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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147黑手黨化身好奇寶寶 文 / 西城玦

    整個下午,裴佳悅帶著維克托遊遍了a市,但是裴佳悅感覺,他對這些景致似乎並不是那麼感興趣。

    一路上,他時而沉思,時而皺著眉頭,偶爾抬起頭,看到裴佳悅的笑臉時,才會咧出一個微笑。

    這個外國佬,黑手黨,他究竟對什麼感興趣呢?

    裴佳悅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結果來。

    忽然,她靈光乍現,想到了一個地方。

    「走,維克托,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裡不是風景名勝,但是我保證,你肯定會喜歡的。」裴佳悅興沖沖地說。

    「呵呵,我拭目以待。」維克托微笑點頭。

    裴佳悅親自駕車,帶著他去了郊區,車子一直開,開到一條小河旁,河邊有幾棵長得極茂盛的垂柳,垂柳旁長滿了鬱鬱蔥蔥的小灌木。

    「維克托,過來,我給你額頭上點一顆美人痣。」裴佳悅俯身摘下一片草葉,衝著他晃了晃。

    「裴小姐,你在開玩笑吧?就憑你手上這片小草葉子,就能給我的額頭上點一顆美人痣?」維克托搖晃著腦袋,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樣子。

    「不信,那就過來試試嘛。」裴佳悅開始用激將法。

    「試試就試試。」維克托果然中計。

    裴佳悅笑得一臉狡黠,心中暗暗得意。

    她從旁邊又摘了兩片其他的葉子,一片墊在手上,另一片把那小草葉包裹在中間,然後用力擠壓。

    很快,一滴又一滴深紫色的汁液流淌在葉片上,裴佳悅把沾滿了汁液的葉片,對準了維克托的額頭中間,塗抹出一個圓點。

    對著他的額頭吹了幾口氣,親眼看著草汁風乾,在他額頭中央變成一顆漂亮的紅彤彤的美人痣,這才退後幾步,得意地望著自己的作品,笑得一臉開懷。

    「好了,這下子你想洗也洗不掉了。」裴佳悅心滿意足地說。

    她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一面化妝鏡,對著維克托的臉。

    維克托從化妝鏡裡看到他額頭上的紅點,伸手便去抹,可惜,抹了幾下還是抹不掉,他趕忙跑到河邊,沾了點兒清水,洗了幾遍,然後對著河水照了照,發現那紅點還在,這一回,他真的有些吃驚了。

    「裴小姐,你用的那片草葉子,難道是施了魔法?」維克托迷惑地問。

    在他的印象中,東方人最擅長使用魔法或者是巫術,就像以前看過的電影裡,那些印第安土著居民一樣。

    「差不多吧。你還記得文一凡手腕上的那個紅色圓點麼?」裴佳悅很得意地說。

    「記得,我還以為那是他的紋身,當時我還覺得很奇怪,一個大男人,為什麼會弄這樣一個紋身,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原來那個圓點,是你用這種施了魔法的小草葉子給染上去的。」維克托頓時恍然大悟了。

    「呵呵,你說對了一半。」裴佳悅故作神秘說。

    「還有一半是什麼?」維克托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瞪圓了碧藍色的雙眸。

    「手腕上的紅點是有講究的,在中國古代,那個就相當於,嗯,怎麼說呢?跟你一個外國人,真的很難解釋清楚。」裴佳悅想要跟他講明白守宮砂和童養夫的事,卻發覺很難跟他表達清楚。畢竟,這種東西,只有土生土長的中國人才能夠理解的。

    「你也太小瞧我了,我現在算得上一個中國通了,你說吧,我肯定能明白。」維克托一臉自信說。

    「好吧,這可是你說的哦,回頭不許問我答案哦。」裴佳悅眨了眨眼睛說。

    「好,我保證不問。」維克托舉起手做發誓狀。

    「那我就說了,那個圓點,叫做守宮砂,我給文一凡點上那個,是想要他做我的童養夫。怎麼樣,聽懂了麼?」裴佳悅笑得像隻狐狸。

    「守宮砂?童養夫?那是什麼,埃拉小姐可沒有教過我。」維克托頓時迷茫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聽不懂,即便是埃拉小姐本人在這裡,她也不一定能聽得懂。」裴佳悅笑得前仰後合,這種話,就算是一個真正的中國通,也不一定能聽得明白,除非他對中國的歷史有很深刻而廣泛的瞭解。

    「這麼神秘?那你趕緊說出來吧。」維克托的好奇心徹底被激發了。

    「誒?剛才是誰信誓旦旦說,保證不問我答案的?」裴佳悅眼睛望著天,拿腔拿調說。

    「有麼?是誰啊?揪他出來,我替你收拾他!」維克托擺出一副無辜模樣。

    「噗哧!見過無賴的,就沒見過你這麼無賴的。」裴佳悅再次被他逗笑了。

    「我也是想逗你一笑嘛,每次我見到你的時候,你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想讓你放輕鬆一點。你們中國古代不是有千金買一笑這個說法麼?現在我做一次無賴,就能逗你笑得這麼開心,很值得。」維克托很真誠地說。

    「好吧,看在你讓我這麼開心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守宮砂的意思呢,跟印度人的貞操鎖差不多。只不過呢,它比貞操鎖更文明一些。

    在中國古代,女孩子從嬰兒時代,就會被點上守宮砂,這東西,會伴隨她一直到她成年。如果這個未婚女子在婚前跟男人有了性行為,那個紅色圓點就會消褪。

    封建時代的男人們,就用這個東西來約束女人,好讓她們在婚前保持貞潔。」裴佳悅耐心地解釋道。

    「為什麼守宮砂會因為性行為而消褪?」好奇寶寶繼續問。

    「因為守宮砂是用朱宮和硃砂混合製成的。朱宮呢,是一種中國產的雌性變色龍,在它繁殖的季節,人們將它捕獲搗爛後和硃砂混合在一起,就製成了守宮砂。

    現代科學證實,雌性變色龍在繁殖期,全身充滿雌激素,當它和雄激素相遇時,雌激素和雄激素便會中和消失。沒有了變色龍的雌激素,那鮮艷的紅色,自然也就褪去了。

    還有一個另原因,據說硃砂本身藥性甘、涼,主治功效是安神、定驚、明目、解毒。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也有抑制女人**的功效。使得女人可以克制住衝動,從而保證婚前的貞潔。

    再加上,女孩子從小手臂上點了守宮砂,被根植了一種根深蒂固的貞操觀,她們長大以後,因為羞恥心,自然也不敢輕易越雷池一步。

    說到底,守宮砂就是束縛女人精神和**的一種枷鎖。」裴佳悅面對這樣一個好奇寶寶,只好耐著性子繼續解釋。

    「我終於聽明白了,可是我還有一點不明白,你為什麼會給文先生手臂上點一個守宮砂呢?難道守宮砂對男人也有效麼?」維克托果然不愧為一個精明的黑手黨,即便是在聽了一堂如此難懂的中國歷史課之後,仍舊沒有忘記關鍵問題。

    「呵呵,我當時給他點守宮砂的時候,其實還不大明白它的真正含義。那時候我只覺得他的睫毛長得很好看,心裡想著,要一輩子把他霸在身邊,那好看的睫毛,我就可以隨時隨地,想摸就摸了。

    原本,這也不過是小孩子的瞎胡鬧,誰知道他這麼多年,竟然一直都不肯把它洗掉。」裴佳悅笑得有些羞澀了。

    維克托還是頭一次看到她這樣的表情,爽朗如裴佳悅,居然臉上也能浮出如此羞澀的表情,看來,女人真的只有在愛情中,才像一個真正的女人。

    「對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那個童養夫,究竟是什麼意思?」維克托說。

    「這個,說來又是話長了。」裴佳悅開始從什麼是童養媳,一直講到童養夫。

    「在此之前,我還抱著一絲僥倖,看能不能拆散你們兩個。現在看來,確實沒有一點希望了。回去之後,我也好再勸勸我妹妹,讓她徹底死了這個心。」維克托輕歎一聲。

    「為什麼?就因為這個所謂的守宮砂和童養夫的故事?」裴佳悅笑道。

    「是的。按照你們中國人的理解,童養夫應該只有家境貧寒,又沒有能力的男人,才會去做的。很顯然,文先生一點都不符合這些條件。

    像他那樣能力強大的男人,不僅僅心甘情願地承認自己是你的童養夫,而且,經過了二十多年,他都不肯去掉你給他身上留下的痕跡,這只能證明一點。那就是,他一定是愛你愛到了骨髓裡去。

    這樣的男人,就算搶了過來,他也不會對我妹妹有絲毫真心的。所以,不如把他留給你吧。」維克托極其認真地分析道。

    「我是不是該對你的寬宏大量說聲謝謝?」裴佳悅玩笑道。

    「那是當然了。」維克托絲毫也不客氣地說。

    「真是強盜邏輯,你簡直跟你的八國聯軍祖先一樣無恥,明明是我的東西,你不動手搶,還要我說謝謝?」裴佳悅一下子激憤了。

    「哈哈哈哈!裴小姐,你這麼激憤,如果早生一百年,肯定會加入義和團。」維克托笑著說。

    「那是,姐姐我要是早生一百年,說不定可以做紅燈照的首領,狠狠打擊你們的八國聯軍祖先,然後名垂青史。」裴佳悅得意地說。

    「裴小姐,我的祖先是泰晤士河邊的一個漁民,和你所說的八國聯軍半點兒邊兒都沾不上。」維克托笑著解釋。

    「算了算了,不管你的祖先是誰,反正那都是一百年以前的事了,我也不會真的拿你當敵人看待了,除非你們打算再侵略我們。」裴佳悅大度地擺了擺手。

    「我可是主張世界和平的哦。」維克托趕忙申明自己的立場。

    「對了,忘了跟你說,合約我已經簽好了,隨時都可以打發人給你送過去。不過,我還有一個請求,希望你今晚能夠來參加我舉辦的假面舞會。」維克托及時轉移話題,不然他怕裴佳悅變成一個愛國的憤青了。

    「你什麼時候冒出的這個念頭?怎麼都沒有聽你說起過?」裴佳悅果然被吸引了。

    「我不是說過了麼?要給你驚喜,自然是提前都安排好了。更何況,你給我點了這麼漂亮的一個美人痣,我只有在假面舞會上,才能讓它散發出光彩,不是麼?」維克托很紳士地微笑。

    裴佳悅看著他額頭上的美人痣,終於同意了他的觀點。

    的確,這麼大一個男人,如果額頭上頂著這麼一顆美人志走在大街上,肯定會被人認為是人妖的。

    偏偏維克托身材還那麼魁偉,這顆痣,就更顯得有些詭異了。

    裴佳悅竭力忍笑,忍到肚子都有些痛了,肩膀也一抽一抽的。

    「裴小姐,想笑就笑吧,這麼忍著,多辛苦。」維克托體貼地說著,同時配合著走了幾步貓步,裴佳悅終於放開嗓門笑了起來。

    「哎呦,哎呦,笑死我了,肚子,痛死了,維克托,你個混蛋,今天我的肚皮要是笑破了,你得負全部責任。」裴佳悅捂著肚子彎下腰去。

    「裴小姐,我長這麼大,還從沒聽說過肚皮能笑破的。」維克托一本正經說。

    「你沒聽過的事兒多了去了,我們中國古代歷史上,就有一個典故,叫做——笑死牛皋氣死金兀朮。你想想,人都能笑死,肚皮還笑不破麼?」裴佳悅再次引經據典。

    到了此刻,她都忍不住開始佩服起自己了,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博學的,怎麼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又或者,因為面對的是一個外國佬,她這個中國人,講起中國的成語和典故,自然就順口了。

    「裴小姐,看來以後我還是應該跟你好好學學中國的典故。來這裡之前,我還以為我已經是個中國通了,現在看來,還差得很遠。你說的這個典故,我都沒聽說過,你給我講講好麼?」好奇寶寶此刻變成了勤奮好學的寶寶。

    難得有人這麼謙虛好學,把她當成老師一樣尊敬,裴佳悅自然是很開心地給他耐心講解了。

    開心的時候,時間過得自然快。

    不知不覺間,夕陽已經開始下沉。

    望著西邊那顆即將沉入樹梢中的紅紅的太陽,裴佳悅才驚覺,這一下午怎麼毫無知覺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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