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雪貴妃 文 / 再笑傾城
楚湘舊俗，記包黍沈流，緬懷忠節。誰挽汨羅千丈雪，一洗些魂離別。
五月艷陽高照，幾人緬懷離騷，詩篇幾首，卻道不盡忠臣郁、女子愁上眉梢。有事一年的端午節，但是對於來儀宮的人而言，這不過是在預示著距離秋天更近了一步，處斬東方家一事，即將來臨。
坐在院子裡，已經有三個月身孕的東方紫晴，身材消瘦的風吹即逝，昔日的衣袍在她身上宛若唱戲的戲服般，寬鬆的可以罩住兩個她。
「綠萍，你會包粽子嗎？」輕柔的開口問道，東方紫晴閉著眼睛，享受著陽光的沐浴。若不是她的臉色已呈現菜色，身材過於消瘦，那平靜的表情，但真的看不出來她的親人皆在牢獄中，皆數定了死刑。
「綠萍只是會包，但包不的好。」自從東方紫晴自動請求幽禁之後，綠萍也應了東方紫晴的意思，不再與奴婢自居，但行為上仍是盡量的保持主僕之分。「娘娘可是想要吃粽子？綠萍這就去御膳房……」
「去要些材料來吧！我想學著自己做些。」搖晃著籐椅，東方紫晴輕柔的開口，將綠萍的未完的話否決掉了。
「娘娘……」這於理不合。綠萍想要勸說東方紫晴，但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不想剝奪東方紫晴鮮有的興致。「綠萍這就去。不知娘娘喜歡吃什麼餡的？」
「當然是火腿、牛肉、紅棗、蓮子……」掰著已經瘦了不少，但仍舊肥嘟嘟的手指，珍珠忙接下東方紫晴未來得及開口的話，最後索性攥上拳頭，對綠萍說道：「綠萍姐姐真是笨，看御膳房裡有什麼，都拿回來就是，還怕沒有小姐喜歡的啊！」
「就你嘴饞！」點了下珍珠的額頭，綠萍朝東方紫晴恭聲說道：「那奴婢就多拿些材料回來，今兒咱們就自己開小灶吧。」
說完，綠萍轉身出了來儀宮，留下一道綠色的背影。
所幸的是，皇上雖然判了東方府滿門的刑罰，也將東方紫晴幽禁，卻沒有摘去東方紫晴的后冠，更下旨讓御膳房、御醫院、浣衣局等全力伺候來儀宮，不得怠慢。
這，就是所謂的母憑子貴吧！
「太好了！」拍手笑了起來，珍珠一邊為東方紫晴捏著肩膀，一邊拍馬屁的說道：「還是小姐最聰明了，不但可以一飽口福，還可以找些事來做，咱們就不會悶了。」
「我的珍珠不是最怕和我一起闖禍嗎？怎麼安靜了兩個月，還不適應了？」輕抬了下眼簾，東方紫晴揶揄珍珠說道：「還是，我們珍珠丫頭，只要有口福，就算陪我上刀山下油鍋，也無所謂了？」
「小姐！」不依的捶了下東方紫晴的肩膀，力道卻是在按摩，珍珠癟著嘴說道：「在小姐眼裡，珍珠就是這麼不懂事的丫頭嗎？」
「好好好，是小姐我錯了，好了嗎？」連忙告饒，東方紫晴淺笑道：「珍珠，你再捶下去，小姐我這身皮包骨頭可就要散架了。」
「放心，珍珠會很仔細的為小姐再接上的，絕不會胳膊跑到腿那裡。」繼續為東方紫晴揉按著肩膀，珍珠的笑容在東方紫晴恢復淡漠之後，僵結的有些酸澀。「小姐。」
「嗯？」東方紫晴懶懶的應了一聲。
「皇上昨天冊封大少奶奶……不！是那個可惡的上官讀雪做雪貴妃，您真的一點都不難過嗎？」手下的動作緩慢的進行著，珍珠不捨的望著自家主子，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
「他們，和我們有關係嗎？」輕輕的開口，東方紫晴面色平靜的反問道。
「可是……」是他們聯手害了東方家啊！
「珍珠，我不想聽他們的事。」抬開眼皮，東方紫晴警告的看了珍珠一眼，指了指右側肩膀，示意珍珠該是換另一側為她按摩了，隨即又合上了眼睛。
「就當珍珠在放屁好了。」鼓著腮幫子，珍珠小聲的嘀咕著，但耳朵尚未失聰的東方紫晴，在這麼近的距離又怎會聽不到。「珍珠，你再說髒話，小心我就讓你封口，再也不能吃美食！」
「呃！」收到東方紫晴的警告，珍珠馬上用兩隻手捂上嘴巴。她怎麼忘記了，自己的小姐雖然很調皮，可卻從來不說髒話，也討厭說髒話的人啊！
「不把本小姐伺候的舒舒服服，本小姐照樣封上你的嘴巴。」打著呵欠，東方紫晴再度開口威脅正在『罷工』中的珍珠。
只是，她的心卻不如嘴上說的這般輕鬆。
由於上官讀雪只是貴妃，故而不能從正門進宮，也不需要拜堂賜印那一套的習俗。但是，為了表示軒轅陳墨對上官讀雪的重視，整整一個晚上，皇宮裡的喜樂之聲未停，鞭炮便連續放了兩個時辰之久。
而上官讀雪所居住的梧桐宮就在來儀宮的隔壁，如此的喧鬧之聲，即便東方紫晴再如何的淡然，想要充耳不聞，不去感受那喜悅的氣氛，也是斷然不可能的。
只不過，她的在意並沒有意義，一切不過是朝『正確』的方向發展而已。
但是，東方紫晴真的如她所說的那般不在乎嗎？
當然不是，看她濃重的黑眼圈，便知道她昨夜是怎樣的無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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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衣拖曳在地，裙邊用粉紅色的刺繡為點綴，腰繫一條同色的錦帶，直垂腳面，一雙三寸的金蓮被錦鞋包裹著，小巧卻步步穩重。白衣女子髮髻簡單而利落的盤在頭上，只有一支鳳釵作為點綴，卻更突顯其的韶韻。清淡的妝容，可以看得出天生麗質，柔美中又透著骨子剛毅。
如此的美人，任何男人見了，都會想要保護她不受到傷害，讓她不必自我保護就可以幸福。
而這美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進宮成為雪貴妃的上官讀雪是也。
「以翠，皇上會喜歡我做的粽子嗎？」第一次與軒轅陳墨一起過節，更是第一次做東西給軒轅陳墨，上官讀雪不禁心中有些忐忑。
「只要是娘娘做的，皇上一定會喜歡的。」只有是五六歲的以翠，長得嬌小而可愛，說起話來的時候，總是笑瞇瞇的，讓人看了就喜歡，這也是上官讀雪會選中她做貼身宮女的原因。「奴婢在宮中三年，還未曾聽說皇后娘娘給皇上做過……啊！」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以翠立刻噤聲，嚇得臉色蒼白。「娘娘恕罪啊！奴婢不是有心提起的，請娘娘……」
「你不說，我還真忘記了還有位皇后娘娘呢！」腳步僵在原地，上官讀雪澀然的笑了笑，抬手虛扶了一下，示意以翠起身。「待會，讓人送去一份給皇后娘娘嘗嘗，別讓人說咱們失了禮數。」
「是，娘娘。」見上官讀雪並沒有生氣，以翠這才安心了許多，可也不敢像剛才那樣隨便的接話了。
主子就是主子，萬一心情不好，做奴婢的沒錯也要受罰的。何況，她極有可能禍從口出的！
「參見……」
「噓。」擺了個噤聲的姿勢，上官讀雪接過以翠手中的食盒，越過侍衛朝御書房的門口走去，絲毫不覺自己的行為會給侍衛增添麻煩。
輕輕的推開厚重的門扉，上官讀雪一臉笑意的望向正在批閱奏折的軒轅陳墨，被他認真的表情所吸引。男人，就該是以天下蒼生為重的！
「晴兒，你又忘記讓必恭通報了。」聽到開門聲，軒轅陳墨揉了下酸脹的太陽穴，無奈的搖首說道：「這次，朕該怎麼罰你？」
抬頭，軒轅陳墨嘴角的笑意僵結，對上上官讀雪憂鬱的眸子，這才知道自己犯了個『習慣』性的錯誤。從昨晚到現在，他已經第三次將上官讀雪當作是東方紫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