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二七章 撣撣平坦的飛機場 文 / 另一個雞肋
看起來略顯簡陋的化妝間裡,工作人員來往穿行,幾名演員各自為政,有條不紊的化著妝。
在最靠近門邊的化妝桌前,側坐著一個穿紅白條衛衣的短髮女孩,她眼睛閉合,微仰著頭,靜靜的任由身前站著的那名衣著新潮,頭上打了半斤多摩絲的男子,在她的臉上塗塗抹抹勾勾畫畫。
「唉呦,你看看你這小皮膚嫩的呀!」男子在女孩臉上勾完最後一筆後,收回了捏著眉筆的那只掐蘭花指的爪子,他扭扭捏捏的歪著腦袋,一臉滿意的端詳了許久,另一隻爪子蠢蠢欲動的伸出,輕撫過女孩細嫩的臉龐。「要我說呀,若不是考慮打光的原因,我看素顏就完全沒問題嘛!」
女孩閉合著的眼睛猛然睜開,二道銳利的寒光直逼向男子,左嘴角向上一挑隨即抿開,為她平添了幾分邪氣。男子被嚇得後退了半步,雙手交叉摀住劇烈起伏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唉喲喂,嚇到人家的小心肝了啦!」
你妹的,居然敢占本少爺的便宜,你丫爪子是不是不想要了啊喂!我勒個去,這貨……到底是哪條定論決定的,為毛化妝師都是這種娘娘腔,我就奇了個怪了,難道就沒個正常人做這兒行嗎?算了,少爺我也不跟你丫計較,誰讓少爺是一牢記八榮八恥,愛護殘障的三無好青年呢!
「有嗎?」少爺我忽閃著長長的睫毛,水靈靈的眼睛一彎,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整個人立刻變得乖巧起來,「對不起啦,千里不是故意嚇你的,你不要會生千里的氣好不好?」
此時,穿著不合體的深色西裝,跑得一頭是汗的杉山景,呼哧帶喘的從門口竄了進來。他用手背抹了一把額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氣息漸平之後,杉山景剛想說話,被正在裝乖賣傻的本少爺看了個正著,一記冷芒甩過去,瞬間堵住了他的嘴。這貨反覆張了好幾下嘴,最終也沒敢真的插話,只能不尷不尬的站在一旁,看著我和化妝師繼續聊天。
「哪會生你氣呀!討厭!我mars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那娘娘腔的嘴撅得高高的,下巴一勾,用眼白撇了本少爺一眼,捏著蘭花指的小爪子,輕砸了下我的上臂,「不過你這表情可變得夠快的呀!我看你這小傢伙,正適合吃這行的飯。」
「那千里就謝謝您誇獎了,」我小小的齒貝輕咬住下唇,有些上揚的視線剛一掃過他,便立刻面露靦腆的微低下頭。「以後我會更加努力的!」
唉我去,你來勁了是不?!丫娘成這副德行,你爸媽造麼?看少爺我這一身雞皮疙瘩起的,要不是拚命咬住了嘴唇,少爺差點把昨天晚上吃的壽司,都再次貢獻出來!明明是一軟趴趴的娘娘腔,名字還叫什麼mars?要不要這麼標榜自己火星來客的身份啊!墳淡!
「嘖嘖嘖,這還害上羞了,」娘娘腔用他的蘭花指勾起我的下巴,極嫵媚的甩給我一記眼刀,那張跟刮了大白的臉,笑得跟朵九月菊兒似的,「這可不是在誇你,我mars一向只說真話的。」
丫丫個呸的,你個死人妖,還真是不造死字怎麼寫了啊!居然又來佔本少爺的便宜,不剁了你丫的爪子燉豬蹄兒湯,少爺我以後改姓烏!
就在我腦洞越開越大,準備生剁了這貨的爪子燉湯的時候,杉山景焦慮的舔了舔嘴唇,身體微微探向我和mars中間,語帶遲疑的小聲說道,「啊諾……」
「什麼事?」被這貨這麼一插話,少爺我滿腔的濤天怒火,直接轉噴在了他的身上。精緻的小窄臉,扭曲得堪比烏鴉天狗,放射著烈焰的眼眸惋如利劍,筆直的插入這二貨的目中,嚇得他連退幾步,一屁屁躺坐在地上。
該死的毛頭小子,你說,你丫到底還有什麼用?連車都不會開也就算了,早上沒辦法到家裡接本少爺也就罷了,說好了在拍攝地點集合,你這貨居然還敢給我遲到?!如今連插話的時機都找不好,丫還什麼經紀人呢?要你還不如要條狗,起碼它丫還會適時賣個萌,你這貨卻連搖尾巴都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唉呀呀!」mars的雙手虛握成拳托在腮下,隨著他那一頭鋼絲毛的腦袋一起來回晃動,他一臉不依的跺著腳,花癡之色溢於言表,差點連口水都流出來了。「討厭,為什麼連凶人也這麼可愛,人家受不了了啦!」
少爺我再也忍受不了這駭人的刺激,抱著肩膀打了個劇烈的哆嗦,嘴角抽動了幾下後,再也維持不住自身的氣場,下意識的將身體向後挪了挪,並示意這貨看向門口,「mars,福山桑已經到了,你不是還要給他化妝的嗎?」
「好啦好啦,人家不打擾你就是了,居然還趕人家走!」mars伸出蘭花指點了點本少爺的鼻子,傲嬌的將頭一揚,身姿搖曳的轉身撲向福山治,「唉呦,湯川教授,您今天穿得好帥啊!人家都差點被你迷住了呢!」
少爺我暗暗鬆了口氣,努力忽視掉mars抽空投來的哀怨目光,禮貌的向福山治行了一禮,瞥都沒瞥杉山景一眼,滿口嫌棄的問道,「杉山桑,劇組方面的事情我已經自己解決了,你還有什麼事要說嗎?」
「那個……」杉山景一臉衰相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也沒去理會那一身的塵土,弱氣的低垂著腦袋,偷偷望了我一眼後,磕磕巴巴的說道,「我……不是不是不是,是秋元先生,對,是秋元先生……」
福山治那貨笑得也太諂媚了吧?而且眼睛還一直不停的瞄著本少爺——的化妝桌,難道是……少爺我迅速撈起桌上的紙袋,眼睛緊緊盯著那貨的眼睛,手試探性的左右晃了晃。只見那貨的瞳孔凝聚,視線隨著我手上的紙袋來回晃動,還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我笑了笑。
意識到本少爺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杉山景的表情不由得放鬆了少許,但說出來的話,依然上句不接下句,「秋元先生說……說……夏老師說……說讓
你……」
少爺我一手抓著紙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另一隻手拍了拍他肩膀,輕快的走過杉山景的身旁,「你先想好了,是秋元先生說的,還是夏老師說的,然後再來和我說吧!」
「其實是秋元先生說,他說夏老師說……」再次重複了一遍的杉山景,發現自己也弄不清楚了,一臉茫然的抓著自己的後腦,傻傻的發起呆來,「唉多……到底是誰說的來著……」
「給,福山桑,」我邁步走到福山治面前,禮貌的沖mars點了點頭,伸手拿出紙袋裡的紅豆包子,極大方的塞進福山治手裡,隨後將紙袋折了幾折,仔細的收進褲子口袋裡。「我們老規矩,紅豆包子歸你吃,紙袋留給我。」
福山治看了眼手上的紅豆包子,露出一臉哭笑不得的神色,「其實我並沒有想要……」
這貨還真是有夠死要面子的,剛才你丫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死盯著本少爺的紅豆包子不動,現在居然說什麼沒有想要?你丫當少爺我老年癡呆了嗎啊喂!
「不用客氣,我們都這麼熟了,請你個紅豆包子也沒什麼的!」少爺我得意的揚起小腦袋,豪邁的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胸膛,「更何況,我好歹也是賺到錢的人了,紅豆包子還是請得起的!」
「……那就謝謝你了,」福山治笑著搖了搖頭,看向我的目光變得比之前隨意了很多,他舉了舉手中的紅豆包子,「那以後我請你吃咖喱好了!」
本少爺的笑容立刻僵掉了,嫌棄的撇了他一眼後,匆匆甩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人,「那麼可怕的食物,你還是自己留著吃吧!我先去本場的拍攝地點準備了,請恕我先行告退!」
雖然看到我變了臉色,但福山治卻出奇的沒有生氣,劍眉反而向兩側一展,露出一抹饒有興趣的笑意,「咖喱很好吃的,你不吃就太可惜了!」
少爺我隨意的向身後擺了擺手,留下自我糾結的杉山景,不知為毛露出寵溺笑容的福山治,以及因被再三忽視,狠跺著三寸小金蓮,嘴撅得可以栓頭驢的mars,「小千里,你的假髮!」
剛剛打開了房門的本少爺,身體半轉望向mars,巧之又巧的接住他扔來的假髮,「好,謝謝您了,mars。」
不在意的單手抓著假髮,少爺我邊打哈欠邊回過頭。誰知,還不等少爺我的哈欠打完,合上自己的血盆大口,一隻虛握的拳頭便穿過房門,直奔本少爺的胸口捶來。我甚至來不及後退或躲閃,便被那只拳頭砸在了我的一馬平川之上,也幸好它的力道並不很大,這才免去了少爺我吐血的悲催命運。
「啊!」那只虛握的拳頭被收了回去,拳頭的主人是個二十多歲的眼鏡娘,她留著一頭烏黑的直髮,面部輪廓硬朗分明,有如雕刀刻出來的一般,細邊的黑框眼鏡卡在鼻子上,遮擋了透露出嚴謹的眼眸,明顯是個不擅於與人溝通的傢伙。她驚訝的大張著嘴,微微愣了半秒鐘後,後退一步恭敬的一躬到底,「很抱歉!我剛才走神了,居然沒發現您已經打開了門。」
「沒關係,您不用在意。」少爺我撣了撣微痛的飛機場,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嘴角處勾出無邪的甜笑,恭敬的鞠躬行禮,「我想,您一定是柴笑幸前輩吧!柴笑前輩您好,我是出演矢島秋穗的若井千里,請多關照!」
「啊?」柴笑幸聽到我的名字後,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露出溫和的笑容,極認真的回了我一禮,「若井桑,也請您多多關照!」
隨口的客套寒暄之後,少爺我告別了瞳有疑色的柴笑幸,來回甩著手上的假髮套,歡脫的向拍攝現場跑去。
「福山桑,這個女孩是?」柴笑幸對著我的背影看了一眼,這才走到福山治身邊坐下,面色略顯拘緊的問道,「我之前似乎沒聽過她的名字,難道她是個新人嗎?」
「對啊,我家小千里就是新人啊!」正在幫福山治弄頭髮的mars,聽到柴笑幸的問話後,不由得停下了手裡的活兒,一臉與有榮焉的嬌笑起來,「不過她可不是那些上不了檯面的新丁哦!」
「不用擔心,柴笑桑,」福山治透過化妝鏡望向柴笑幸,安撫的衝她點了點頭,「她試鏡的時候我在現場,那孩子演技確實沒問題,而且,似乎不是個會緊張的人。」
「啊……哦!」柴笑幸的面色還是有些擔心,但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而是自己暗自決定,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出手幫幫那個笑容甜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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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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