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再施展一計 文 / 洛沐
一計不成,夏雲兒沒了辦法,低著頭繼續往前走,越走越快。
封爵伸出手,落了一滴雨在掌心:「快下雨了,早些回去。」
「不要,你這個負心漢,還有什麼臉叫我回去?」
她忽然轉身,臉上都是憤慨,正好兩人在夜市上,人群熙攘,聽見她的話都看了過來。
封爵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你該不會又……」
「對,我就是打算和你離婚!你和那個女人去過吧,那個家我再也不會回去了!」
她語氣悲憤,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而周圍人群開始竊竊私語時,天空忽然響起一聲雷,正好映照著此時的情況。
「下雨了,別鬧了!」
來來回回的折騰,哪怕是他,也耐性盡失。
可他卻不知道,他越是強調真心,夏雲兒便越想試探。如果是真心,是否能忍受她的性子?是否能包容她的任性?
眼看封爵被一群女人圍了起來,她看也不看他一眼,逕直分開人群走了出去。
哪怕明知不會對他造成影響,也想惹怒他,也想讓他知道,真心二字沒那麼容易。
十幾分鐘後,天空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淋在頭上,反而能讓她冷靜下來。
身體忽然懸空,男人再也不想耽擱下去。將她扛在了肩上。
「喂放開我!」
男人默不作聲,只在她掙扎的時候,重重往臀上一拍:「閉嘴。」
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將她扔了進去。夏雲兒摔在座位上,揉了揉發疼的臀,卻不敢多說什麼。
「去xx區xx街。」
開了一段,他忽然開口:「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出現第二次。不管不信不信,我都是真心想娶你。」
夏雲兒張張嘴欲反駁,卻聽見他繼續。
「我承認七年前,哪怕七年之後相見,對你也是氣憤大於喜歡。一個女人偷偷生了我一個兒子,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接受。所以當時,我只想帶走唯一,只想好好懲罰你,讓你知道侵犯我的後果。」
「可是……」他話鋒一轉:「唯一對你太依賴,哪怕只想把你們分開一兩天,他也大哭大鬧。把他帶上飛機時,他對我說『唯一之所以叫唯一,因為是媽咪的唯一。失去了媽咪,唯一就不是唯一了……」
夏雲兒彷彿又想起當時的情景,心口一陣陣地發疼。她是記得的,唯一被帶走的那一刻,心疼到要滴血。
「我從來不知道,一句話能有那麼大的力量。唯一對你,你對唯一,感情比誰都要深厚,而我……我的父母……」
他沒有往下說,但夏雲兒卻想起多年未見的封父封母。那對喜歡環遊世界的夫妻,在封爵三歲之後,便將他扔給了奶奶,一年到頭也極少回來。
若非如此,奶奶也不會同意養母領養一個孩子回來陪他。
而比他小的封軒卻幸運的多,因為身體不好,不管去哪,他們都帶著他。
她還記得很久之前,封父封母又一次要離開,封爵在冷水裡泡了一晚上,第二天高燒三十九度。
「媽,爵兒也生病了,可不可以帶爵兒一起去?」
「真的發燒了,趕緊讓醫生來看看。」
他只是堅決地去拉媽媽的衣角:「媽媽,帶我一起吧,讓我和弟弟一起在你們身邊。」
「爵兒啊,媽媽和爸爸要去很遠的地方。沒辦法照顧兩個孩子,弟弟的病需要就近照顧,這才帶上了他。可你是哥哥,比弟弟健康,也比弟弟堅強,在家裡陪奶奶好嗎?」
「不好!我要和你們一起去,我也生病了啊!」
小小的封爵已經學會了不依不饒,可無論他怎麼大喊,兩人也不曾回頭。休旅車開走的時候,他就站在門口,用力捏緊了手掌。
夏雲兒看了看窗外霓虹,狀似不經意地伸出手,握緊了他的。
彷彿有一股力道從相接之處傳遞過去,封爵忽而抬眸,筆直地望進她眼底。
「雲兒,嫁給我。」
話落,她便像只受驚的小兔,立刻收回了手,甚至避諱至極地坐遠了些。
可封爵哪裡肯,捏緊了雙肩,非要把她拉回來:「為什麼這副表情,到現在,你還不信?」
「不是……」
「那是為什麼!」
連她自己也說不出原因,又該如何回答。封爵步步緊逼,她只覺得窒息到要喘不過氣。
可車子依舊平緩地行駛在路上,窗外大雨滂沱。打在車窗玻璃上,發出讓人心悸的聲音。
「你要記得,哪怕是搶,你也終會屬於我。我封爵看上的女人,只能屬於我一個人。」
「好。」她忽然指著窗外:「你從這裡走回去,我就信你。」
澄澈的眸子望著他,兩人都沒有開口。車廂內安安靜靜的,除了發動機依舊吵鬧,就連彼此的呼吸都聽的真切。
夏雲兒嘲諷地癟了癟唇,忽然鬆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既然做不到,就別總是……」
「停車!」
車門打開的剎那,雨水隨著風灌了進來。男人立即被雨打濕,順著發往下低落:「在家裡等著!」
話落,車門砰一聲合上。男人立即迎著雨往前走……
「小姐,和男朋友吵架啦?現在好男人不多了,這麼大的雨他肯下車,對你也真是好啊……」
「開車。」
「不讓他上來?」
夏雲兒緊咬牙關,猛地錘在座位上:「開車啊!」
可惜即使用上了全身的力氣,也依舊被沙發吸收進去,像打進了一團棉花裡,軟軟的,沒有任何回應。
從後視鏡裡,依舊能看見男人頎長的身形,因為暴露在雨水中,顯得格外單薄。
她狠下心,只看著前方。再也不想去看男人的臉。
他不可能真的走回去,養尊處優了三十年,他怎麼受得了這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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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封宅的時候,時間也不早了。從剛剛的地方開到家裡,速度雖慢,卻也花了二十幾分鐘,如果正常速度走回來,至少也要四個小時……
「媽咪,封叔叔呢?」
夏唯一原是在客廳裡看電視,見了她便狐疑地問了一句。封奶奶也跟著張望:「是呀,爵兒沒回來呢。有應酬吧?」
「嗯。我去換件衣服。」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可即使逃到了浴室,一顆心依舊無法平靜下來。她實在無法想像,封爵此刻究竟在做什麼!
窗外大雨滂沱,已經積攢許久的炎熱,要在一晚上發洩殆盡。她祈禱著,哪怕小一點,哪怕他帶上一把雨傘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