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9第八十九章 文 / 智律兒
太皇太后在慈寧宮裡,她聽到蘇茉兒說佟國維單獨見了皇上,她心裡就清楚了，佟國維在做些什麼,她心裡也清楚,當年的事情,她多少瞭解一些,看著嵐婭最近身體狀況已經被御醫給調養的差不多了,她愧疚的心情才好些，曾經，如果不是她當時想控制住局面，嵐婭可能也不會受到這些苦楚了。
「讓他們父女兩個人多見面吧。」太皇太后想到了自己的阿瑪和哥哥,多少年了,她沒有再回去過,玄燁倒是提過，等到了他手上所有的事情都完結了之後，回到草原去，那樣她就能回到曾經生養她的地方。
「格格……」蘇麻拉姑是知道的，每次太皇太后家裡人壽辰的時候，她都會在佛堂裡面呆上一天，為的就是想讓太皇太后的家人平安，自己這個陪伴她多年的人，也在佛堂裡面伺候著。
「蘇茉兒，難道你不想家嗎？那樣的大草原，想著能去遛馬，如果當年我沒有嫁給皇太極，或許一切都能變得不一樣。」太皇太后一直在遵守著和皇太極的諾言，一直在幫著他守護著他打下來的江山。
養心殿裡，康熙皺著眉頭聽著佟國維一直說著這麼多年來調查的情況。還有對付曹寅的一些小心得，畢竟，康熙在私下裡還是很看重自己的這個老丈人的，為的就是能讓嵐婭更放心的在宮裡生活的。
「難道曹寅已經在宮裡放了不少粽子？」康熙看著佟國維，如果是這樣，他就真的沒有什麼說的了，他開始防備曹寅開始，他就一直注意著周圍的舉動，也發現了不少，可沒有一個人是曹寅的眼線。
「有，但是不一定是曹寅親自來安排的。」佟國維和曹寅暗鬥了這麼久，他也能清楚曹寅會出什麼招數，他心裡就是越清楚，他就越擔心自己從小嬌養到大的嵐婭，是否能適應那些宮裡的女人。這裡面可是有曹寅安排的人，越是這樣，她們就會越陷害嵐婭的。
「後宮裡的那些人，是不是大部分都和曹家有聯繫？畢竟，曹寅上貢進來的東西，可是沒有多少真正到了內務府分配的，很多都是直接送到宮裡來的嵐婭那裡倒是沒有多少。」玄燁想想，就覺得氣憤，畢竟是嵐婭在一窩狼的黃精下生活，要不是嵐婭重生，或許已經重了那些人的圈套多少次了。
「這個只是表面現象，這些進宮的首飾或者物品都是有記號的，畢竟每個省份上貢的東西，都要有所記號，否則內務府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進貢的，另外也是為了防備著上面的人看到不是之後，好找到上貢的省份。」康熙一直是在帝王的位置上坐著，根本沒有這樣的認知，而佟國維當年在最忙碌的時候，甚至在內務府去幫忙過，對於這點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這樣，那額外送來的應該也是有記號的？」玄燁腦筋轉了一下，這樣不是更好了，在解決了曹寅的同時還能解決掉一大部分粽子，如此做法更好。
「這個是應該的，但是，萬歲爺，奴才們也有的是得到了自家主子的賞賜的，所以，就光憑著這個首飾當記號，來抓人可能真的會出現冤枉人的情況。」佟國維知道此刻康熙的手裡能用的人很少，這些宮裡的人，還是能少動一個就少動一個。
「嗯，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康熙想想，也是宮裡伺候的人很多都是太皇太后當年親自選的，但是，赫捨裡氏掌管鳳印開始，就已經造成了拉幫結派的現象，弄得他也開始考慮著是否要真的來大面積的打擊。
「現在還不是動他最好的時候，最少要再過上兩年。曹家和鈕鈷祿家倒是越來越緊密，您多注意一些。」佟國維最多能給他這樣的暗示，很多事情，不應該是他這個臣子應該能說的。
「好，嵐婭馬上該過來了。」玄燁想著嵐婭可是非常想見到她的阿瑪的，為了能讓父女兩個見面，玄燁這次倒是出了不少力。畢竟佟國維能呆在養心殿時間如此久還是不容易的。
「奴才謝萬歲爺。」佟國維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從小被他寵到大的女兒了，最少他能利用在洋溪那點單獨和皇上商量事情的機會來看看她，比別的人好上不少，他應該知足了。
「阿瑪？」嵐婭看著佟國維直接跑了過去，直接忽略了上面臉色已經開始陰沉的玄燁了，他每次見到她阿瑪都會直接把他給忽略掉的。
「嵐婭，先給萬歲爺請安。」佟國維到底還是當了臣子多年的，知道自家主子從來就不是個好說話的，他讓嵐婭趕快給萬歲爺請安也是考慮到這點。
「恭請皇上聖安。」嵐婭極為不情願的給玄燁請安，自從重生之後，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這樣的禮節就已經形同虛設了。此時，讓佟國維直接這樣說著，她還是沒有立馬反應過來。
「起磕吧。」玄燁無奈的對著嵐婭笑了一下，佟國維就是老古板，她要是不順著他的方式走，她這個當女兒的到時候還不被他罵。
「嵐婭，你帶著佟大人到東暖閣敘舊，朕待會就過去。」康熙擺擺手，讓嵐婭先帶著佟國維過去，他必須要盡快把佟國維給他的信息消化一下，畢竟，他能召見通過為的機會可是不多。
「遵旨。」佟國維直接跪下接旨，他知道玄燁在想什麼，為了自己的女兒安全，交出了自己一直培養的一部分江南勢力，應該也算是個划算的交易了。
「阿瑪，走吧。」嵐婭笑了，玄燁就是悶騷，明明是想著讓很久沒見面的父女兩個人多聊會。哼，肯定晚上的時候要讓她酬謝，算了已經見到了就當給他一些福利吧。
「嵐婭，皇上對你好嗎？」佟國維看著嵐婭，臉色比在家的時候好上了很多，他最擔心是自己的女兒沒有辦法適應宮裡的爭鬥安歇妃嬪，能有幾個是省油的燈，都是大家族從小培養的，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讓嵐婭進入宮廷。對於這方面的教導也薄弱了很多。
「很好，阿瑪放心吧，我周圍已經保護的密不透
風了。阿瑪，身體怎麼樣了？我給額娘的膳食食譜，你有沒有每天都用？」嵐婭從來就是個貼心棉襖，弄得佟國維在她出嫁之後有很長時間都感覺著心裡空落落的。
「都在用了，身體好多了。」佟國維再一次把坐在寶座上的康熙皇帝給抱怨了一頓，要是別人娶嵐婭，他肯定會讓嵐婭到20歲再嫁，反正他不覺得晚嫁女兒有什麼丟人的，又不是養不起。
當時下旨的是萬歲爺，就算再給他給膽子，他也不能抗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被娶進了宮裡，好在回門的時候，萬歲爺還是帶著嵐婭一起回都了佟家，這個還是讓他很滿意的。
「哼，阿瑪就知道說好聽的給我，我聽額娘說，你最近又酗酒很凶？阿瑪，嵐婭長大了，已經能自己來處理了，您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才行。」嵐婭想到當年，自己的阿瑪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心裡該如何的哀傷，就算能有老四在一邊勸解著，總不比自己的女兒在身邊好的。
「嵐婭，現在宮裡的變化莫測，甚至已經牽扯上了前朝，你只要乖點在承乾宮呆著，在皇上身邊陪著接好。佟家是不用你來出面的。江南的人，我已經和皇上說了，你的那些店舖的消息，你自己多留心。看到有重要的也給皇上一份，這個也算是臣子對皇上的忠誠。」佟國維交代的話，讓她知道，自己的阿瑪在養心殿表示忠心呢，所以，她笑了，而且笑的很開心。
「好。」嵐婭知道這個對玄燁來講，是個意外的驚喜，隆喜在江南已經是他埋在那裡的釘子了，再加上阿瑪的幫助，這次曹寅真的是跑不了了。
「嵐婭長大了，有些事情要自己拿主意了，當年是阿瑪的決定錯了，才會讓你額娘和你的身體如此的不好，這裡面和曹家有很大的關係，現在，咱們就算落井下石，對於曹家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佟國維簡單的交代了一下，嵐婭的謹慎，他是知道了，可能會為了家裡不被猜忌，而對於康熙皇帝有所保留，這樣對她更加的不利。
「嗯。阿瑪，都已經過去了，家裡的人都平安才好，法海如今也算是有能力了，這幾個弟弟都不錯。」嵐婭對於法海和隆科多都不錯，這兩個弟弟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對於自己的同母弟弟，他覺得法海更是質彬彬的。
「嗯，我壓制著法海從軍營出來了，嵐婭，咱們家裡已經在軍營裡的太多了，除了我之外，必須有一個人能進入朝堂上，和軍營裡不掛鉤，隆科多的武藝比法海更好一些。」佟國維如何不知自己的這個庶子喜歡軍營，可是這又能如何，整個家族的人，還是需要有人站在朝堂上守著。法海則是最好的人選，他和嵐婭的姐弟關係更好，對嵐婭的支持也會比別人多很多。
「法海同意嗎？」嵐婭如果沒有記錯，自己的弟弟，是想著一直在軍營裡，一直當到將軍，她也知道這個願望法海很難實現，玄燁也說了法海的軍事領導才能真的不如隆科多的。
「同意了，他自己心理什麼都明白。」佟國維想到自己兒子，當時哭的已經不行了，他這個當阿瑪的也是第一次和自己的這個庶子如此的接近，如今，法海已經讓康熙皇帝調出了兵部的範圍。
「嗯，那就好了，咱們家，最少能有個人不用讓額娘擔心了。」嵐婭想著每次阿瑪出征的時候，額娘都是提心吊膽的，後來阿瑪是不用出征了，可是年輕的時候，所落下來的傷痛一直折磨著佟國維。
「這些年你額娘也不容易，算了，說些開心的。家裡打算給法海找個媳婦了。」佟國維想到昨天和法海提到過這件事情的時候，法海整個臉都已經紅得發紫了，難道這件事情真的讓他那樣害羞嗎？
「真的？等選秀的時候，我在秀女中幫他找找，還是阿瑪與額娘有了人選？」嵐婭想著，如果有了人選，她倒是可以幫著在玄燁面前說和一下。
「現在還沒有，你也知道法海那孩子，一直都太害羞了，而且和個木頭一樣，你看這麼多年了，女眷裡，除了你額娘和你，他對那個女的能有個好臉色？板著臉，我也為難。」佟國維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法海這個兒子也算是他的一個心病了。嵐婭卻在軟榻上笑了起來，法海從小就害羞木訥，長大了能在軍營裡混的如此，她已經覺得很棒了。如今，這麼和他說，他臉色能好才怪。
「要不，讓萬歲爺去解決吧？最少法海和萬歲爺這個姐夫，倒是能多談談。」玄燁知道她心疼法海這個弟弟，很多時候，他都會對法海對了一份耐心。這也讓這兩個人又了更多的忍心，看著玄燁如此小女人自己的弟弟，她也很開心。
「這成嗎？」佟國維還是有點犯嘀咕，皇上啊，這是能隨便用的人嗎？要是萬一和法海之間談的時候，發話木訥啥都不說，到時候賜婚下來，可就沒有辦法改變了。
「放心，這個小舅子，他只會巴結的命。」嵐婭含糊的安撫著自己的阿瑪，她也不是很明白這兩個人的交情，但是，她能從兩個人上次的談話中，感覺他們之間的信任，可能法海和玄燁說的要比佟國維更多。
「那你來拿主意，到時候和你額娘說一下，咱們家也先在外面看看。」佟國維點頭答應了，他這個阿瑪早年一直都在忙碌著朝堂上的差事，對於，自己的子女管的不是很多，等他發現了他的失誤的時候，子女都已經長大了，甚至嵐婭也快出嫁了。
「沒問題，等阿瑪與額娘都同意了，我再求萬歲爺下旨賜婚。」嵐婭到挺想知道哪家的閨秀能讓法海看上，能成為她的弟媳。法海畢竟是庶子，就算是從出生就在額娘的名下，但是還是庶子出身，這個在滿八旗的大姓氏家族裡都是知道的。法海就算再優秀，就光庶子這一條，就為他減分了不少。
「不求這個媳婦有多大的背景，只要能和你弟好好的過日子就成了，法海倒是能單獨分府過日子。隆科多到時候也是這個待遇，我和你額娘都不會阻攔的。」最後一句是佟國維對嵐婭的解釋，從來嵐婭都
都是要讓他們夫妻兩個人對兩個弟弟一視同仁。
「嗯，我知道了。」嵐婭想著，阿瑪今天要見自己也有想讓她幫著法海尋找一個適合他的妻子吧。
「那我就放心了，在宮裡多注意一下入口的東西，鈕鈷祿的事情，我也聽說了，盡量別摻和進去就好了，這鳳印不是什麼好的。」佟國維這句話說的很小聲，嵐婭很同意的點點頭，她也覺得鳳印就是個燙手的物件，鈕鈷祿貴妃在沒有接手了鳳印之後，這宮裡的宮妃有哪個人不是對著她做事情。
甚至這次被抓到了把柄，在太皇太后那裡，可是誰都圍著這件事情上眼藥，她才不要適應這樣的生活呢，只要鈕鈷祿還活著，她就不會接手的，難道要幫著鈕鈷祿貴妃養一□體？
「阿瑪我知道，我也不想著接手，你在外面不許再酗酒了，我會讓額娘看著你，補藥我也會讓太醫給你送過去，按時吃，藍太醫是給我診脈的太醫之一，也是我信任的，他會告訴我你身體的狀況的。」嵐婭為了能在宮裡知道父母的身體狀況，她甚至讓自己的太醫去給父母看看，到時候，真的有什麼病痛，她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是。」對於女兒的命令，他這個孝女阿瑪還是會遵守的。「那個嵐婭，咱們商量一下，這酒我少喝，但是完全不讓喝，那個」
嵐婭笑了，原來藍太醫讓佟大人戒酒，弄得佟國維在家裡一個勁的發脾氣，就怕讓這個藍太醫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嵐婭，他到時候可就不是戒酒的事情了。在家裡，他是當家人，但是面對自己寵愛的女兒面前，他還是有些底氣不足的。
「可以，但是不能和之前那樣喝了，到時候我和藍太醫好好的商量一下。」嵐婭樂了，她已經多久沒有這樣和自己的阿瑪開玩笑了？之前，她總覺得在家裡呆的時間太長了，後來她才發現，不管到了什麼地方，都不如在家裡好。
玄燁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佟國維在和嵐婭討價還價，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佟國維這樣，對於自己的女兒，能讓佟國維低聲下氣的，甚至比在他面前還要放□架，他想著，如果嵐婭和他的那個女兒活下來的話，他是不是也會和佟國維一樣呢？
「萬歲爺，能用膳了吧？」嵐婭擺擺手，讓舒嫆和李德全在一旁幫著擺膳。
「能，坐吧。」玄燁憋著笑看了一眼自己的岳丈，他好像不能這樣笑話自己的老丈人，不是嗎？他需要給佟國維面子，這個也是給嵐婭面子。
「奴才謝皇上。」佟國維這老狐狸怎麼可能不明白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哼，已經讓自己的女兒進宮了，他要是再能笑出來，就等著他這次攪合吧。
「嵐婭，你也別忙了，這裡也沒有外人，你釀的桃花酒，是不是能讓我們嘗嘗？」玄燁直接下達命令，佟國維對玄燁如此的會懂眼色的樣子，還是挺看好的，哼，到底是自己的女婿，是個明事理的，知道什麼時候能討好他。
「好，你們等著。」嵐婭轉身的時候，瞪了一眼玄燁，剛才他明明聽到了她在如何說不讓阿瑪喝酒了，這傢伙就開始利用這個機會討好了。
「舒竹，你回承乾宮，讓嬤嬤把釀好的桃花酒拿過來一壇。」玄燁剛想說話，看著嵐婭剛才瞪他的眼神，他也憋屈了，算了，他和佟國維的遭遇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比佟國維還要慘，畢竟嵐婭為了他的身體還是經常看著他的，連李德全都變成了她的監工了。
「是。」舒竹笑了，皇上最近也因為腸胃不好，自家主子聽從太醫的話，開始限制了皇上的飲酒，甚至還讓李德全看著萬歲爺，難怪萬歲爺會利用這個機會來嘗嘗桃花酒，畢竟桃花酒當時是為了皇上釀的，但是為也爺的身體，已經存下來好久了。
「我去拿酒杯。」嵐婭無奈的帶著舒竹一起走，她看了一眼炕頭，之前放在那裡的那對翡翠的酒杯不在，她就只能回到承乾宮去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