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017 文 / 邢嘉儀
「簡直就是作踐自己，以為懷孕就可以進莫家的家門？」蘇華娟冷蔑一聲，輕看涼歌，「莫氏在冰城可謂首屈一指，我看你心切嫁入莫家，無非是為了錢！」
涼歌身體一顫，她從未想過這些，只是視線與那刀芒般的犀利眼神交匯時，她還是驚恐地躲開了。
「媽，您不是一直希望我成家嗎？」莫錦天走到床前，握住蘇華娟的手，視線停留在涼歌身上，道：「現在她懷孕了，豈不一舉兩得。」
涼歌雙手緊握，雖然是謊報的喜訊，但莫錦天的語氣裡分明沒有歡樂的成分，而是，一種無奈。
「你不要說，我也清楚，一定是你酒後糊塗！」蘇華娟賭氣一聲，接著瞪向涼歌，「我可以忍受你待到孩子出生，但莫家的財產，除了平時花銷，你一分也別想拿走！」
「其實我沒有……」涼歌想否認懷孕一事，卻不料被莫錦天握住了手，並狠狠用力，直接制住了她想要說的話。
「謝謝媽。」莫錦天說完這句話，握住涼歌的手加了一道力，涼歌明白，那是警告的意思。
「青山，不能就這麼便宜她，得給她簽份協議。」蘇華娟仍舊不滿意，用下巴指揮著床邊的丈夫。
「華娟，既然涼歌懷了錦天的孩子，不管如何，我們理當把她當家人看待。」莫青山耐心疏導。
蘇華娟不依，斜眼一瞪，怒道：「你吃軟飯就算了，也得讓你的兒子跟你一樣！」
見兩夫妻吵得不可開交，涼歌忙開口，「那就依照阿姨的意思吧。」
她知道這樣一句話不僅是向蘇華娟妥協，更是向莫錦天妥協，同他一起撒謊。
她目光如鏡，雖然明朗，內心卻含糊不清。
「嘴巴倒是甜，不過我蘇華娟不吃你這套！」蘇華娟斜了斜嘴角，有些失落道：「現在才覺得你以前的女朋友好多了，雖然有些傲嬌，但人真實，哪像她！」
蘇華娟追悔莫及的語氣裡，免不了對涼歌的厭惡，那雙尖利的眼神，恨不得將涼歌戳死似的。
為了不將尷尬繼續進行下去，涼歌主動請辭，「那阿姨叔叔，我先出去了。」她語氣有些輕微，無不讓人覺得她是生氣了，好在莫錦天配合她，「我陪你。」
「你看，才說兩句就擺臉色！」蘇華娟不滿的聲音在涼歌背後響起，她沒有回頭，任憑莫錦天用手攬著她。
直到下了樓，涼歌才平復了心情，一顆緊繃的心，窒息得快要呼吸靜止了般。
「你沒事吧？」見她倚靠在沙發一角，背後的莫錦天傳來一聲關切。
莫名的，涼歌心中的火氣一下子竄了出來，責問道：「我根本沒有懷孕，你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憤怒，委屈，她連那份膽怯都丟了。
「你嚎什麼！」下一秒，涼歌的嘴巴便被莫錦天用手摀住。
涼歌不甘心地瞪著莫錦天，對他的謊話十分反感，很快眼圈便紅了，眼眶中，還盈滿水汽。
或許就是這樣的一幕，讓莫錦天有些不忍，他鬆開手，格外好脾氣地說：「讓你受委屈了，事後我會解釋清楚。」
就連致歉的語氣都酷酷的，不過已然難得，涼歌也不做多說，正準備往外走，卻迎來正往裡走的林管家。
「少夫人，您和錦少爺不在這裡用餐了嗎？」見兩人準備離開的樣子，林管家顯得有些詫異。
「不了，我爸下來，你告訴他一聲。」莫錦天沉著臉回答，瞟了眼正換鞋的涼歌，「你的腳怎麼了？」隨意一瞥，便掃到涼歌被血液侵染的白色襪子，莫錦天忍不住一驚。
也許心裡還鼓著氣，涼歌三兩下將疼痛不已的腳塞進那雙不合腳的高跟鞋裡，咬著牙就往外走。
面對聽而不聞的涼歌，莫錦天眉頭皺了皺，對林管家交代幾句話後，便快步跟了上去。
「慕涼歌，你站住！」霸道的聲音冷漠駛來。
涼歌咬唇，故意裝作沒聽見，一直沿路往來時的方向走，雖然腳尖疼得她已經齜牙咧嘴。
見她無動於衷，莫錦天疾步上前，一把將身姿輕盈的涼歌抱入了懷，似乎料到涼歌會反抗，接著咬牙威脅，「你要是留戀這兒，大可跟我胡鬧！」
涼歌不語，聽起來倒像是她不對來著。
最終，涼歌還是受制於他的言語威脅，安靜呆在他的懷裡，任由他將自己放在副駕駛上。
「你幹嘛！」對於莫錦天突然伸過來的手，涼歌防備性地躲了下。
莫錦天眉心一擰，沒好氣道：「對於你這種無趣的女人，我沒什麼胃口，別動！」
說完，莫錦天將手放在她的腳踝上，不顧涼歌感受，將那碼數不合的高跟鞋褪去。
「啊……疼！」本來就難為情，她極力隱忍著，卻因為疼痛而叫出了聲。
「真是傻到家了！」莫錦天放下她的腳，關上車門，坐到駕駛座，將車子啟動，快慢有度地行駛在安靜宜人的馬路上。
沉浸在綠意的涼歌暫時忘了腳上的疼，或許心裡裝著些許不愉快，她便沒有心思去顧及腳上的痛，腦海裡，時不時回想起剛剛蘇華娟那些犀利的言語。
雖然滿肚子疑惑，但此時的莫錦天滿肚子火氣，多問一句，無非是自討苦吃。
沒出一會兒，莫錦天便把車停了下來，逕自下車，涼歌也回過神，看了眼車外，發現停駐的地方根本不是錦園，正當她納悶時，莫錦天拉開她的車門，像懷抱生病的小孩樣，將她再一次抱入懷中。
涼歌滿臉羞怯，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埋在他的懷裡，聞著淡淡的幽香，那股遺失的安全感好像又回來了，但很快，她便否定了。
莫錦天的身上是昂貴的香水味，可韓少偉的身上，永遠都是清新的肥皂味。
一股是沁人鼻息，一股卻是懷念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