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6章 痛徹心扉 文 / 檸絮清風
銀冷冽輕笑一聲,看著這人扭曲的面容,道:「落在你手裡要怎樣?殺了我拿賞金不成?」
「不錯的主意。」那掌櫃的冷笑兩聲,走近銀冷冽,狠狠地道:「可是我覺得,你不止萬金呢!況且我也不要什麼金銀財寶,有了你,可是相當於有了整個江山。和萬金比起來,你實在還有太多用處。」
銀冷冽挑眉,嗤笑一聲道:「還挺聰明的,可惜野心有餘,實力不足。江山不是我一個人的,並非有了我就等於擁有江湖,更何況,你也不一定能控制我。」
掌櫃的眼裡劃過一道狠色,冷哼一聲,拿過了一旁燒得通紅的鐵餅,伸到了帝王眼前。
「你說得有道理,那便來做個交易如何?你現在落單,想回皇宮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若是我毀了你的容貌,殘了你的身體,你還能回去當皇帝不成?不如便寫下聖旨,與我衡山派合作,衡山派怎麼說也是武林正派,你保我五大門派之首之位,我平安送你回宮,如何?」
多好的算盤!不過,還說自己是什麼武林正派,如此陰險狡詐之徒,也配和他談判!?
不過帝王覺得這人很是聰明,不由地點了點頭。掌櫃的一喜,看著帝王道:「你可是同意了?」
銀冷冽認真地道:「若我是你,我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空手套白狼的主意。可惜,我不是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掌櫃的沉了臉色,舉起鐵餅慢慢靠近了帝王的胸口:「逗我玩兒麼?銀冷冽,你現在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要麼答應,要麼,便把命留在這裡吧!鳳棲換個皇帝,也不是件壞事!」
言罷,冷笑一聲,手裡的鐵餅沒有猶豫地便印上了帝王的胸口。炙熱的溫度瞬間燙透了銀冷冽的衣裳,深深地痛進了他的心裡。
咬緊了牙才讓自己沒有出聲,銀冷冽渾身都出了冷汗,痛得渾身都無力了起來。這廝居然當真用刑了。他的胸口,定然是留下這烙印了。
玩得太大了。
掌櫃的看著帝王的神色,大笑了三聲,朗聲道:「高貴的帝王,現在還不是狼狽得如狗一樣,給路你不走,那便下地獄去吧!」
話音落,掌櫃的眼裡全是殺意,拿起烙鐵便往銀冷冽的臉上印去。帝王容貌一毀,誰又能讓他名正言順地回宮?宮都回不了,銀冷冽這一生,也算是廢了吧!
手上的繩子捆得太緊,銀冷冽暗暗用力,卻沒有掌櫃的動作快。眼看著那烙鐵便要印了上來,銀冷冽額頭上全是冷汗,再掙扎也是無力。這回玩大了!這繩子還是浸了黃油的,是怕他用內力震斷了嗎!?想得真是周到!
掌櫃的笑得猙獰,帝王閉上了眼睛。罷了,失算一回,代價太大。
烙鐵在銀冷冽臉龐前一寸處停下,然後整個烙鐵突然就掉了下去。匡噹的一聲響,有溫熱的液體噴灑在銀冷冽的臉上。
帝王睜開了眼睛,驚訝地看著面前渾身殺氣的楚立。來了,來得恰好。
楚立將掌櫃的整只胳膊都卸了下來,烙鐵落地,空氣裡的血腥味掩蓋了肉的焦糊味。趕到的琉璃看著銀冷冽胸口處的烙印,眼睛裡一片血紅,沙啞著嗓子問:「您…還好麼?」
銀冷冽笑了笑,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下來,一雙星眸看著琉璃道:「你來了就好了。」
琉璃眼眶一熱,轉身過去一把抓住想往外挪的掌櫃,楚立伸手廢了他的雙腿,丟他在地上哀嚎。琉璃一把從楚立腰間奪過匕首,狠狠地往那掌櫃身上割了一刀。
大牢裡一片淒厲的叫聲,眾囚犯都往牢房裡面縮了縮,不敢出聲了。掌櫃的渾身是血,右臂整個被卸,雙腿也被楚立踢斷了骨頭,整個人在地上蠕動,也再也逃不掉了。再加上琉璃的刀傷,渾身劇烈的疼痛,讓他幾近昏厥。聲聲慘叫,起先響徹牢房,後來也漸漸低了。
解開帝王手上的繩索,琉璃將銀冷冽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低聲問:「是不是很痛?」
銀冷冽捂著胸口的傷,嘴唇有些發白,卻還是輕輕搖了搖頭:「此地不宜久留,先出去吧!」
琉璃點頭,隨即冷冷地看向地上的那掌櫃,伸腳挑過剛剛跌落的烙鐵拿在手裡,直接讓那烙鐵穿透了掌櫃的喉嚨,刺耳的慘叫聲才終於停歇。
敢傷她的男人!?這就是他的代價!
「啊。」剛進來的小端木看著這情景,忍不住驚叫了一聲,然後連忙摀住自己的嘴,看著琉璃。
「將他身上的令牌搜出來,我們先走。」琉璃冷聲說了一句,扶著帝王便往外走去。
端木涯連忙將掌櫃的身上帶的令牌搜了出來,跟著他們一起往外溜。天牢門口沒有人,獄卒也被收拾了。只要不出什麼意外,應該能平安出去。
「大俠!」牢裡不知哪個囚犯突然喊了一聲,眾囚犯都紛紛趴到了欄杆前面,衝著琉璃喊:「大俠,順路救我一個吧,我是冤枉的啊!」
「大俠,幫幫忙!大俠!」
牢裡瞬間沸騰了起來。琉璃皺眉,扶著銀冷冽走得快了些,卻不想,還是慢了一步,門口的守衛回來了,聽見聲音,進來看了一眼,恰好便撞上琉璃等人。
「大膽!竟然敢劫獄麼?」那守衛大喝一聲,外面立馬有人去找援兵。端木涯笑嘻嘻地飛身過去一掌擊暈這守衛,然後看著門口四周道:「漂亮姐姐趕緊的,等援兵來了就出不去了。」
琉璃點頭,身子承了帝王的大部分重量,和楚立扶著帝王加快速度衝出了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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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跟我來。」小端木朝琉璃他們招手,幾人一起往偏僻的小巷跑去。七拐八拐,小端木帶著他們進了一處院子,將門緊緊關上了。
「這是我們家的休息院子,很安全。」小端木皺眉看著那面白如紙的大哥哥,擔憂地道:「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琉璃將銀冷冽小心翼翼地扶*,看著他的模樣,神色深沉,語氣倒還平靜:「不用,現在我們信不了陌生人。楚立身上帶了傷藥,我自己來就可以。多謝你了。」
小端木撇嘴道:「謝我幹什麼,還不是為了你晚上能帶我去城主府。我去幫這大哥哥買身衣裳吧,大姐姐你幫他擦藥就好。」看旁邊那個姓楚的大哥哥著急緊張的模樣,怕是半步也不會離開了。
琉璃點頭。銀冷冽額上的冷汗還在不停地冒,人一放鬆下來,現在有些接近昏厥的狀態了。
伸手解開他的衣服,琉璃小心著不去碰著傷口,然後慢慢地將帝王的上衣全部脫去,露出那一處被烙鐵傷了的焦糊印子。
帝王的皮膚完美如白玉,卻多了這一處焦黑,看得人心裡好生難受。楚立的眼睛也又紅了紅,翻出隨身帶著的傷藥以及蘆薈膠遞給琉璃。
琉璃接了過去,輕輕地給帝王上藥。
可是,手剛一碰那傷口,帝王便皺眉睜開了眼。看著面前琉璃的神色,銀冷冽努力扯了扯唇角,嘶啞著嗓子道:「又不會死,你不用這樣擔憂。」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琉璃惱怒地看了他一眼,悶聲道:「這一趟天牢去得可值?烙印是去不掉的,會隨你一生。」
銀冷冽笑了笑,伸手自己碰了碰那傷口,疼得讓人咬牙。胸口的烙印呢,當時痛感流遍全身的感覺,他這一輩子怕也是忘不了了,就像琉璃突然出現在眼前一樣,那種疼痛與熱度,這輩子都會烙在他胸口,抹不去,搽不掉。
「沒關係,你上藥吧!」銀冷冽閉上了眼睛,淡淡地道:「這傷,穿了衣服誰也看不見,沒有關係的。」
臨幸妃嬪的時候,總有人看得見吧?琉璃歎息一聲,放柔了手,慢慢地給帝王上藥。
炙熱的感覺被清涼取代,帝王鬆了一口氣,腦子也開始清醒起來。那天牢也是草菅人命的地方,城主也不太管事,是該想辦法治治了呢!
「晚上我答應了小端木,帶他去城主府看看。」琉璃道:「等會兒找一處地方給你休息。你這樣子是不可能再去了的。楚立帶我去就行了,你在這等我回來就好。」
帝王皺眉,看著琉璃道:「去城主府?」
琉璃點頭:「我去看看那城主到底是怎樣的人,以及,他們端木家是去劫富濟貧的,我順道帶小端木去看看,也算還他幫忙的恩情了。」
銀冷冽沉默。他不想一個人留著,更不喜歡守在哪裡等人歸來。那種感覺太差勁了。可是,眼下他這傷,一時半會,要想靈活活動,也是困難。
「好吧。」銀冷冽悶聲應了,看著琉璃收拾好藥瓶,低聲說了一句:「早點回來。」
琉璃怔了怔,隨即一笑,點了點頭。
小端木買了衣裳回來給銀冷冽,然後說這院子可以暫時給他們住。琉璃自然是省了找其他地方的力氣,等到天黑,也就很爽快地帶著他往城主府而去。
端木家出入這種守衛森嚴的地方,都是幾個人一起的,可以相互有個照應。端木涯和楚立帶著琉璃一起從後院的牆頭飛入,幾人都是一身夜行衣,一路往小端木所說的寶庫而去。
這城主府極大,比起前面見著的,這是最華麗的一個。琉璃觀察著地形,四周守衛巡邏的人都很多,想必這城主也是一個極為怕死的人。
「就在前面。」端木涯低聲道:「寶庫門口全是巡邏的衛兵,人數很多,也不好引開。」
琉璃抬頭看了看,前面一座樓閣,燈火通明。下面全是來來回回查看四周的衛兵,偶爾周圍有什麼風吹草動,這些人也不會理會,只是一心一意守著寶庫的門。
「這可怎麼辦?」小端木皺眉道:「也不知道大姑姑他們是怎麼進去的,我沒有跟他們來過啊…」
琉璃打量著寶庫周圍,卻見隔了一堵牆的鄰院有一棵樹長得極高,從那裡爬上去,可以飛上寶庫的屋頂。
朝小端木勾了勾手指,琉璃帶著他一起往鄰院潛去。那院子應該也是城主府裡的什麼人住著的,夜半無燈,悄悄過去就是了。
可是,正當琉璃和小端木潛進院子,打算爬樹的時候,卻突然有一陣*聲,從院子的主屋裡傳了出來。
「大人…啊…大人您等等。」
嬌媚的聲音,聽得小端木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琉璃黑了臉,低聲對端木涯道:「摀住耳朵。」
小端木立馬照辦。
琉璃微微瞇了瞇眼,想了一下,慢慢地往那主屋走去。在城主府裡叫大人的,會是誰呢?
屋裡沒有燈火,一片漆黑,只聽得有*聲不斷傳來,聽得人面紅耳赤。琉璃也羞惱不已!
楚立偷偷繞到旁邊,從那半開的窗戶裡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