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第一卷 （1） 文 / 汪小宮

    我問佛，千年之前，我和他可曾見過？佛說，這個你得自己去想。後來，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男子嘴角彎彎，似水柔情……

    千年之前，我是一株仙草，名叫忘憂，在那無人之境，日日忍受風吹，直到有一天，他來了。他說，他是一顆頑石，需要我的眼淚感化。

    我不喜歡他，他是個話癆，總有那麼多話說，像只蜜蜂，整天在我耳畔吵鬧。

    直到有一天，他離開了，我才知道，在這無人之境有個人陪伴是多麼幸福的事。我忘了，他離開了多久，只記得，他回來時，我已經長出嫩芽。

    他帶著滿身的傷痕滾落到我身邊，依舊輕佻歡快的語調，他說，小仙草，你要快快長大，這樣你的淚水就可以浸灌我，我就可以成仙了。我本以為他是在乎我的，是喜歡我的，就如同，初見時，他笑著問我，小仙草，給我當媳婦好嗎？沒想到，一切的一切只是我自作多情罷了，他為我採開北海之水，只是想用我的眼淚助他成仙。

    是啊！他是頑石怎會有情。我想，一定是這無人之境太寂寞了，不然我怎麼會喜歡上這顆又醜又呆的石頭呢？我依舊對他不理不睬，既然流水無情，我又何必有義？

    我在他採來的北溟之水的澆灌下慢慢長大，茂密翠綠。我想，三百年了，我已經長成一顆真正的仙草，只不過，我從未落過淚。

    他像是也不著急成仙，整天樂樂道，你開心就好，不用哭的。我問他，你不想早日成仙嗎？他只是淡淡一笑，他說，若是成仙需要你以淚洗面，我寧可看到你開開心心，放棄仙道。那一刻，我竟然看不出他臉上的笑容是真是假，不過，我不信，我不信一個人會如此輕易放棄仙道。

    女媧沒有停留多久便走了。

    他笑著問我，小仙草，你剛剛緊張兮兮的偷聽我們說話，可是怕我離開？他的笑容總是那麼溫潤，讓人看著暖心。我孤傲的別過頭，冷冷地說，你未免也太看的起自己了吧！他也不惱，依然顏笑晏晏。

    太陽如同一個太火球，把周圍的空氣都灼的發燙，這裡的碎石都被化成細沙，而我和他卻安然無恙。自從女媧走後，我的身體像是有了避暑能力般可以抵禦這烈日的曝曬，我想這便是仙人的福澤吧！難怪他如此想要成仙。

    後來，有一個叫后羿的青年，來到這裡，站在高高的山巔，手挽水晶弓，射小了九個太陽，大地又恢復了往日的祥和。

    后羿走的時候，蹲在他旁邊說了些話，我豎起草芽，小心翼翼地傾聽。后羿好像很氣憤，語氣就要噴出火星，大聲嚷嚷著，女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和你玩兩天就跑了，我是給你個忠告，怕你日後後悔。我微微蹙眉，后羿覺得自己就很好嗎？對他拯救了蒼生的好印象一掃而光。我看不清石頭的表情，只聽到他語氣依舊淡淡的說，其實嫦娥仙子並沒有拋下你，她一直在廣寒宮等你。后羿微微怔了一秒，隨後大笑開來，眼裡滿是恨意的說，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了別人，除非她死，否則，我絕不原諒。隨後就踉踉蹌蹌地走了。我凝視著后羿的背影，在心裡默默的問石頭，若你是后羿，是否會選擇原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