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011 文 / 邢嘉儀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涼歌才抹掉眼淚，站起來朝衣櫥走去。

    以為是莫錦天重返，所以一顆心跳得驟急。

    「少夫人，錦少爺讓你穿床上的那套衣服。」隔著門，傳來李嫂通傳的聲音。涼歌不想再生枝椏，吸了吸鼻子，盡量使聲音四平八穩，回答：「知道了。」

    涼歌只隨意掃了眼床上的衣服，不由自主地蹙了下眉，縱使不喜歡也得按照莫錦天的意思來，畢竟是去莫家，他如此安排必定有他的用意，再說兩人剛還唇槍舌劍，這會兒與他反著來，豈不是往槍口上撞。

    她向來喜歡素淨的顏色，雖然自己才二十二歲，可對這種粉嫩系顏色實在不感興趣，連金菲兒常調侃她做保姆的時間久了，連起碼的品味都沒了。

    穿戴好的涼歌，總覺得舉手投足有些不適應，對鏡掙扎了好久才硬著頭皮出了門，門口李嫂恭敬候著，見她出來，一臉驚詫後，連連讚歎，「少夫人，這身兒打扮太適合您了，錦少爺真是好心思！」

    涼歌尷尬笑笑，腮幫下兩抹酡紅越發深，嬌羞的模樣倒是添了幾分嫵媚和嬌俏。

    「李嫂，你還是叫我小涼吧。」她聲音甜糯，但一點都不膩，禮貌的樣子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即便李嫂對她滿腹意見。

    李嫂作難一句：「可是錦少爺特地吩咐過了，必須稱呼你少夫人。」

    原來是莫錦天授意的，涼歌不好再說什麼。

    由於很少穿高跟鞋，走起路來歪歪倒倒，看得李嫂擔驚受怕，忙跟上前來，扶住涼歌，「少夫人，還是我扶著您吧。」

    對於李嫂的貼心舉動，涼歌心頭一陣暖意劃過，微笑躍在唇角。

    錦園外，一身輕鬆打扮的莫錦天在看到涼歌時，百無聊賴的眼神瞬間被點燃，像難得一見的流星，給了他莫大的意外。

    她竟然如此美麗。

    這是他內心發出的真實聲音。

    「少夫人，錦少爺等著您呢，快去吧。」李嫂鬆開涼歌的手後，朝莫錦天行了個禮，便轉身回別墅。

    空出的手心，像丟失枴杖的瘸者，飽滿的安全感一下子被抽空，只剩下惴惴不安。

    鞋子的碼數好像有些不匹配，擠得涼歌的前腳趾一股生疼，加上對高跟鞋的駕馭力不夠，走起路來步履瞞珊，讓被她驚艷到的莫錦天突然皺起眉，煞是嚴肅地問：「怎麼走路的！」

    語氣裡儘是責備，眼神也變得挑剔起來。

    涼歌呆住，一臉無措地望著生氣的莫錦天，僵直在原地。

    見她像木頭人一般站著，莫錦天莫名來氣，箭步上前，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神速地走到車門前，猶似扔垃圾一般把她丟在了副駕駛上，再狠狠拍上車門，一氣呵成的動作，讓驚愣的涼歌遲遲沒反應過來。

    直到車子啟動，涼歌才有所知覺側頭，默默盯著莫錦天帥氣絕倫的側臉，心情有些恍惚。

    曾經設想過未來見公婆的場景，那時一顆心是充滿期待，而此刻卻是一片迷茫，她不知道下一刻要怎麼做，更難想像下一秒會發生些什麼。

    「看什麼呢？」莫錦天察覺到側臉邊的光芒，語氣平平問道。

    涼歌一怔，慌忙撤回視線，否認到：「沒看什麼。」而後，便是一臉緋紅。

    小女孩的嬌羞大抵如此吧，她此時的安靜，倒讓莫錦天剛剛那團怒火平靜不少，握緊方向盤的雙手也閒閒收起一隻手，單手優而熟練地駕驅在靜謐的林蔭道上。

    對於她的慌亂，莫錦天不以為意，繼續給她敲警鐘，「先平復下心態，別等下見了我媽，嚇得站不穩。」

    他說話的語氣酷酷的，儘管秋意濃，倒是有種隆冬臘月的感覺，冰冷的空氣流轉在車內，聽得涼歌背部涼颼颼的。

    她緊張是緊張，但也不至於站不定腳跟，走路踉踉蹌蹌完全是鞋碼不合，她嘴巴張合不定，想要解釋，又覺得這人高冷莫測，她少惹為妙，等下在莫家人面前，盡量小心翼翼，只要舉止得體，如莫錦天所說一個勁兒地賠笑，便可輕輕鬆鬆過關。

    這樣想來，心底的緊張度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