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85.第685章 無法接受 文 / 葉非非
祁正剛艱難的吞了口口水,許是沒想到他特地過來就是為了說這樣的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
「不知道?還是想要裝作什麼是都沒發生想要粉飾太平?你心裡最清楚!我不管你怎麼得到那樣的消息,我告訴你,我不相信。我是景升的兒子,和你不可能有半點的關係。」
他語速很快,這些話,幾乎是一氣呵成。
祁正剛看著景蓮這麼激動的樣子,心裡頓時難受起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自己的兒子,有血緣關係。
「孩子你非要這樣麼?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媽媽也不想看到你如此執著下去,為什麼不學著放手呢?」
放手?怎麼放手,不明不白的這麼糊里糊塗的過一輩子?
就算是母親有錯他也要知道真相!
「你別以為說這些話就能讓我打消做親子鑒定的念頭。你就沒有想過我有可能不是你的兒子麼?你就那麼確定?你沒懷疑過我媽為了讓你能多照顧我一些,又一次跟你撒了謊麼?」
說道這些的時候,景蓮其實心裡是很難過的,那種難過是窒息的,他這麼多年一直生活在母親不愛自己的念想中,禁錮了自己,甚至成了病。
可到最後,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最愛自己的人就是自己曾經最最厭惡的人。
她愛自己甚至超過了原則,超過了道德。
可能這些事在被人卡看來那麼不堪,卻都是愛他的證明,只要自己能好好的,她不惜說了那麼多的謊話。所以關於這份血緣關係,他心裡是秉承著一種懷疑的態度。
「不可能的,這是鑒定報告,不可能是假的。」
從抽屜裡拿出報告,看著上面的鑒定單位,根本就不能夠有什麼作假的可能。更何況,她是用血液,就更不可能了,沒有任何機會來換掉樣本。
所以呢?是沒有任何錯誤的?他真的是祁家人?
「孩子,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可是不管怎麼樣,你和牧野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我不想看到你們自相殘殺,我——」
「所以祁牧野一直沒還手是因為這個?我還以為是他看在沈碧青的救命之恩的份兒上,原來是為了你。」
景蓮喃喃的說著,讓祁正剛愣住。
什麼叫看在他的份兒上,難不成……難不成他已經知道了?
「他知道了是麼?他已經知道了?!」
沒有回答祁正剛的話,景蓮只是放下那份親子鑒定報告,遊魂似的轉身離開。
此時此刻,他滿腦子都是自己不是景升的兒子,而是祁家人。
怎麼會這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韓梅不戳穿的目的是什麼?覺得屈辱?怕拆穿之後自己窺覬祁家財產,還是什麼?
那麼她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件事呢?是從地震的時候麼?不,不會,那時候自己跟祁牧野都還小。春茶也是他準備要去國外治療的時候她才開始送的。
回想往事的一幕幕,景蓮覺得自己很累。
更覺得對這個世界沒有一絲絲留戀,他的目光裡已經沒有了焦距,隨意的看向某一點,好像兩隻眼睛都是渙散的。
等候在客廳的寧伯看著他這樣的狀態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
「少爺」
景蓮像是聽不到他的呼喚,只是默默的往前走著一句話都不說。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他坐上車子,安靜的讓人有些不安。
……
寧願站在老宅門口等著,一團又一團的白氣從嘴裡呼出來。
s市的冬天很冷,現在已經零下二十度的天氣,眼瞅著就要元旦了,雪也也很厚,她穿著大大的羽絨服,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鼻頭有些紅紅的,一雙手隨意的插在兜裡,到了底,右手放在了小腹的位置。
坐飛機的時候,有些暈機,她吐了好機會,景蓮雖然沒怎麼說話,可眼神動作都是關切的。雖然是因為孩子,但是她心裡卻依然很開心。
她知道自己的這種感情很卑微,像是低入塵埃裡的花兒,一揉就不見了。
可是,誰讓那人就這麼放在心裡,搬不動,攆不走。
景蓮……
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可他那個人有一股子邪氣,跟這個蓮字兒全然沒什麼關係的樣子。她還記得自己那時候還不知道蓮少爺長的什麼樣子,只是老聽到養父提起,知道是自己以後的主子。
知道兩年前,來到這個家,成為他的貼身護衛,才知道自己心中勾勒出的那個形象跟現實中的人截然不同。
可是即便如此,還是一頭栽了進去,再也不能自拔的愛上了他。
他的寂寞,憂愁都在她的眼裡,那身影怎麼都化不去。
她讀的書很少,打拳,訓練佔了大部分時間,可是她是喜歡看書的——無聊的時間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打發。
一想,思緒已經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車子慢慢停下,她抬眼,帶著驚喜。
>景蓮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她的帽子上已經有了一層薄雪。
今天雪並不大,足以說明她等了多長時間。
蹙著眉頭,他一開口語氣就不怎麼好。
「不在屋子裡呆著,在外面做什麼?」
寧願的臉兒紅紅的,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因為他的話而臊的。
低著頭,默默的跟著他走了進去。
室內很暖,雖然是老宅,可是供暖每年都沒斷過,暖氣也都換了最新型的,散熱很好,所以跟外面截然不同。
那撲面而來的熱氣很快驅了寒
身體的寒可以驅走,可是心中的寒氣卻還是紋絲不動。
景蓮覺得自己好像找不到一個出口,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著一個問題——他身世不清不白,曾經以為的一切都是假的,好像天跟地掉了個兒。
坐在沙發上很久,茫然四顧。
這裡的記憶其實很少了,零碎的有一些,父親一身中山裝寫毛筆字的情景。偶爾溫潤笑著喚著他的情景。
都有些模糊的,不成片的。
可那個男人,卻不是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