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飲酒風波 文 / 茅山阿琪

    （20）飲酒風波

    晚餐由中州實業公司總經理林天泰主陪，同座的除了林天泰的兩名手下，還有三位客人，據說是林天泰的大學同學，也來參觀太極會館，便湊成一桌圖個熱鬧。林天泰是林崇道的大公子，年輕張揚，與其父的內斂沉穩截然不同。席上他竭力鼓動樂承宇和葉向天喝酒，惱恨葉向天師傅長師傅短的態度，更恨葉向天攔阻樂承宇喝酒。幾杯麗水特曲落肚，在大家的鼓噪下，便與葉向天叫起板來。他甚至揚言如果葉向天一口喝下一瓶高度麗水特曲，就把那部寶馬x6送他開一年；如果喝半瓶，就開半年。說著，從程芷珊手中奪過寶馬的鑰匙放在桌上，說：「兄弟，把酒喝了，這部寶馬就是你的了。喝不了，我們幾個哥們陪你去女廁所，看你蹲著尿尿。」

    葉向天本不想理他，但經不住他一個勁地數落，臉漲得通紅，眼睛望著樂承宇，似乎等著他的指示，好上前給這小子一個嘴巴。

    「林經理，放過這位小兄弟吧。」樂承宇站起來笑著說，將半瓶白酒倒進一個紅酒杯裡，足有一滿杯。他凝望著這杯白色透明的液體，似乎要估計一下將它點燃之後可以使一部汽車跑上多少公里，然後慢慢舉起酒杯說道：「我代表這位兄弟敬一下林經理、程小姐，還有在座的各位，感謝你們的盛情款待。」

    「師傅——」葉向天欲抓他的杯子。樂承宇拍了拍葉向天的肩，然後慢慢地一飲而盡。

    樂承宇喝完，葉向天抓起桌上的寶馬車鑰匙，說既然林經理說過了，這車今天就開走。

    林天泰這時又耍起無賴，聲稱必須要葉向天親自開車才行，不能別人代駕。葉向天也生氣了，說行，你看著吧。誰知林天泰聽了，竟撥打110報警，說有刑警酒後駕車，請警方督察馬上過來。席上有人拍手稱快，有人則馬上勸止。但電話還是撥出去了。

    在大家起哄鬧酒之時，程芷珊只是柔聲細氣地勸解，並沒有真正攔阻。顯然，與林天泰共事多年，這樣胡鬧的場面見得不少。當樂承宇倒滿酒杯表示要替葉向天一口喝下之時，她甚至露出幾分欣賞的表情。之後見樂承宇將一杯52度白酒像白開水一樣喝下，然後輕輕坐下，一如此前地保持著矜持和穩重，心中對他的欽敬更增加了一分。

    只是林天泰鬧得太過分，竟然撥打了110報警電話，連樂承宇也皺起了眉頭，程芷珊這才站起來，搶過電話對著話筒道歉，然後警告林天泰不要鬧了，說「老爺子」還在園子裡。林天泰並不買賬，竟涎著臉說：「既然你想了事，那你也得陪著喝一杯。」

    林天泰手下人和同學跟著起哄，其中一個留著長分頭的小個子舉著酒杯過來，他顯然已喝多了，身子碰到椅子晃了一下，人向前一傾，腦袋就頂在了程芷珊的豐滿胸脯上。感覺到那柔軟的強性，他似乎吃了一驚，涎著臉傻笑著說：「對不起程姐姐，你是董事長的人，我不敢佔你便宜。這杯酒我自罰。」然後果然一飲而盡，又斟滿一杯湊上來。此時程芷珊臉色變得粉紅，她怒視著林天泰，似乎要他制止自己手下的無禮。可是，林天泰則冷笑不語。

    樂承宇有點看不下去，然而現在是在人家公司內部，他不明究竟，不敢貿然行動。只見程芷珊不動聲色地接過酒杯，向上舉過長分頭的腦袋，由於她的個子比較高，這樣做沒有費什麼事。長分頭以為她真的要喝，仰望著她，一臉壞笑，沒想到程芷珊卻將一杯酒慢慢倒入他的頭髮裡。像是沖了個淋浴，無色的液體從頭上分成幾綹滑過臉皮，流到地上。長分頭傻望著林天泰，一時茫然不知所措。眾人哄然大笑。林天泰「哼」了一聲，冷然坐下。

    樂承宇也開心地笑了。他覺得到了應該離開的時候。正在這時，手機響了，他聽了一下，然後告訴程芷珊說，警隊來電話，有緊急案情，需要馬上回去。程芷珊點點頭，沒有質疑也沒有挽留，彷彿有了默契似的，起身和他們一起出來。

    林天泰似乎也意識到有點失禮。他掙扎著站起來，送他們到了餐廳門外，不住地拱手道歉。樂承宇衝他搖搖手，表示並不介意，請他回去。

    出得門來，程芷珊拉開後排車門對葉向天說：「小兄弟，你還坐後排吧。」然後讓樂承宇坐到前排副駕駛的座位上。剛才的遭遇，兩個人都對對方有了進一步的感覺。樂承宇替葉向天喝酒解圍的舉動仍令程芷珊感動，不時側過頭來望一眼樂承宇，眼神裡有了不同的內容。樂承宇感受到她的目光，也轉過頭望她，想起她的剛烈和勇氣，回了她一個微笑。一時間，車廂內一股溫暖的東西在兩個人之間流動。

    車子開出了南山太極會館，黑暗中，車上人都沒有說話。程芷珊的右手一直沒有離開擋柄，突然，她的手從檔柄上滑脫，像是無意中輕輕地碰到了樂承宇的手，隨後便緊緊抓住。那手軟軟的，像要把他的手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