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124 文 / 邢嘉儀
「你放心吧，我莫錦天從不缺女人，即使你走後，我也可以夜夜生歡。」他有些吃味的說，但很快意識到自己在說氣話，又平靜的補了一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慕涼歌，你說，是不是？」他的眼睛有著吞沒人心的魔力，涼歌想要逃避，卻被他流露的厲光包圍得死死的。
「既然如此，莫先生也無需為我的離去傷懷。」她躲避著眼眸，懦懦道。
「哈哈……」一陣嘲笑尖銳的劃過涼歌耳畔，打壓似的冷冷道，「慕涼歌，你還真自信，真以為我會為了你難過？我只不過是丟不起這個人，我莫錦天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你憑空給我戴了綠帽子，還主動甩了我，你這樣的女人，誰還會稀罕？你要是好奇我剛才那些舉動，我全然是把你當工具在玩弄，反正，你已經骯髒到頂！」
如果傷害是另外一種保護，慕涼歌，我願意做那個惡人，只有這樣，你才能安心過日子吧。
她小臉兒一僵，但很快恢復如常，「給您帶來的困擾我很抱歉，但您放心，從此往後，我不會再來打攪您的生活。」
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故作的淡定是多麼能摧殘人心。
其實彼此都是演技派，因為愛得深，才會如此吧。
她為了求全，他為了保持那份愛，又不想讓她看清他還放心不下她。
「說得好！」他拍了拍手掌，啪啪的掌聲在不大的房間裡特別響亮，他傾身更近，用含糊不清的口吻道，「你這是把我攆出你的世界。」
涼歌像是被風沙迷了眼，眼前的人有些模糊，她不知道是內心的混沌，還是眼裡有淚光閃爍，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他細細把看她一番，突然啞聲笑了，那種悲痛欲絕的絕望被他以為雲淡風輕卻笑得極其勉強的笑容掩蓋。
他捧著涼歌的臉頰，輕輕的吻在了她飽滿的額頭，久久不肯放開。
涼歌皺著眉承受，內心平靜又掀起波瀾。
「很正式的kissgoodbye。」他鬆開她，沙啞著嗓音到。
深黑的眼眸裡那抹複雜在涼歌緊繃的臉上游移，最後被徹底的冷笑替代。
她不挽留他，他賴著留下也無濟於事。
他轉身，頎長的身影包圍了她的眼簾，抽走了她所有的思緒，她的目光為了追逐他而去，她的心腔因為他即將離開而驟跳難止。
他的吻別……涼歌把手捂在心前，憋悶得異常難受。
縱然很不捨得他離開，可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背影漸漸模糊。
門，打開又閉合。他離開了。
約莫過了十分鐘後，她才愴然惶急的打開門，跑下樓梯去追尋他的腳步……
正值盛夏的天兒，外面的太陽早早來報到，涼歌跑得急，一會兒便氣喘吁吁的。
「涼涼……」東方睿從餐廳走出來，四處看了眼，方才把視線放在她的身上，「怎麼滿頭大汗的，他人呢？」
涼歌收回四處尋找的視線，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才低聲回答，「醫生讓我沒事多運動運動，我剛剛跑得太急了。」她總是想掩蓋一些東西，卻在言語裡不打自招。
「那也要吃飽了去。」東方睿鬆了一口氣，摟著她的胳膊往不遠的餐廳走去，「往後的日子我可以光明正大的陪著你了。」
東方睿這句話倒引得涼歌心裡潺潺的疼，那種感覺好似在說他們在一起是見不得光的。
是她會錯了意，還是東方睿理解錯了，她一個緊張，解釋著，「其實我們……我們只是朋友，你不用為了我的事操心……」
她囁嚅著，說得有些不近人情。
東方睿愣了愣，隨即一笑，毫不介意的說，「我知道前往好朋友的路上還需要一段路程，不過涼涼，咱倆是朋友，你不必著急著解釋，我也會認準位置，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的。」
只有這樣說她才得以安心吧，那個特別的位置她已經留給了莫錦天，而他，只有極力爭取可以照顧她，這樣，也是一種滿足。
涼歌面露微笑，不否認自己的意思，也不贊成東方睿的說法。
餐廳外，莫錦天坐在車裡悶悶的吸著煙，視線一直放在往餐廳的地方，那一對背影深深的刺痛了他，兩個人相擁而立的時候也那麼的登對。
擁有她時，他總以為這輩子她只會屬於他一個人，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對著另一個男人笑得陽光明媚。
這段時間煙酒成了他最好的麻醉夥伴，他猛吸了一口，伴著嗆咳聲，啟開引擎，絕塵而去。
自從上次在茶水間燙傷的事件後，不管涼歌說什麼，東方睿都不允許她再去上班了，說什麼孩子的撫養費他出，說什麼他是孩子的乾爸，他必須要保護他之類……
那雄赳赳氣昂昂的英勇氣勢讓涼歌一個有孕在身的弱女子只好沒轍應從。
她整天不是逛公園就是逛超市，很多時候是在上班的茶樓發一下午的呆，她本想說服李升讓她上班的，可是李升死活不肯，還說可以給她發工資，但她不用上班。
或許李升當時被她纏磨煩了，一時之間說漏了嘴，讓她一臉詫異後，連著追問為什麼。
東方睿在她住的隔壁租了一間房子，等他回來，涼歌就上去直問，「是你提前給茶樓的人打招呼，讓他們善待我，對不對？」難怪那些人對她的態度那麼好，即便是同事之間的和睦相處也不會熱心到把她當貴賓般看待吧。
東方睿臉上一沉，帶著微微怒氣，「是李升說的？」
這還是涼歌頭一次在東方睿的神情上看到不悅。
「你都叫出我們經理的名字，還需要問我嗎？」果然是這樣。
她追問李升，他死活不肯說，足以見他有多畏懼東方睿。
「那家茶樓是我投資的，所以我順便提醒了一句。」他尷尬回應，熱忱的光芒散發在涼歌臉上，「你別生氣，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不想你那麼操勞，現在有了寶寶，更得注意了。」
他心虛她會生氣，討哄的語氣對她。
涼歌不禁噗嗤一笑，作弄在她臉上開出一朵花，使得東方睿一臉疑惑。
「哪有像你這樣大方的老闆，員工不僅不用上班還付酬勞。」她笑他那麼容易漏破綻。
東方睿醒頓過來，羞澀的撓了撓頭，暗暗道，那還不是因為你。
如果不是因為她，他才不會傻得沒轍的說出那樣的話來。
「天氣這麼熱，你住這種小房子習慣嗎？」她知道他住慣了大房子，突然落住這樣的小房子，一定難以適應吧。
「怎麼不習慣。」只要能夠天天見到她，住哪裡都無所謂，不過看她的肚子越來越大，東方睿還是忍不住說，「涼涼，我一直有個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講出來？」
他的小心翼翼倒是讓涼歌有些不習慣，「有什麼話你直說就好，不用跟我繞彎子。」
「我在柳市有一套房子空著，我一直想接你過去，但怕你覺得不方便，所以一直沒有提及，若是你拿我當朋友，可以住過去，那裡的環境比出租屋好多了。」是他臨時購買的一套房子，他只好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才能讓她順然接受。
「我已經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我實在是……」涼歌頓覺為難，想到東方睿放著大房子不住，委屈自個兒住出租房，她一時之間難以做決定。
「要我說多少遍呢，我是孩子的乾爸，我有義務照顧我乾兒女的媽媽。」他像是繞口令一般的推著邏輯。
「那我給你房租吧。」她突然和他客氣起來，而且說得異常認真。
「要不這樣吧，你每週給我的房間打掃一次，我按鐘點工的工資付給你，因為我每週都要請鐘點工，你去了，我還省了一筆開銷。」他明明不想她過於操勞，卻總是為她心安住下而牽扯另一件事出來，儘管那不是他的本意。
「可以可以！」涼歌喜不自禁，歡顏之下，還沾沾自喜的說，「這樣不僅有了住處，還有了一份工作。」她得給孩子攢奶粉錢呢。
「你這樣子可真像是撿了大便宜。」東方睿故意打趣，但依舊不放心的補充了一點，「我說的打掃就是做做飯，抹桌子，可不許上躥下跳的，你現在還懷著身孕，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可擔待不起！」
他一連串說完，又覺得自己有說錯話，打了下嘴巴，「該死，哪會有什麼閃失！」
涼歌笑著沒說話，只覺得東方睿為她考慮的太多了。
翌日一早，東方睿就打了搬家公司的電話，把東西搬走後，東方睿才驅車送涼歌過去。
「怎麼樣？」剛進門，東方睿就徵詢涼歌的意見。
她一臉震驚，豪華的房子讓她如同置身皇宮。
「好氣派的佈局！」涼歌驚歎一聲，回頭看著一臉明媚的東方睿，「這套房子得花不少錢吧？」
「買的早比較便宜。」這套房子是連裝修一起買過來的，拋售的價格也比較高，為了讓涼歌安心住下，他故意說得漫不經意。
「這房子比錦園的……」她險些說錯話，一臉慌措，「我住哪間房？」
「走吧，我帶去上去。」他笑笑，拎著她的行李上樓，心裡一片失落。
落住後，涼歌每天的工作就是做飯打掃，東方睿極力反對，她只是嘴上答應，但每天都按時打掃，按點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