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遠遠地駐足,也是一種幸福 文 / 琳聽
「哥哥,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不要呆在這裡,哥哥,讓我出去呀……」伊允拍打著門,手變得紅腫也顧不上,她只是想要出去。
她不要呆著這個似乎是與世隔絕的地方,這裡的生活,會讓她想到了在那個山谷裡面的生活,什麼,都是一個人的事情,沒人人聲,沒有人語,只是偶爾間,會有幾聲悅耳的鳥鳴,但是也會很快消失,連鳥兒也不願意在這個冷清的地方停留。以前,還有平秋何以陪著她,說會話,可是現在,只有她一個人,似乎她又回到了三年前,三年前,那個從天堂掉入地獄的小女孩,一夕之間,所有的人都不要她,離棄她了。
這似乎就是一個揮不去的陰影,伊允害怕一個人,卻一個人在這個外人都進不來的地方住了長達兩個月之久。她不要呆在這裡,即使是呆在牢中,也比呆在這裡,在華麗的金絲籠裡面,做一隻孤單的小鳥。最起碼,牢裡面,她可以看到其他的人影,讓她可以感覺道,自己還是存活在這個世上的,沒有被這個世界拋棄。
已經有太多的太多拋棄了她,不要再這麼殘忍,把她丟在這個隔絕人聲的地方。
哥哥,我會害怕,你知道嗎?我從來都不敢一個人在夜間睡覺,你知道嗎?夜裡面,她只是會哭,卻不讓別人,聽到她的哭聲,眼淚落在衣襟上,「嘀嗒嘀嗒」的聲音,讓她覺得,自己還是個活物。
慕容霍司慢慢地靠近了門的方向,端詳著伊允,隨後,右手一揮,一道黃色的光芒一閃而過,繼而,門上的那把鎖直線落地。
「出來。」慕容霍司打開了門,冷聲對著慕容伊允說道。
伊允快步地走了出來。似乎走出了一個不安的世界,伊允臉上緊繃的神情地變得歡愉了些。緊緊地抓著慕容霍司的衣裳,生怕會被再次丟棄在這個地方。
「怎麼有不走了,你不是說要出去嗎?」慕容霍司瞥向慕容伊允。愛情已經讓慕容霍司盲目了頭腦,他根本就忽略了妹妹眼中的那一抹畏懼。
「哥哥,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忽然決定要放我出來了?」慕容伊允望向慕容霍司,慕容霍司卻撇開了眼睛,順便,扯回了自己的衣裳,伊允這樣拉著自己,會讓他想到了某個不該想起的人。
「我只是想讓你對他死心。伊允,我搞不懂,既然你不想嫁給他。為什麼還要糾纏著他,你不知道這樣會給別人帶去困擾嗎?為什麼女人都是這個樣子,口裡面說一套,又是做著另外一套,你們都一定要口是心非嗎?」
「哥哥……」慕容伊允望著慕容霍司,這是她一生之中,唯一一次,聽到哥哥對自己的大呼小叫。她不知道,為什麼哥哥要對自己大呼小叫,只是,哥哥的心情看上去很不好,他不讓自己拉他的衣角。哥哥似乎變了,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受夠你們這些人了。」慕容霍司轉身,輕功掠過了水面,將船留給了慕容伊允。慕容伊允呆呆地望著慕容霍司離去的方向,哥哥,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前的那個愛笑的哥哥,哪裡去了?還是,哥哥已經不再疼伊允了……
「小姐,您別難過,少爺自從回來之後,脾氣一直都不好,而且愈發地容易暴怒,動不動就會把下人罵的狗血淋頭的。嚇人都不敢輕易靠近少爺,怕觸了少爺的霉頭。」平秋看到慕容霍司走了老遠才敢輕聲向慕容伊允說說慕容霍司最近的不正常。
&nbs
p;
「沐純嫂嫂都不管哥哥嗎?」慕容伊允望了望平秋,有些疑惑。這樣,根本就不像是自己的哥哥呀,哥哥最近的所有舉動,都和以前的哥哥,不一樣。
「小姐,在少爺面前,您可千萬不要替沐純嫂嫂四個字。」平秋抓住了慕容伊允的衣服,拚命地搖頭,這幾個月,平秋深切地感覺到了少爺在一點一點地變得恐怖。
「為什麼?」慕容伊允不解,「對了,為什麼沐純嫂嫂沒有跟著哥哥一起回來?是沐純嫂嫂和哥哥走散了嗎?」是因為,找不到沐純嫂嫂,哥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嗎?
「呃……少爺已經將少夫人的名字劃出了族譜。」平秋整了整伊允身上,單薄的衣裳,然後給伊允加了一件披風。小姐,還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呀。
「劃出了族譜?」慕容伊允驚愕,以前,雖然她還小,但是她還是能看出來哥哥與嫂嫂兩個人鶼鰈情深,現在……哥哥,伊允只有你一個親人了,我不希望,你不快樂。
「小姐,您還是不要管閒事了……」
「這不是閒事。」慕容伊允道,「哥哥和嫂嫂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要弄清楚。」伊允坐上了船,對著平秋道:「平秋,開船,我要去找老管家。」
「是。」
「少爺……少爺怎麼會有事呢?沒事的小姐,您別擔心。」老管家擺了擺手,笑容後面隱藏著秘密。
「管家。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不曉得哥哥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想老管家你,也一定想看到哥哥變回到以前的樣子。」慕容伊允拉住老管家的手,對上他躲閃的目光。
「唉。小姐,我……我不能說呀。」
「哥哥和沐純嫂嫂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了嗎?」慕容伊允開門見山,只有曉得了發生什麼事情,找出了事出的根源,才可以解決問題。
「小姐……」老管家左右為難。
「老管家,你放心,您說了,哥哥那裡,我也不會多問。」
「是這樣的,少爺和少夫人之間,似乎出了什麼問題。」老管家猶豫了許久,才輕輕的開了口。或許,告訴了小姐,小姐會想辦法,找回以前的那個,愛笑,和藹的少爺……
「出了問題?」慕容伊允的眉峰微微蹙起。
「少爺經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寢樓裡面一天不出來,不許任何人靠近寢樓。我曾經偷偷地去看過。少爺一個人在寢臥裡面喝著悶酒,喝醉了就開始念著少夫人的名字。寢臥裡面,有一幅少夫人的畫像,少爺喝醉了就會將畫像撕得粉碎,然後滿屋子地亂撒,過後,又哭著將所有的碎片找回來粘合到了一起,然後又是撕碎,粘合……呃,少爺。」老管家驚恐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無比地虔誠。
「看來,你是太閒了。」慕容霍司的語氣裡,充滿了戾氣。
「哥哥……」慕容伊允轉身,看到了慕容霍司陰沉著臉,站在了慕容伊允的後面,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陰鶩的臉上,掛著一抹邪魅的笑意。
「妹妹,你就這麼想聽我和那個人的事情?」慕容霍司慢慢地逼近慕容伊允,冷冽的神情,就像是一個受了傷的野獸。
「哥哥,我只是……」
「你只是什麼?」慕容霍司冷笑,道:「好,既然你想聽,為什麼不親自來問哥哥呢?!你知道的,只要你撒撒嬌,哥哥就會什麼事情都告訴你的,不是嗎?」
「我……」「有什麼人會比當事人還清楚這件事情呢?!伊允妹妹,你想聽故事,哥哥就親自講給你聽,怎麼樣?」慕容霍司鉗制住了伊允的手,眼神中,儘是狠虐的殺氣。
「少爺,是我,是我告訴小姐的。」平秋跪下來,拉住了慕容霍司的褲腳,被慕容霍司一腳踹開。
「平秋……」慕容伊允看著被踢飛的平秋,眼中升起了氤氳的霧氣,她的哥哥,不是這個樣子的,不是。「哥哥,沐純嫂嫂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會難過的。」
「難過?!」慕容霍司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仰天長笑,但是,伊允卻覺得,哥哥連笑聲都充滿了哀傷。
「哥哥……」慕容伊允看著慕容霍司,這三年裡面,哥哥,你經歷過什麼?為什麼,你都不和我說?
「你不害怕?伊允?」慕容霍司伸手,抓住了伊允,惡聲地詢問。
「我不害怕,哥哥。」慕容伊允答道,「你是我的親哥哥,你不會傷害我。」堅定的眼神望下慕容霍司,慕容霍司卻是但笑不語。抓起了慕容伊允的衣領,就往寢樓的方向飛去。既然,妹妹想知道真相,那麼他就告訴她真相,她心目中純潔無暇的沐純嫂嫂,是一個怎麼樣水性楊花的女人。
……
「這就是全部的真相。」慕容霍司的喉嚨有些嘶啞的哽咽,他已經盡量壓制住了內心翻湧的狂潮,盡量不去嚇著伊允,這是他最疼惜的妹妹,那個該死的女人已經從他生命裡面退場,他的親人,只有一個妹妹了。
聽完了全部的故事,慕容伊允望著自己的哥哥,只是覺得心痛,心痛自己的哥哥。而她,對沐純嫂嫂,增添了一份怨恨,對自己,也多了一分痛恨。
有的時候,有些事,是不可以問的,如果,你硬要揭開事情的真相,最後,往往傷害了自己至親至愛的人。
只是因為她的好奇,她的不解,她就這樣輕易地揭開了哥哥鮮血淋漓的傷口,把慕容霍司的隱藏在黑暗裡的隱晦***裸地昭示在陽光之下,傷口沒有癒合,有被掀起,很痛,特別是,在心口的傷口,更痛。是她錯了,她只是想關心一下自己的哥哥,卻用錯了方法,枉費她自恃聰明,卻不料,依舊不懂得顧全身邊人的感受。
「哥哥,對不起……」慕容伊允的頭,輕輕地搭在慕容霍司的肩膀上,就像小時候一樣。小時候……小時候的事情,似乎都已經很遙遠了,慕容伊允的眼神微微游離,溫熱的眼淚無限地落下,為了她的哥哥,也為了她自己。
「妹妹,哥哥只是,不想你也和……」慕容霍司摸了摸慕容伊允的頭,望見她手上的紅腫,憐惜之情,慢慢湧現。這是他致力保護的親妹妹,卻還是傷到了她。
慕容伊允輕輕地說道,「哥哥只是不想讓我受傷,對嗎?」
「伊允,痛嗎?」
「好痛,哥哥。」伊允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輕聲說道,「哥哥,你知道嗎?有些愛情,注定是美麗的錯誤。有些情,不是說斷,就能算了的。我會慢慢放下,然後忘記他。」
「哥哥只希望慕容家的小公主能幸福。」
「哥哥,你也會忘掉她的,對?」伊允抬起頭,看著慕容霍司。
「時間久了,我想,會的。」過了許久,慕容霍司的聲音響起。
「伊允,近來的所有,都對不起。」慕容霍司的話隨著呼呼地風聲,飄散地無影無蹤。肩上的人而,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或許,她已經睡著了。
慕容霍司正了正伊允的頭,隨後,眺望著遠處,炫目的晚霞……晚霞雖美,卻只是一瞬間的光景。
兩個人,靜靜地坐在屋頂上面,一抹夕陽的餘暉打在他們的臉上,似乎,再見小時候。
有的時候,會言不由衷的,伊允,哥哥,忘不了她,即使她背叛了我,我還是,好難忘記她。
哥哥,我會忘掉他的。只要他幸福了,伊允就幸福了。我從來沒有想著要牢牢地抓住延奇,真的。
很多時候,愛情只能讓你遠遠地駐足,望著,自己愛的人幸福,也是一種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