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3 一個一個死去 文 / 臘月初五
「住手！」，見此情景，被困在網中的夜煞大吼。不顧被佛光腐蝕，使勁的掙扎。
大手緊緊的捏著雪小禪的腹部，我看到潺潺的鮮血混著一股粘液湧出，而學雪小禪的頭髮已經被汗水淋濕，此刻臉色蒼白正狠狠的望著芷芊。
「好！殺了我啊！凌翊死了，我本就不想活了！你殺了我正好！」，雪小禪大吼，卻痛的渾身抽搐。
「雪小禪！」，我大喊，用盡全力去撞那結界，撞到手掌開裂，始終徒勞。
「莫雨桐！不許哭！你不許哭！」。雪小禪衝我大吼。自己的眼淚卻掉了下來。「我雪小禪男人死了，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你別那麼沒有出息！等你為我們報了仇，再慢慢的哭！」
「不要，求你不要再殺人了！」，我緩緩的跪在了地上。面對面無表情的芷芊。「你想要我怎麼做都可以！只是求你別再殺人了！」
「沒出息的東西！莒薑已經死了，縱使你求她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她！」，雪小禪在我的耳邊大喊，「如果你想我死不瞑目，你就繼續跪！」
雪小禪，我不想跪！可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的軟弱！軟弱到臉自己在在乎的人都救不了！當所有的人，一個一個的在我面前死去，壯大的卻只有我的懦弱。
「芷芊，不要這樣，求你了！」，我望著視線中已經被模糊的芷芊，苦苦哀求。
「不！我不接受你的哀求！」。芷芊說到這裡，猛的收緊五指。雪小禪隨著她的動作痛苦的喊出了聲音。團大大亡。
我驚慌的轉過臉，看著一個圓形的胎胞從雪小禪的下身滑落，帶著一大片的血跡，那個已經成型的胎兒，就那麼硬生生的從胎膜裡面爬出，滿臉的血跡，張著嘴發出微弱的聲音。雪小禪虛軟的倒在地上，顫抖著手將那胎兒抱在了懷裡。
掀開衣服，讓那胎兒嗕上第一口奶水，雪小禪望著我落淚。
「莫雨桐，弱者的下場，就是被毀滅！我希望，你和夜煞不要經歷和我們相同的結局！」，雪小禪顫顫巍巍的挪到了我的面前，將胎兒的臉轉向我。「看，像不像凌翊？我沒有後悔交你這個朋友，唯一後悔的是，從始至終，我都沒有來得及對凌翊說一聲，『我愛你』！無論是否有逆天一說，都請你盡力，讓我有機會對他說，我愛他！」
雪小禪說完這句，低下頭吻住了胎兒的額頭，而後身形渙散，漸漸虛無，在我的眼前，消散不見，連一捧灰也沒有留下。
「雪小禪！雪小禪……」，我摀住嘴巴低頭痛哭。
是我將雪小禪這個局外人帶進了紛爭，若不是我，她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驅魔人，她還會以捉鬼為己任，簡簡單單活下去的驅魔人啊！為什麼，所有的人一經牽連到我，便以悲劇收場？！為什麼，我的世界裡面，只有漫天飛舞的眼淚和悲哀？！
「心痛嗎？！知道心痛就好！只有你心痛，才能消了我的心頭之恨！」，芷芊舉著雙臂揚天長笑，身形扭曲。「接下來，該殺誰呢？真的好傷腦筋！」
對於芷芊的狂妄，我已經無力反擊，而子柒只是凝望著我，似乎在給予我無聲的安慰，陽怡和花蕊蕊相互扶持著，上前一步，目光無懼的望向芷芊。
「你是佛，卻比任何邪魔外道還要狠辣萬分！」，陽怡指著芷芊，「相公，對你的一往情深！當真是，錯愛！」
「閉嘴！」，芷芊一伸手，逕直將陽怡從結界裡面拽了出來，眼睛通紅的望著她。「你還嘴硬？！你怎配懷上蘭迪的孩子？！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今天便是讓你和你的野種一起隕滅的時候！」
「來啊！殺了我，我正好和孩子還有相公一家團圓！」，陽怡大笑起來，「而你，永遠只能這麼孤單的活著！」
「啊！閉嘴！賤人閉嘴！」，芷芊一隻手將陽怡高高舉起，另一隻手一拳一拳的打在了她的腹部，只打的她的魂魄碎裂，身形虛渺。
陽怡沒有痛呼，而是死死的咬住嘴唇，那嘴角漫出的鮮血一滴一滴映濕了衣服，她突然伸出手死死的掐住了芷芊的脖子，而後轉頭對我大叫。
「雨桐，乘著芷芊情緒不穩，打爛結界！」，陽怡說的這裡，一口鮮血噴在了芷芊的臉上。
原來陽怡是故意的，她故意刺激芷芊，就是為了讓結界有所鬆懈，可以讓我突破！
想到這裡，我一掌打了過去，那結界瞬間破碎成光，散落雲間。而後，我猛的拉著子柒和花蕊蕊丟向一個憑空而出的結界之中，結界的那段，俞苑正朝我飛來。
「走！」，我對著俞苑大喊。
俞苑鎖緊眉頭，逕直化作一團黑氣捲裹著子柒和花蕊蕊消失天際，而我則一口氣飛向了夜煞。使勁的撕扯夜煞身上的光網，可是卻依舊撕扯不開，當我的手被那鋒利的網割的鮮血淋漓之時，我虛軟的抱住夜煞。
『夜煞，我救不了你！我是全天下，最沒用的女人！』，我望著夜煞，淚如雨下。我的老公不是人：妙
『該是我保護你！』，夜煞的聲音傳進了我的意識，『我很開心可以和你同生共死！可是，若是我們死了，剩下的人，都會死去！雨桐，我們可以為彼此而死，卻忍心牽連別人，為我們而亡嗎？！』
是！縱使知道結局是死，我也不能放棄！縱使掙扎到最後一秒，我也要抗爭！
想這裡，我回頭望著已經被芷芊打到只剩下最後一絲氣息的陽怡，用盡全力撕碎那張光網，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鮮血居然在消融那網線，見此，我揚起嘴角，迅速的揮出一道光刃硬生生的隔開
了自己的手掌，將鮮血灑在了光網之上，那網瞬間消散成氣，沒入了空氣之中。
得到自由的夜煞展開雙翅，逕直攻向芷芊，那懾人的煞氣捲裹著風鋪天蓋地的朝著她撞去，力量之強，讓芷芊原本還盤好的髮髻瞬間散開，而後不得已鬆開了幾乎透明的陽怡，騰出雙手防禦。
見陽怡枯葉一樣的墜落，我飛過去接住了她，卻對上一張溫和無力的笑臉。
「雨桐，相公死的時候，有沒有提到我？」，陽怡氣若游絲的望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