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真相浮現 文 / 檸絮清風
這一早,一陣朦朧細雨過後,使本來初冬的天氣,越發的冰冷。hp:///
琉璃拉高狸毛潔白圍脖,捂緊手中雙獸銅金暖爐,感覺著由裡而外的陣陣暖流。抬頭間,頭頂那株凌風綻放妖艷的紅梅,在寒風中紛紛起舞。
她神使鬼差似的伸出一手,一朵帶著冰冷細雨的紅梅,正好落於手心。
忽然的冰冷,由手心傳入心中,一陣哆嗦。她匆忙丟下手心紅梅,縮手捂在懷中暖爐上。這一凍,她算是清醒了。
琉璃輕皺著青黛,仔細想來,銀冷冽沒來紅鸞宮,已有一個多月了。
遠處雕花木欄,樓亭迂迴,曲徑通幽不知去處。能身處此景,該是萬般喜悅。可惜的是,這般如此優美古之景,此時卻讓安琉璃心裡隱隱作痛。
這一個多月來,她曾無數次問自己。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可每每思至此處,她便心痛得不能自已!她以為,他已放開了自己,轉投蘇宸妃的懷抱。
可是,沒想到,事實卻並非如此!聽說,這一個多月來,皇上並沒有翻過任何一個妃子的綠頭牌。也沒有踏入蘇宸妃的宮裡半步。
他並沒有如琉璃所想的那般,心裡有多歡喜蘇宸妃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最奇怪的是,銀冷冽竟然將蘇宸妃軟禁在冷宮之中,半步不許離開。也不許任何人去探望她,包括當今的太后娘娘。
這一切的一切,讓琉璃覺得很是不可思議!這裡面肯定大有章!
難道,真如他所說的。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主子,天氣尚冷,你身體又剛好清,不如我們早些回宮吧!」
琉璃回眸,細細打量著身後藏青色宮裝的菊香,見她一臉擔憂的模樣,心裡不免微歎了口氣。
「菊香,你快到出宮的年齡了吧?」琉璃細細看著她,低聲問著。
「回娘娘的話,菊香還過一年便到出宮的年齡了。」菊香頭一低,掩飾過眼中的疑霧。她想不通娘娘既然與皇上兩情相悅,為何還要與皇上冷站?皇上也個把月沒來紅鸞宮了,娘娘也不心急爭*,反而天天裝病在身,閉門不見聖面。
主子的心思,真是讓人猜不透!
「就讓我們安安份份的過自己的日子,本宮會在你出宮前尋一戶好人家,讓你風風光光出嫁。可好?」琉璃拾起她柔軟冰冷的手,細聲一問。入宮以來,菊香一直在盡心盡力的伺候自己。在她心裡,她早已把她當做自己的姐妹般對待。
「主子如此待菊香,菊香真是無以為報。」菊香巧妙抽開手,慌張跪在地上。初冬的天,京城尚有一片薄薄的冰雪。這一跪下去,該是冷入心扉吧!可是,縱是再怎麼冰冷,她的心總是暖的。
「菊香,在這深宮中,也只有你能讓我的心一直溫暖如初。」琉璃仔細扶起她。
「娘娘,您不要這麼說,折煞奴才了。菊香是真心為主子。」菊香說得鏗鏘有力。
「一入宮門深似海,如果我是你該多好啊!有能出這高牆的一天,便是我一輩子最大的盼頭。我不能得到的幸福,真希望你能把握住這個機會。」琉璃淡淡一笑,她深知,宮牆高聳,進來容易出去難。
「娘娘……」菊香的眼中,有一抹感動閃過。深宮無情,能有這樣的主子,已是三生修來的福分了。
「這外頭寒風瑟瑟,我們還是回宮。」琉璃捂緊懷中的暖爐,聞著裡面陣陣清零的丁香味道。寧神之極!
「好。」菊香近前,仔細為她披上潔白狸毛披風。有一次,她聽菊香講,這件披風為皇上所賜,波斯進貢,只此一件,不但其他同入宮的小主都沒有。這連當今葉貴妃想討都討不來!
獨此一件,皇上這份恩,後宮眾多小主,該是恨紅了眼,咬碎了銀牙吧!
琉璃小心踩著瑟瑟的冰雪前行,側身問著身邊扶著的菊香,她淡然笑笑的問著:「菊香,你說,我這一病個半月,皇上也沒來,宮中還有幾個人還惦記住我呢?」
過剛才推心置腹的交流,菊香慢慢她也能深知琉璃心中想法。自知主子想過上清靜的日子。
「月華閣清冷僻遠,確實是最適合小主養病之處。」
「菊香,你甚知我心。」琉璃一笑而過,繼續仔細前行。
月華閣在紅鸞宮最北,遠離皇帝寢宮,兩者來回需要一個時辰,照宮中老人說法,月華閣和宮中冷宮差不多。
不過,琉璃就是看上月華閣臨近御花園一角,而且遠離人煙,這樣可以方便她開闢一角,種植一些蔬果和自己喜愛的鮮花。
或許,能保住自己的心,唯一的辦法就是遠離他吧!今日雖然是蘇宸妃,但是難免他日沒有其他的燕燕鶯鶯再出現在他的身邊。自己又何必再苦苦糾纏!?
琉璃自認,自己不是不會算計人的心思,而是不屑。但,想在後宮好好待著,了此殘生,就得避*。遠離後宮爭*風波,能過自己怡然自得的生活,也算安慰了。
才剛到宮門口,天空就飄起了細白細白的雪花。
「主子,仔細門檻。」菊香推開朱紅宮門,扶著她跨過門檻,迎面而來是空蕩蕩廳堂。「這些奴才又偷懶了。」菊香不滿的說著。
琉璃仔細拍著她的手背,細聲安慰著:「這又不是一兩天的事,該習慣了。」
自從那天,銀冷冽從她宮裡黑著臉離開後便再也沒有踏足過紅鸞宮。如今宮裡流言紛飛,都說是德
德妃安琉璃不小心得罪了聖駕。讓皇上大發雷霆,繼而皇上一個多月也沒有*幸過德妃,德妃已徹底失*了。
「主子,你就是性情太溫和了。從前你得*的時候,她們不都是個個削尖著頭想往裡屋沖嗎!?都想討你的歡心,你看如今………,」菊香雖有不滿,但是對琉璃確實不錯。
迎面而來的寒風,被她側身擋下了。
內廳的雕金飛鳳暖爐,被炭火燒得通紅,迎面而來的暖氣,吹散了身上的冰霜。
琉璃除下披肩,遞給一邊候著的翡翠。
「主子,外面這麼冷,你一去半刻鐘,讓翡翠等著好著急。」翡翠拂去琉璃雙鬢的白雪,望著外面如同柳絮的白雪,甚是憂愁的對她道:「主子,都冬天了,您也不注意注意。」
這丫頭又開始嘮叨了……
琉璃一笑而過,在內廳的貴妃椅上坐著,給自己斟上一杯上等紅袍,細細品著。
「翡翠,怎麼用膳之後便沒影了?到哪裡偷懶去了?」琉璃放下茶杯,問著正在添炭火的翡翠。眼角儘是促俠。
翡翠見她這一問,趕緊放下木炭,跑到她跟前,附耳神秘道:「主子,翡翠打探事情去了。冷宮出事了。」
「錦仁宮是蘇宸妃娘娘的居所,自從孟莊妃的孩子沒了,宸妃娘娘便被打入了冷宮。前些日子不是沸沸騰騰傳著宸妃有了身孕嗎!?太后娘娘擔心她肚子裡的龍胎不保,所以立刻將她接回了錦仁宮。可是沒想到皇上前些日子不知道因為什麼事,竟然對蘇宸妃大發雷霆。對她肚子裡的孩子不管不顧,又將她送入了冷宮。」
琉璃一聽,不解的皺眉,一臉疑惑問著一旁的翡翠:「不是還有太后幫她撐腰嗎?她能出什麼事?」銀冷冽也真是的,明知道她還懷著孩子,怎麼能那麼狠心呢!?
「是啊,翡翠,冷宮那位能出什麼事呢?」第一次,琉璃見菊香起了興致。平時,菊香對於分內之外的事,一直都是保持著兩耳不聞窗外事。
「主子,宸妃娘娘小產了。」翡翠把聲音壓得低低地。
可是,琉璃還是被這個消息驚住了,她轉眸,安靜看著外面的狂風乍起。她似乎感覺到菊香火熱的視線,她不由轉過眼線,與她相對,琉璃能理解她心中的震驚。
「看來是要變天了。」琉璃無比肯定的想著。
「翡翠,你幫我跑趟太醫院,我身體有些不爽朗,你請太醫過來幫我把把脈。」蘇宸妃小產,太醫院應該也是風雲震動。
人命,這兩個人刺痛著她的心頭,前些日子受了些風寒,一直反反覆覆。這一刻,她頭痛如同針扎。
「菊香,我頭痛得緊,扶我*休息吧!」
「主子,你剛才就不該出去吹這冷風,看看你這蒼白的臉色,風寒又加重了。」菊香說得嚴肅,但是,琉璃聽得出她口中濃濃的擔憂。
「菊香,你就別說了,主子一直就是這個倔脾氣,壞得很。」翡翠如鈴的聲音響起,讓她頭痛症狀稍稍好些。
琉璃強著淡笑,對著翡翠說道:「翡翠,你主子都這樣病著,你還有心情誹謗你主子,是看我無力爭理嗎?」
「主子,你好生歇著,就別理翡翠這個瘋丫頭。」菊香幫她揣好被子,就退下了。
琉璃這一覺,已是一刻鐘之後。她起來的時候,看著外頭的天已明朗著,心想,這雪來得快去得也快。
「菊香,什麼時辰了?」琉璃直接攤開被子下*,屋內有暖爐,並不冷。著上錦衣捂上潔白狸毛圍脖,她細步到了外廳。
怪不得她剛才叫喚菊香,她並沒有答話,原來菊香並沒在外廳中。
「翡翠,現在什麼時辰了?」外廳塌椅上,翡翠倚著椅背閉目睡著了。琉璃細聲喚著,把翡翠叫醒了。
「主子,你怎麼自己起來了。」翡翠揉著模糊的睡眼,嘟嘴問著。看著她那可愛的睡樣,琉璃不由搖頭苦笑,有這樣散漫的丫鬟。真不知道該說,是她這個主子會做人,還是怪她這個主子沒有教好奴才。
「現在什麼時辰?」琉璃懶得搭理翡翠,看著外面的天,再次問著。
「申時了。」翡翠這個伶俐的丫頭,見自己睡過了頭,沒有服侍琉璃起*。不由想著將功贖罪,趕緊給她泡茶去了。
翡翠深知我喜愛在雨前龍井中加一朵桔花,這樣喝起來更加清香。
「你這丫頭啊。」接過翡翠遞來的茶杯,琉璃苦笑不得,想說上她幾句,有不知該從何下口,最後,她只能狠狠喝上一口香茶,算是解恨了。
翡翠甚是有心,這是上等的雨前龍井,在滾燙的泉水中,芽葉芽芽直立,湯色清洌,幽香四溢,午睡之後的懶散盡消。
「玉髓晨烹谷雨前,春茶此品最新鮮。」想來,只有胡嶠這詩才般配此景。細品雨前龍井之後,琉璃想起頭痛午睡之時,讓菊香去請了太醫,此時也不知道可有請來。
「翡翠,菊香可有請來太醫了?」
「是太醫院的劉太醫,來了好一會兒了,劉太醫聽說主子頭痛,就匆匆趕來了,那時雪下得大,劉太醫來的時候,身子都濕透了。」翡翠繪聲繪色的說著,看來,她被劉太醫大大感動了一把。
「主子,你風寒加重,怎麼不在內堂待著。」菊香入門便是絮絮叨叨,一臉擔憂,她側身趕緊關門,把外頭的風霜好好的擋在門外,然後到了內屋,為琉璃取來毛邊披肩。
nbsp;「菊香,這屋裡熱乎乎的,這披肩就算了吧!」琉璃指著菊香手中的披肩,一臉為難。
「娘娘,你就是不聽話,吃了一個月的藥,風寒也不見好透,老頭這個醫正也該退位讓賢了。」劉太醫雖然年紀也不小了,但也是童心未泯。再加上與安琉璃的父親安璟是好友,自小便疼惜這個鬼靈精的丫頭。只是,萬萬沒想到,安璟會將這丫頭送進宮裡來。
不過,怕也是無奈之舉,不然,他也不會千叮萬囑,一定要他在宮中好好照看他的寶貝女兒了。為此,他都快被安璟那老傢伙磨得耳朵都起繭了。
劉太醫拍去身上的雪花,才敢靠近琉璃,他是怕凍到她這虛弱的身體。
「劉伯伯,我這一個月的藥,是不是治風寒的?怎麼總不見好!?」說話間,琉璃喉嚨發癢,就咳了一聲。
菊香未給她說話的空隙,把毛邊披肩搭著她肩上。琉璃正想說屋內氣溫高,不用這類的話,就被菊香和劉太醫眼中的關心之意打消了。「你這丫頭也泌沒良心了,怎麼說話的!?你以為老頭子我樂意三天兩頭的跑那麼遠的路來給你看病啊!?我這是沒罪找罪受!?」
琉璃聽了,苦瓜著臉,訕笑了一聲。
劉太醫在她的手腕搭上一絹白紗,便仔細把著脈。
「劉太醫,主子身子如何?剛才主子還嚷著頭痛。」菊香見劉太醫把完脈,不由憂心問著。
「你主子身子照常,就是犯了些風寒,剛才頭痛,可能是被冷宮之事嚇的。我聽娘娘的心脈郁澀,可見一斑。」劉太醫收好白紗,拿起菊香呈上的空白宣紙,寫下治療風寒的藥方。
琉璃看了一眼,有十味藥,不由嫌著太多,問著苦不苦。這話一出,又惹來菊香和劉太醫的連番勸說,說得最多的,就是良藥苦口,她心想,有著蓮心這味藥,想不苦都難。
見劉太醫開好單子,菊香便出門,喚來翡翠,讓她去御藥房取藥。
「劉伯伯,冷宮情況如何?」讓劉太醫過來診脈,最重要的,還是想知道冷宮之事。
劉太醫收拾好藥箱,放於一旁後,稍微一思,才說道:「孩子早沒了,宸妃娘娘也只有半條命了。」
「什麼?這麼嚴重!?太醫院的人幹什麼去了!?」琉璃乍驚陣陣,按道理說,縱是孩子沒了,大人也是能保住的呀!
「哎!你不知道,她的事,你還是少管為妙!」劉太醫一臉的高深莫測,更是讓琉璃疑惑不已!
「劉伯伯,在深宮中一步錯便滿般皆落索,雖然我不想爭*,但是,也不想成為別人的箭粑。所以,唯有見步行步。遠遠的避開風頭浪尖……」
「娘娘明白就好。只是……」劉太醫頓了頓,思慮再三,還是低聲道:「皇上……皇上是沒心思要救她。」
「什麼!?為什麼?」
劉太醫,搖了搖頭,都說到這份上了,說明白也好過讓她胡亂猜想,「依我看,蘇宸妃肚子裡的孩子,是來歷不明啊……」
「匡……」的一聲,琉璃拿在手裡的杯子一下子驚得沒拿穩,重生生的摔在了地上,一下子水花四濺。「什……麼……?」
「丫頭,有時候,有些事情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的。有些人和事,要用心看,別再固執已見了。」劉太醫,許是明白這件事琉璃一下子也消化不了。也沒多說,抬腳便出了紅鸞宮。
孩子!?來歷不明!?難道,真不是他的!?自己冤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