剩下的,唯有反抗。

    幾乎是同一時間,慕飛卿動了,錫達也動了,兩人平生第一次極有默契地出手,同時攻向紅鏊的胸膛。

    按說,他們二人皆是當世高手,此際貿然出招,佔盡先機,紅鏊斷無躲開之理。

    然而,等他們攻到近前時,卻離奇地發現,那方纔還站立在當地的灰袍男子,忽然地,沒有了。

    是的,沒有了。

    如鬼魅一般,突兀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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