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繡球插曲 文 / 盡瀟
街上綵燈一溜接一溜，各式各樣，千奇百狀。青紅橙綠的燈光更顯生氣。平時熱鬧的夜市比平時不知道繁華了多少，真是人挨人，人擠人。然而人人的臉上都洋溢的難以掩蓋的喜氣和笑容，不急不慢，仔細的感受著難得的悠閒。
若一團火一樣艷的衣服和精緻的面容雖然在人群中依舊是這麼突出。他自豪的跟在宋瀟歌的身後，不知道為何這麼開心。
「阿瀟，真好。你都沒有陪我逛過靖花節。」陌淺離輕輕的自喃，一雙眼中的柔光似要融化周圍的所有人，淺笑沒有那麼妖嬈，反而如同一朵清蓮，自然而美好。
客棧很忙，一年到頭都是忙的。尤其是逢年過節，客棧中的客人更是比往常多少許多。按理說，宋瀟歌這個老闆不在他們也能解決，但是她卻堅定不挪地方。
靖花節時，千里燈火，花燈各出樣式，盡不相同。還會到相思橋那邊許願，煙花，猜謎，辦招親……活動數不勝數。一年一度，五年一大度，今年正是五年大度之時。所以比往年更是熱鬧，看那把夜晚照得如同白晝的燈光就知道了。
「阿瀟。你等等我，淺離害怕。」陌淺離想著，不知不覺與宋瀟歌的距離拉大了些，趕忙往人群擠去。眼淚隱隱，可憐兮兮。
唉~宋瀟歌不知道是第幾次歎氣了。沒想到靖花節如此熱鬧，她聽著就覺得很了不起了。果然百聞不如一見。人真心的多。回過神看著陌淺離向她擠過來，又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傢伙，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快要擠到宋瀟歌對面了，人潮卻不知道為什麼燥亂了了一瞬。硬生生把兩個人擠散了，宋瀟歌被人群擠到一邊，拼盡力氣才硬剎住了腳。眼前早就看不到了那雙快要拉住她的修長白皙的手。
「糟了，丟了怎麼辦？」陌淺離有名的路癡，萬一找不到她，迷路了怎麼好。宋瀟歌臉色一沉，又擠進人群開始尋找被擠開的陌淺離。
來回穿來穿去，大聲呼喊這陌淺離的名字，然而在熱鬧喧嘩的街上，她的聲音根本算不了什麼。宋瀟歌的心越來越往下沉，她始終找不到他，定在原地陷入掙扎。陌淺離，你不會被他們擠的到離我遠處的地方了吧。
「陌淺離！！」宋瀟歌大聲喊著名字，卻也不敢走的太遠。該死的，人這麼多，找起來可真是不容易。
「陌淺離！！你在哪兒！陌淺離！」嗓子有些不舒服。漸漸有絲的沙啞。宋瀟歌怔在原地，心有些顫抖，陌淺離，你個笨蛋，你不會找不到我，也不知道家在哪兒吧。
一隻微涼白皙的手從背後拉住宋瀟歌的袖子，待她回頭，此人正是她苦苦尋找的陌淺離。雖然一身衣服略顯不整，有些髒亂，想必是剛剛擠倒了。但是看起來沒什麼事，宋瀟歌終於鬆了一口氣。
「阿瀟，我怕。」眼眶微紅，委屈恐懼的搖了搖宋瀟歌的袖子。
「怕還要我帶你玩兒。拉好我。告訴你，丟了我才不會找你，省了我的飯錢才好。」宋瀟歌故意裝出凶殘的表情，出汗的手緊緊拉住陌淺離微涼的左手。大步向著人群湧動的方向走去。
陌淺離勾勾唇角，像是孩子得到糖果一樣的滿足。執我之手，你可想過與我偕老？想到此，把手收緊，緊緊握住這次難得的主動。
「唉~？上面在作什麼？」宋瀟歌發現人潮都向一座高台這邊湧來，帶著陌淺離幾經辛苦的才竄到最前面，莫名其妙的看著高台前站著的一溜婢女和一個打扮甚為富貴的中年男人。
「這是繡球招親，每年這成雙台上都會有人來拋繡球的。不知道今日是哪家的姑娘。」陌淺離與宋瀟歌並肩而站，慇勤的解釋。若是宋瀟歌側頭，她就會看到那一雙溫柔的眼神。
「今年啊，是富豪林大員外的千金小姐。林秋毓，她可是頂頂有名的美女。」這道聲音很熟悉，似還帶著微微的醉意。
不會是……宋瀟歌和陌淺離對視一眼，循著聲音望去。得了，不用不會是了，那就是咱們像包子一樣的杜卿楚大人了。這明顯都要醉了，李臨怎麼還不帶著他打道回府，喝了醒酒湯，趕緊睡覺去。
「宋姑娘，陌公子。」那一臉溫和的必定是沈子莘這個『神仙哥哥』無疑，此時正閃著他亮閃閃的微笑大招牌，只看得旁邊幾個小姑娘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真巧啊。~」宋瀟歌總覺得這是一場陰謀。陌淺離明顯和沈子莘不對氣場，能錯開自然是好，如今碰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又有得煩了。
難得的是陌淺離沒有說什麼，只是淺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不看沈子莘一眼，專注的看著自己衣服上花紋。
「吶，宋姐姐說自己不嫁，然後就來參加這接繡球了。宋姐姐，你不會要娶這個女人吧？」杜卿楚好奇的問，話音剛落就被李臨捂上了嘴巴：「宋姑娘，大人喝多了。莫怪。」
很顯然，是喝多了。宋瀟歌無語的聳聳肩膀表示自己不在意。就在他們談話之時，高台上不知道何時上來一名女子，淺粉色拽地百蝶穿花裙，一套翡翠釵插在髮髻上，華貴又大方，那姿容更是沒的說，舉動嬌媚，冰肌玉骨，臉龐宛若天工而成，不知道羨煞多少女子，怪不得是有名四方。
「秋毓拋繡球了。」甜美的嗓音剛落，那顆繡球也從高台上拋了下來。一群人哄然而上，都想將那繡球拿到，然後抱得美人歸。
宋瀟歌等人在前面，難免受到擁擠。不知道怎麼回事，那繡球竟然朝著陌淺離打來，旁邊人不知道誰撞了他一下，恰好躲開，擦著陌淺離的衣服過去，直撲宋瀟歌的懷中。宋瀟歌一看那還得了，用上十分力氣，把繡球打的遠遠的，希望不要再回來。
「阿瀟真棒。」陌淺離的手依舊緊緊握著宋瀟歌手，一邊還不忘眨著眼睛討好。
那繡球不知道是不是長了眼睛，又往宋瀟歌懷裡撲來。而宋瀟歌此時正在暗自發牢騷，一時走神，待她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似乎已經晚了，滿腦子的想法瞬間都好像是卡住了。人潮似乎湧了一下，陌淺離一時沒穩撞了宋瀟歌一把，那繡球撞在宋瀟歌身上，但是又彈了出去，這次，是朝著一直像是看戲一般的沈子莘身上砸去的。
「額。」沈子莘沒想到繡球會朝他來，慌亂了一瞬後趕緊抬手把繡球打的老遠。錯愕才慢慢收回去，輕輕歎了一口氣。
「唔，那個美人娶了也不錯的樣子嘛。咦，那個球……啊，不要！」杜卿楚笑嘻嘻的，明顯有幸災樂禍的成分。可當他看著繡球快要到他懷裡時，驚恐的一聲大叫。幸好李臨眼疾手快，把繡球撥開，才讓杜卿楚一口氣吐出來。
「婚姻大事，繡球定下，怕有些不妥。」沈子莘說著，又一次隨手打開了向他襲來的繡球。雖都說是天定下的緣分，但是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怎能因為一次湊巧而娶一個不認識的女子與自己相伴一生呢。
那繡球似乎很喜歡宋瀟歌他們這一片，始終圍繞著這裡，他們五個人少說每個人也打開過了七八次，卻依舊往他們懷中鑽。沈子莘隨手打開飛來的繡球後，繡球襲向了陌淺離。
「這大小姐脾氣可是不小，不是一般人娶得起的。我可沒這福氣。」從小慣的刁蠻成性，霸道無理。可不能成了他的夫人啊。陌淺離側身躲在宋瀟歌身後，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打過來。
是湊巧呢，還是深藏不漏呢，竟能次次都正好錯過繡球。沈子莘抿了抿唇，一雙眼睛頗有深意的打量著在宋瀟歌身後躲得愜意的陌淺離。
「我們為何不逃？」杜卿楚苦著一張臉，早知道，就不來湊這個熱鬧了。
離開這裡，你以為我不想嗎。你看看這密密麻麻，瘋狂亂擠的人，每次往外擠都會被人潮帶回來，況且，你和陌淺離又是這個拉後腿兒的……宋瀟歌恨恨的拍飛突來的繡球。
然而事情就是這麼搞笑，那繡球被這麼用力一撥弄，竟然掛在了旁邊一棵不高的小樹上。人群瞬間的安靜，然後發瘋似的衝向了那顆小樹。高台上那位老爺似乎喊著不算，重新扔上一遍。是了，就是這樣，若是繡球落地，或者掛在樹枝上什麼的，就要重來一次，或者打道回府，反悔不拋也是可以的。
但是宋瀟歌可沒時間管這件事情，她現在正在打算著努力的往外擠，正是由於人群都湧向了樹那邊，他們才有了一個好脫身的機會。
「愣著什麼，還不快跑，等著娶美人啊。」宋瀟歌喚了一聲，拉著陌淺離就往外鑽。其餘三人也從那壯觀的一幕中回過神來，撒腿跟在宋瀟歌身後跑起來。別說，這個靖花節，還真是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