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恐怖靈異 > 死靈祭文九卷錄

正文 第二章 事故 文 / 紅繩

    第二章

    淡淡的夜色之中,呼嘯著的夜風涼涼的拂過了寂靜空曠的陽台,如泣如歌。

    睿思凌迷茫的看了看四周,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此時心裡也莫名的感覺到有些不安起來,似乎,又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突然,身後有細微的響聲傳了來,他忙轉過了身,便看到了一抹血紅色的纖纖身影,踩在陽台的邊緣翩翩起舞,柔軟的舞姿曼妙輕盈,卻也是步步驚心。

    長髮隨著舞動隨風翻飛,睿思凌恍惚的看清楚了她那一張秀氣卻也無比蒼白的臉孔,濃妝艷抹,仿若滴血的紅唇更襯得整張臉蒼白無血,冷氣森然。

    而更令睿思凌驚奇的是,她穿著一身異常精緻華麗的血紅色嫁衣,桃紅緞彩滿繡著錦茜紅妝蟒,襯著暗花緙金絲,邊緣更是滿佈了鴛鴦石榴的圖案,裙袖翻飛之中『簌簌』有聲,上印的金絲蔞縷也隱隱閃現出了瑩瑩的華光來。

    隨著舞動,她忽的紅唇微啟,嚶嚶咦咦的京腔曲調便也自口中緩緩流轉而出,「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

    「你到底是誰?」睿思凌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吟唱,那歌聲咦咦呀呀的透著悲切,只令人覺得陣陣心慌。

    隨著戛然而止的曲調,女人的舞姿也猛然頓住,然後詭異的保持著一個翻轉的姿勢就那樣一動不動,垂下的漆黑長髮也剛好遮住了她的臉,看不到表情。

    睿思凌的心緊提著砰砰直跳,生怕對方會突然的撲上來,所以滿是戒備的緊緊盯著她的每一舉動,這時,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聲卻傳了來。

    「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女人邊低吟著邊稍稍的抬起了頭,兩行清淚垂落,眼中更是盛滿了憂傷與悲切。

    彷彿被那種悲涼的氛圍所感染,睿思凌反倒有些於心不忍了,於是正要開口詢問時,卻見那紅嫁衣的女子身體猛然的向後傾了去,一眨眼便從樓頂直直的掉了下去。

    「小心!」睿思凌心下一驚,忙衝到了天台的邊緣正要向下張望查看情形時,卻在剛一伸頭的同一時刻,紅色的身影猛然的從下而上,『呼』的竄了上來一下便撲在了他的身上,那股猛烈的衝擊力也將毫無防備的睿思凌被仰後撲倒,『砰』的一聲就摔倒在了地上。

    女人原本白得像紙人兒一樣的臉此時已經是一片殘破不堪,彷彿像是被什麼啃噬了一般一片血肉模糊,滿覆著粘稠的紫黑色的血混著泥土,更恐怖的是她臉上的裂口以及眼睛鼻子和嘴,所有的孔洞處都可見白色的屍蟲,慢慢蠕動著在血肉之間鑽進鑽出。

    她腐爛的軀體散發出了刺鼻難聞的惡臭,一雙冰涼枯骨一樣的手也正死死的掐在了睿思凌的脖頸上,眼中的寒光透著嗜血的狠厲,淒厲的尖叫聲更是尖銳的幾乎要震破了人的耳膜,「多麼淒美的詩詞,你為什麼要打斷我!」

    此時的睿思凌幾乎要喘不過氣來,顧不上其它,窒息的痛苦令他拼盡了全力,猛力的一掙……

    猛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中的刺目光亮令躺在床上的睿思凌忙抬起了手遮擋了一下,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半天才弄明白原來仍是在自己的房間裡的,剛剛發生的那樣驚心動魄一幕,竟然不過又是自己的一個夢?!

    「不會是又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吧?」睿思凌坐起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若有所思的低喃道,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所作的每一個異樣的夢境似乎都有著特殊的寓意,與其說是噩夢倒不如說是將要發生事情的一種預示,而且……

    就在他一低頭看到了散落在被子上以及床上的數只白色的正蠕動著的肉蟲時,愣了愣,然後猛然『呼』的一下掀開了被單跳下床,遠遠的跑到了一邊,才轉身驚慌的看著床上那些個噁心的屍蟲。

    想到了什麼,他又忙看向一旁穿衣鏡裡映出的自己,然後果然看到了脖頸上幾道清晰的瘀痕,彷彿那蒼白冰冷的鬼爪仍然在緊緊的掐著他的脖子,——

    『吧嗒』一聲響聲傳來。

    聽到了外面的開門聲,睿思凌『呼』的一下拉開了房間門跑了出去,然而還沒等他說什麼卻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瞪大眼睛愣愣的盯著裹了一腦袋紗布的安紀文。

    「嘴巴張那麼大夠塞下一顆鴨蛋的了。」安紀文一邊脫下外套隨手一扔,一邊走到了沙發旁坐下,顯得有些疲憊的仰靠在了沙發上。

    又是上醫院處理傷口,又是回警局作事故調查,足足折騰了一晚上沒有睡,身心疲憊的安紀文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累?超級賽亞累!

    「不是去相親了嗎?怎麼會弄成了這副樣子?」睿思凌接了杯水走過來,盡量不去看他身後那抹湧動著的暗色陰影,「發生什麼事了?」

    安紀文一手接過了水杯,應付的說了一句:「只是出了點狀況,輕傷而已.」而其實他不願說睿思凌也已心知肚明,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古怪的事情吧,否則安紀文又怎麼會被怨氣所依附。

    這時安紀文好像發現了什麼,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頸處,「你這個地方的痕跡又是什麼?」

    「可能……」睿思凌神情不大自然的也含糊的應付了一句,「做夢自己抓的吧。」

    可是夢境亦或是現實,終究也無法分得真切了吧?

    三天後,安紀文接到了莫白薇的電話,兩人再次相約在了灰白空間,還是那個位置,還是兩個人,只是彼此之間的氛圍,似乎變了味道。

    這一次見面,安紀文覺得莫白薇與之前見到的那個端莊舒雅的形象好像有些不太一樣了,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只是莫名的就讓他覺得有些古怪。

    「還沒有謝謝你救了我,你的傷不要緊吧?」,莫白薇看著安紀文,目光中有些憂鬱。

    「只是點小傷,不要緊.」安紀文笑了笑說:「你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吧,警方鑒定過了,那輛貨車司機下車時忘記固定手剎,貨車是順著坡路滑下的,所以說是場意外事故……。」

    「不是事故!」莫白薇突然提聲打斷了他的話,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了,忙又安靜了下來,故作鎮定的端起咖啡,而微微顫抖著的手已然洩露出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看著她有些閃躲的眼神,安紀文更確定了她似乎有什麼心事,正要詢問時,卻被一陣手機的鈴聲所打斷。

    莫白薇的手一抖,咖啡灑落到了杯子外面,而她像毫無所覺一般,忙掏出了手機,看到一閃一閃的屏幕時臉色又忽的一變,然後突然的將手機扔到了桌子上,彷彿要甩掉什麼髒東西一般。

    安紀文滿心疑惑的拿起了桌上還在響著的手機,剛看到屏幕上閃現的『李天宇』三個字時,莫白薇突然起身一把搶過了手機,顫抖著雙手將手機電池扣了出來,於是不停響著的鈴音戛然而止。

    周圍的人聽到響動聲紛紛的投來目光,安紀文有些尷尬的看了看莫白薇,「你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嗎?」

    「對、對不起,今天先這樣吧,我們改天再見吧。」莫白薇神色還有些恐慌的起身離座。

    然而幾乎是在莫白薇剛一起身的同時,兩人所處位置的窗玻璃外面,一道巨大的暗色影子突然衝著兩人撲了來,最先注意到的安紀文唯一來得及做出的反應就是一把將莫白薇拉進了懷裡,以自己的後背作了肉盾——

    玻璃破碎的巨大響聲伴著四周的尖叫聲傳來,安紀文只感覺後背彷彿被奔馳的火車碾過一般,一瞬間巨大的衝擊力便將他們兩個人一起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

    當突發情況慢慢的平復下來,咖啡餐廳裡的其他人都驚恐的看著被龐大的鐵架子壓在下面的兩個人,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懸掛在對面樓頂的巨大廣告牌會突然的掉落下來,並且直直的擊穿了咖啡餐廳的窗戶,彷彿被什麼牽引著一般,直奔著那兩個人就砸了過去——

    安紀文迷迷濛濛的微微睜開了眼睛,護在他身下的莫白薇已經暈了過去,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哪裡,而背後傳來的陣陣刺骨的痛意也令他冷汗直流,全身的骨頭彷彿被碾碎了一般,被粗實的鐵架壓著更是動彈不得。

    有人在呼救,有人在努力的向上抬鐵架,安紀文早已分辨不清,只是在失去了意識之前,他清楚的聽到了——

    那個掉落在一旁的,原本被莫白薇扣掉了電池的手機,竟然又兀自的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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