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恐怖靈異 > 死靈祭文九卷錄

正文 第四章 鬼宅 文 / 紅繩

    潛伏著的未知危險如同隱於暗中最隱蔽之處的凶禽猛獸,一直在偷偷的窺視,焦躁的蟄伏,只等待人稍稍放鬆了警惕之際,一觸即發。

    冷!

    剛一走進屋子裡,安紀文幾人便立刻感覺到了一股透骨的陰冷撲面而來,絲絲涼涼的冷風如同吐信的冰蛇一般依附在人的腳底蜿蜒而上,窸窸窣窣的冒著寒意。

    此時窗外的天色已變得濃郁深沉,昏沉的暗色籠罩著整個屋子讓一切都顯得朦朦朧朧,三人環顧四周勉強可以看清楚屋子各處陳列的傢俱,一切擺設井井有條,卻也透著一股了無生氣的冰冷,所以與其說這裡是一個家,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座死寂的墳墓。

    安紀文轉身走到了牆邊摸索著燈的開關,方梓翎神色緊張不安的環顧著四周小心翼翼的挪了幾步,明明知道這個地方有著怎樣的危險『東西』,所以說不感到害怕那純屬胡扯,現在四周就算是一丁點兒的響動聲都能嚇得他心驚肉跳,更何況現在還是要滿屋子的去找鬼……老實說,他還能老老實實的站在這裡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吧。

    相比之下,安紀文和睿思凌雖然也是一副謹慎入微的架勢四處查看,神情間倒是看不出有什麼恐懼之色,所以方梓翎可是真心佩服這兩人的膽色,只好一邊侷促不安的打量著四週一邊小聲低喃著,「為什麼偏趕上天黑了過來啊。」想起以前看到過的影片,一段段關於夜裡凶宅鬧鬼的場景,更加控制不住的渾身瑟瑟發抖起來。

    睿思凌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後,扭頭看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口,於是慢慢走了過去一腳剛踏上台階,這時身後傳來方梓翎小聲的呼喚,「你別自己到處亂走啊,發現什麼了嗎?」

    睿思凌停下轉身看著他,搖了搖頭。

    方梓翎明顯的鬆了口氣,緊懸著的心剛落下了一些時忽的肩上搭上了一隻冰涼的手掌,他嚇得渾身一抖忙轉過了頭,立刻被眼前一張慘白的臉孔嚇得驚叫了一聲,迅速退出了老遠。

    安紀文正一手端著一根蠟燭站在那兒看著他,一手掏了掏震得嗡嗡響的耳朵,「燈開關不好使了,我只找到了幾根蠟燭,不過,你很害怕啊?」

    在火燭搖曳的光影之中安紀文的臉孔被映得慘白一片,簡直活像一隻鬼,所以回過神兒來的方梓翎一邊拍著胸脯壓驚一邊欲哭無淚的看著他,「你說呢。」

    睿思凌有些好笑的看著兩個人無語的搖了搖頭,這一鬧倒是讓氛圍變得輕鬆了不少,或許正是托了這兩人的福他現在可是一點緊迫感都提不起來了,於是接過了安紀文遞過來的蠟燭後便轉身踏上了台階,一步一步的向樓上走了去。

    「你覺得,咱們在這裡即便是找到了…….」方梓翎一邊接過安紀文點燃的另一根蠟燭一邊乾嚥了口唾沫,小聲的說:「找到了『那個東西』,能順利的解決問題嗎?我們並沒有能力對付『那個東西』吧?」

    安紀文將手中最後一支蠟燭點燃後,搖了搖頭,「既然都來了就別管那麼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說完便也踏上了樓梯口向樓上走了去。

    「真不知道該感歎你們勇氣可嘉還是膽大包天吶。」方梓翎無力的看著安紀文的身影被樓上的暗色所吞沒只能搖了搖頭歎口氣,這時一陣涼絲絲的細微的冷風拂過腦後,令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轉身看著黑漆漆的四周,然後連忙快步追著安紀文的腳步向樓上也跑了去。

    ……

    燭光搖曳,光影凌亂,使得一切陰影顯得晃動了起來,猶如群魔亂舞一般。

    方梓翎追上了安紀文時見他正站在一間屋子門前向裡看著,於是走了過來看了看周圍,「睿思凌呢?」

    「大概在前面。」安紀文這時台步向屋子裡走了去,方梓翎忙跟上,藉著燭光打量著周圍。

    二樓的格局似乎有些複雜,房間很多,而他們走進的應該是個廚房,安紀文看了一圈後視線落在了角落的一扇門上,看來廚房應該和隔壁的房間是相通的,於是走上前伸手握住了門把手,想要打開門看看門後通向哪裡。

    隨著門被咯吱吱的拉開的同時,忽的一陣似有似無的陰惻惻的冷風撲面而來,安紀文手中的蠟燭熄滅的同時身後突然也傳來了方梓翎的一聲驚呼,安紀文亦是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一抹漆黑的身影嚇了一跳,幾乎要條件反射的一拳頭揮出去。

    「睿思凌?」安紀文緊緊盯著眼前的身影,覺得有些異樣於是試探的喚了一聲,暗中一手慢慢貼近了腰際。

    那身影晃動了一下,然後一步一步的走近,被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的方梓翎在看清楚了對方熟悉的臉孔時,幾乎要繃斷的神經才立刻放鬆了下來,再一次不小的驚嚇也令他腳下軟得幾乎要支撐不住跌坐在地上,一邊伸手無力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一邊有些懊惱的埋怨,「你怎麼一聲不響的站在門後啊,簡直要被你嚇死了。」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正是睿思凌,他看著兩人,然後低沉著嗓音說:「我也不知道你們會在這邊。」

    安紀文盯著他片刻,手也離開了別在腰間的手槍,「發現什麼了嗎?」

    睿思凌搖了搖頭,「也許他現在並不想出現吧,不如我們先回去,再想想看有什麼其它辦法吧。」

    聽到他的話一旁的方梓翎相當贊同的忙用力點著頭,「就是就是,總之先離開吧。」這鬼屋子他半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光是一次次的驚嚇就險些活脫脫的要了他的命!

    安紀文自然是沒異議,點了點頭,「那就回去吧。」

    於是,毫無所獲的三個人就這樣離開了這個充滿不安的氣息的小別墅,直到坐上了車回頭看著那個黑洞洞的二層小樓被遠遠的拋在了身後,方梓翎才算是真正的放心下來,長長的鬆了口氣,「能平安無事的走出來真是萬幸啊,我再也不想來了。」

    坐在駕駛座上的安紀文有些好笑的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就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才讓人覺得有古怪」

    你饒了我吧,方梓翎只覺得,這時轉頭看了看坐在安紀文旁邊的睿思凌,「我這心可是一直緊懸著的,睿思凌擁有通靈眼,所以真心害怕他會突然說看到了什麼,雖然就算是真有什麼我也看不到,但是看不到才覺得更加可怕。」

    「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嗎?」睿思凌看了安紀文一眼,沉聲問道。

    「打算?」安紀文微微皺起了眉頭,「雖然那個二百五不太靠譜,可這種情況下也只能讓他出面試試看了。」

    方梓翎點了點頭,「既然是陰陽師,忍冬涼一定會有對付的手段吧,我覺得他還是挺厲害的……。」

    就在方梓翎的話還沒有說完時,卻被忽的傳來的一陣陰沉的笑聲所打斷,而口中發出詭異笑聲的卻正是睿思凌。

    安紀文和方梓翎看向睿思凌時都是一愣,因為此時的睿思凌儼然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言語間也分明是個男孩的聲音,「我還以為你們這麼多人跑來會有什麼能耐,真是無聊。」話音剛落,『睿思凌』突然傾身撲向了安紀文,然後雙手死死的抓住了安紀文握著的方向盤。

    立刻反應過來的兩人神色都是一變,車子在不受控制的不斷加速,安紀文與『睿思凌』搶奪方向盤間來不及停下車,而方梓翎也在試圖阻止『睿思凌』。此時已是入暮時分,幸好這條偏僻的路來來往往的車輛並不算太多,安紀文他們所驅使的車在狹長的路上危險的左右穿行,車輪與地面摩擦發出了一陣陣刺耳的聲響,時而迸濺出了一片火花來。

    突發事件幾乎就在短短的數分鐘內,就在三人揪扯間,伴著一陣刺耳的車鳴聲以及迎面投來的刺眼光亮,安紀文與方梓翎再看向前方時,就見眼前一輛疾馳中的卡車迎頭衝了來,千鈞一髮的時刻,安紀文只得用力的一轉方向盤。

    疾馳中的車子立刻衝向了一旁,雖然險險的躲過了卡車,卻也在超出控制的速度中撞開了路旁的護欄,然後從路旁的灌木斜坡直接一路翻滾了下去!

    伴著巨大的碰撞與摩擦聲,直到車子被卡在了兩棵樹間才算停了下來,一切平息之後,側翻的車子裡悄無聲息,殘破不堪的車子不知從什麼地方,慢慢飄出了陣陣白煙……

    ……

    忍冬涼在得到消息匆忙的趕到了醫院時,正看到同樣纏了一腦袋繃帶,滿身傷痕的三人,安紀文正坐在床邊一言不語,眉頭幾乎要擰成了結,而方梓翎正和醫生、護士爭執著什麼,一旁的姜文君則是哭喪著臉坐在輪椅上一副想蹦蹦不起來的架勢。

    一眼看去這副亂七八糟的情景著實是令人覺得好笑,忍冬涼走進了病房看著狼狽不堪的安紀文,樂呵呵的開口打斷幾人,「虧我路上還擔心你們,現在看來都還生龍活虎的嘛。」

    扭頭看到了忍冬涼時方梓翎立刻鬆了口氣,忙走過來遞給他一疊病單,「那個,我們都還好,不過睿思凌現在的情況有點糟,醫院已經下了診斷書確診為腦死亡,怎麼辦?」

    「弄出亂子才想起我來了,之前明明都把我當江湖騙子吧.」忍冬涼一手捂著胸口露出一副受傷的神情,「我的心靈可是很柔弱的好不好……」

    「你覺得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安紀文這時抬起了頭,沉聲打斷了他的話。

    被安紀文那凶巴巴的眼神盯著,忍冬涼立刻收斂起玩鬧的姿態,咳了咳後端正態度,認真的說道:「把睿思凌送我那兒去吧,至於怎麼讓他醒過來,這件事還真需要你們幾個才能解決。」隨著話音剛落他也將手中的病例一撕兩半,嘴角也微微揚起了一抹意味莫名的古怪笑意來。

    聽他的意思是還有挽救的辦法,安紀文忙起身,正在這時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急匆匆跑進了病房來的張衡不等喘息一口,忙衝著安紀文揮了揮手中的厚厚的一本案例本,「你讓我查的案子找到了,你說的那個地址正是三年前發生了3.13兇殺案的地方。」

    ……

    回想起三年前發生的那啟駭人聽聞的3.13兇殺案,安紀文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在那個地方會莫名的有一種熟悉感,總覺得好像以前來過,因為那裡發生的血案也正是他曾入職時接手的第一個案子。

    安紀文低頭翻看著手中一疊厚厚的資料,以及上面夾帶著的幾張陳舊的照片,沒想到直到今天照片上那血腥淒慘的圖像仍然令人覺得無比驚心。

    曾經那個轟動一時的兇殺案令人印象極為深刻,所以安紀文至今猶記得大概情形——

    一夜之間一家四口慘死家中,死者為男女主人以及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其中最小的女孩才十歲,後來經過警方的走訪調查確定女主人患有嚴重精神分裂,也就是說她是在精神失常的情況下,殺死了自己的丈夫和兩個孩子後又自殺,殺人凶器為,一把斧頭。

    安紀文實在是不想回想起當時自己到達案發現場時所見到的那副血腥恐怖的情景,死者宋允身體被利斧砍了十三道傷口,整顆頭顱幾乎被砸碎,兩個孩子宋浩與宋雪的屍體也是慘不忍睹,女人葉菲兒則是割開了自己脖子上的動脈,安紀文清楚的記得那滿屋子的血腥氣味,以及到處都飛濺上的鮮血與斧子的劃痕,那副情景簡直像極了人間地獄。

    安紀文難以想像那一個晚上到底發生了怎樣血腥又恐怖的事情,再後來這件事有了定論後便匆匆的結案他也被調離到了其他的案子裡去了,所以也難怪自己會一時想不起來,換作任何人,在看到了滿屋子的肢體、碎肉與鮮血的猙獰可怖的情景,都會努力的讓自己忘記不願再回想起的。

    不過,為什麼至今這個案子又會被翻了出來,難道真的是那些死去的人怨念太重,鬼魂作祟,還是因為……這個案子裡頭另有什麼隱情?

    幾人再次站在了那個滿是陰氣森然氣息的二層小別墅外,忍冬涼這時看著安紀文怪裡怪氣的一笑,「隱情嘛,想知道真相的話恐怕你要親自問問那個鬧騰起來的小鬼了吧。」

    安紀文抬頭看了看眼前一副老神在在的忍冬涼,「那個孩子和這個案子能有什麼關係?死者裡頭並沒有……」

    忍冬涼聳了聳肩,打斷了他的話,「嘛,很多事情看得到表象看不到表裡,你們看到的只是一家四口慘死的事實,而在我看來,當時死亡的其實應該是五人。」

    聽到他的話安紀文和方梓翎都一愣,不等說什麼一旁的姜文君已經耐不住性子,一時心急似乎是忘了腿上的傷直接從輪椅上蹦了起來,「先不要管案子不案子的了,當務之急是怎麼讓思凌趕快醒過來吧,你不是說有辦法嗎,那就抓緊啊。」

    忍冬涼被他哇哇的大叫聲吵得受不了,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知道了,木頭臉的性子還真是急躁,這個也是要靠天時的好不好,時間不到我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是沒有辦法進去的吧。」他兀自的嘟囔著,忽的手指一結印,對面的三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見錚亮的光亮『嗖』的射了來,下一刻便眼睛生疼起來。

    「這是什麼?」方梓翎揉著眼睛半天才舒服了些。

    忍冬涼嘿嘿一笑,「算是暫時給你們開了天眼吧,也就是說現在你們也可以看得到亡靈了,不過維持不了太久,所以你們可要抓緊時間了.」他衝著他們挑了挑眉,「我可提醒你們,一會看到了什麼可要有心裡準備.」

    「會、會發生什麼?」聽他這樣說方梓翎更加緊張不安起來。

    「也不是多危險的事.」忍冬涼笑呵呵的說,樂得很是輕鬆加愉快,「就是讓你們湊個數一起玩個遊戲而已。」

    「遊戲?」安紀文皺眉,不知道他要搞什麼花樣。

    忍冬涼微微一點頭,「睿思凌的魂魄正迷在了那房子裡出不來,遊戲不結束,恐怕也是無法解脫的.」他扭頭看向院中那個二層小樓時,目光中隱隱閃過了一絲異樣,「所以,不如一起來玩捉迷藏吧.」

    話落間忍冬涼已經走到了鐵門前,手上再一結印,鐵門便『呼』的一下打開了,隨後便自顧的邁步走了進去。

    安紀文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忙跟著走進了院子裡,當幾人剛進入院中身後的鐵門便又『砰』的一下關上了,緊接著,便隱約的有童謠聲傳了來——

    「躲貓貓,躲貓貓,

    快快把你的身體藏好,

    不要讓作鬼的媽媽找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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