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看不清的臉 文 / 月上陌梢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位白衣少年漫無目的的走著，無需多想，這少年就是趁著所有人都在關注武林大會的空擋悄悄跑出來的莫徒。

    莫徒抬起頭，望著天，暝紫涵那抹動人的笑還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突然覺得沒了大哥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似乎也沒什麼其他的東西是她所留念的。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一個賣首飾的小攤，莫徒倒在了地上，看著灑滿一地的廉價首飾，對於攤主氣急敗壞的叫罵聲充耳不聞。

    「嘿！這小哥是沒長眼嗎？撞了老子的鋪子，沒一句話……」可是莫徒還是兩眼發著呆，只見她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如同一個木偶般就要離去。這裡人太多了，人太多了……要離開，要到一個沒有人看的到自己的地方去！莫徒渾渾噩噩的走著，週遭一片吵鬧聲她卻怎麼也聽不仔細，只聽得到腦子裡有那樣一個聲音一直在叫她離開這個地方。「站住！撞了老子的鋪子不賠錢還想跑？」衣領從後面被人給狠狠拉住，莫徒的脖子被勒得生疼，這才回了魂，沙啞著嗓子道「我賠你錢，賠……咳咳」細長的手向腰間摸去，沒有銀子，眼中驀地染上一絲自嘲，平日裡無論什麼帳都是大哥給節的，她自己哪裡來的銀子？……呵，離開了大哥她居然寸步難行。見到莫徒的反應，做了一輩子生意的小販立馬反應過來這小子定是身上沒錢！狠狠的把抓在手上的衣領一鬆，目光狠絕的看著倒在地上的莫徒，喊道「大傢伙給我狠狠的打！」

    十幾條陰影瞬間向自己收攏來，莫徒卻沒有任何反應。沒有了大哥就沒有任何人來救她了吧？這樣還不如在這裡被打死了的好……反正，反正這個世界也沒什麼東西可留念的了，這樣想著，莫徒閉上了雙眼，甚至能感覺到那越來越近的仇恨的目光。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吧，反正沒有什麼……

    「啊——！」「啊——！」

    身上並沒有傳來疼痛感，反而是那班小販接連不斷的發出了慘叫聲。有人來救自己了！心頭掠過一陣狂喜，莫徒微微睜開眼看向來人，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大哥一定不會丟下她的……可是，那是一雙星晨般明亮卻沒有感情波瀾的眼睛，不是玉恆大哥，不是他！絕望的收回目光，下一秒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再也聽不見街上熙熙攘攘的叫賣聲了。

    ……

    再次醒來時只覺得陽光亮得刺眼。吃力的起了身，環顧四周才看清是一家客棧，空蕩蕩的房間裡除了莫徒自己再無他人。

    想站起身來卻覺得頭疼的像是要炸掉，一時間居然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揉著頭，莫徒盡力回想之前的事……對了，這一身的疼痛，自己好像撞哪兒了。一雙水晶般透亮的眼劃過一絲憂傷，是了，她看到暝紫涵後很傷心，喝了很多酒，然後……然後就不知怎麼的到了大街上，似乎還惹惱了一群人。一時間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可是，不是自己不是被打了麼？怎麼……，對了，那雙眼睛！腦海裡閃過一絲模糊的畫面。是有個人救了她！只記得那雙星辰般漂亮的眼睛好生熟悉，是誰？莫徒雙手抱緊頭，臉上是痛苦的表情，看來那酒還是多喝不得，她什麼都想不起了。

    休息了片刻，覺得體力恢復過來了，莫徒起身退了房，有些吃驚店裡的掌櫃竟也不知道是誰送她到的客棧。莫徒唇角彎了彎，怕是做了好事的人並不想透露身份，強求不得。抬了腿，大步邁出客棧，竟像是再次活過來了般。

    直到那抹白色的影子遠去了，一身藍衣的人才從角落裡走了出來。客棧的掌櫃立馬眉開眼笑的奔了過去，道「小的已經按照客官你的吩咐說了。」藍衣男子並未說什麼，只是拋出一錠銀子，那掌櫃的立馬識相的接住，末了不忘記拍馬屁「客官……」可是這客棧裡哪還有那藍衣男子的影子？

    出了客棧的莫徒雖是心情已有了好轉可依舊不想那麼早回暝雲山莊，暝紫涵的事她就是再怎麼樣心情好轉也不可能一下全忘記。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一時間莫徒竟然不知道要到什麼地方去逛逛了。突然聽見遠遠地有人大聲喊道「抓賊啊！」本來就擁擠的街道就因為這一句話瞬間如同開了沸水，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