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你真不會水？ 文 / 步步驚風雲
一壺濁酒，兩碟小菜，幾份精緻的小糕點。
「請坐。」
親自拉開座位，示意沈雲曦入座。
「找我什麼事？」
站在原地沒動，沈雲曦淡淡的看著無事獻慇勤的左千荀，內心猜測著他到底想幹什麼。
「先坐。」
沈雲曦不動，左千荀也不動，很執拗的堅持著。
「……說吧。」
思忱再三，沈雲曦緩緩走過去坐下，動也不動面前看起來很美味可口的食物，抬手輕叩桌面，淡淡的出聲示意。
「別這麼嚴肅，咱們邊吃邊聊。」
又不是跟他的幕僚們商量家國大事，不必整得這麼嚴肅。
左千荀站起身，親自要為沈雲曦面前的酒杯酌酒，卻被沈雲曦一手蓋住了。
「有話還是直說的好。」
討厭這虛假的奉承，上一世，她就是淪陷在他這虛假編織的蛛網中無法逃脫，最終落了個淒慘下場，今生，同樣的錯誤她不會栽倒兩次。
「呵呵。」
不再堅持，左千荀為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壓下內心的不快和慌亂。
剛剛，就在剛剛。
他為她倒酒時，清楚的看到沈雲曦眼底一閃而逝的殺意，兀得就讓他的身子涼了半截。
「好吧，既然七皇子殿下不願先開口，那就由我先說好了。」
停下手裡的動作，沈雲曦身子後靠，淡淡的開口，昨天的事還是說清楚的好，她可不想左千荀一直抓著那一點說事。
倒不是她怕自己舊情復燃，而是她害怕他頻頻出現在視線裡，會讓她某一天克制不住，不顧一切的殺了他。
「昨天的事我已經替那二人道過謝了，七皇子殿下若是覺得不夠，也行，那一百兩黃金我即刻奉還，儘管那與我沒多大的關係。」
現在左千宸在，沈雲曦不愁拿不出那筆錢，反正她已經欠了他一百兩，不介意再欠上一筆。
「可她成了你的貼身丫鬟。」
不提錢的事，左千荀點出問題的關鍵處。
若他們昨天分道揚鑣了，那說沒有任何關係這話他無從反駁，可現在，那兩兄妹倆不僅跟她在一起，還成了她的婢女，這就有的說了。
「那又如何？」
想說她假公濟私嗎？
抱歉，這罪名她可不背。
「拿我的錢辦你的事，豈不是我幫了你個忙？這人情，雲曦，你不會想抵賴吧？」
左千荀相當有自信，在這件事上，任憑眼前這個女人再如何巧舌如簧，也絕不能在他手裡佔了便宜。
當然，他似乎忘了，昨天這個人就用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從他手裡拿了一百兩黃金走。
「錯，我得糾正你一下，七皇子殿下。」
搖了搖頭，沈雲曦坦然自若的笑道：「首先，昨天是你自願出手救那苦命的兩兄妹出苦海的；其次，他們有手有腳有思想，想去哪兒，投誠於誰，並不是我能阻撓得了的。」
他為人虛偽，要那沒用的虛名，這才會被她綁上架，做了冤大頭，這可不是她的問題。
自然，這筆帳她沈雲曦不會認。
「啪啪啪——」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有一張伶牙俐齒的嘴，連這樣顛倒黑白的話都能說得出來，真行。
若非她的唆使，百姓們怎麼能會圍觀他，紛紛緊盯著他，都等著他的表現，一個處理不好，他好不容易維持的完美印象可就沒了。
萬一，萬一再傳入父皇的耳中，那可就……不妙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被左千宸壓著，父皇對他的印象也在逐日驟減，再出點兒什麼事，那就等於親手將皇位拱手讓給了左千宸，這怎麼可以？
「既然與你無關，又為何要替那兄妹倆的出那一百兩黃金呢？」
這事不管是眼前這女人有意還是無意而為，左千荀都已經沒有心思去計較了，反正，他下定決心要將這個人收歸帳下，為他所用。
「簡單。」
好似左千荀的問題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樣，沈雲曦至始至終都沒有露出半分紛亂，總是那麼從容不迫的應對。
「他們既然選擇了我，我自然不會讓他們再與外人不清不楚，牽扯不斷，所以，這錢我得出，斬斷他們的後顧之憂，這樣才能讓他們一心一意待在我身邊。」
露出一個「你懂得」的眼神，沈雲曦便不再說話了，該說的，她已經說了，至於左千荀作何感想，那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了。
「我們非要這麼生分嗎？」
聽到「外人」二字的時候，左千荀微微皺了皺眉，顯然他並不喜歡聽到這個詞，可目前來看，他們確實如此。
「七皇子殿下，還有六天，我沈雲曦就要嫁給你四哥，成為你的皇嫂，人言可畏，這四個字，你不會不知道吧。」
站起身，沈雲曦嚴肅的看著左千荀，冷冷的說道：「劃清界線，對你對
我都好，今天這事，我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真想一刀結果了這個人面獸心的人，可惜，時機不到，她不能輕舉妄動，所以，忍耐，必須忍耐。
「你——」
還從沒有人這麼決絕的拒絕他，更沒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警告他。
左千荀氣得不輕，但不得不說，這樣的性子勾起了他的征服欲，如果軟趴趴的，輕而易舉就弄到手了，那可就沒意思了。
「噗通！」
就在沈雲曦和左千荀劍拔弩張的時刻，船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頓時化解了兩人之間壓抑的氣氛。
「救……救命，救命啊！」
淒厲的慘叫聲傳來，沈雲曦收斂了身上的凌然之氣，微瞇了雙眼，殷紅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輕笑。
看來……不僅她這裡熱鬧非凡，外面那兩人也玩得不亦樂乎啊！
有意思，有意思。
也懶得再理會左千荀現在是個什麼狀態，沈雲曦抬腳就朝著船外走去，她現在很好奇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雲曦，我一定會得到你的。」
目送沈雲曦離開，左千荀漆黑的雙眼中閃過縷縷精芒，隱藏在繡袍下的雙手緊緊握起，堅定不移的宣誓道。
下一秒，神色一斂，恢復他平日裡的神情，不疾不徐的走了出去……
「救命，救命，我不會游泳。」
掉進湖中的沈天姝拚命的撲騰，一口一口的喝著湖中的水，恐慌的呼救。
「怎麼回事？」
似笑非笑的看著左千宸，沈雲曦問道。
「她想採一朵荷花，結果沒抓牢，就掉下去了。」
聳聳肩，左千宸分外無辜的解釋著，兩人就那麼站著，竟然沒有一個人跳下去救人，就任由沈天姝在下面撲騰，一點點往下沉。
「呵呵。」
這話誰信啊？
估計是這沈天姝又做了什麼不經大腦的事，激怒了左千宸，這才被他使了個小手段，給扔湖裡去了。
知道歸知道，可沈雲曦不會傻得將其說破，這種事嘛，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你們怎麼都不救人？」
水裡的聲音已經非常微弱了，眼看著那人就要沉下去了，緩步而來的左千荀卻發現比他先到的兩人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掉下去救人，不免心生疑惑。
「我不會水。」
眾所周知，在他七歲那年在宮中掉入河中險些溺死後，水就成了左國四皇子的死穴。
「我也是。」
沈雲曦聳聳肩，緊隨其後說道。
「……」
看著這兩人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左千荀只覺滿頭烏鴉飛過，暗歎：要不要這麼默契啊？
「噗通！」
眼瞧著湖中的人就要沉下去了，即便再不情願，左千荀也只能跳下去救人了，總不能他們四個人出來，三個人回去吧，那他們可沒法給閒王交待。
「你真不會水？」
等左千荀跳下去後，左千宸挑眉問道。
「你呢？」
不答反問，沈雲曦淺淺的笑著，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天下皆知，左國四皇子畏水。」
不正面回答，左千宸給了一個模凌兩可的答案。
「沈鴻天不可能沒告訴過你，閒王府大小姐險些墜落荷花池淹死，幸虧下人發現的及時，這才倖免於難。」
悠悠然的說著，沈雲曦瞧著左千宸淡淡的輕笑。
「呵呵。」
某種不言而喻的訊息在兩人之間傳遞，誰也沒有將之戳破，在左千荀將人撈上來之後，齊齊收斂了情緒。
「她怎麼樣了？」
沈雲曦擔憂的問道，卻沒有伸手幫忙扶一下。
「我馬上讓人將船開回去。」
相比於沈雲曦，左千宸溜得更快，見沈天姝昏迷不醒，他直接丟下一句話，就匆匆往下層跑去。
無語的看著左千宸那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動作，沈雲曦滿頭黑線，嘴角抽個不停。
至於嗎？
跑得這麼快，把她丟這裡算怎麼回事？難道還指望她來給沈天姝人工呼吸嗎？
呸，做夢去吧！
可這人現在還不能死，那麼……就只有依靠這個人咯。
「不行了，得趕快給她吹氣，不然就遲了。」
粗粗檢查了一番，左千荀搖了搖頭，正打算起身，就被一個猛力強壓下去，湊到了沈天姝的面前。
還沒等他搞清楚怎麼回事，耳邊就聽到了一個焦急的聲音，「七皇子，事不宜遲，你快救我妹妹。」