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奧蕾西婭的清晨 文 / 蕭午
在選課上,奧蕾西婭感到十分的糾結。
這個來自溪谷的野精靈是懷著夢想離開大山來到學園的,她成功的在上千名報名者中通過了考試,雖然這過程並不十分難,卻還是讓她感到緊張。她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守護者,在精靈族的英雄瑪法裡奧手下從事一份風光的職業,這也會讓她出身的精靈族群感到光榮,並會對他們帶來切實的好處。
所謂的野精靈,便是生活在精靈族故鄉幽谷之外的精靈,數量很少而且生存困難,由於歷史和信仰的原因,他們不願意主動的融入幽谷精靈之中。
所以如同其他的野精靈一樣,奧蕾西婭擅長於奔跑跳躍和箭術,而對魔法一竅不通,野精靈的族群無法給她提供魔法啟蒙教育。她不能進入幽谷學習這些,那麼便只能再學園進行學習,甚至她的父母長輩也期望著奧蕾西婭學有所成之後,能夠讓族群重新點燃魔法的光輝。
這些都讓奧蕾西婭感受到壓力,她仔細對比了技擊和魔法兩門科目的課程,還是發現似乎技擊更適合於自己,而且她知道守護者中有一位黑暗遊俠崔西絲,那是一個暗精靈神射手,也是奧蕾西婭一直以來的目標和偶像,如果選擇了技擊科目,那麼在箭術這一課程上她就能夠面對面和崔西絲交流。
但是糾結了很久之後,奧蕾西婭還是選擇了魔法科目,對於奧蕾西婭這一決定,同宿舍的莉娜莉萊表示不理解,在她們看來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是天經地義的,沒有任何人或事能夠強迫她們改變意願。
然而課程已經選定就無法改變,奧蕾西婭在忐忑的心情中開始了她的第一堂魔法課,第一節課是由人類**師艾薩羅教授,這位白鬍子老爺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喜歡穿一身白色長袍騎一匹白馬,一頭雪白長髮飄逸無比,所以即便到了這般年紀也是頗有風流之名。
事實上艾薩羅不僅在魔法學術上造詣頗深,在教學上也頗有心得,學園的魔法授課與普通的魔法師教授徒弟不同,並非是簡單的個人心得體會的傳授,而是成系統的循序漸進的教學,這是艾薩羅總結了很多魔法師的筆記與自己多年研究得出的成果。
「每個人都有自己對魔法的理解,只有不同的意見與交流才能夠促進魔法學科的進步。」艾薩羅這樣對學生們開始了課程,「但是在你們提出不同的意見之前,必須先跨入魔法的大門,而這個門檻便是與元素力量的溝通力,你們要修習的第一節課便是冥想,在冥想中感受空氣中的元素力量。」
在艾薩羅的引導下,新生們紛紛閉上了眼睛去凝神感受,包括莉娜莉萊也十分配合的閉上了眼睛,而艾薩羅揮了揮手將空氣中的元素力量聚集起來,讓教室中的元素氣息比外面濃郁了好幾倍,為的便是讓這些學生盡快的感受元素之力。
「當你們感受到元素之力時,嘗試著將它們凝聚起來,使用你的念力去溝通它們,驅使他們。」艾薩羅繼續循循善誘著,「如果你已經做到了這一點,那麼可以嘗試著將它們推向我。」
魔法班一共三十九個學生,除去莉娜莉萊之外,還有幾個天資較高的學生跟隨者艾薩羅的誘導凝聚住了一點若隱若現的小火苗或者是一團迷你龍捲風,雖然弱小到稍縱即逝但是這種從冥想到感應凝聚元素之力的速度也是很嚇人了,往往學園之外的魔法學徒要花費兩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才能完成從冥想到凝聚元素實體的地步。
艾薩羅對這種結果很滿意,但是他轉身便被嚇了一跳,莉娜莉萊兩姐妹分別凝聚出的火球和冰晶不僅個頭很大而且十分凝練,裡面凝聚了極濃郁的元素力量,艾薩羅毫不懷疑若是她倆將這股力量釋放出來這間教室恐怕立刻便是毀了。
「看來你們倆便是那兩個魔導士了。」艾薩羅走過來道,「你們並不需要來聽這些基礎的課程,你們應該將精力放在更高深的魔法研究上,如果有任何問題你們可以隨時向我咨詢,我們可以一起探討。」
顯然在這兩個年輕的魔導士面前,艾薩羅很是謙虛,他的謙虛是有道理的,埃爾斯大陸對魔法師的分級很簡單:魔法學徒、初級魔法師、中級魔法師、高級魔法師、魔導士、**師,**師之上便不再分級。往往一個魔導士的實力得到認可,在魔法研究上再做出一些突破,那麼他就可以被授以**師的頭銜,這事實上也是一個名義的頭銜,代表對你的魔法研究的肯定,但是在魔導士以及魔導士之下,每個分級都有嚴格的標準去執行。很多魔法師究其一生也只能停留在中級魔法師的層次上,整個人類王國的高級魔法師也不過二十多個。
更關鍵的是,這兩姐妹背後的那個人。
「艾薩羅老師的基礎授課也讓我們感覺受益匪淺呢,您對魔法的理解對我們啟發很大,正如您所說的,我們要多交流才能取得進步呢,所以課程我們還是要來上的。」莉萊趕緊站起來,向艾薩羅行了一禮道。
莉娜在一旁撇撇嘴,跟著說道:「她說得對。」
艾薩羅點了點頭,道:「說得很好,我們也應該多多的交流,說到對魔法的理解,你們的師傅才是當之無愧的元素之神啊。」
聽到這話,莉娜姐妹相視訕笑了一下,一齊對艾薩羅點了點頭。
這個小插曲之後,艾薩羅繼續講課,並時不時的停下來問問莉娜與莉萊的看法,兩姐妹在這上倒也並無保留,將自己的看法一一道出。事實上艾薩羅名為問她們的想法,實則想知道元素之神卡爾的理解,即便兩姐妹加入了她們自己的想法,但是理論基礎還是卡爾修行的那一套。
一天的課程結束,兩姐妹大出風頭,奧蕾西婭卻憂愁不已,她在凝聚元素上遇到了極大的困難,她可以感受到它們但是卻始終無法溝通成功,即便莉娜姐妹在宿舍裡對她進行了單獨輔導,也依然進度緩慢。
奧蕾西婭是個鑽牛角尖的姑娘,在第一節課之後便開始了無時無刻的冥想,她已經可以很快速的進入冥想狀態,但是在凝聚元素上依然困難重重。即便是莉娜與莉萊也無法幫助她太多,因為魔法原本就是一個極靠天賦的東西。
而選擇技擊的同學們似乎要容易許多,畢竟這是一個任何人都可以接受訓練的東西,所謂熟能生巧,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普通人經過三個月的強化訓練也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戰士,而你就算給他一百年他也搓不出一個小火球來。
但是這也因此反應出了技擊修行的枯燥,新生們的第一課是拳術,而那整整一周他們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在訓練場上不斷的糾正出拳的動作,而下一周的武器使用基礎課上,他們拿著一根木劍對著木樁劈砍了足足一周。
有基礎的學生當然會很快達標繼續下面的內容,而基礎較差的只能自己努力,往往一天的訓練下來吃飯都拿不住勺子。
很快一個月就過去了,這一個月裡學園並沒有給新生安排更多的學習內容,只是兩門主修的基礎入門,目的是檢驗出學生的資質,以便調整。
這一個月之後,魔法班上一半多學生都已經可以凝聚出小火苗或者小雪花了,這時艾薩羅老師宣佈將在一周後進行測驗,測驗的內容是發射魔法彈,這個魔法彈可以是任何一種元素力量凝聚成的實體,只要你凝聚成功並將其發射到指定的位置即可,這是代表進入魔法殿堂最基礎的部分,如果連這都做不到,可能你就不得不考慮改變自己的專業方向了。
奧蕾西婭感到萬分的惶恐,因為此刻她依然無法凝聚元素之力,更遑論將它發射出去了。測驗與考試就像是一個魔咒,永遠縈繞在那些成績不好的學生心頭。
對此,莉娜姐妹倆也無法幫助更多,她們雖然是魔導士,但是對於基礎魔法的理解和傳授卻比艾薩羅差了很多,現階段而言,按照艾薩羅教授的程序進行才是最好的選擇。莉娜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在測驗時幫奧蕾西婭作弊,但是純潔的野精靈堅決的拒絕了她。
也許這就是精靈之神瀠緹絲在暗示我去跟從崔西絲學習箭術,奧蕾西婭這樣安慰著自己。
花園的後面有一片小樹林,奧蕾西婭怕吵醒了莉娜和莉萊,便每天清晨到這裡來練習,即便是週末也不例外。
太陽才將將升起,和煦的晨曦透過還未散透的霧氣照射入小樹林,映亮了樹葉上的露珠。樹林裡十分的幽靜,只有遠遠的鳥鳴聲,這讓奧蕾西婭彷彿找到了家鄉的感覺,那山谷裡也是這般,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始冥想。
學園的規定是每週休息一天,學生們可以自由出門活動,比如去附近的鎮子逛逛,或者可以去一趟辰星城。對於獸人少年尤涅若來說,週末要麼是回家,要麼是跟傑拉考胡混,當然後者的發生的幾率要遠超前者,雖然他的家離學園很近。
尤涅若一般起得很早,這來源於他良好的家教,雖然是單身母親,但是崔西絲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對尤涅若的管教,她著實的扮演了一個嚴母的角色,這或許也是尤涅若並不像一個獸人的原因,他畢竟有一半的精靈血統並是由一位精靈撫養長大的。
清晨的時光是很美好的,對於那些有毅力早起的人來說,安靜、空氣清新、大部分人還在夢裡、精力充沛,還有就是這總讓人有一種多過了一些日子的感覺,至少比那些睡到中午的人來說,他們的生命延長了幾個小時。
尤涅若就很享受這種感覺,週末的時候不需要上早課,所以他起床後便開始四處溜躂,他喜歡這時人煙稀少的學園,讓人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於是他溜躂著溜躂著就到了小樹林裡,今天的樹林似乎與以往略有不同,尤涅若敏感的察覺到多了一些什麼,他悄悄的將自己隱藏在灌木叢中,向樹林深處看去,在那一刻尤涅若知道他所看到的情景,會讓他終生難忘。
這世間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在最適合愛情的時候遇見那個讓你一見傾心的人。
如果單從容貌上來說的話,奧蕾西婭擁有比一般的精靈更為精緻的面容,但是卻又不是那種羸弱病態的美,常年在山野間穿行給予了她健康的小麥色皮膚,以及一雙如秋水般幽深的眼眸。
她苦惱於元素的凝聚而輕微皺起的雙眉,亞麻色微卷的長髮被隨意的紮在腦後,尖耳朵在陽光下呈現半透明的粉色,還有雙眼眸中流露出的專注光芒,無一不烙印在獸人少年尤涅若的心中,直至很久很久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