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2章 跳樑小丑 文 / 顧久久
整個房間內，一片詭異的陰暗氣息。
這裡，不像一個家，真的很像是一個密封的空間，如同井底，如同地獄，沒有陽光，沒有溫暖，沒有生氣。
唯一有的，是那種令人窒息的壓抑，陰冷，潮濕，詭異，甚至還不如一個監獄。
女人因為這樣詭異的氣氛而突然噤了聲音，再也不敢說出一個字，似乎連呼吸的聲音都被這個空間給屏蔽了一般，窒息感猶如潮水，源源不斷的向她襲來。
她的瞳眸微微睜開，那裡面隱藏著恐慌不可言喻，就好像在面對著一種極其可怕的生物一樣，像是魔鬼緊緊的抓緊了她的心臟，然後收攏，收攏，不斷的收攏……
周佳楠有那麼一瞬間，嘗試到了窒息的錯覺。
聲音，變得失去了剛剛的那種底氣，如同秋日裡的殘葉一般。
「容爵……」她的聲音很輕，輕到不仔細聽幾乎聽不到，心裡，漫過一陣陣的恐慌之意。
這樣的容爵，她從來都沒有見過。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那不是容爵！容爵怎麼可能會像是現在這個樣子，他怎麼會這麼可怕啊？
離戰爭結束已經有一個星期，這段時間內，她一直都沒有見到他，他用瘋狂到無以復加的手段滅了周氏，然后冠上了容氏的名字之後，就一直待在這個房間裡，再也沒有出去過。
一個星期之內，他沒有吃過一點東西，沒有喝過一口水，只是不斷的抽著煙，不斷的喝著酒，彷彿這樣，就能徹底的麻痺自己。
她去公司找了他無數遍，他卻一直都沒有去公司，周佳楠憤怒的幾乎心臟爆裂，直到今天，她才再也忍不住來了這裡，她闖進來，想要問為什麼，想要一個答案，可是，還不等問出口，她就已經嚇得想要退縮。
現在的他，太可怕。
她闖進來的時候，他竟然連門都沒有鎖，難道他這幾天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她恨，但也不可否認，在恨的同時，心也痛。
聽到房門的響動以及女人的質問聲，男人連頭都沒有抬，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只是，那佈滿鬍渣的唇角微微動了動，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瞳眸中儘是血絲沾染的疲憊。
七天七夜沒合眼，他卻找不到一絲睏意。
「滾。」平平淡淡的語氣，沒有殺意，沒有怒氣，有的，只是一種蒼白的無力感。
唇角微微顫抖，那抹淒涼的聲線彷彿穿透了幾個世紀，來自地獄般的陰暗與寒冷，凍到了骨子裡。
周佳楠的心臟，瞬間鎖緊。
「爵，我知道她死了你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這樣對我啊……你也不能這樣對自己……」
雖然恨，卻也心疼無比。
「呵呵……」黑暗中，他的笑聲淒厲而詭異，彷彿穿越了地獄，無望悲涼。
「她死了？是誰告訴你，她死了？」容爵冰冷的開口，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與絕望，像是一把凌厲的刀子，狠狠的剖開了女人的心臟，她想要躲開，卻被刺的措手不及。
然後，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生生凌遲。
「我……」周佳楠惶恐的想要解釋，卻不知如何開口，「我只是……只是看了新聞，才知道的……」
她的柔軟，她的恐慌，她的婉轉，曾經令他一度的心軟不忍傷害，可是他心軟的結果是什麼？害死了她？
此刻，再也沒有半分動容，有的，只是一片漫無邊際的麻木。
一向神采飛揚的雙眸失去了所有的色澤，變得暗淡無光，厭惡，毫不掩飾。
「新聞……呵呵，你以為，憑我的手段，我會調查不到事情的真相？周佳楠，你到底是高估了自己還是小看了我？」
他說的話輕柔而緩慢，只是那其中的恨意卻是入骨三分。
「周佳楠，我說過，不要揮霍我對你的隱忍，你ps秦漫和黎洛航在一起的照片，我不揭穿，不過是女人慣用的一些小伎倆而已，你自己摔下樓梯，我也幫你說謊，把她逼得離開我身邊，我一再的對你隱忍，可是你呢？你不斷的揮霍，直到最後，全部揮霍殆盡。」
「你因為害怕我離開你，所以想盡辦法除掉她，你找人故意安排那場車禍，你以為，我會不知道？」
「周佳楠，是你在逼我，所以，別怪我，今日的一切，全部都是你咎由自取！」容爵恨恨的出聲。
聽著他一句比一句沉重的質問，周佳楠開始慌亂起來，容爵對自己從未像是現在這般咄咄逼人過。
一時之間，她啞口無言，只想逃離。
他竟然，都知道……
他知道那些照片是自己ps的，他知道那天是自己故意摔下樓梯的，他知道是她找人殺害秦漫的……
恐慌，如同宣紙被墨染，漸漸的在自己的心頭暈染開來，融化，開始一片不見光明的黑暗。
他看著她的眸光，一臉厭惡，一臉痛恨。
不愛了，沒關係，可是，恨了，她該怎麼去接受？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的……」周佳楠顫抖的問出聲來，唇角微勾，像是瘋了一
一樣，表情瘋癲，眸子空洞絕望。
他竟然這麼清楚她所做的事情，可是她做的一切都真的是為了他啊，他怎麼可以這麼傷害自己？……
「除了一開始相信了那些照片，其餘的一切，不過全部都是假象，周佳楠，我從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我愛的人只有一個，這輩子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人，是你一直在糾纏不清！」好，既然她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跳樑小丑一般，那麼，他成全她。
「那你……那次為什麼又要把她氣走……」周佳楠哆嗦著問道，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可是，為什麼他不拆穿她？難道他就喜歡看著她像個跳樑小丑般的自娛自樂嗎？
「這次的金融收購，我和關旭堯早就預算好了，我氣走她，不過是想讓她和蘇小琴暫時避一避，可是她在被我氣走的第二天就知道了事實，說什麼都不肯離開，自己想要跑回來找我，而就在回來的路上……」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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