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五章 才女的心事 文 / 高山雪豹
陳由紅的心從**的海洋游了回來，對躺在床上慵懶誘人的馬芸遙，以及坐在身邊甜美淑靜的譚小莉，都看成賞心悅目的藝術品。他的心思又回歸到授業解惑上，每一道難題的攻破都會給他帶來無窮樂趣。
譚小莉每一次輕輕的一聲：「喔！是這樣啊！」這個代表忽然開竅的短語，他聽起來是那麼的娛心悅耳！
或者她讚美的說一句：「由紅，你講得真好懂！」陳由紅就會怡然自得，講得就更加賣力，更加用心！
幾個小時在不知不覺中過去，已經是深夜兩點多鐘了。陳由紅看著馬芸遙安然的睡態，聽見她吐氣如蘭的呼吸，自己的睡意滾滾襲來。
「由紅。看你也困了，去睡吧。」譚小莉溫柔的說道。
「函授學習回來，你就在我這裡放鬆幾天再去學校吧？」譚小莉熱切的看著陳由紅說。
「明天，八月二十二號，我約了學生在我中學的屋裡集中活動。明早吃了早飯就要回校，開學前我再來看你。」陳由紅說著，從包裡拿出一包東西遞給譚小莉「這次雖然在大城市學習，也沒給你買什麼禮物。只給丹丹買了一套童裝。」
「你的錢也不寬裕，以後不要買了。」譚小莉體貼的說道。
「我準備用業餘的時間做點生意，每月的這點工資實在不夠用。窩在山裡還勉強餬口，出門在外像個小腳女人，束手束腳。以後還要養家餬口，不找點門路，突破經濟上入不敷出的困境是不行了！」
「你是男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我也沒什麼見識，幫不上忙。」譚小莉滿含歉意的說道。
「有朋友提議我利用業餘時間販幾車木材，賺點外快，補貼零用。我準備試試看。」陳由紅如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接著問道：「我今天看見阮書記來了，大隊有什麼事？」
「阮書記來徵求我的意見，說田和山要責任到戶，我正犯愁呢，沒勞力，田怎麼種？」譚小莉勞心焦思的說道。
「你不要為這些事情煩惱，車到山前必有路。山上的樹又不要你澆水施肥，只要有陽光就能茁壯成長，不用操心就能帶來財富。至於責任田，自己種不來，到時候再想辦法，種藥材，栽景觀樹都可以。」陳由紅幫她分析的頭頭是道。
「有你這番話，我心裡踏實多了。你去睡吧。」
陳由紅把嘴觸到譚小莉的耳朵，輕聲說道：「我想夜半敲門聲……」
譚小莉嫣然一笑，紅潤的嘴唇在陳由紅的臉上輕輕的一點。
「你等著吧……」
陳由紅第二天起床，急匆匆回到清河中學自己的宿舍。他怕學生來了，見不到他的人；他是為人師表的教師，在學生面前要言必行，行必果！
把一個月沒有居住的房間剛收拾停當，他的班委會成員就陸陸續續的來了。
第一個來的是易宗慧，她穿著短袖長褲，滿面笑容，青春洋溢，見到陳由紅興奮地叫道：「老師。我來了！」
「來，走近我看看。我們的才女好像又長高了一點。假期的功課做完了吧？」陳由紅親切的看著易宗慧問道。
「老師。以後不要叫我『才女』了，『才女』用在我的身上，只能理解為『才來的女子』我好慚愧！」易宗慧撅起她櫻桃般的小嘴說道。
「『才來的女子！』假期看了幾本書？寫了幾篇文章？」陳由紅喜愛的看著易宗慧問道。
「按你的要求把『四大名著』中的『紅樓夢』看了一遍，沒寫讀書隨想。但我寫一篇很長的文章——『我的老師在做啥？』一萬多字呢。」易宗慧有點驕傲的說道。陳由紅驚訝的看著易宗慧，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快拿來我看看，你寫了些啥？宗慧！你總是在不經意間讓我喜出望外！」陳由紅急切的看著易宗慧遞來的作文本。
陳由紅越看越覺得這個含苞待放的女孩有寫作的天賦，她的這篇文章，就像在寫童話，想像的城市環境，想像的故事情節，他的老師還有超能力，完美得就像白馬王子。陳由紅一口氣讀完了她的作品。
「宗慧。怎麼想起寫這麼個作品？你的想像力非常豐富，所寫故事新奇，人物形象有個性有特色。你簡直是個『天才』！」
「我每天想你在江城幹嘛呢？就想像你在做什麼，把想的事情寫下來，覺得蠻好玩，就天天寫。老師，你剛才答應不說『才女』，話剛落音竟然變本加厲又說『天才』我是天才嗎？」易宗慧有點天真也有點咄咄逼人。不過，陳由紅喜歡她的一顰一笑！也就無所謂對錯。
「宗慧。你作品中的老師，每次見到那個天使女孩，都要抱著她，拍拍她的後背，這個舉動很格式化，也很頻繁，給讀者的感覺是天使對這個擁抱很渴望！」陳由紅分析易宗慧作品的人物和動作。
「老師。你真行，我寫這個動作就是這麼想的。你能看穿字裡行間表露出的作者心思，你才是『天才』」易宗慧有點羞澀的說道。
陳由紅心裡已然明白，這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對男人的雙臂，對男人的胸懷已經有懵懂的期待。他是應該滿足她的好奇，還是應該保持這份神秘更好？在他還沒做出決定的時候，學習委員鄭凌志來了。
「老師好。我來的不遲吧？喲。班長還早些呀？」鄭凌志沒見長高，還是瘦小的個頭，旺盛的精力，眼光裡充滿著智慧！
「凌志。假期最大的收穫是什麼？」陳由紅很喜歡這個各課成績都很冒尖的學生。
六個班委會成員一個不落的都來了。陳由紅要求他們每個人都發言，先說假期生活感想，再談自己最大的收穫。他根據學生的發言，再逐一點評歸納。然後大家齊心合力，做了一頓豐盛的中飯。菜都是同學們自己帶來的，有肉、有蛋、有蔬菜。
吃飯的時候。陳由紅順便問他的學生。
「老師向你們打聽個事，你們知道誰家有木材賣嗎？我準備買一車木材換點傢俱。」他不能說自己要倒賣木材，賺點小錢，只好說買了自己用。也算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老師。我爹才砍了一堆木材，你要的話，下午就跟我去看。」勞動委員王大勇對陳由紅說道。王大勇為人憨厚老城，就是學習成績不夠優秀。陳由紅爽快的答應：「好！我下午就去你家。」他急著做成一筆生意。等到開學，既沒時間，也沒精力。
王大勇的家離學校有二十多里路程。簡易公路直通到他們那裡的深山老林，由於那裡林木茂盛，國家修了專門運輸木材的便道，彎多坡陡，道路崎嶇，只有技術好，膽量大的司機才敢跑這樣的路。
陳由紅和王大勇順著山路來到他的家。王大勇的爹叫王寺新，剛好在家。
「爹。這是我們陳老師，他要買木材去換傢俱。」大勇向他的爹介紹陳老師。陳由紅看見他爹長得壯壯實實，圓臉，絡腮鬍。滿臉笑容，一看就是溫厚誠實的農民，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你會很放心。
「王大叔好，打擾您了。我聽大勇說您有一車木料，我想買了去換傢俱。您平時什麼價錢賣的，我就什麼價錢買，不讓您吃虧。」
「大勇經常在家念叨您，說您對他們很好。早想接您來玩，一直沒機會，今天老師來了，就安心玩一天。我是砍了五六個方的木材，準備賣了湊他們上學的費用。賣誰都一樣，老師看中了就拖去。」
「大叔。我以後再來玩。我知道這裡的木材都是最好的，就不去看了，您看什麼時間來拖合適？」陳由紅禮貌的問道。
「木材，林業站管得緊，逮到了要沒收、罰款。今天已經來不及了，你明天夜裡十二點來，我找幾個上車的人等你。」王大叔經常偷著賣點木材補貼家用，對這一行很內行。陳由紅聽著他的話語，覺得自己像小偷，做賊似的。事已至此，做賊也好，做好漢也好，只能勇往直前了。
找到了木材，他還要找賣家，找運輸的汽車。陳由紅今生還沒做成過一筆生意，就已經感到生意人賺點錢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馬上想到了周小丫，十五六歲就在外面闖蕩，把香菇販到千里以外，是何等的出類拔萃。下次見到她一定虛心向她請教。
「好的。就這麼說定了，我明天夜裡十二點以前一定來。今天就不麻煩你們了，我回去準備運木料的車子。」陳由紅說完，就往回趕路，走遲了要摸夜路。
陳由紅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腦海裡思緒萬千。假如自己是王子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不用為錢操心；假如自己是萬能的神，想什麼有什麼也不用操心錢的事；假如自己突然得到一筆意外之財，也不需要再為錢奔波。可惜自己是個教師，自古說——窮秀才！自己是不是要一輩子克勤克儉，維持生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