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死祭文之山村（上） 文 / 紅繩
死祭文之山村（上）
位於河南焦作沁陽市與晉城市山河鎮交界處的一座無名深山內，河岸青翠古樸，雖有幾處村莊，但不知為何空無一人，被譽為「中國第一**」。
封門村本名「風門村」，傳說『封門』有「封門絕戶」之意，即男人娶不得媳婦、女人不生孩子。1981年風門村集體遷徙才淪為空村，之後以不斷傳出靈異事件而著名，因此也吸引了大量的探險愛好者以及考察隊等來到了這荒村，一探究竟。
正因如此每年深山裡都會頻發探秘人員迷失或是受傷事故，於是經市局批准成立了一個山地救援隊，所有隊員均為志願者，盧俊和盧明遠兄弟倆也正是搜救中隊行動組成員。
因為最近時逢雨季，剛剛還是晴空白日，轉眼間卻陰雲蓋頂，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來，所以今天救援隊像往常一樣渡過了平靜的一天，然而在臨近傍晚的時候，信息指揮中心卻接到了一個緊急的求救電話。
求救人是一個叫方嘉的女孩，說自己連同另一名女孩和朋友們走散了，聯繫不上大家，現在同伴小華又摔傷了頭部所以請求救助。
或許因為信號不好等原因電話很快便中斷了，再打過去時對方已處於關機，不過救援隊從對方斷斷續續的通話中依稀掌握了救助者的大概方位以及情況，救援刻不容緩，於是很快部署好救助方案後，搜救小隊便要開始行動了。
盧明遠將救援所需物品收拾到背包裡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見不遠處哥哥盧俊正掛斷電話，神情間有些複雜之色，心下已經猜到了七八分，於是說道：「是肖霞吧？你倆不是越好今晚商量婚期的事麼，我看你還是別去了，救援的事我們做，畢竟你倆快要結婚了，不要為了這件事鬧得不愉快。」
盧俊猶豫了一下，最後一咬牙，「走吧，女人嘛，等回來哄哄就好了，還是救人要緊，快別耽擱了。」說著便抓起自己的背包。
於是救援小組八人連同兩隻搜救犬一起出發，按著提前畫好的路線連夜趕往深山之中，由於地處山勢陡峻，溝壑縱橫，就算是在白日裡深溝之中也終年不見陽光，尤其到了夜裡顯得極為陰森逼人，所以要想在其中找到兩個人絕非易事，這個時候搜救犬就起到了必不可少的重要作用。
然而就在漫山的搜查間，盧明遠手中牽著的搜救犬突然像發現了什麼，猛然掙脫了牽繩飛快的向密林之中跑了去，盧明遠反應過來忙一邊急切的呼喚著一邊追了去，轉眼也鑽入叢林之中，身後不遠處的盧俊聽到了響動聲抬眼看去時正見到盧明遠消失的身影，不由得神色一變也忙追了去。
等盧俊尋著呼喚聲找到了盧明遠時，盧明遠正坐在一個淺溝裡動彈不得，因為一時著急沒注意腳下所以一腳踩空跌落到了潛溝中扭傷了左腳，盧俊跳到溝裡查看了盧明遠的傷勢後，忙翻出包裡的應急藥物幫他把腳腕用夾板固定住。
「阿黃平時挺乖的啊，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跑了。」盧明遠皺著眉頭四處看看，不時的再呼喚幾聲。
「總之先跟隊員聯繫上吧，你現在的情況不能繼續往山裡走了。」盧俊邊說著邊拿著對講機呼喚隊友，然而對講機裡只傳來了吱啦吱啦的聲響來，換過盧明遠的對講機，也是如此。
兩人的神情已然變得凝重，現在的處境很不樂觀，在這深山老林裡想要這樣坐著等到天亮恐怕兩人先要凍死了，盧明遠又受了傷，沒想到求救人員他倆人先落了難，受過專業救援訓練的兩人清楚當下的危險，所以盧俊摻起盧明遠後，兩人決定按原路返回找到下山的路。
然而這時，阿黃的叫聲清晰的傳來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聽聲音判斷出兩人距離阿黃並不遠，盧明遠又呼喚了幾聲並不見阿黃回應，於是轉頭對陸俊說：「阿黃應該就在附近，我們先找找看吧，找到阿黃也就更容易找到下山的路了。」
盧俊想了想，依稀判斷出阿黃的方向，只得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於是兩個人尋找聲響找了去，然而阿黃的叫聲時近時遠，直到聽不到了聲音，兩人翻過個山坡，眼前竟然出現了個不大的山村來。
他們知道這附近應該有幾個空村，然而一眼看去村中家家門口通亮的紅燈籠微搖明顯有人居住，整個村落悄無聲息彷彿空無一人一般，死寂得幾乎令人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偌大的村子竟然聽不到一絲犬吠或者其它聲響，不免令幾人心下都有些疑惑起來。
「看來我們還算走運，起碼不用擔心整晚忍饑挨凍了。」盧明遠樂觀的說道。
盧俊點了點頭，而且說不定隊友們還沒找到那兩個求助人員，剛好也可以到村子裡打聽一下，能遇到的話那就更好了。
於是兩人倚靠攙扶著，步履搖晃的慢慢走進了那個安靜的小村子裡，然而愈加靠近，漸漸覺得幾分古怪來。
村子底部都是石頭磊建，於是整個兒被高高的托起，兩人沿著一條狹長的石階而上，首先映入眼前的是一個十分寬敞的石鋪的空地，一口搖桶式的圓石井正對著一間祠堂，暗漆色的大門緊閉著。
村子裡除了門口掛著的大紅燈籠隨風搖曳時而發出了摩擦的『吱吱』聲，整個村子安靜得出奇，兩人站在空地上就這樣望去，一時說不清為什麼都沉默了下來，直到『砰砰』的兩聲細微沉悶的拍打聲忽的傳了來，也令兩人驚得都渾身一抖。
紛紛轉眼向那祠堂漆黑的大門看了去，可是聲音又消失了，繼而從前方又忽的傳來一竄噠噠的腳步聲，兩人看去時正見到一個孩子模樣的小身影拉開了一扇木門跑了進去，便又消失不見了。
「看來的確有人住，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盧俊無聲的嚥了口乾沫，轉頭對盧明遠說道。
盧明遠點了點頭，於是兩人來到了那孩子跑進去的一戶院落門前看了看，透過陳舊的門板縫隙間隱約透過了光亮來，盧俊上前輕輕拍了拍門板，在這四下一片沉寂中，『砰砰』的拍打聲顯得格外的清晰。
片刻後，門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繼而木門『吱呀』一聲被拉開，眼前出現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來，沉默不語的盯著盧俊兩人看。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在山裡迷了路，能不能接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盧明遠見對方只是個普通青年於是安下了心，連忙懇切的求助。
青年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盧明遠受傷的腿，這時陰沉的說了一句，「沒地方給你們住，趕緊走吧。」話落便要將門關上。
「等等，我們想打聽一下之前有沒有兩個年輕的女孩子來過這村子裡？」盧俊忙問道，「她們也是在山裡迷路了。」
青年人冷著臉，滿是不耐煩的微微皺了皺眉頭，正要關上木門的時候，這時從他身後伸來了一隻手剛好按住了木門，繼而一個看著也十分年輕的青年人擠到了門前來，卻是一臉笑嘻嘻的模樣，「你們打聽的那兩個女孩是不是叫李華？」他揚手往後指了指，「是的話她就在屋裡。」說話間眼神不時的上下打量著盧俊兩人。
兩人互相看了眼，盧俊說：「應該就是她們，我們能進去看看她們嗎？」
面帶笑容的年輕人笑得十分開心，「當然了，既然你們是一起的，留下來住一晚上也沒問題。」
剛剛兩人還擔心著今晚沒了著落，沒想到在這裡真的碰到了方嘉她們而且對方應允下可以借住，這顆心多少落下了一些，青年人笑呵呵的引領著他們往屋裡走，而那個仍然站在門口神情冰冷的青年看著兩人的背影時，眸光微微的晃了晃，神情間隱隱閃現一抹複雜神色。
「我叫崔東陽，那個不太愛吱聲的叫李智，老村長死了以後就留我們倆住在了這大屋子裡，所以不用擔心，足夠你們住下。」始終是樂呵呵模樣的青年人邊說著邊拉開了屋門了，兩人又客氣了一番，便走了進去。
轉進屋裡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張十分寬敞的火炕，此時正有一個女孩躺在炕一側，頭上纏著繃帶，一直閉著眼睛似乎在沉睡，依稀看清一張年輕而且十分蒼白的臉孔，身上蓋著厚實的花被。
在炕的另一側放著一個小方桌，桌子上一盞煤油燈火苗微搖，散發出淡黃的光亮來，於是整個屋子也被蒙上了一層暗黃色。
「你看看那是你們要找的女孩不，可能是淋了雨在山裡又受了山風，來的時候就發高燒一直昏迷不醒，現在吃了藥後總算是退了燒才睡安穩。」崔東陽一邊讓兩人坐下端來了兩杯熱水，一邊笑說：「不用擔心，年年都有像你們一樣的迷了路的年輕人，不過還好能找到這村子不用在外面晃蕩，一到了晚上，指不定在山裡頭能碰到啥呢。」
看到這個叫李華的女孩狀況和救助電話中所描述的差不多，確定了正是之前打來求助電話的遇難者，盧明遠喝了口熱水後感覺身上暖和了一些，轉頭看了看四周，「不過怎麼沒有看到那個叫方嘉的女孩，應該是兩人吧？」
這時那個叫李智的青年也走了進來，崔東陽忙笑說：「又累又嚇的沒少折騰，吃過飯後到隔壁燒熱水洗澡去了，也是剛去不就你們就來了，可能一會收拾好就能過來了吧。」
一提到飯盧明遠的肚子也咕嚕嚕的叫喚了起來，他忙捂著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崔東陽立刻明白過來，笑說：「餓了吧，正好晚上還剩些餛飩，我去給你們煮好了端來。」說著起身走了出去。
他意離開屋子裡立刻安靜了下來，相比一旁沉默不語的李智，那個崔東陽要熱情而且好相處得多。盧明遠腳腕出的繃帶已經濕透，盧俊幫他換好新的繃帶後，轉頭看到躺著的李華一直沒有動靜，而且臉色十分難看，於是走近有些擔心的問道：「她這樣真的沒事嗎？」
李智掃過來一眼沒有說什麼，這時崔東陽已經端著兩萬熱氣騰騰的餛飩走了進來，招呼著兩人，「她的燒已經退了，休息一晚上就沒事了，你們快過來趁熱吃吧，」
盧明遠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忙伸手接過放倒了方桌上，聞到了香氣盧俊也立刻感覺有些餓了，於是兩人坐到了桌旁拿起了筷子。
「太香了，好吃.」盧明遠悶頭挑起幾個渾沌塞入口中，然後看向盧明遠笑說：「真是太感謝你們了，要不然我們兄弟倆可要在外頭啃硬幹糧了。」
崔東陽笑得很是和氣，「這山大林子厚的我們也跟你們一樣迷路過，所以互相照應是應該的，你們別客氣，多吃點啊，鍋裡還有很多。」
於是盧俊和盧明遠幾乎是狼吞虎嚥的各吃了兩碗，終於填飽了肚子，盧明遠一臉微笑，心滿意足的摸了摸鼓起的肚子，這時感覺到嘴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然後伸手慢慢從嘴裡拽出了一根長長的頭發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