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5.第335章 小小的願望 文 / 何鰩汐

    桑離淚如雨下。

    一個母親，不能親手帶大自己的孩子就夠可憐了，還要將孩子送得遠遠的，看都不能看一眼。

    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口狠狠哭泣，搖頭搖得無盡悲傷：「秦榆，我要見我的孩子……我不能看不見我的孩子啊……」

    「丁丁……」他無奈地捧起她的臉，細細吻去她的淚痕。

    「嗚嗚……秦榆，我要見我的孩子。」桑離抽噎得語不成句：「秦榆……我見不到……我的孩子……我還……活著幹什麼？」

    秦榆的臉慘白慘白，比月光更加慘淡。如果是曾經，他還可以跟她說「你還有我」。現在，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人生，竟是這般蒼涼，絕望到無力回天的境地。

    他也倏然淚落，淚水不熱，是冷的，滴滴無聲。

    她祈求得那麼哀傷：「秦榆……我求你別送走孩子好麼？大不了，我遠遠地看，我不走近了……好不好……」她的嗚咽把他的心都撕碎了：「大不了，我不住他們隔壁，我就住這裡……我遠遠地看一眼，還不行嗎？」

    她可以躲在角落裡，悄悄地看著她的孩子長大，聽他叫別的女人「媽媽」。

    也許在某個黃昏，裝作偶遇，或是撞他一把，然後順便扶他起來，聞聞他身上的味道，跟他說「寶貝對不起」，聽他回答「阿姨沒關係」……

    她只想當阿姨而已，最起碼，可以遠遠從人群中望他一眼，守在他身邊。

    便是，如此小小的願望。

    她哭得歇斯底里，卻又害怕太激動會像上幾次那樣危險，便努力地壓制自己，大口吸著氣，哽噎，嗚咽，雙手緊緊抱著孩子的爸爸……這是她唯一的倚靠啊……

    秦榆狠狠抹一把淚，聲音裡彷彿帶著寒風的刺骨，與毀天滅地的決心：「好！就按照你說的辦，細節我找許雲迪商量。丁丁，我向你保證，誰來要咱們兒子的命，我就先要他的命！」

    他一個快死的人，怕什麼！他不能永遠陪著丁丁，可兒子是丁丁的希望！

    他要讓這個希望變得閃亮，輝煌。

    他不知道哪裡來的決心和信心，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又年輕了，充滿活力，正值壯年。

    因為那會兒，他的大肚婆踮起腳，狠狠與他深吻，帶著狂風暴雨的節奏。

    山雨欲來風滿樓！

    她臉上的眼淚仍舊放肆奔湧，卻是喜悅而歡欣：「秦榆……秦榆……我知足了……真的知足了……以後我再也不任性，什麼都聽你的……只要能讓我遠遠地看著寶寶就好……」

    他的淚，熱了起來，與她的混合，交織得旖旎。眼淚流進彼此的嘴裡，又鹹又澀，又苦又甜。

    他驀地將她抱起來，走在月光鋪灑的房間。他輕輕將她放在床上，與她十指相扣。

    他坐著，她躺著。

    她的腦袋枕在他的臂彎裡，蹭了蹭他，聲音哽咽中帶了些撒嬌：「秦榆，你不會騙我的哈……」

    「不會。」秦榆微笑著，在她的發心輕輕一吻：「傻瓜，別忘了，這小子也是我兒子，我不會比你少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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