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48章 誰為誰癡狂 文 / 自由精靈
第148節第148章:誰為誰癡狂
尖銳的疼痛突如其來,比錫達的箭還要犀利,如閃電般穿透他的整個身體,帶起陣陣陌生的悸動。
他倏地抽回被她握住的手,緊緊地摀住胸口。
「飛卿——!」床上的女子發出一聲痛斷肝腸的疾呼,然後倏地睜亮了雙眸。
她又看到了那張臉。
只是此刻,那俊美的五官不住地抽/搐著,彷彿在忍受著煉獄般的苦痛。
「飛卿!飛卿你怎麼啦?」白思綺嚇了一大跳,趕緊伸手扶住他,口中焦急地聲聲喊道。
「我……」男子艱難地抬起頭,慘白的面容上卻暈著奇怪的潮紅,「不是……」
「哦——」白思綺心頭一鬆,尷尬地收回自己的手,「銀鷹?」繼而雙眼大亮,「銀鷹?銀鷹你還活著?」
「拜你所賜,我還活著。」強行壓下舌根處翻湧的血氣,銀鷹看著她,勾唇一笑。
「你……你笑了?」白思綺卻赫然跌回床榻,彷彿看怪物一般瞧著他,「你居然……在笑?」
銀鷹的面容僵住了——她,她那是什麼表情?剛剛平伏的刺痛再次洶湧而至,比方纔的更加激烈,他不由側過頭,狼狽地咳出一口鮮血。
「銀鷹!」白思綺嚇得臉色發白,再顧不得什麼避諱,上前一把扯開他的衣衫,「你到底怎麼樣啊——」
可是她探出的手,驀然僵住——因為,銀鷹的胸膛上,一片光潔,莫說傷口,就連半點疤痕都沒有!
銀鷹無力地閉上了雙眼,心中湧起濃郁的悲哀——果然還是,嚇著她了,還沒有把那些最血腥,最不可思議,最邪惡的事告訴她,就已經嚇著她了……
「你……你的傷呢?」白思綺驚詫莫名地盯著他的胸口,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觸著,卻引得對方的身體,一陣痙/攣。
「沒……沒有了。」
「唔?」
「是你的血,治好了我的傷。」
「我的血?」白思綺臉上一片怔忡,良久方想起自己暈厥前的一幕,遂收回自己的手,翻轉過來,只見原本潔皙的掌心中,赫然多出兩個醜陋的,漆黑的疤。
是真的,原來那一切竟然是真的。不過,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難道自己吃過什麼靈丹妙藥?或者天生不是凡胎?自己的血竟然能生死人白骨,妙藥回春?
「你的血,只對我有用。」銀鷹清清冷的聲音響起,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惑。
「對,對你有用?」白思綺滿眼困惑。
「別多想,反正這次的事已經過去,你就把它忘了吧。」銀鷹似乎有些焦躁,倉促地站起身,「我先出去了。」
「喂!」白思綺叫住他,「你總得告訴我一下,現在我們在哪裡?還有,那些黑影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把血魄交給我?它既然關係著你的生命,對你而言應該很重要,不是嗎?」
「我們現在,在宣州。至於其他的,以後再慢慢告訴你。」
「宣州?」白思綺只聽了前半句話,注意力便被吸走了,騰地坐起身,滿眼興奮地喊道,「那不是,離頊梁已經只有半日路程了嗎?」
銀鷹踉蹌了一下,勉力答道:「是,如果騎快馬,只需四個時辰。」
「太好了!太好了!」一瞬間,白思綺將所有的事都拋到了腦後,滿心眼兒裡想的,都是那個人,那雙眼,那溫暖的懷抱,那四目相對時,流轉的溫柔,卻全然沒有察覺到,身旁的男子已搖搖欲墜,臉上血色全無……
……………………………………………………
「為什麼不許我回頊梁?」荒草蔓延的驛道上,女子高坐馬背,怒氣沖沖地望著眼前礙事的白衣男子。
「這是將軍的命令。」男子的嗓音清冷依舊,卻再沒有了往日那種讓人生畏的寒意。
「將軍的命令?」白思綺冷哼,「你什麼時候見過他了?」
「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從何得來的命令?」
「夫人,」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銀鷹與將軍,自有不一般的聯絡方法,不足為外人道……」
馬上女子頓時雙眼大亮,翻身下馬,上前一把抓住男子的大掌:「你有辦法聯繫上他?即使不見面,也能知道他的心意?」
銀鷹愕了愕,終是點點頭,表示承認。
「那好!」白思綺拖著他,疾步往暫時棲身的土地廟走去,「你快幫我問問,他現在怎麼樣?還有,娘和將軍府裡大小人等,他們怎麼樣了?對了對了,還有小皇上和太后……」
她每說一字,他的心便往下沉一分——原來她心心唸唸的,始終是那個人,始終是和那個人有關的一切,既然如此,為什麼冥冥之中要讓他吸納了她的血,要讓他感應到她的心思?要讓他……也有了一絲絲,不該有的情?
既然命運,要在他陌雲寒剛剛滿百日之時,便奪走他的心,為何不繼續讓他無心下去?為何要讓他承受無邊苦楚和寂寞之後,再讓他品嚐到那一絲絲比毒藥還烈的溫暖?
「你怎麼了?」白思綺終於察覺到他的異常,猛地頓住腳步,轉頭詫異地望著他,卻發現他雙眸淒冷,瀰漫著從未見過的茫然和哀傷。
「你——」白思綺心跳驟停,雖然仍舊隔著面具,可每每看到這雙熟悉的眼眸,她總是會情不自禁地想起他,尤其是,想到有一天,他也會流露出這樣的神情,她就覺得痛不可抑。
「飛卿……」她又一次迷惘了,禁不住靠近他,抬手撫上那張泌涼的面具,「別這樣……你等著我,我會很快回到你身邊的,我不會讓你孤軍奮戰的……」
「思綺……」他沙啞地回應她,嗓音裡透著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情潮。
「嗯?!」白思綺已經徹底眩惑了,分不清眼前這人到底是誰,混混噩噩間,已被對方一把抱起。
銀鷹邁開大步,一腳踹開土地廟的門,衝到臨時搭成的床榻邊,將懷中女子放下,拋去面具傾身壓下,口舌糾纏間釋放著自己積壓數年的情潮……
「飛卿……」白思綺無力抵抗他的狂熱,只是緊緊地抓著他的肩膀,一次又一次地喃喃著,呼喚著他的名字。
「啊——!」忽然間,覆在她身上的男子翻身墜地,怒發如狂,梗著脖子發出慘烈的嘶吼。
「飛卿?!」白思綺心頭也是劇震,顫抖著向他伸出手。
「將軍……有難……」銀鷹粗重地喘息著——他該死!他真的該死!怎麼能因為一時的失控,就忘記了自己的職責,若將軍有事,他和她,想必都會萬劫不復吧?
「飛卿!」白思綺完全清醒了,不禁狠狠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旋即鎮定地道,「你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
銀鷹一怔。
「你說啊,飛卿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他——」銀鷹晃了晃頭,腦海裡陡然閃現出一片屍山血海,那繁華如夢的頊梁城,此刻,已成人間地獄,而那個與他有著依存關係的男子,身處百萬軍中,四面楚歌,命懸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