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百章 給我一個放他走的理由 文 / 琳聽
晴柔的眼中噙著些許的淚水。顫巍巍地走上前,每走一步,眼中的淚水,變多了一分。雙手摀住了劍柄,晴柔卻不敢拔起來。
「奇……」
「如果他要走,就必須傷得了我。」延奇的眼中依舊是倔強的光芒,他要賭,倒是是那個人重要!還是他重要。
或許,陷入愛情迷潭中的人都是愚鈍的。除了愛情,還有很多恩情、親情、友情是讓人難以割捨的。誰能分得清孰輕孰重呢?!一步錯,滿盤皆輸。
晴柔有晴柔的猶豫。
延奇有延奇的固執。
獨孤芫有他的執著。
三個人,寸步不讓,卻走出了一步死局。
動了情,就是要傷心,晴柔握住了劍,一步一步走向延奇。每走一步,心就疼痛一分。奇,何苦呢?到底,你只是在為難我。
「放他走,我可以解釋的,我和他沒有什麼,我們……」
她忘記了他們之間所說的話了嗎?只有對她,他才會說,我們!應該,他們是夫妻,他們是一家人。可是現在,為了一個外人,她……晴柔,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你讓我如何信你?!」此時,什麼狗屁的高貴,風度,他的都不要!他只要她的回答,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到了他們兩個在一起,延奇竟然感覺到了惶恐……
「你不信我?!」晴柔清幽冷聲響起,卻是在顫抖著。
延奇心疼,卻不加回應。
獨孤芫站在一旁,卻驚覺,這似乎就是他們兩個的世界,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沒有了旁人,沒有了他,第一次,獨孤芫覺得胸口微疼,這種痛,不像是受傷的那種痛,這種痛,如同慢性的煎熬,一點一點地撕裂你的心扉,如同螻蟻,在你經意之間,一點一點地佔據了你的心,搗亂了你的思維……
「你想他走?」延奇最後一次問道,似乎這樣,他就可以死心了。
「奇……」晴柔拄著劍,只是顫抖地在哭泣。「不要逼我,只要你放他走就好了,我們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不要這麼固執,好不好?」
我固執?是了,對於你,我就是如此的固執,不由自主的固執和小氣!他不相信他走不了,例如,眼下就是一個機會,可是他不走!他的眼睛一直盯著你看,他不走!該死的!!我難道不應該捍衛自己的所有權?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其實,憑著獨孤芫的武功,現在離開基本上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他知道,延奇不讓侍衛們靠近,也只是向放他一馬。但是,他竟然不想走,看到晴柔為了他去請求延奇,他的腳步就如同生了根一般走不了了。她是為了他才這麼做的嗎?
既然口口聲聲說心中無他,為什麼還要顧及他的生死?他不甘心,他要看著她,她的心中是否有著他的一席之地,是的,不用在心中站著主導地位,只要有一席之地,今天,他就會帶她走,遠走高飛。
此時,獨孤芫早就忘記了把她當作獵物來看了,不在乎他是否愛他,只是霸道地向把她放置在身邊,放置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現在的他,已不是當初的那個他,陷入情網,錚錚男兒,依舊是過不了美人關。
他不走,不是嗎?留下來,不是為了你嗎?延奇的心猛然一震抽搐,你為了他,他為了你,果真是兩情相悅。
奇,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我看不透你的心思?我不想傷害,不,一點都不。你痛,我也會痛。奇,不要折磨自己,不要折磨我,好不好?
三個人就這麼僵硬著,如同一盤死棋。
「夠了。」似乎忍受不住了三個人這樣冷然的氛圍,晴柔終於忍不住出了聲,也算是在嘶吼著。
「好,謝延奇。」晴柔擦乾了眼淚,忽然變得冷靜下來,「你說的,只要我能傷得了你,你就放他走。」
延奇一對眼珠子頓時冷若寒霜,面無表情地望向她,然後,肯定地點點頭。
晴柔舉劍,指向延奇,一步,一步靠近。終於,到了只剩下最後一步。只要她再往前走一步,那銳利的劍尖就會刺破他的衣服的皮革。
「王妃,不要啊。」李章在旁邊喊著。「王妃,不要傷害王爺啊。」
你為什麼,不躲?快點閃啊!我已經無路可退了。躲開啊!你的武功呢?你的絕世武功呢?為什麼不用出來?
你真的對我舉劍了……晴柔,你還是為了他……武功?!對手是你,你有我如何對你用武功……
旁人的嘶聲力竭,晴柔聽不到,她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一抹痛苦。你痛,我也痛。好!既然你要如此折磨你和我,那麼,我們一起痛!
「王妃!」李章眼看著王爺就要被晴柔刺傷,趕緊衝了上來,誰料,延奇一揚手,捲起了一道風暴,勁風襲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掀亂了晴柔的髮絲,霎時間甩飛了正如靠近的李章,然後,厲聲道:「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插手!」
看到李侍衛都被王爺打飛了老遠,其他的人,更加不敢違抗王爺的命令,只好原地站著,裡李章最近的那些士兵們連忙扶起李章,要帶李章去休息,李章卻堅決要呆在場外候著。
晴柔轉頭,看了看李章,李章一直對著她搖頭,讓她不要傷害王爺,他是知曉王爺對王妃的心意的,如若王妃真的下得了手,王爺是不會躲得,或許,王爺不曾別人傷著過,但是,如果那個人是王妃,即使是要了他的命,王爺也不會躲閃的。
晴柔皺眉,淚水又是湧了上來。看向延奇,目光中,儘是猶豫不決。
延奇,你會躲的,對?!
延奇依舊是掩藏著自己的心緒,晴柔,如果對手是你,我不會躲。
劍有微微地向裡刺進,鋒利的劍已經劃破了衣裳,那冰冷的劍頂著延奇的胸膛。霎時間,延奇覺得有些涼意了。
秋天,真的來了。
為什麼,還不躲?看著延奇,晴柔搖著流眼淚,她下不了手,他的痛,她也會痛,會很痛。
「給我一個,放他走的理由。」也給我一個,死心的理由!!
「不要,不要逼我。」晴柔的頭要的更加的厲害,似乎是要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才能握住手中的劍。明明很輕,握在她的手中,確實如同萬斤般沉重。
忽然之間,延奇一步向前,劍就這麼直直地刺入了延奇的胸膛,他的步子很大,劍的一半都沒入了他的體內,還要一些從後面突兀出來。晴柔彷彿被嚇住了,直愣愣地站在那裡,手中,還握著那把劍。
延奇抱住了晴柔,抱著她的感覺,還是那麼地好!就讓我,再擁抱一下,一下就好。
殷紅的鮮血湧了出來,晴柔霎時慌亂了神智,她,她做了什麼?
「血……奇,都是血……血……」晴柔摀住延奇不斷冒血的地方,泣不成聲。
「不哭。」延奇的眼眸中,儘是無限的寵溺,替她擦去了眼淚,眼神中,流瀉出來的明明是對她獨有的溫柔。
可以,一轉眼間,延奇就冷漠地推開了她。也不在乎她是否跌倒在了地上,也不在乎,她是否會跌痛,神情一凜,和剛才的那個人分明是辯若兩人。但是,他的力道卻是控制地恰到好處,不會摔痛她,也不會摔到弟子裡的寶寶。他們的寶寶……
「你可以走了。」冰涼的聲音沒有一絲情感,彷彿,兩個人是毫不相識的陌生人。他,對她,真的可以,如此冷漠?!怎麼可以……
「奇……」晴柔流著眼淚,一直搖頭,不住地搖頭。似乎,她的意識裡只留下了搖頭,還要無止境的眼淚。
「帶她走!!」忽然,延奇冷厲暴烈的怒叱猝然地刺進她耳際,沒有一絲預兆!她搖著頭的身子猛然一僵,霎時凍結成一尊沒有靈魂的傀儡娃娃,毫無生氣,直直地向後倒去。獨孤芫如同閃電般出現在了晴柔的身後,接住了她軟綿綿的身軀,神情複雜地看著延奇。
「你贏了。」許久,延奇吐納出這樣的一句話,語調很輕,很輕,像是深渾的喟歎,那歎息聲很長,很長。
看向懷裡的人,獨孤芫一個轉身飛躍,離開了此地!!
「來人,追!」李章揮開了攙扶著他的士兵。
「不許追。」延奇擺了擺手,斥責道,「不許追,讓他們走,城門也開了,不用封了,不必了。」最後的話,越來越輕,倒像是自言自語了。
「爺。」李章踉蹌著,向延奇跑去。
士兵們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跟著上去。
「罷了……罷了……」眼尖重合著,延奇直直地躺在了地上,沒有了知覺。一切的吵雜聲,他都聽不到了,他想,好好地靜一靜,靜一靜就好,什麼,都不用管了。
她走了,把他的心,一同帶走了……
晴柔,你如願了,我讓我的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