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兩父子 文 / 蕭午

    在把傑拉考他們送走之後，斯溫沒有猶豫，直接去了光明教廷的護教軍大營，他的父親的聖騎士荷魯斯便是光明護教軍的最高統領。

    護教軍的大營坐落在辰星城的邊緣，與鐵獅禁衛軍的大營遙相呼應各佔了城市的一角，由於是教廷下屬的軍隊，所以即便是窩冬節也安靜有序，執勤的士兵們顯然是認識斯溫的，放開了大門讓他進去。

    荷魯斯是個工作狂，在妻子早逝之後便住在軍營裡，斯溫偶爾從學園放假回辰星城從來都是直接去軍營找他。一般這個時候荷魯斯會還在辦公室裡工作，即便今天是窩冬節也是如此。

    當斯溫走進荷魯斯的辦公室時，這位身材瘦削的聖騎士從書桌後面抬起了頭，透過老花鏡的上面看了一眼斯溫，便又埋下頭去，只淡淡的問道：「晚宴結束了？」

    「我……中途退場了。」斯溫走到書桌面前立正，然後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荷魯斯說了一遍。

    不得不提一下荷魯斯家庭教育的成功，在斯溫小的時候也是成天跟一些紈褲子弟廝混，但是長大了之後倒是懂事很多，雖然還會爭強好勝但是有一點他一直堅持得很好，就是無論什麼事情都不會瞞著荷魯斯。

    荷魯斯聽完之後，沉思了一會兒，道：「這個不算大事，畢竟未傷人命，艾瑞恩現在肯定也知道了，但是他也只會追究到學園的頭上……但是這事情太小，不足以成為艾瑞恩發難的理由，要是艾瑞克受傷或者死了的話就不一樣了。」

    「父親，我不是很明白。」斯溫道，「艾瑞恩也是學園畢業的，並且校長幫助他登上了王位，為什麼他一定要把學園視為潛在敵人。」

    「正是因為他瞭解學園，才知道學園的可怕。」荷魯斯道，「雖然你在學園裡已經呆了一年多，但是你似乎還是沒有瞭解它。」

    「不，父親，我瞭解學園，它就是一所學園，最頂尖的人才在這裡彙集，探討著埃爾斯大陸上最高深的問題……可是，它僅僅是一座學校而已，而且我覺得校長對世俗的權力並沒有興趣。」斯溫道。

    「唾手可得之物，必然沒有興趣。」荷魯斯站了起來，將老花鏡取下放在桌子上，看向斯溫道，「艾瑞恩深知學園的可怕，教廷也是一樣。」

    「那他為什麼還要去招惹學園？」斯溫不解。

    「他準備了二十年，預備來對付教廷和學園這兩個龐然大物，但是在二十年後他卻忽然發現即便再給他一百年他也沒有可能應付得來，在這種絕望的情況下他只能借助一些東西來宣示一下自己的憤怒，比如年初的春望節上，他給艾瑞克選定的老師便不是學園的人，而是一個毫不相干的李托，還有一點是他在向學園示弱，他企圖這種無傷大雅但又讓人不舒服的舉動讓學園感受到他已經放棄了。」

    「那我們……教廷呢？」斯溫道，他已經被吸收入了護教軍最精銳的部隊——荊棘十字騎士團。

    「我們……可能暫時不需要他艾瑞恩動手了。」荷魯斯踱步到了一副埃爾斯大陸的地圖前，在辰星城的上面，西部荒野更北的地方標注著一個醒目的符號。

    他轉身又向斯溫道：「這幾日你便不要回學園了，雖然不會有明面上的麻煩，但是艾瑞克那個狼崽子難保不會下黑手。」

    傑拉考三人駕著馬車回到學園的時候天已經濛濛亮了，本來不需要這麼久的時間，只是夜間路上難行，駕車的傑拉考又幾次繞錯了路才折騰得如此之晚。

    這種時候住的近的學生返鄉回家，住得遠的也大多出去玩了，即便剩下一小部分也都在蒙頭大睡，所以校園裡分外安靜，這安靜的氣氛中甚至有著一點詭異的感覺。

    送奧蕾西婭回宿舍之後，傑拉考和尤涅若往自己的宿舍走，路上傑拉考忽然道：「尤涅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嗯？」

    「那天我們跟戴蒙一起去送棺材，在辰星城的時候你跟戴蒙進了托尼家，我在外面的時候看到大街上有一個獸人。」

    「辰星城裡有獸人很奇怪嗎？」

    「不是，那個獸人跟你長得很像。」傑拉考說道，頓了一下，又強調道：「是特別像。」

    「神經，你怎麼忽然想起這事？」

    「我也不知道，等等，那個巨魔看著眼熟。」

    在他們宿舍的前廳裡，有一隊巨魔，領頭的傑拉考認出是他父親身邊的一個長隨侍從，一股不太好的預感開始出現。

    「少主。」那巨魔向傑拉考恭敬的行禮，道：「請您立刻跟我回去，老酋長出事了。」

    「貢卡，我父親怎麼了？」傑拉考虎著臉問道。

    「老酋長病重，叮囑我一定帶您回去。」貢卡答道。

    「需要這麼多人？」傑拉考皺眉。

    貢卡看了一眼尤涅若，低聲道：「老酋長是被人下毒的，我們是來保護您的安全的。」

    傑拉考立刻色變，對尤涅若道：「替我跟戴蒙說一聲，我先走了。」

    說完便匆匆的和那一隊巨魔一起離開，尤涅若只來得及答應一聲，看著傑拉考的背影，他不禁擔憂起來。

    回到宿舍也殊無睡意，蓋因這一路上都是傑拉考在駕車，他和奧蕾西婭在車廂裡倒是睡了個飽，躺床上想了半天只覺得這一夜彷彿是場夢境，他索性跳了起來，決意出去轉轉。

    此時學園裡依然安靜，太陽還沒有冒出頭，但是天光已經大亮，尤涅若兜兜轉轉又到了小樹林裡。

    他隨身帶了劍，左右無聊便開始練習，連了一會忽然聽到身後有聲音。

    「好小子！」

    聲音很粗豪，帶著獸人特有的鼻音。

    尤涅若回頭，見一個面相粗豪的獸人正負手站在他身後，已是冬天，但這獸人大叔依然只著一件薄薄的粗布衣衫，身材壯碩充滿爆發力，一張黑臉上布著些許疤痕，一看便是個武癡型的人物，只是眉眼間卻頗多善意。

    尤涅若心中奇怪他是怎麼進來的，但嘴上還是說道：「謝謝，您是？」

    「我叫蒙哥。」獸人說道，看著尤涅若。

    尤涅若卻沒什麼反應，只答道：「我叫尤涅若。」

    獸人大叔笑笑，指了指尤涅若手中的劍道：「這是精靈的長劍吧，獸人的劍可不是這般用的。」

    尤涅若好勝心起，長劍挽了個劍花，道：「要不比比？」

    蒙哥還是一笑，抽出了一把斧頭，斧頭做工粗糙，但是鋒刃處寒光閃閃，和尤涅若手中的精緻的精靈長劍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斧頭一指劍聖，鋒刃向下，這便是獸人中的切磋信號了。

    尤涅若也不囉嗦，獸人好鬥，切磋本就是常事，他振腕一劍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