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巧合？ 文 / 盡瀟
被掠走的裴婉袖這幾天明顯老實了許多，那一晚就像一場夢，被人打昏擄走，醒過來卻又在房間裡，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敢問也不敢說。那日她只知道宋瀟歌進了來，若是讓她說出了什麼壞話讓陌淺離誤會，那便真是糟了。可是宋瀟歌也不是個軟性子，她能怎麼辦，所以只是偶爾藉著脾氣發發牢騷，冷嘲熱諷的警告兩句。
「宋老闆。我們小姐初來此地不久。能否讓人帶著我們在這城中逛一逛。」鶯巧在裴婉袖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盈盈走到宋瀟歌面前遞上一錠銀子。
「我是開客棧的，夥計們都走不開忙得很。只有我很閒，不過我跟著你們，你家小姐恐怕不會高興。」宋瀟歌手撐著下巴看了一眼站在門口面色緊張的裴婉袖。
鶯巧面色迅速一歡喜又立刻平靜了下來，那可是正好。
「怎麼會？宋老闆若是陪我家小姐逛一逛，我家小姐一定十分高興。」鶯巧不由分說把銀子塞到宋瀟歌手裡，一手拉著她的胳膊讓她出來，生怕宋瀟歌跑掉。
反常，若是邀請陌淺離一同出遊她倒是不稀奇。願意讓她陪同，而且還出錢相邀就讓她奇怪了。不過也好，姑且看看她耍的什麼把戲。宋瀟歌把錢收起來，不著痕跡的甩開鶯巧的手，笑盈盈的走到裴婉袖身邊。
還以為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個見錢眼開的蠢女人，一錠銀子就答應的如此迅速，殊不知今天有的是『好戲』。小姐雖然外顯乖巧，實則魯莽又愚笨，碰上點事情就手腳無措，還得她來出主意。鶯巧斂了心思跟在兩個人身後，眼中閃過一絲輕蔑與憤恨。
「阿瀟！你別走啊，我捨不得你。」陌淺離奔過來，扁著嘴滿滿的不捨。
「我陪裴姑娘走走，一會兒就回來，你小心點，別再給我摔盤子掉碗的。」宋瀟歌輕敲在陌淺離的額頭上，淺然一笑。
「宋姑娘別責怪陌公子了，他砸了多少碗盤，本小姐替他賠給你就是。」裴婉袖看不慣宋瀟歌責怪陌淺離，更看不慣兩人之間的親暱，不由得上前一步，語氣不自覺得有些強硬生冷。
「那倒不必，你說呢。」宋瀟歌輕哼一聲，又不悅的盯著陌淺離。
陌淺離看宋瀟歌不滿的神色會心一笑，阿瀟是在吃醋嗎：「自然不必，我還是賠得起的。若是賠不起，阿瀟也不會為難我的啊。」
裴婉袖看陌淺離明顯的示好，不由得更是不舒服，剛要再次說些什麼卻被鶯巧拉住了衣袖，示意她不要在與宋瀟歌鬥嘴。裴婉袖嚥下嘴裡的話，只能扯扯嘴角笑盈盈的轉了話題，拉著宋瀟歌說了這城中的事情。
鶯巧看了陌淺離一眼又急匆匆的跟在裴婉袖身後，狠狠的白了自家小姐一眼。真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簡直魯莽。若是惹惱了宋瀟歌，她反悔了，那今日豈不是白費力氣。
找阿瀟陪同逛街，真是可笑。陌淺離冷哼一聲，圖謀不軌才是。抬腳剛要跟上去就被一道月白色身影擋住。
「歌兒說陌兄頗通棋藝，今日可否賜教兩招。」沈子莘笑容和煦，謙謙有禮。
「好。」陌淺離沉默了片刻也微微挑起嘴角。阿瀟應當無事，何況那些人還在她的四周暗處相護。
說是看看這城中特色景色，但是這裴婉袖顯然並不像是對這些有興趣的，只是聽著宋瀟歌的話敷衍上幾句。反倒是鶯巧怕冷了場，倒是積極附和著，討好著宋瀟歌多講些。
這僱主沒心思聽，她可不能敷衍。裴婉袖越是不耐宋瀟歌就講的越發有勁頭，講的越多。
「這裡的千絲卷名滿天下，嗯，淨水廊的秋菊正好，好似還有幾株墨色的和綠色的，開的那是一個清傲絕艷。裡面的菊花凍清甜爽口，也是一絕。浮華園的楓葉如今也是紅艷絢麗，熱烈奪目。飲一杯清茶美酒再好不過。」宋瀟歌看著裴婉袖故作出來的新奇模樣忍不住暗笑，分明就是裝出來的，一點也不感興趣，對著我如此賣力演戲也是辛苦。
「還有清逸軒的筆墨書香，才子佳人會到裡面吟詩作畫，可謂是處處才氣。閒逸自在的很……」宋瀟歌說到這再也說不下去了，忍不住快要笑出來了。
忽的鶯巧拉了拉裴婉袖的衣角，眼睛瞟了瞟一個方向。裴婉袖低下眼眸也順著鶯巧的眼神瞥過去，暗自一喜，卻也又緊張起來了。
「我看那棵海棠開的漂亮，不如我們過去瞅瞅。」裴婉袖一副開心的模樣，眼睛盯著街邊小巷旁那兩棵開的正好的海棠。
嗯，嬌艷嫵媚，紅如胭脂，果然開的正好，絢麗奪目。宋瀟歌點點頭，不過這條街的海棠可不止著一棵，什麼吸引著裴婉袖，莫不是被自己念叨的麻煩了，找個借口打斷自己。宋瀟歌也不拒絕，任裴婉袖拉著自己走到那棵樹旁邊。
裴婉袖從樹下掐下一朵海棠遞給宋瀟歌，頗有討好之意。宋瀟歌頓了一下接過來，眉梢輕佻。
「喲呵。今天這是什麼日子，隨便走走就能看見這麼三個小美人。」輕佻放浪的兩個男子吊兒郎當的堵住宋瀟歌三個人，將她們堵在小巷中。
又是巷子，最近是犯沖麼。宋瀟歌看了兩個人一眼沒有在意，腳步虛浮，氣息不穩，分明沒什麼內力，不過看他們身材魁梧，可能也是練過一段日子。對付他們兩個，不過是揮揮手的功夫。
「你們想做什麼！」裴婉袖柔弱的像是風中飄搖的嬌花，請摀住嘴巴向後退到了宋瀟歌身後。
「不想做什麼。遇到你們三個嬌滴滴的美人，你們說呢。」兩個人猥瑣的摸著下巴，抬腳就朝著三個人走來。
「你們別過來……」裴婉袖向後一退，鶯巧抱住她的腰向旁邊走去，貼著牆壁，看著紋絲不動的宋瀟歌眼底滑過一絲狠厲。
「大美人不動，那就從你開始好了，陪哥哥們玩玩。」兩個人相視一眼就走向宋瀟歌。
宋瀟歌足尖一點向後躍去，退到巷子裡面。她今天其實真的很不想惹事端，既然非出手不可了，那便裡面些別讓人看到她這般暴力好了。
兩個人越過裴婉袖主僕，眼中一閃狠光就衝向了宋瀟歌。有人交代了，接過海棠之人，就是他們今天的目標，隨他們處置，今日一看果然是個美人，這個交易他們做的不虧本。
哼，今天看你沒了清白，名聲不保，還怎麼跟我搶陌公子。裴婉袖冷冷勾起了嘴角，眼中一閃得意。
「有人讓你們來害我？」宋瀟歌摸了摸手上的海棠花，說出來的是個肯定句。可笑，三個人，這兩個人卻只針對她，甚至路過裴婉袖和鶯巧這兩個漂亮的姑娘時看都不看一眼，哪像是登徒子。而那兩個人姑娘更是可笑，尋常女子早就喊叫救命，趁機逃跑了。她們不呼救不離開不相救只干看著，若是平時看她笑話也就罷了，如今這可能危及自身安全，這兩人若還能豁出去看戲也真不知道是個膽大的還是嚇傻了。今日種種反常巧合，怎能讓她不懷疑。
「美人說什麼呢，快來……」話還沒有說完，宋瀟歌就飛起一腳將兩個人踹飛出去幾米。
別說那兩個人來冒充登徒子的漢子，連裴婉袖和鶯巧都僵了臉，一副錯愕的樣子，哪還有看戲的模樣。她怎麼會武功！
「失望了？」宋瀟歌捏著手上的海棠插在裴婉袖的髮髻上，平淡的一聲也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裴婉袖早就蒼白了臉，動了動嘴巴沒有說話。鶯巧神色不明，低著頭不語，她只是個丫鬟，做了什麼也是主子的吩咐，與她無關。
「臭女人。」那兩個被打翻在地的人哪還顧得了什麼，憤恨的一起衝來。
「自不量力。」宋瀟歌反手一掌將二人震倒。
倒地的兩人相視一眼，從地上抓了一把灑向宋瀟歌。同時忍住劇痛站起來，倉皇往巷外逃去。
土！宋瀟歌大驚，舉起袖子擋住自己的臉迅速後退，衣服和頭髮上卻難免沾了些塵土。鶯巧站的靠後又偏著頭被裴婉袖擋住，除了衣服，臉上倒沒什麼，裴婉袖倒是倒了霉，灑了一臉的塵土，狼狽不堪。
「啊！！」裴婉袖一聲尖叫，匆忙的打落自己身上的土。
宋瀟歌把袖子拿下來，本以為那兩個人逃掉了，卻發現那兩個人此時一個趴在地上被李臨踩著，一個跪在地上狼狽不堪，滿面惶恐。
「宋姐姐你沒事吧。」跟在李臨身旁那個耀武揚威的自然就是杜卿楚，看見宋瀟歌身沾塵土不由得關心。他們恰巧路過時，這兩人正拿土扔向宋瀟歌，出來時以為李臨和杜卿楚要堵他們的路，還對二人揮拳瞪眼，那還能忍，李臨當時就將二人拿下。
「無事，他們……」宋瀟歌擺了擺手，不過衣服髒了。
「他們是登徒子！還要對宋老闆意圖不軌。」裴婉袖不等宋瀟歌回答，迅速說著。若是能將宋瀟歌的名聲破壞，那就最好了，本是要說的嚴重些，又怕宋瀟歌找她麻煩。
「嗯嗯，看人不錯，知道我的宋姐姐是這裡最美的，看不上其他人。不過也是眼神不好，我家姐姐可是武藝高手，這不是找死嗎，拿討得了好。」杜卿楚悶笑一聲，眼睛極快掃過宋瀟歌整齊的衣衫和裴婉袖幸災樂禍的表情。這裡三人，只看上了宋瀟歌，可不是側面說明裴婉袖和鶯巧容貌不及宋瀟歌。
顯然裴婉袖也是聽出來了，暗恨自己弄巧成拙，又恨這杜卿楚言語偏袒。
「宋老闆，我家小姐受驚了。容我們先回客棧換身衣服。」鶯巧福了福身。這人口稱『宋姐姐』，關係自然不凡，跟他詆毀宋瀟歌，哪裡能佔了便宜。
裴婉袖雖然不願意，卻也能看出端倪。不情願的冷哼一聲隨著鶯巧翩翩而去。
「李臨哥，你將二人押回縣衙，一會兒來等閒閣找我好不好？宋姐姐，究竟怎麼回事。」杜卿楚笑嘻嘻的示意李臨，又嘟著嘴詢問宋瀟歌。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他們二人今日像是受人指使一般，我與剛才兩個女人一同遇到他們，他們卻像是針對我一般。我退後他們居然越過那兩個女人朝我過來，看都沒看她們一眼。那兩個女人也很奇怪，不呼救也不趁著那那兩個登徒子走進巷子裡面，靠近巷口而離開，也不救我。你說她們是嚇傻了還是知道自己不會有危險所以只看我的笑話。這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呢。」宋瀟歌跟著杜卿楚往外走，輕言輕語。
「如今聽來確實奇怪。宋姐姐放心。我一定會查明白究竟是巧合還是陰謀。」杜卿楚拍拍自己的胸膛，一副男子漢的模樣。
「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宋瀟歌一掃陰霾，忍不住輕笑。回頭看一眼風中輕搖的嫣紅海棠，嗯，果然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