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游動目標 文 / 茅山阿琪

    （69）游動目標

    早上七點，樂承宇和葉向天駕車出了刑偵支隊，向郊外的高速公路駛去。他們計劃上午11點之前到達西海市，請當地刑警支隊的左鵬警官協調當地技偵單位協查夏明婕的手機，及早將她的手機掛上線。通過這樣一個連接，電腦會像雷達電波一樣，幫助他們迅速追蹤到茫茫人海中的遠志和夏明婕，確定其位置以及活動範圍。

    他們駕乘的還是那輛灰色的捷達。只是為了保險起見，臨出門前樂承宇通過以前的關係，請一家修理廠為它做了一次免費保養。據修車師傅說，別看這車年紀大了些，身子骨還挺硬朗，尤其那台德國原裝發動機，依然強勁給力。從車廠將車接回警隊，葉向天又將它清理打扮了一下，不知從哪裡搞來一盒塗光蠟塗上。眼下，車身反射著朝陽，精氣神兒十足，就跟駕駛著它的主人一樣，充滿了蓬勃的朝氣。

    葉向天依然戴著那頂紅色棒球帽，兩手分握在方向盤的十點四點位置上，目光炯炯注視前方，像是一名駕馭名駒的騎手，正催動坐騎飛馳向前。

    不過，那件敞懷穿著的黃色夾克，卻讓他肚腩凸起。說起來有點慚愧，一個多月來，他跟著樂承宇東跑西顛，起早拉晚地奔波勞碌，人沒見瘦，卻像懷孕三四個月的女人，肚子一天天外鼓，完全看不出來他在認真地辛勤地工作。對此，他自己十分惱火也十分氣餒，一肚子委屈，卻有口難辯。

    「繫上安全帶吧。雖然會勒著你的小肚腩，讓它受點委屈。」此時車已上了高速，樂承宇溫和地提醒道。樂承宇觀察過葉向天，認為他的問題還是在嘴上：他吞下去的食物太多太快。所以有幾次半開玩笑地告訴他，吃飯的時候觀察一下身邊的女子，當然是苗條一些的，看人家怎麼吃，吃什麼，吃多少，然後依樣學樣就可以了。可是，說了等於沒有說，因為葉向天有一隻馬力強勁的胃，每天分解消化的食品量超大，就像追求gdp的地方政府，只管自己生產的產品數字，而不管其是否變成脂肪積壓起來。

    可能是剛剛做過保養，車速達到130邁，機器仍然顯得平穩從容。樂承宇看著邁速表，命令葉向天將車速降到110邁。畢竟是將近8年車齡，就像一個年過半百的人，胳膊腿腳都老化了，經不起高強度的拉力戰。支隊長出發前一再叮囑要保證平安，而平安的內容，當然包括這輛車，人和車都平安回去，是此行必須保證的底線。

    由於進市時遇車流高峰受阻，到達西海市刑偵支隊時已將近11︰40。西海市刑警支隊的左鵬警官接到電話在刑警隊的樓下迎接他們。請進樓來，每人倒上一杯礦泉水，聽了他們的要求，點了點頭，卻要帶他們外出吃飯。樂承宇攔住他，說時間緊迫，務必請現在就去技偵總隊，先辦好手續，掛上線，然後再去吃飯不遲。聞聽此言，左鵬微微一笑。「這個時候，去那裡也找不到人啦。安心吃飯，然後休息一會兒，下午2點之前一定讓你們見到他們的人。」

    午飯是左鵬請的。驢肉燒麥，要了幾樣小菜，也多是驢肉為主。沒有要酒，只點了一些飲料。一同吃飯的還有一名年輕的女孩，據左鵬介紹，她名叫周雪，當地警察學校畢業的新生，本地人，熟悉本市的情況，未來幾天，就由她來配合他們在西海市的調查工作。周雪身材不高，皮膚白皙，五官勻稱，笑起來很甜美，烏黑的頭髮紮成一個馬尾辮，非常青春陽光的樣子。樂承宇客氣地向她點頭，覺得左鵬派這樣一個青春期剛過的少女來，實在有點敷衍了事。好像看出他的不快，左鵬說她只是負責聯絡，如果需要，支援的刑警隨時可以頂上來。

    有這麼一個漂亮女孩在座，葉向天卻目光靈動起來，似乎終於記起了樂承宇的教誨，面對一桌美味誘惑，顯得格外矜持。他自己吃得不多，卻反客為主照顧起周雪來，先給她倒飲料，還揀了副筷子當公筷，不斷地夾菜給她。乘樂承宇與左鵬談話之機，竟問起周雪的星座。當周雪說自己是處女座時，他便說是與某某女明星是一個星座，怪不得這麼有靈性。其大獻慇勤的樣子，讓樂承宇看著十分來氣。

    下午2點，樂承宇和葉向天隨左鵬等來到市公安局，技偵支隊就在市公安局的大院內。將隨身帶來的協查單遞給接待警官王成。

    王成年紀40歲上下，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趁左鵬和周雪與另一位熟人打招呼之機，樂承宇示意葉向天將一個牛皮紙信封遞給王成。那裡是2000元錢勞務費，例行的規矩。王成隨手將信封壓在協查單下，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樂承宇又強調了一下案情緊急，希望盡快獲知結果。

    「你記一下這裡的值班電話。到明天早晨7點我一直在班，隨時可以聯絡。」王成打斷了他的話，同時向他們伸過手來。告別的表示。手綿軟無骨，像女人的手。

    「這些搞技偵的就是這副德性，以為天下的案子離開他們就破不了。其實他們出道才幾天？和我們刑警比起來，連小兄弟都排不上呢！」

    重新回到車裡，左鵬憤憤地說。其實，是在他的授意之下，樂承宇他們才這樣做的。

    讓周雪領著樂承宇和葉向天找住的地方，左鵬自己先回警隊去了。周雪帶他倆來到一家快捷酒店，留下聯繫電話，也要回去。葉向天欲開車送她。她笑笑說：「刑偵支隊就在隔壁，謝謝啦。技偵那邊隨時都會傳來信息，讓他們先好好休息，有時間再去兜風。」說完便轉身離去，烏黑的馬尾辮在腦袋後邊跳躍著。葉向天望著她的背影出了半天神。

    樂承宇和葉向天洗了澡歇了一會兒。下午5點左右兩個人出了酒店，逛了逛街市，然後在一家小飯店吃過飯，就回酒店專等技偵方面的消息。可是電話一直沒有來。葉向天主動給周雪打了一個電話詢問，周雪說還沒有得到技偵方面的信息，答應催問一下。心裡急卻忍不住睏倦，兩個人和衣躺在床上睡著了。

    「嘀，嘀——」，樂承宇的電話鈴聲一聲一聲地響起，樂承宇先驚醒了，抓起電話。接著葉向天也睜開眼睛。電話是王成打來的，王成告訴他們，掛住了夏明婕的電話，位置在西海市西南邊的雲石山一帶。

    看了一下表，時間在晚上8︰15，兩個人睡意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