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095 文 / 邢嘉儀
吃完早餐，莫錦天便照著凌晨與秦琳電話裡的約定，驅車駛往冰城最大的健身會所。
路上涼歌瞅了瞅莫錦天，納悶的問，「一大早是要去哪兒？」
她眨巴著眼睛，濕潤的裡呈現的光澤，猶似晨間跳躍在葉脈間的露珠兒，晶瑩剔透。
莫錦天勾唇一笑，回看她一眼，「放心吧，又不會把你給賣了。」
「你沒告訴我去哪，我哪知道你打什麼主意！」她不喜歡大清早就充滿好奇心，而且又不是去醫院看慕楚克，突然說要出去，也不知會地點，好奇心發達是女人與生俱來的條件，她整個腦子都在構架去的地方，卻模糊的沒有一個固定畫面，終於按耐不住那份好奇問出了口。
「你早已經是我的人，有什麼企圖，在家裡就可以，何必大費周章？」看見她一臉戒備的樣子，莫錦天有些哭笑不得，仍不忘言語打趣她。
聽了他的話，涼歌的臉瞬然紅了，嘀咕一聲，「總是沒個正經。」
雖然那聲音微小，不過結合她害羞的表情，莫錦天自是猜到她說了些什麼。
輕輕的咳了一聲，臉上展露完美的弧度，「為了不讓你費力的去猜，我透露給你。」
涼歌眼神瞬間挑起一抹明亮的光芒來，欣喜不已。
「不過，你得親我一口！」莫錦天一手駕車，一手指著自己的臉部，一臉痞氣的要求到。
涼歌那抹悅色立即淡去，眼裡滋生出微微怒氣，把臉別向另一邊，不感興趣的說，「愛說不說，你若是要給我製造驚喜的話，就憑你現在的表現，我到時候也不見得會多歡喜。」
真是恃寵而驕，莫錦天越是依著她，她越是喜歡鬧脾氣，這不，語氣裡全是不受威脅的霸道。
「哎，莫太太，脾氣見長啊！」莫錦天用手去拉她的手，一副討好的語氣，「老公不開玩笑，告訴你，好不好？」
說她是磨人精，其實莫錦天被她更磨人，每次都要她板著臉才肯停止捉弄她。
瞬覺自己小家子氣，厥了厥嘴，蹙了蹙眉，內疚道：「錦天，我是不是被你慣壞了？」
她像是沾染丁點惡習的小孩子，對自己要求高，生怕身上有一些不良因素存在。
其實她在意的完全是莫錦天怎麼看她，要求自己的那份完美也全是因為莫錦天。
愛一個人，總是希望在對方眼裡是完美無缺的。
「哪有，我巴不得把你寵壞呢，每天跟我頂嘴，拳打腳踢也好呀！」開心之下，他說著自虐的話。
「那我豈不成了潑婦？」她睜著大眼珠兒，奇怪的問，「難不成你嫌棄我太無趣？」
她一個反問倒把莫錦天問住了，怔了怔，才漾開一抹笑，揉了揉她的頭髮，「女人呀，就是敏感！」他好端端一句真心話竟被她解讀成另外一種意思。
其實涼歌不是不懂那話裡的意思，就是喜歡看他哭笑不得的可愛表情，一副拿她沒轍，又緊張的把她寵愛到骨子裡的感覺。
想到自己的這點小心思，涼歌便覺得自己有些不厚道，吐了吐舌頭，面紅耳赤之下，羞答答的說：「你要是不怕我把你打得鼻青臉腫，我可以每天練練手。」
「好啊，反正你也看過我的身體，拿捏力度你也有分寸，憑你對我的愛，就怕你下不了手。」莫錦天心裡偷著樂，嘴上又開始打趣。
突然覺得和他繼續一個話題好難，老是說那些令人面紅心跳的話，大清早的，在冷空氣的吹拂下，仍覺得臉蛋燥熱無比。
「我現在就想踹你一腳！」涼歌投去一抹厭惡的神色後，繼續把頭轉向窗外。
莫錦天憋住笑，恢復正常的語氣，「還記得秦琳吧？」
「秦琳姐？」涼歌調轉過頭，看著莫錦天，「就是上次來錦園的大美女！」
莫錦天微蹙了下眉頭，對涼歌如此大的反應表示不解，「她也算大美女？」頂多一男人婆，這麼多年來，秦琳和莫錦天幾乎稱得上是好哥們兒，他從未把秦琳當女人來看。
「當然啦！」涼歌瞪了他一眼，很想說他什麼眼神，「人高腿長身材好，氣質也好，秦琳姐可以說是人美心善，附帶些小幽默！」
雖然只接觸了幾個小時，但涼歌對有些幽默的秦琳記憶深刻，想到那次見面，她一個勁兒追問的問題，她顯得有些不自在。
「莫太太，你再誇下去，我倒要懷疑你的性取向了！」見她一臉樂呵的樣子，莫錦天有些吃味。
涼歌不以為然，還他一句，「我只是實話實說，怎麼，你一個大男人還嫉妒女人的美啊！」
「以我的長相，你覺得我有那個必要嗎？」莫錦天一臉促狹的笑，自信滿滿之餘，還不忘埋汰秦琳，「她就知道忽悠人，等你接觸久了，就會顛覆你心裡所有對她美好的評價！」
涼歌擺了擺頭，不禁反駁一句，「你這樣說人家，也沒見得你好到哪裡去，再說，你一大男人對人家那麼大意見幹嘛！」
就不想要他得瑟，涼歌得掐了他頭上那朵花，讓他沒法繼續炫耀。
頭一次覺得和他鬥嘴成了一種樂趣。
「好好好，我認輸。」莫錦天無奈的搖搖頭，補了一句，「既然你對你秦琳姐那麼有好感，我現在就帶你去見她。」
「你說真的？」想到上次和秦琳見面之後，她一直覺得上次有些怠慢人家，聽到莫錦天這麼一說，她便情不自禁地歡呼起來。
莫錦天沒想到涼歌對秦琳印象那麼好，單憑這一點，兩人在一起肯定有話說，這樣一來，她心裡不願說的話豈不更方便向秦琳傾訴。
想到這裡，他內心蔚然一片，用手握了握她的手，隨後認真開車。
到了市裡，涼歌看了眼後座，又對莫錦天說，「咱們去拜訪人家，至少也得拿禮物吧？」
「見她還需要帶禮物就矯情了！」
「哦。」
見涼歌不作聲，莫錦天又覺得自己沒顧慮她的感受，把車停靠在一家化妝品店前，笑著說，「秦琳那男人婆這年齡正需要保養，咱們投其所好給她買一套化妝品吧？」
「啊？」涼歌呆了呆，反應過來，「你剛剛還？」她還沒有問完，莫錦天已經給她解了安全帶。
下車後，涼歌像個孩子一樣被莫錦天牽著走。
進了店裡，鎂光燈下的涼歌顯得愈發美麗，莫錦天扭頭對她說，「給你也買一套吧。」
涼歌擺手，「我不用。」她又不喜歡化妝，買來也浪費。
「把你們最新款的化妝品拿兩套。」他面帶微笑，轉頭對店員說到，一併掏出了卡。
「只要一套！」涼歌忙糾正，大眼睛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明亮動人間，讓莫錦天微微走神。
「那？」店員有些犯難，把時下最新款和最貴的一套化妝品打包好，遞到莫錦天手中。
兩人出了店門口，莫錦天便說，「我知道莫太太對自己的樣貌有自信，但女為悅己者容，難道你真的不打算要一套？」
他不似以前那麼強迫人了，以前買個衣服一併包攬，雖然寵她用霸道的方式可行，但現在他得考慮她的感受。
走在他前面的涼歌頓住腳，回頭看他，「莫大少要是喜歡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街上一抓一大把，反正我呢是不會為你濃妝艷抹的！」
她傲嬌的語氣讓莫錦天撲哧一笑，快步走過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故意說得咬牙切齒，「莫太太，你可真行！」
涼歌粉撲撲的小臉蛋在冷風中拍卷的沒有半點溫度，冰冷的鼻子被他捏過後，酸痛的讓她眼睛冒酸，淚珠兒就這樣流了下來。
「喂，我逗你玩呢！」看到那顆眼淚撲簌墜下，莫錦天慌了，當著路人的面，伸手幫她揩去。
緊張的眉宇間充斥著一股暖心的在意。
涼歌拍掉他的手，嘟囔道，「你捏痛我的鼻子啦！」大冷天的，不用力也痛。
以前喜歡捏她的臉，現在改鼻子了，又不解氣的怒一句，「你是捏人狂魔啊！」
她可愛的小表情盡收莫錦天眼底，愉悅之下，用哄逗的表情說到，「除了你，任何人都沒有這個福利，咱們莫太太應該感到無限光榮才對。」
涼歌嘟著嘴，滿不在意的回到，「我才不稀罕呢！」
她摸著紅撲撲的鼻子，眉頭皺的很深。
「老公也是一片好心，是他們說捏鼻子可以塑形，變得高挺很有氣質，你看老公的鼻子，是不是很挺？」他耐著性子哄她開心，把鼻子湊過去，也不顧周圍還有人看著。
「哎呀，走啦！」她有些難為情，掉頭就往車子那邊走去。
莫錦天抹了抹自己的鼻樑，有些忍俊不禁。
她還真是被莫錦天慣得嬌氣了，下巴被白璐抓成那樣也不見得喊疼，這會兒因為鼻子凍著了而揪著說莫錦天的不是，她還真會折騰人，難怪莫錦天都怕她了。
「到了？」車子才開幾分鐘就停下了，涼歌扭頭詢問。
「嗯。」莫錦天輕點了下頭，指了指打眼的招牌，「這是秦琳的健身俱樂部，以前我經常來，有了你之後，幾乎不來了。」
「為什麼？」她隨即反問，目光依舊停駐在外觀大氣的健身會所上。
莫錦天突然湊過臉來，窩在她頸間，特輕柔的說，「因為每晚的床上運動就累得夠嗆！」
溫柔的氣息在氤氳間很快就灼熱了她滑嫩的肌膚，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如電流襲過的痙攣。
「莫錦天！」她在微微失神後，反應過來，怒不可遏的吼了他一聲。
莫錦天一臉得意的笑，順勢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走吧，待會兒被秦琳抓住，那可有的侃了！」
他帶著滿足的笑下了車，走過來幫涼歌打開車門，紳士的舉動，卻讓涼歌覺得表裡不一。
明明是他亂說話，倒還顯得她不正經了。
氣急敗壞的涼歌趁挽住他的手時，暗暗用力，擰了他一把。
或許是因為進了俱樂部，莫錦天只是輕蹙了下眉頭，嘴上依舊帶著迷人的笑。
「莫總好。」一進門，侍應生便行了九十度的大禮。
涼歌忙點頭回禮，莫錦天只是輕微的點了下頭，順便安撫涼歌的情緒，「別緊張，來這兒的人都是健身的客人，你不要太拘謹。」
「嗯。」她乖巧的答應，緊繃繃的表情緩緩放鬆，目擊四處，大多數都是穿著健身服在鍛煉，看到侍應生柔和的笑容時，她也回以溫暖的笑。
「莫總，秦總在辦公室，說您來之後直接上二樓去找她。」一位穿著整齊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報告到。
莫錦天斜了斜嘴角，玩味笑笑，「你們秦總好大的架子，還讓我上樓去找她！」
他說的很認真，讓涼歌信以為真，扯了扯他的袖子。
「傻丫頭，我逗趣呢。」他笑著看了涼歌一眼，平視著眼前的中年男人，「我知道了。」
她秦琳倚仗著他莫錦天有事求她，故意擺了一回架子，他這會兒就來個啞巴吃黃連吧，只要是為了涼歌的事，再怎麼樣也無所謂，只是想到秦琳那得意的嘴臉，莫錦天心裡有幾分堵塞。
「你給你秦琳姐買的，你先拎著吧。」出了電梯口，莫錦天把拎在手中的禮盒遞給涼歌，雙手放進褲兜，一臉的酷炫。
涼歌冷不丁的接過來，望了望莫錦天，總覺得他那表情怪怪的。
辦公室的門敞開著，秦琳聞聲出來，站在門口，瞅著電梯口的兩人，雙手交疊在胸前，打趣道，「喲，還真是稀客，快請進！」
熱情的笑容感染著涼歌，她怯怯的喊了聲，「秦琳姐。」
「來來來，我的小暖心，知道你要來，秦琳姐這小心臟快要蹦躂出來了！」身材高挑的秦琳一把攬過涼歌，把她帶入辦公室，瞅了眼莫錦天，小聲道，「有人因為我擺架子不開心呢？」
原來是這樣，涼歌也跟著瞧過去，說，「他哪有不開心，一早就在催著我起床，半路還賣關子。」
「是嗎？」秦琳故意裝糊塗，不可置信的看著莫錦天，「咱們莫總什麼時候變得對我這麼有好感了？」
莫錦天眉頭一皺，用眼神警告了一眼秦琳，「要不是見涼歌對你印象不錯，我才懶得來你這破地兒！」接著，便往秦琳經理位置上一座，總裁氣勢一氣呵成。
「哎呀，還給我帶禮物了！」秦琳不理會他那些話，瞧見禮物，歡喜不已。
送人禮物最期待的就是看到對方臉上那受寵若驚的表情，此時的秦琳那意外的開心，讓涼歌心裡跟著歡樂。
「還是時下最新款，最貴的品牌！」秦琳簡直愛不釋手，連著親了好幾口，那誇張的程度讓莫錦天大跌眼鏡。
「終於知道我家涼歌的特別之處。」他陰陽怪氣之下，忍不住對涼歌表示一句讚美。
秦琳是聰明人，哪兒聽不出他那弦外之音，故意垮下臉，面向莫錦天，「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在秦琳眼裡，莫錦天就是她一磨嘴皮子對象，管他是冰城的商業巨頭，還是莫氏的總裁，她一樣的肆無忌言。
「那你給我吐一個看看？」他隨手翻閱桌子上的案，一臉冷靜。
涼歌誤以為他們在吵架，忙勸解，「秦琳姐，錦天平時開玩笑習慣了，你別跟他見氣。」
「哈哈哈……」秦琳一陣歡脫的笑，隨即走過去，手放在涼歌肩頭，奚落莫錦天，「你看你，把涼歌嚇成什麼樣子了，這麼善良的女孩，怎麼會看上你這種豺狼虎豹！」
「這叫互補！」莫錦天一臉得瑟，朝涼歌擠擠眼，「是不，老婆？」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人前這麼稱呼她，害得涼歌像是受到了猝不及防的親吻一樣，臉順勢就紅了，她埋下頭，不敢繼續再接受他目光如炬般的注視。
「咳咳咳……秀恩愛請注意下場合！」秦琳故意咳嗽了下，又問涼歌，「這禮物是你親手挑選的吧？」
「是錦天提議買的，也是他付的錢。」她微紅著臉，一五一十的交代。
「就他？」秦琳不相信，繼續拆莫錦天的台，「他除了把那些金銀首飾拿去哄女孩子開心，也不會給我這患難戰友買一塊錢的棒棒糖！」
起了興頭，秦琳說話沒遮攔，莫錦天不悅地說，「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涼歌倒是不介意，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
「哎呀，涼歌啊，你別當真，我只是想突出你家男人對我刻薄的程度，一時之間說錯話，真是嘴欠！」反應過來的秦琳，氣惱間，不禁自打了下嘴巴。
涼歌忙起身制止，抓住秦琳作勢又要打下去的手，溫柔的看了眼莫錦天，笑著道，「既然只是玩笑話，秦琳姐幹嘛自責，只是有些人心虛罷了。」
「呀呀呀，果然勝過前任，這氣量就是那啥比不上的！」秦琳一陣高興，在涼歌臉上狂親不止。
「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莫錦天把鼻頭往書案上一扔，瞪了眼秦琳。
「我……」秦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摀住嘴，瞇眼笑著向涼歌解釋，「我是說他那些緋聞女友，那些都是胡編亂造的，沒有可信度，你信琳姐，更要相信錦天！」
涼歌臉上滲出暖心的笑意來，「我當然相信他。」
「這不就得了，某些人還真是乾著急呢！」聽到涼歌的話，秦琳又開始鬆懈起來。
莫錦天有些惱神，心裡還想著讓她幫扶解決心頭大患呢，這會兒連說個話都沒個輕重，這讓他怎麼放心把涼歌交給她開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