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乞丐和會說話的狗 文 / 劍游太虛
青陽縣城是方圓裡唯一的縣城，來來往往的人頗多，有商人，有運鏢的武師，有走親訪友的普通人，當然，也有行走江湖的武者。
東來酒樓，青陽縣城最大的酒樓。
這座層的酒樓是廖家的生意，廖家是青陽縣大家族之，家族裡的周天境高手是陸家的兩倍還要多。
進出東來酒樓的大半是武者，來這裡喝酒，很容易就能聽到一桌桌的武者在談論江湖上的大事，當然，一般都是藍山郡的江湖，外面的江湖，對於這些武者而言也是相當陌生的。
「聽說了沒，巨鼎門第二弟一個月前被人吸光精血而死，據說連巨鼎門的上長老都震怒了，誓要查出真兇，把他碎屍萬段。」
「巨鼎門第二弟徐力山是凝虛境中期境界，從小就天生神力，想要殺他，凝虛境後期都做不到吧！」
「我看，多半是一些隱藏頗深的花境老怪做的。」
「嗯，很多人都是如此認為，畢竟咱們藍山郡曾經出現過血娥老怪、天邪等喜歡吸血的魔道妖人。」
二樓居中的一張桌上，幾個五大粗的武者一邊喝酒，一邊口沫橫飛的討論著，一點也沒有遮掩的意思。
聽著幾人的說話內容，坐在靠窗位置，頭上戴著斗笠的陸靈峰暗暗咂舌。
「巨鼎門第二弟徐力山估計年紀不會超過二十五歲，居然已經是凝虛境中期境界，修煉天賦恐怖了，若是不死，輕易即可踏足花境，成為藍山郡真正的頂尖人物，絕頂高手。」
「不知道殺死徐力山的是不是血娥老怪和天邪，這兩個老怪物在藍山郡惡名昭彰，四大宗門和王家不知道聯手圍剿了多少次，都被他們化險為夷，最後一次圍剿，兩人都身受重傷，這才銷聲匿跡，不會又出來作亂了吧？」
陸靈峰眉頭微皺，血娥老怪和天邪作亂的年代，整個藍山郡都陷入黑暗之中，所有武者莫不膽戰心驚。
如果兩個老怪物出山，青陽縣作為藍山郡十六縣之一，說不定就會遭殃，那時候單憑陸家或者青陽縣大家族的力量，哪裡抵抗的了血娥老怪和天邪。
「不過就算不是他們，也必然是一些花境魔道高手，否則是無法輕易殺死徐力山的。」
陸靈峰轉念一想，情勢依舊不容樂觀。
這桌在談論徐力山的事情，另一桌在談論雲溪派和猛蛇宗交惡的事情。
「猛蛇宗的人還真是心狠手辣，一口氣幹掉了雲溪派十位凝虛境高手，這是要和雲溪派死磕的節奏啊！」
「你這是半個月前的消息了，一個星期前，雲溪七聯手滅掉了猛蛇宗的一個分堂，連猛蛇宗大長老都被打得重傷而歸。」
「什麼，雲溪七出來了，這下藍山郡要熱鬧了。」
「可不是，雲溪七全都是花境修為，相當於雲溪派一半的頂尖力量。」
「唉，什麼時候我們在藍山郡也能呼風喚雨就好了，如此，哪怕只剩下十年壽命也值得。」
「不要做夢了，想要修煉到花境，天賦和資源缺一不可，江湖中，花境高手基本上都是一些老怪物，年齡低於五十歲的都少。」
「藍山郡江湖的確如此，不過在外面，花境年輕高手還是很多的，龍榜鳳榜中，儘是一些花境年輕高手，一個個戰力逆天，可越級而戰，老一輩的花境高手都不敢小視他們。」
「龍榜鳳榜都是一群妖孽，不能一概而論，你看咱們藍山郡夠大吧，一個龍榜鳳榜中人都沒有，四大宗門的大弟，都只是凝虛境後期修為，還達不到花境修為。」
「藍山郡對我們而言是大，但拿到整個天武國也不算大吧，天武國有十州之地，咱們藍山郡只是青州的一個小郡而已。」
「不說了，這些離我們遠，喝酒。」
「好，幹掉。」
……
陸靈峰也在飲酒，每次來東來酒樓，對他而言都是一個激勵，他嚮往江湖的熱血，嚮往武者的逍自在，更嚮往成為一名高手，走南闖北，見見這個世界的真面目。
但他現在弱小了，弱小到還不能自己展翅飛翔，不能飛翔的話，如何能看清楚世界。
「喂喂，你這個臭叫花怎麼回事，我們酒樓可是青陽縣最大的酒樓，豈能容你一個叫花進來，快給我出去，還有你的死狗。」
酒樓一樓傳來夥計的叫罵聲。
原來，一樓來了個老乞丐和一條狗。
老乞丐蓬頭垢面，酒糟鼻，破爛衣服上佈滿了補丁，一雙小眼睛卻十分有神，帶著嬉笑怒罵的神韻，腰上別了一個酒葫蘆，手上抓著一個海碗，碗裡是一個大雞腿。
在他身邊跟著一條狗，一條瘦骨嶙峋的老狗，身上毛都沒幾根了，無精打采，不過偶爾眼中會泛起凶光。
老乞丐嬉笑道：「夥計，這可是你不對了，你們酒樓也沒說乞丐不能進來，再說，我可是有錢的乞丐，這一錢賞你了，帶我進最好的包間，喝最好的酒。」
「呸！」
店夥計扔掉髒兮兮的一錢，「就一錢能幹什麼，快走，再不走，我可要叫人過來攆你走了。」
店夥計動手推攘老乞丐。
「打人啦，東來酒樓的店夥計打人啦，打我一個孤苦無依的老乞丐，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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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老乞丐忽然倒在地上，拚命大叫。
「夥計，下面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吵，快點給我安靜點，打擾了我等喝酒，要你好看。」
終於，一個二樓的武者受不了喧嘩，大聲呵斥道。
「是，是，抱歉了，客官。」店夥計一邊擦汗，一邊示意酒樓中的打手出來趕人，東來酒樓是廖家的生意，平常都會有高手坐鎮，不過對付一個老乞丐，普通打手足夠了。
汪汪汪！
原本一般的打手足夠，誰知老乞丐的狗十分凶悍，兩下就把這些打手咬翻在地，一個個嚇得面無血色。
「什麼事？」
一樓動靜大，惹來了一個中年，這是廖家的周天境高手，平常輕易不會露面，只有東來酒樓有麻煩時，才會出來解決了一下事情，畢竟來東來酒樓的都是武者，經常會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惡劣事情發生。
「管事的，這個老叫花帶著他的狗鬧事。」
店夥計湊上去，低頭哈腰道。
「一群廢物，連條狗都解決不了。」
中年冷哼一聲，忽然一拳擊向老狗，強勁的拳風比狂風都要猛烈，嗚嗚作響，本以為這條狗必然會成為死狗，但是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老狗輕輕一躍，避開了拳風。
老狗作勢欲撲，卻被老乞丐叫停。
蹬蹬蹬！
腳步聲響起，一人走下樓來，是頭帶斗笠的陸靈峰。
打量了一眼老乞丐，陸靈峰面色疑惑，對方似乎認識他似的，臉上帶著笑意，眼睛裡都有笑意。
「他的酒錢我包了，十兩銀夠了嗎？」
陸靈峰掏出一個十兩重的銀元寶，扔到店夥計手上。
「管事？」店夥計不敢做主，看向管事中年。
管事中年略一猶豫，呵斥道：「既然人家有錢，還不帶他進包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多了，他也不敢保證自己看花了眼，畢竟一條老狗都能躲過自己的攻擊，這本來就是一件值得尋思的事情。
「多謝小兄弟，走，老夥計，我們去喝酒。」
老乞丐對著陸靈峰一笑，帶著老狗大搖大擺的上了二樓包間。
「奇怪的人。」
陸靈峰搖搖頭，離開東來酒樓。
……
「江湖，龍榜，鳳榜，天武國，天下。」
初春的陽很溫暖，照射在陸靈峰的身上，讓他的身體暖洋洋的，而他的血，更是滾熱滾熱。
「小兄弟，等等。」
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陸靈峰回頭一看，一個老乞丐帶著一條老狗追上來，氣喘吁吁的。
「老人家，有什麼事？」
陸靈峰停下來。
老乞丐嘿嘿一笑，「你我有緣，我送你一個機緣。」
「機緣？」
陸靈峰不解。
「我看得出來，你之前一直鬱鬱不得志，不過你現在情況很好，就讓我再幫你一把吧！這是我的乞丐丸。」
老乞丐從懷裡掏出一枚黑乎乎的藥丸，遞給陸靈峰。
陸靈峰猶豫了一下。
「拿著，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緣，莫要拒絕。」
老乞丐一把塞進陸靈峰手裡。
「說不定有朝一日，你會和我的徒弟見面，那時你就知道我是誰了。」給了陸靈峰藥丸，老乞丐轉身就走，嘴裡哼哼唱著，「我是一個老乞丐，逍又自在，闖南走北，吃過家飯，喝過家水，世間如此逍，何苦自尋煩惱……」
……
「老叫花，你何必多此一舉，他只不過給了我們十兩銀。」雜草叢生的道上，老狗驀然開口發言，如果有人在這裡，一定會驚得目瞪口呆，旋即會驚恐莫名，一隻狗居然說話了。
老乞丐得意笑道：「千金易得，緣分難求，今日我給他雨露，他日他給我湧泉，何樂而不為。」
「緣分個毛，我看你是閒了。」
「你不懂，如果你懂，你就不是一隻狗了。」
「再說一次，我不是狗，就算是，也不是普通的狗。」
一人一狗爭吵中，消失在雜草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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