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 女兒心事 文 / 盡瀟
由於昨天切磋失利，宋瀟歌成功的成為了顧恆半個使喚丫鬟。令她十分欣慰的是這個難伺候的顧六爺沒有讓她去偷星星換月亮。
以前一個陌淺離還好說，如今多了一個顧六爺。宋瀟歌覺得她的好日子更是一去不復返。
顧恆威脅著想吃瑜南的花糕，案子告破心情就不錯加上宋瀟歌反正也閒著無事，又久不做點心，乾脆做上一些花糕讓他們嘗嘗她的手藝。宋瀟歌愜意的坐在院子裡煮花醬。一旁的小鍋裡蒸著糯米。紅亮的花醬的股股清香和著糯米的甜香徐徐飄遠。
宋瀟歌心情頗好的哼著小曲，手中的小扇悠悠扇著火苗。只見李臨右手裡端著一碗燕窩，左手拿著一件疊好的棉衣，眉目之間略帶不解。
「李大哥，你怎麼過來了？你等等我，一會兒我的花糕就出鍋了。」宋瀟歌停下扇風的動作，仰頭看著面無表情的李臨。他該不會是被顧恆叫過來監視她的吧。
李臨坐在宋瀟歌旁邊的台階上，將手中的燕窩遞給宋瀟歌。
宋瀟歌接過燕窩嘗了一勺，味道果然不錯。還以為李臨只會舞刀弄槍，沒想到這個她一直覺得剛直的木頭竟然深藏不露，有這麼細膩熟練的廚藝。
「好吃。李大哥，你的手藝真不錯。」宋瀟歌的胃部暖暖的，毫不吝嗇的豎起大拇指稱讚。
李臨抬起頭來，面容有些錯鄂和疑惑，眼神看到宋瀟歌手中端著的碗才恍然大悟。
「這是簡姑娘燉的。我想起你不久前病了，送過來給你補補。」李臨說的一板一眼，臉上絲毫沒有覺得不妥的表情。他並沒有想什麼，只是他的身體好的很，見這燕窩滋補，又想起宋瀟歌這幾日身體偏虛才要端過來給她補身子。
簡夢夕給李臨的燕窩讓她喝了。宋瀟歌的臉僵住，嘴裡的燕窩不知道吐出來還是咽進去。瞪著眼睛慢慢扭頭看著風輕雲淡的李臨。
「怎麼了？噎住了還是吃飽了。」李臨的表情何其無辜，他才不明白宋瀟歌為何停住。
「這燕窩不錯。你嘗嘗，我要留著肚子吃花糕。」宋瀟歌欲哭無淚，她喝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李臨也要吃了才好。
「不了。你身子虛弱還是喝了的好。」李臨自然的把宋瀟歌端著的燕窩推回去，眼神催促著她趕緊喝了它。
宋瀟歌在李臨強烈注視下又喝上幾口，他明顯很滿意的樣子。
「對了，瀟歌，你把這個還給簡姑娘。查案捕犯本就是職責所在，不必多謝。況且有你們智取出力，我不敢居功。這答謝，我愧不敢當。」李臨把膝上的衣服放到宋瀟歌腿上，一臉正直。
若說這次查案他們都有參與，偏偏給李臨答謝，又是衣服又是燕窩這麼貼心周到。說簡夢夕的心思，除了李臨看不出來還有誰看不出來。要麼她以前叫李臨李木頭呢。
把花醬舀到一個白色的瓷碗裡，又把熱騰騰的糯米盛到石臼中開始搗成米泥。李臨看宋瀟歌抱著衣服不好使力，主動接過搗米的重任。
簡夢夕看到李臨眼睛一亮，腳下也快了兩步。剛要說話就見燕窩的碗在宋瀟歌身邊，衣服在宋瀟歌懷裡。
「李大哥來盛花糕，這衣服是……」宋瀟歌看簡夢夕臉色不好連忙解釋。她就不明白了，沈子莘俊逸溫潤，杜卿楚可愛靈氣，陌淺離魅惑妖冶，李臨端正明朗，四個人各有千秋，可李臨與她並不多說幾句話，也沒什麼接觸，又呆板無趣，兩人更無什麼單獨相處之時。竟是何時有這眉目，她竟不知。
「李某吃不慣燕窩，這衣服李某穿著不合適。簡姑娘要謝就謝杜大人。」李臨打斷宋瀟歌的圓場，直來直往的拒絕了簡夢夕的好意。一手拿起衣服還給簡夢夕。
簡夢夕面色一紅，眼淚湧上眼眶。李臨哪顧得什麼憐香惜玉，目不斜視的離開了小院。
「簡姑娘，李捕頭這個人吧怎麼說呢。正直剛毅，就是不解風情。活像是個木頭。你要是真的對他有意，還是直接點為好。否則他這輩子怕是不明白你的意思。」宋瀟歌把花醬添進糯米中，邊製作邊安慰簡夢夕。寧毀一座廟，不拆一樁婚。她可不想跟簡夢夕之間有什麼誤會。
簡夢夕失落的坐在宋瀟歌身邊，手裡緊抱著他為李臨做的衣服。
「可是我看李捕頭好像完全沒這個意思。」簡夢夕嘟著嘴喃喃自語。
「盡你之力就好。若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簡姑娘也不必傷心。天下男兒多的是，只能說他只是風景不是良人。」宋瀟歌把溫熱的花糕仔細的一個個擺好。花糕外皮晶瑩白潤，微微透著內裡花醬的紅，白淨可愛，小巧玲瓏。
簡夢夕眼巴巴的看著宋瀟歌，紅著臉表示出自己的羞怯。宋瀟歌用肩膀碰了碰簡夢夕，示意宋瀟歌會幫她去說。
當午飯時間將至，桌子上擺好了飯菜。簡夢夕沒有到桌子上吃飯，躲在木隔斷後面聽消息。而宋瀟歌把她的打算跟除了李臨以外的人說個清楚。經過一點不平等約定，幾個人終於答應絕不搗亂。
「李大哥，你覺得今天吃飯沒有什麼不對麼？」飯都吃到了一半，宋瀟歌見李臨還沒有問的意思，只好自己開口挑頭。明白的少一個人吃飯，按道理總該問一下吧。
「簡姑娘沒來。她上午不是找你了麼。或許她花糕吃飽了。」李臨抬頭回答的一本正經。
是……是麼……宋瀟歌聽了他的解釋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整個臉都僵住了，手撐著桌子忍住飆眼淚的衝動。杜卿楚和顧恆沒忍住悶笑，幸災樂禍的眼神冒了出來。李臨的心思就是：沒什麼心思。
「李大哥，其實是她病了！」宋瀟歌口齒還算清楚，她實在不知這個李臨是在裝傻還是真傻。
「請大夫了吧。」李臨點點頭。
「李大哥去看看她吧。簡姑娘一看見你就開心了，病自然就好了。」宋瀟歌像是看到希望一樣，興奮的站起身子，若是有根尾巴就活像是個愛啃骨頭的毛絨小動物。
李臨退縮兩步不明白宋瀟歌忽然之間來的熱情。
「瀟歌，我與簡姑娘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有什麼開心。況且我又不會治病。看到我好什麼。」李臨坐回自己的位置。
榆木疙瘩！我就不信點不醒你。
「額……要不吃完飯我們一起去？」李臨見宋瀟歌挫敗的模樣和其他四個憋笑的扭曲表情忍不住出言。
「一起去？嘿嘿。不行不行。那多不合適，這打擾了興致不好。」宋瀟歌擺擺手，一起去……
「既然無事那麼一會兒我去練武了。」李臨莫名其妙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奇怪。還是好好吃我的飯為好。
宋瀟歌腦袋直發暈，她剛剛還跟簡夢夕說李臨不解風情是個木頭，她還試著讓李臨自己感受琢磨，當真是犯傻。姑娘我還就不信了。
「李大哥覺得這飯如何？」宋瀟歌板下一張臉。
李臨不明所以，只是點頭不語。
「好吃？！」宋瀟歌扯扯嘴角。
李臨愣了一下還是又′嗯′了一聲。
「真的！不枉簡姑娘操勞半天，聽見李大哥的稱讚一定很開心。」宋瀟歌立馬又亮起眼睛。
「本是不好意思說，既然簡姑娘不在，那大哥就有話直說了。」李臨眸色恍惚，十分不好意思。臉上有可以的紅暈。
宋瀟歌嘴角抑制不住的彎起。本以為李臨是不明白沒這想法的。
「湯有點鹹了，還吃到一塊鹽塊。糖醋魚魚腥氣太重，這竹筍有些夾生，豆腐盅沒有入味，雞絲炒焦了，牛肉燉的老了。還好吧……」李臨一口氣說完沒有波瀾起伏，眼神認真而正經。
宋瀟歌聽的額邊青筋暴起，牙齒磨得吱吱響，該死的。這桌菜是她做的！哪裡鹹？哪裡老？哪裡沒味道啊喂！
「鹹？老？焦？腥？沒味？嗯？你們覺得呢？」宋瀟歌掛著笑容，一字一頓帶著威脅。
陌淺離無辜的擺擺手，趕忙討好的湊近宋瀟歌，友好的蹭著宋瀟歌的衣服。宋瀟歌的手藝他怎麼會不知道。
「所言不……」顧恆撇撇嘴剛要諷刺就被沈子莘和杜卿楚摀住了嘴。簡夢夕今天中午根本不在廚房出現過。杜卿楚拉著沈子莘去廚房找花糕時正看到宋瀟歌做飯。
「李大哥。明人不說暗話哈。俗話說的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簡姑娘她……」宋瀟歌歎了一口氣，是她小看了李臨。
「瀟歌說的不錯。不過小時候我曾指腹為婚。」李臨贊同的點頭。
啥？宋瀟歌滿腹話語嚥了回去。早有婚約！
「我知道我知道，指腹為婚。不過……嗚嗚……」杜卿楚啃著一塊牛肉，瞪著水汪汪的眼睛出言作證。話說到一半，李臨拿住杜卿楚拿筷子的手往杜卿楚嘴中一推，牛肉堵住了杜卿楚接下來的話。
簡夢夕在後面聽著李臨不著邊際的話腳步虛浮，頭腦混亂。直到說出那′指腹為婚′。一腔羞意溢出，淚意婆娑。簡夢夕跑出木隔斷奪門而出。
「簡姑娘！」宋瀟歌臉色大變，心知簡夢夕傷心連忙追出去安慰。
李臨不為所動，淡定的看著接連跑出去的兩人。
「不過……指腹為婚的那家生出的是個兒子。李大哥跟他結拜為兄弟了，婚約早就不算了啊。」杜卿楚嚥下牛肉，看著門口小聲訴說。可惜簡夢夕和宋瀟歌誰也沒聽見。
「簡夢夕看上李捕頭了，多明顯。」顧恆吃著自己的飯，白了李臨一眼。
「哦？哦……」李臨詫異的抬了抬頭又開始吃自己的飯。
「她啊，做紅娘的話是要沒什麼看頭的。」沈子莘搖頭失笑，這丫頭啊。
可不是。陌淺離抿嘴一勾。說李臨是個木頭，他看則不然。說到這是簡夢夕做的飯菜，李臨卻直言添油加醋的說出飯菜的不足之處，言語有挑釁故意之嫌。而且他根本沒有碰過湯碗和豆腐盅，說何鹹了淡了的。李臨並非苛刻之人，以往再難吃的飯也不見挑剔，對於不親近之人更是正經寡言。今日一番挑剔嫌棄之語不過是為了氣阿瀟罷了。
至於阿瀟和簡夢夕的暗示，他怕並不是不明白。而是不變應萬變，裝傻而已。
李臨面無表情，無視其他四人的各種眼神，安靜的填著自己的肚子。
他確實不解風情，嘴笨舌拙。但是他又不是傻子。今日的暗示一回兩回他不明白為何，多了他如何能不懂。李臨幾不可見的笑容掩在湯碗之下。這當然越早解決越好，他可不是個拖拉的人。唔，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