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一夜白髮 文 / 天涯亦無淚
「王爺∼」
「叫我嚴蕭，我喜歡你這麼叫我。」回到房間，嚴蕭一直緊摟著孫小小不放，雙手放在纖細的腰間，感覺到她身上的柔軟，心神一陣蕩漾。
「嚴蕭，皇上召見你做什麼？難道他已經知道你帶我出宮的事了？」回到房間，孫小小試探性的問道。
「你在皇宮不見，皇兄大發雷霆，現已派了大量人馬四處搜查你的下落，不過我有傷在身，他倒是並未懷疑我，只是叫我派兵而已。你大可放心，我已經給王府裡的人下了令，不會將你的行蹤暴露出去的。可是……」嚴蕭說著說著，神色逐漸黯淡。
「可是怎麼了？」
「我二哥在皇宮自。焚身亡，屍骨無存，可憐他……」說到此處，嚴蕭聲音開始哽咽。
「你二哥？」孫小小知道他說的是嚴落息，卻還故意的問道。
「我二哥生性善良，可惜他從小容貌與別人有異，不被世人所認同，所以從小到大都被關在皇宮裡，我一直以為他活得淡漠，對什麼都無慾無求，可我沒想到他會選擇這種極端的方法離去，是我太不瞭解他了，我應該多陪陪他的，否則他也不會……」
「被囚禁的鳥兒也渴望自由，也許這是他解脫的唯一方法，你也不要太自責了。」孫小小輕聲細語，玉手在嚴蕭胸前輕撫，似要撫平他內心的傷痛。
「小小，你是最瞭解我的人！」孫小小的溫柔讓嚴蕭動情，看著孫小小那粉嫩的雙唇，頓時一股無名慾火開始燃燒，唇不自覺的向前湊去。
「王爺，你身體還未痊癒，不宜太勞累，來，我扶你坐下。」孫小小低下頭，不露痕跡的避開了嚴蕭湊近的唇。
嚴蕭閃過失望，轉眼即逝，在孫小小的攙扶下，平息紊亂的氣息坐下。
他本可以強硬些，可是他不想驚擾眼前的人兒，對她，他沒來由的心疼。在她堅強的外表下，他似乎能看到她深藏在眼底的痛苦，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強烈的感覺在告訴著他，她的痛苦，與他有關。這是一種直覺，當這種直覺閃過腦海時，他突然感到懼怕，怕她最終會離他而去。所以他不想讓她受一點點的驚嚇和傷害。
「嚴蕭，沒想到你已經有這麼多妻子，我留在王府，似乎是個多餘的人。」孫小小也坐下，幽幽的看著嚴蕭道。
「小小，我愛你，我不會讓她們欺負你的，等風頭過了，我們就成親，你做我的王妃，可好？」
「嚴蕭，我想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要的愛情必須是專一的，你還有五個妻子，我從你身上得到的感情，只不過是其中的一份罷了，我不喜歡不完整的感情，也不喜歡跟別人分享自己所愛的人，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我根本就不愛她們，娶她們只不過是政治需要而已，因為她們都是些大臣的女兒，只要你不離開，我發誓絕不碰她們！」嚴蕭急了，唰的半蹲在孫小小面前為自己辯解。
「嚴蕭你有傷，快起來！我現在也沒地方可去，不留在王府我能去哪兒，」孫小小將嚴蕭扶起，眼珠一轉，指著對面的小屋道：「嚴蕭，我看對面的那間小屋挺幽靜的，不如我去那兒住吧，好嗎？」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嚴蕭腦海裡迅速閃過，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變得慘白。
「王爺，早飯送來了。」蘭花端著個盤子進來，打斷了嚴蕭的記憶。
「我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沒做，小小，你先吃。」嚴蕭說完，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想起些什麼了嗎？嚴蕭！孫小小看著離去的嚴蕭的背影，所有的憎恨毫不留情的展現在了臉上。
嚴蕭的確是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他這輩子犯下的最大的一個錯誤。
書房內，嚴蕭臉上從沒有過的凝重和嚴肅，他召集了當日一同審訊孫青青的所有手下，大家惶恐的看著嚴蕭，不知發生何事。
「本王現在要你們去查一查當日孫王妃被送到虎軍營後她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要秘密行事，不得傳出半點消息，否則小心你們的腦袋！」
「是！」
突然提到孫王妃，大家心裡都咯登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迅速襲來。當時王爺天不顧大家的勸阻一意往死裡折磨孫王妃，事到如今，大家都心有餘悸，想著事情過了也就過了，本想心安的過吧，卻又將此時提上日程，不是東窗事發就是有人尋仇來了。
待手下一一離去後，嚴蕭終於支持不住，心中有愧的癱倒在座椅上。當時為了一段被利用的愛情，他殘忍的折磨一代忠良之女，一場泥石流，虎軍營全軍覆滅，那孫青青也生死未卜。
該怎樣做，才能彌補？嚴蕭的心一陣揪痛，腦中，浮現出一雙熟悉的眼睛，卻又一時想不起是誰。
整整一天，孫小小再沒見到嚴蕭，入夜，吃完晚飯後，孫小小在蘭花的伺候下沐浴。
孫小小胸前的瘢痕，已經消去了不少，在陽真高超的易容術下，孫小小學了皮毛，將胸前的傷痕隱藏了起來，所以，現在的她也不懼怕被人看到。
緩緩褪下衣服，孫小小坐進寬大的木桶，享受的閉上眼睛，任由蘭花幫她擦著身子。
正享受之際，蘭花的手停了，孫小小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蘭花驚訝且激動的表情。
「蘭花，你怎麼了？」
「你、你背、背上的痣……」蘭花手中的帕子啪的掉到地上，指向孫小小的背，因為激動，話說得結結巴巴。
「我背上的痣？」她背上有痣，但她卻從來沒看到過。
蘭花見孫小小一臉迷糊，趕緊跑到桌上拿起銅鏡照著孫小小背上的痣，果真，她肩胛骨處，有顆豌豆大小的黑痣。
「還真有顆痣，我都還沒發現呢，可是一顆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啊？」孫小小依然迷惑不解。
「這顆痣跟我們死去的孫王妃一模一樣，一樣的位置，一樣的大小，你也姓孫，你們長得又如此相似……」蘭花說著說著，眼淚嘩嘩的奪眶而出：「王妃，你是王妃，對不對，你沒有死對不對？」蘭花一把抓住孫小小的手，激動得淒聲淚下。
蘭花是個精明的丫鬟，看來瞞她是瞞不住了，孫小小直視蘭花許久，終於開了口：「你很愛孫王妃，對不對？」
「孫王妃是個好人，對蘭花親如家人，可惜蘭花沒本事，看著王妃受苦卻救不了王妃，連就小綠姐我也無能為力。」
「蘭花你別哭了，哭腫了眼睛可是不好看哦，」孫小小抬起手，為蘭花擦去臉上的淚水，歎了口氣道：「如果你希望我是孫王妃，我就是。」
「你真的是王妃，太好了，太好了，嗚嗚……」蘭花說著，又哭了起來。
「蘭花，水都冷了，再呆下去我可要生病了啊。」
「蘭花這就給王妃端熱水去。」蘭花破涕為笑，擦了擦眼淚，轉身小跑著出了門。
身份提早暴露，孫小小不得不將計劃提前，趁著四下無人，穿好衣服躍出王府，朝西城郊方向飛去。
天陽夜殤等買的宅子不大，但門口一個醒目的天陽字燈籠讓孫小小一眼就找到了他們的住所。
「小小！」見到孫小小進來，正在下著圍棋的天陽夜落和陽真大喜，兩人快速衝到孫小小身旁，一人拉著一隻手，激動的道：「小小，你可想死我們了，怎麼現在才來啊。」
「我這不是來了麼，」說著，在兩人臉上各親了一口，笑著道：「我渴死了，還不快去給我倒杯水去！」
「小雪，倒茶！」天陽夜落朝裡屋一喊，小雪趕緊端著杯茶走了出來。
「孫姑娘，請用茶。」小雪怯生生的把茶端到孫小小桌前，趕緊低頭退下。
孫小小看著怯生生的小雪，一段時間不見，她又長標緻了不少，只不過對孫小小的懼意也逐漸加重。
「小鳳，你不用怕我，以前發生的事，我一直沒能跟你說聲對不起。」
「孫姑娘，小雪不敢。」見孫小小主動向她說對不起，小雪嚇得趕緊擺手，心中卻是高興，一轉身趕緊跑回了屋。
「夜殤呢?怎麼沒看見他？還有嚴落息呢？他不是應該跟你們在一起的嗎？」
「小小，你別急，嚴落息身體不適，吃了藥剛睡下，大哥在裡屋，不過他……」天陽夜落欲言又止，面色為難。
「夜殤怎麼了？」一聽到天陽夜殤，孫小小整個人急了，一下子從座位上蹦起，急急的問道。
二樓的樓梯口，一個輕盈的腳步聲響起。孫小小抬頭一看，整個人愣住了，那是天陽夜殤嗎？他的一襲黑髮呢？為什麼全變成了白色？
「小小……」樓上的人開了口，是天陽夜殤的聲音沒錯。
「夜殤……」孫小小喃喃的道，那是她的夜殤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大哥一直以為是自己不夠理解你，傷害了你，才讓你對他產生恨意，所以在你進入皇宮後，大哥他便一夜白了頭。」
孫小小哽咽，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一直以為故意冷落天陽夜殤，讓他離開自己是為了他好，她的本意，是不想讓他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希望他另覓良緣結婚生子，可他，他卻這般執著，不經意，傷他傷得這麼重。
孫小小抬著沉重的腳步，艱難走想天陽夜殤，她的夜殤，讓她好生心痛。
「夜殤……」走上樓梯來到天陽夜殤跟前，孫小小撫摸著天陽夜殤的一頭白髮，淚流滿面，她想告訴他，她愛他，愛得發瘋、發狂，可是看著他憔悴許多的臉，千言萬語只換作『夜殤』兩個字。
「嚇著你了吧，小小。」天陽夜殤的聲音溫柔卻悠遠，似乎在強壓著自己的感情故意與孫小小保持一定的距離。
「沒有，你這樣比以前更好看！」孫小小說的是真話，如果說以前的天陽夜殤是天人下凡，那他似乎還有凡人的樣子，但現在的他，更是仙風道骨，一頭白髮閃著銀光，配著他那俊美無比的臉，簡直就是仙人一般。
「真的麼？」聽孫小小這麼一說，天陽夜殤愁緒的臉色露出久違的笑容，手輕輕擦拭孫小小臉上的淚痕。
孫小小沒有回答，只是癡癡的看著天陽夜殤，掂著腳尖，吻向那渴望已久的唇。依然是熟悉的唇、熟悉的茶香味。
天陽夜殤身子一顫，隨即將孫小小緊緊摟住，深情的回應探進嘴裡的丁香小舌，甜蜜的味道在彼此口中不斷擴散……
樓下的天陽夜落和陽真二人，不知何時已悄悄離開，獨留下深情相擁的二人。
房間內，兩人癡癡纏纏，道不盡的相思在此刻已然化作原始的動力，滿室的汗水伴著低沉的喘息，兩人在彼此身體裡不斷碰撞、交流，隨著天陽夜殤的一聲低吼，兩人共赴**天堂……
所有的誤解在此刻煙消雲散，兩人重新找回了彼此，找回了彼此的感情，他們發現，在自己的生命中，已不能沒有對方。
激情過後，孫小小滿足的依靠在天陽夜殤胸膛上，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天陽夜殤也一臉滿足，溫柔的撫摸著孫小小的一頭長髮。門外，被動靜吵醒的嚴落息透過沒關緊的窗，看到糾纏的兩人，羞得面紅耳赤。
男女歡愛的畫面，他是第一次看到，羞怯的同時，男兒的本能逐漸復甦，就算再與世隔絕，有些事也不需別人教導，下身，燥熱難耐。他感到羞愧，可是視線卻無法從兩人身上移開，絕美的兩人，他們交織的畫面，是那麼的唯美。可是，嚴落息的心也一陣刺痛，畢竟，裡面的孫小小，是他人生中第一個接觸的女子，也是第一個他愛上的女子。
一番溫存，孫小小起身穿上衣服，對著天陽夜殤道：「我現在已經到了嚴蕭的王府，這次出來，是叫你們將我在王府的消息傳出去，我要讓嚴帝和嚴蕭兄弟倆相互鬥起來。」
「小小，你要走了麼？」天陽夜殤從床上坐起，不捨的問道。被子從他身上滑下，露出結實白皙的身子，兩點殷紅甚是搶眼，引得孫小小又一陣悸動。
「此地不宜久留，出來久了會讓王府的人疑心。改天我還會再過來的。」孫小小嚥了一口口水，強壓下心裡的躁動，轉身出了門。
回到王府，蘭花已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不斷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見到孫小小回來，終於放下緊繃的臉，急切的問道：「王妃，我一端水來你就不見了，你這是去哪兒了？」
「突然肚子痛，所以去上了趟茅房，還有，以後千萬別叫我王妃，還是叫我孫姑娘吧。」
「是，王、孫姑娘，這水已經涼了，孫姑娘還要不要洗？」
「不用了，把水倒了吧，我想早些歇息。」天陽夜殤的味道還在身上，孫小小不想把他的味道洗去。
「知道了。」
蘭花很聽話，喜著小臉忙得不亦樂呼。
第二天，孫小小在王府的消息不脛而走，嚴蕭還沒來得及反應，嚴帝的大隊人馬已將王府團團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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